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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三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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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昆仑阆苑修养的短短几日间,人间过了五个年头,因此,当他们重新回到余樵镇上时,距离密山上的那场变故已有近六年之隔。

春日里,余樵镇周围的山峦都苍翠相间,只有密山上孤零零的一片枯败,似乎岁月永远定格在了六年前的那一天。

当看到竹觞和田青回到镇上时,镇民们都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旁。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在那日密山上金光四射、山崩地陷后,竹觞和田青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再见到他们的踪影,于是,大家都认为他们俩一定是被山上那场灾祸殃及了。

而如今,他们竟然好端端地重新出现在镇子上,并且相貌也没有丝毫变化,顿时流言四起。

最常见的谣言正如那个卖鸡蛋的大婶此刻哆哆嗦嗦念叨的那样:“你们……你们是鬼吧?”

竹觞倒是没把镇民们大惊小怪的反应放在心上,还和颜悦色道:“大婶,你原来还记得我?”

相反,田青较真多了,他见自己怎么解释都不管用,最后干脆一把抓过大婶的手,说:“大婶,你别怕,你瞧,我们身上热乎着呢,我们怎么会是鬼呢?”

当然,他们没工夫和镇民一一握手来验明身份,好在把鸡蛋大婶说通之后,她的广而告之很快便在镇里见了效。过了阵子,镇民们逐渐接受了竹觞和田青是外出游玩了的说辞,不再对他们避之不及。

田青住的小院还在,只是东西都落了灰,院里的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也都没了踪影。

对此田青有些懊恼,后悔没有早些把两只鸡宰来吃了。

至于竹觞的那块玉石,田青捧着从柴房里扒出来的一袋钱币,主动要替竹觞去把东西赎回来。

竹觞点头应了。

田青满心踌躇地出了门,回来时却是愁眉不展。因为虎爷没打他也没骂他,只将他拒之门外,扔出来一个字:“滚。”

他觉得纳闷,好不容易才从虎爷家的小厮口中打听来,那枚玉石竟然在一日前被人给盗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回到家门前,举步维艰时,却见竹觞悠然靠在门边,一身苍色的袍子笼出他修长的身形,腰间一枚玉石莹莹夺目。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惊该喜还是该怒。

竹觞一把拉过他,把他搂进怀里,低低笑着:“虎爷那般的人怎么可能把玉石还你,你和他硬碰硬岂不是要吃亏?”

田青明白过来竹觞的意思,却还是有些不悦道:“那你把玉石偷来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竹觞想了想,抬起他的脸,一本正经道:“那我不就看不到你现在的模样了?”

田青愣了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脸上腾地一下红了。

他转身就走,结结巴巴摞下一句:“你、你今晚……别吃饭了。”

子夜时分,竹觞在半睡半醒间感到身边人下了床,随后是门扉开合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了看身侧被睡得褶皱的草席,他知道,田青自从前日回到这里后,睡得并不安稳。

屋外静悄悄的,一丝虫鸣鸟叫也无。

过了许久,田青都没有回屋。

竹觞再无心睡眠,他翻身下床,披上衣物便推门而出。

借着昏暗月光,可以看到空落落的院子里四下无人,竹觞又去各个屋子转了一圈,都没寻到田青的身影。

这时,他看到没有落锁的院门正在夜风中一开一合,门口的小路隐没在黑魆魆的树影里。心头突地一跳——难道他上山了?

没等这个念头在心里思量过几番,强烈的不安便迫使他迈开步子,三两步往院外走去。

他边走边涌上一阵悔意来,他不该与田青闭口不提密山上发生的那些事,哪怕是强迫他打开心扉,也好过现在他一回到故地便触景生情,甚至大半夜的有个三长两短。

走到院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去——

夜色中,茅屋顶上有一团朦胧的黑影。那个人正安静地坐着,如墨的夜色笼着他的脸庞。

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

“田青。”

竹觞这一声把田青吓了一跳,他一转头便看见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幽暗的光线下,田青看不清竹觞的神情,但从他的声音里田青便能知道,对方现在铁定是冷着脸的。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田青没吭声,半晌,才道:“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竹觞没接话,田青又冲他笑了笑:“那个……没打招呼出来是我不对,我以为你睡着了。”

他又抬头看看头顶的月亮,自顾自道:“你看,今天月色不错吧。”

“田青。”竹觞叫了他一声。

“嗯?”

田青感到身旁人坐了下来,接着他的手背上一暖,是竹觞的手掌。

静谧的夜里,竹觞的声音低而缓,如同流动的月光:“记得我们上一次坐在这里的时候吗?”

田青愣了下,他想了想,眼前浮现出那日的圆月和一口一口喝着酒的竹觞。

他笑起来:“我记得,我记得你那日喝醉了。”

“你确定是我喝醉了?”

田青奇怪的模样:“难道不是么?”

