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1 / 1)
“白子画!”
白子画看都不看他一眼,可他的剑一直在他面前。
所有活着的弟子调整完毕,看着诡异的场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尊上为什么不动手反而逼他自杀?难道是代沟太深?他们真的看不明白。
梦魔不肯自杀,白子画又不肯亲手杀他,就这么僵着。
“爹爹,快要吃午饭了,教化不了就火化了他吧。要不然你就要被娘亲活埋了。”找到食材回来的糖宝一看就知道爹爹的恶趣味又来了,只能打破这个诡异的场景。“娘亲不喜欢饿肚子的。”
一听到花千骨,白子画的手一抖,看着梦魔的表情也有了不耐烦,“你既然知错不改,又不肯自尽,那就真的要火化你了。”
嗯?梦魔还没反应过来,白子画就直接送他上了西天。末了还有些心疼地擦拭着涟漪剑。唔,回去之后一定不能让小骨知道她给自己的剑杀过一只不怎么漂亮的魔,要不然又得发飙。唉!
接过糖宝手中的菜篮子,看着里面的那些野生食材,白子画心头松了口气,这样回去晚些小骨也不会生气了。
很欣慰地对闺女儿点点头,拍拍她的小脑袋,“宝宝真乖。”从怀里掏出买给小骨的糖葫芦,递给她,“奖励。”
“谢谢爹爹!”糖宝很开心地接过,这是爹爹给的第一次能够保存下来的小吃唉!以前都被娘亲抢走了,这次她绝对不会抢了。
“十一,这一路到蜀山也没什么危险,照顾好糖宝。”说完就拎着篮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尊上形象变化太大,落十一接受不能,不过还是很听话的。让弟子中几人带着死去的弟子回去,其他人照旧前往蜀山。
黑夜漫漫,寒风刺骨。
花千骨害怕得不敢动,这里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花朵树木,有的,是一望无际的水草,和分不清是泥还是水的沼泽。她开始感觉自己泥足深陷,她越挣扎,就越陷得厉害,这速度,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子画,救我!子画,快来救我!”沉沉的梦中,花千骨嘶心裂肺的叫喊着,同一时间,白子画也听到她的呼唤,骤然睁眼,怀里的小人儿正哭着挥舞双手,大声喊着他。
白子画翻过身来,侧躺着抱着花千骨,轻轻的将她摇醒。花千骨一睁眼,就看到白子画焦急的面孔,温柔的眼眸正担忧的注视着她,一刻也没有挪开。
“子画!”花千骨一头扑进了白子画的怀里,呜呜的小声抽泣起来。白子画猜想她刚才是做了噩梦,被梦魇了才这般害怕,便搂着她,亲着她的额头哄道:“不怕不怕。有我在。”
花千骨整个发懵,被他抱在怀中,重新熄灭的烛火让帐子里又是一片黑暗。
白子画搂住她腰,把她冻得发凉的身子暖过来才问道:“做噩梦了?”
花千骨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着他,寻求这唯一的温暖。
已经三个月了,她夜夜梦魇缠身,都是无尽的黑暗,一寸寸侵蚀着她,却无法呼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若是没有白子画,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她好累好累。
“不怕,有我在。”这个时候,除了安慰他做不了什么。
日复一日,噩梦的征兆显示在了白子画身上。
起初不注意,自以为是情绪波动,可到了最近他体内的法力□□,每每发作便是绞碎了筋脉,痛苦不堪。可一过子时,他身上的筋脉便自动痊愈,诡异得很。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求助于笙萧默,搜遍古籍最后得到一法,只能运用上古之法试试看。
为了找到一个适合疗伤的地方,花千骨运用大地之母的能力寻遍了凡间,终于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山中阁楼。灵力漫布却了无人烟亦未被人占领的原因是这里的阵法太厉害,寻常仙人破不了,大概能够解开阵法的只有上古遗留的仙人或者异朽阁主,亦或是神。
白子画休养的房间,空旷得连人都觉得多余。大大的房间里,一进去就能看见两边的窗户,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而白子画正平躺在这个装满了药草的浴桶里,全身赤.裸,紧闭双眸,仿佛睡着了。
他的灵力围绕着他,将他笼罩在一片旖旎的光晕之中,忽明忽暗,但已经逐渐稳定,一如他的气息,平缓,悠长,沉稳,均匀。
千骨正站在旁边,时不时地加水,每隔三个时辰便要换水换药。她不敢睡,也不敢说话,只能注视着一日日好起来的男人,看到他日渐红润的脸色才会有那一丝的开怀。
三个月已过,白子画从沉睡中醒来,力量全都掌握,对于女娲之力的运用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环顾一周,却发现少了那个可人儿。微微蹙眉,这丫头又去哪里了?
