第六章、我的初恋天下无双（1 / 1）
“娘亲不必忧心。”卓凝上前握紧卓夫人的手安慰道：“邵家诗书传家，都是知书达理之人。日后公婆定会待我一如亲生。母亲若是想我，便托能上京的人给我送个话。”
“就是啊，母亲。”见卓夫人还是哭个不停，卓轩只好叹息着迎了上来：“日后儿子考上功名，去京城做官。到时候咱们一家搬到京城，和妹妹家做个邻居。到时候您便能时常看到妹妹了。”
“话虽那么说，到底是以后的事说不准。”卓夫人的泪落得止不住，握的卓凝的手更紧：“凝儿，从小你就不是需要娘担心的好孩子。但你一贯的心高气傲，到了婆家可不比娘家，可不能再惯着性子了。要记得晨昏定省，孝敬公婆，娘家也帮不了你什么，你在婆家的脸面只能自己挣。受了委屈也要忍着，听到没？”
“娘，你说什么呢？”卓月擦了把眼泪，也上前扶住卓夫人：“姐姐是嫁人，也不是进什么妖魔鬼洞，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夫人不必担忧。娘子和姑爷必将永结同心白首偕老！”几个婆子带着满脸的笑，上前帮着卓月把卓夫人拂开。这边人一退下去，变成只剩陆嘉云孤零零一个站在卓凝面前。
“嘉云。”卓凝看着陆嘉云叫了一声，面带微笑。
“表姐。”陆嘉云回以微笑，看似衷心祝愿：“祝表姐与姐夫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谢谢。”卓凝点了点头，隔着凤冠珠帘，目光恍然若思大有深意：“方才你与邵二公子的辩难我皆听见了，说的很好。看来你会真如那位道长所说，未来贵不可言。”
陆嘉云沉默，脸色深沉。卓凝会看出自己不是本尊的这件事，虽然有些超出陆嘉云的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这个女子太过聪慧，若是在昔日的宫廷之中也算不错。只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卓凝静静的盯着陆嘉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还是那句老话，做事只求自己无愧于心。嘉云你会在这里呆多久，将来又会到哪里去，皆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也看得出，你也不会止步于一个小小黄庭。我只有一个请求。”
陆嘉云冷眼看着卓凝与自己讨价还价，难得心下并无恼怒，而是摊手要卓凝说下去：“请说！”
卓凝肃了脸，外人感觉不到，她却察觉到了陆嘉云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意识的威压，无声无息却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她不愿服软而是努力地站直了身子，对抗道：“无论何时，只要你还在黄庭一日，我希望你都要记得你是陆嘉云，这是你……欠她的。”
陆嘉云收回手，手指在身前无意识的转着圈，然后停下，轻飘飘地吐出来一个字：“好。我答应你，我在黄庭有生之年都会做好陆家的女儿，绝不违誓。”
卓凝点点头，转过身由卓轩背起，身旁喜娘撒花祝福，礼仪人慷慨陈词。
只待出了这府门，卓凝就再也不是卓家女而是邵家妇。
陆嘉云冷眼看着，这情景越是热闹，她却越觉得冷静。
脑海中的记忆纷至沓来：天真无忧的童年，偷懒撒娇的过往，威严的父亲，唠叨的母亲，寡言的哥哥样样生动有趣。可女帝知道，这不是她的。是陆嘉云的。
这些记忆再生动活泼也与她无关，她是赵令阳，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她有的只是落难的童年，讨生活的恼火，重回宫廷的阴谋诡谲，临危受命的满腹辛酸。
“卓凝！”陆嘉云突然出声喊道。
卓轩不明所以的背着卓凝转了个身，似想询问陆嘉云要做些什么。
陆嘉云含笑，神色淡然地与卓凝对视：“之前只听过你的志向，你可想听听我的？”
空旷的时间旷野里，仿佛有一字一句在耳边一遍遍的问：“殿下，您想做皇帝么？您想做一位好皇帝么？”
“我想……”陆嘉云抬头直视卓凝的双眼，缓慢却坚定的开口：“我想要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离开黄庭前往眉雍，我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想……匡扶这大梁江山百年，源远流长！你懂我的意思么？”
卓府的空气像被人下了一道咒符一样，凝结在一起。所有人都被少女的口出狂言所镇住，若是以往便也罢了，嗤笑两声不就得了。
可是今天，众宾客默默地看着却笑不出声，反而下意识地觉得。
若是这少女这样说了，那她便必定能够做到。
邵容和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陆嘉云。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回想起了一段很遥远的回忆，那甚至不是他应该还能想的起来的……
辛酉年大年初一，天降大雪，大雪封城。
邵容和坐在青帏马车里裹得厚重的像只包子，拨开马车窗帘的小手冻的通红，雪貂的围脖挡住半张脸只露出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来，纤长的眼睫毛上结了霜使劲地朝马车外看着。
“还不进去，不冷么？”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驱马靠近车厢伸手揉了揉邵容和的脑袋，英俊的面庞不吝惜的绽放着开朗的笑容。
“父亲，咱们进到皇城了么？”小包子邵容和仰着脸问，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兴奋。
“还没的，傻小子！”将军用马鞭指了指前面：“看见那道大门了吗？过了门咱们才算进皇城了。”
“父亲，你进过皇城么？皇城是不是特别的大！皇上是不是很威严啊！一会儿咱们能见到皇上吗？”小包子邵容和不停地提问。
将军极富耐心的解释：“皇城很大，不过现在的皇城里没有皇上，先皇过世，四公主还要等几个月才能登基。咱们爷俩一会儿就是要去拜见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是什么样子的啊，父亲？漂亮么？威严么？”
“一会儿见到你不就知道了，傻小子！”将军探手将邵容和的头戳回马车里。
想到这儿邵容和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他的问题确实太傻。因为他很快就面见了那位即将即位的四公主殿下，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何止漂亮？何止威严？
天下无双！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笑着问，宫殿下转身的一回眸仿佛永远印入心间：“我这里有一块玉佩，送给你好了。王国克生，维周之祯，你懂这句话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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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容和同学，你这个孩子很早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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