竹觞见对方一副认真的表情,一时失笑,顿了顿道:“好吧,我是醉了。那天,我忆起了一位故人……”

“是……子郊?”田青突然插话。

竹觞怔了怔,平静的眼光闪烁了一下:“你还记得?”

田青弯起嘴角,他看向天边的一轮新月,像在回忆那天的情景:“我记得你口中一直念着他的名字。”

竹觞不禁有些惭愧,他自嘲一笑道:“可不是么。我本以为早已淡忘的一些事情,竟借着酒劲全给我翻了上来,也是直到那时我才发现……越想忘记的,越是难以忘记,我以为蒙上眼就能跨过去的,却在我睁开眼时,看见它们仍旧在那里。”

竹觞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一样,而田青却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

“那后来呢?”他出声问。

“后来……”竹觞望着眼前一片虚空的夜,淡淡道,“我发现当我将那些事放任不管时,它们慢慢地不再会频繁光临,直到我想起它们的时候,才看见,它们早已在我的身后,像一位故人,目送着我渐行渐远。”

田青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能感到手背上的力道缓缓加重,那温暖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透过对方的掌心传递给他。

良久,他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有一团棉花堵在胸腔里。

“不管我有没有去想,每天晚上,我都能梦到我的妹妹,梦到丹,梦到从前的事,梦到……”

他的话音消失在了泪水里。

他埋着头,手紧紧地握着,指节泛出青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竹觞只觉得喉头一哽,眼前的人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数年前,得知母亲去世的自己一样。他将田青的脑袋按进怀里,感受到被泪水打湿的衣襟,眼光暗得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轻抚着对方的后背,道:“明天,我们上山吧。”

怀里的人突然顿住了。

只听竹觞继续道:“我知道,你想回余樵镇不只是为了那些家当,既然来了,便上山看看吧。有些事,是要回过头去,才能放下的。”

自丹自尽那日起,或是更早——自丹妖化那天开始,密山就逐渐被汲去了生机。春风带不来一丝绿意,衰色的枝头挂着零星两片黄叶,抓不住土壤的根系与那枯死的枝条一同萎靡在了土里。当再没人忆得那段过往时,只有密山仍留在那一天,默默铭刻下无人问津的岁月。

竹觞和田青踩着枯枝败叶一路向上。空气中夹杂着凉意,却并未因周遭环境而显得阴森,相反的,阳光能透过光秃的枝桠照射下来,明媚而清朗,与往昔雾蒙蒙的景况大相径庭。

虽然是许久未再造访的路线,连常走的小路也不知所踪,但田青并没有迷失方向,几乎不用回想,他的脚便自动迈开了,像在迫不及待地指引他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

不过,他走得又并不快。当几棵枯木掩映的背后露出那一个“天坑”时,他顿住了脚步。

竹觞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一切都如五年前的一样,而在两人眼中,却恍若昨日。

田青立在那儿,脑海中,连同青田的记忆一同潮水般涌现出来。他并没有目睹青田与丹同归于尽的一幕,但不知为何,他几乎能看到那个画面。记忆被不断剥离而出,其中有丹狰狞的面目,妹妹的枯骨,红艳艳的果实,以及,从前对丹的信任与仰慕。

他知道,丹的爱与恨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别人故事中不幸的牺牲品,是一个承载着另一个灵魂的驱壳。正真属于他的悲伤,只有妹妹的死亡,并且是在十年前便已经发生的死亡。

既然如此,他在沉湎什么呢?

他来到巨坑边上,伸手捧起一把砂土。

妹妹的尸骨本是该好好安葬的,但密山上的这场祸事将周遭的东西都牵连了去,丹自尽的刹那,便什么都不剩了。

他仔细攒握着手心的土石,看着砂砾滑过指尖。他记得,最后阿九的尸骨大概就是放在这里的。

竹觞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田青的一举一动。他本想上去帮忙,却被田青拒绝了。

田青徒手挖出了一个土坑,又将旁边的几抔砂土埋进坑里,看起来就像在做一番无用功。当汗水滴落到土里时,那一个小小的坟丘也完成了,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记得阿九临终前也是带着笑的。

微风拂过,汗水沁出舒服的凉意,田青直起身来,一眼就看到竹觞投来的目光。

“好了?”

“嗯。”

田青想了想又道:“我想回去给妹妹刻一块木碑。”

竹觞点点头。

“我们走吧。”田青上前握住竹觞的手。

竹觞心头一动,回握住对方。

田青刚往前走出两步,却见身旁的人定在原地,回头问:“怎么了?”

竹觞此刻的目光落在那巨坑的一角。

田青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那坑边的一个角落里,砂石之下,有一星绿色。再定睛一看,翠绿的叶尖挺立在细嫩的茎干之上,好像一把绿伞,撑破了土壤。

“这……”

两人一时都没了言语,定定地望着那幼苗。

片刻后,竹觞握了握田青的手,偏头看他:“我们今后,便在这儿住下吧。”

田青愣愣地看着对方,脑海中那抹绿色好像挠着他的心扉一样,他不由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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