推开那扇门,来不及欣赏美景,就急匆匆地寻找着心上人。水镜中显示,阁楼前方山坡上站着一个小人儿,一袭白衣,与身边的花海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她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根本看不出来,那花海之中,站着一个女子。
一步步上前,眼睛却不曾离开过那个女孩。
花千骨见白子画发现了她,下意识的往花海里躲,自欺欺人的想躲开他。可是,当她看到一双脚就站在她眼前,白子画白袍袂袂,正宠溺的看着她笑。
“小骨……”白子画唤她,花千骨觉得这样也挺傻的,只能站了起来,却仍旧低着头,自欺欺人地表示看不见他。
白子画上前来拉她的小手,花千骨将手都背到身后,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好了……”
“嗯,所以来找小骨。”
“谁要你找……回去吧……”看着白子画,花千骨又气不起来。他大病初愈,只能催促他快点回去。
白子画想抱抱她,花千骨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不肯让他碰自己,只能把头低的更低,双手紧搓着衣角,低眉不言。
白子画哪里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无非觉得他这次出事是自己的错,而他瞒着她自己身子的不适,心里不爽。她明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但她就是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困扰着,不能自拔。
“小骨,听话。”白子画上前一步,花千骨就退后一步,每一步,都踩碎了不少花梗。
风起,乌黑的头发,随着暖风,和着花朵,仿佛精灵一般飞了起来。
白子画沉睡的这些日子,花千骨整个人懒散到了极致。她吃不下睡不着,连喝水都觉得烦恼,多呼吸一口气她都郁闷,更别提去梳理头发。几天都没有整理的她,看上去有些邋遢,头发也乱七八糟的。
白子画抬起手将她的秀发拢好,痴痴地看着这个爱美的女子为了照顾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小骨。”
花千骨有些涩然,却没有躲避。是啊,既然害他这么惨就让自己好好补偿他吧。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好好待他好好爱他。
他都做了空巢老仙上千年,她一定会好好关爱他的!
好吧,花千骨再度满血复活。
“小骨……为夫有件事没有告诉你。”白子画决定,今天要好好的跟她谈谈。当然,他不会直截了当的去说,花千骨看上去粗枝大叶,其实心中什么都明白,只是顺从本心,过得很真。
花千骨一直在等白子画带她回阁楼,半天没见他有动静,忽然听到他说话,疑惑的扭过头来看他,担心的问:“什么事?”
“我在养病的时候,五识皆在,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白子画将她的头发一一捋顺,全都拢到耳后,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他好不容易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结果一场沉睡醒来,比之前还要瘦。
“不必自责,我是想要过自己的日子才抛下了长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有了七情六欲,有了私欲。”亲亲她的额头,“只要有你在,我的世界,只剩下你了。管他长留还是六界,都与我们无关。我只是你的丈夫。”难得的一次甜言蜜语,结果当事人走神,硬是错过了。
花千骨见事情不能挽回,越发内疚。在仙界会审时,白子画为了她不惜遭人非议自毁声誉,为她受了六十四根消魂钉。之后,他同样为了她也做出了让步,他离开了仙界,只为了让她光明正大地活着,而不是永生囚禁。花千骨自艾自怜地觉得自己太没有用了,只会成为他的包袱,却从来不能帮助他。
白子画怜惜地覆上她的脸庞:“小骨,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扛的。”以前他一肩扛起了仙界的重担,活得只剩下责任,无欲无情。现在,他用另一种方式保护着这个世界,守护着他的爱人,情义两相全,何乐不为?
花千骨埋首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所有的快乐都回来了,他还在。
“为何躲我?”虽然知道,可他还是问了,他要解开她的心结。
“呃……”花千骨立即矢口否认:“没有!哪里有!”
“那小骨为何不敢见我?”白子画不让她退缩。“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从未怪过任何人。”
花千骨拽着衣角,就是不肯看他。这次就是因为她的疏忽,害得他差点死了。现在哪还敢凶他。
“小骨,我为你疗伤吧。”其实,他不好过,她何尝好过。自己是差点死了,可与他同命相连的她,不也是在奔溃边缘吗?
“嗯。”
因为这件事情,千骨对待他愈发地温柔小意。而白子画乐在其中。补好了她受损的根基,让她恢复了真性情,不再那么反复无常,他很满意自己的妻子。
时而泼辣时而温柔,她就是他的掌中宝。
画骨夫妇的甜蜜自然不用多说,而外界的风起云涌都在有心人的控制下没有被这对爱侣知晓。
长留殿内,儒尊和世尊召集了长留八千弟子。
“师父,弟子全数到齐。”
世尊冷着一张脸,连平日里笑口常开的儒尊都收起了微笑,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十一,这次仙界大乱,虽然有你师叔封闭了大部分的穷极之门,但是那些逃出来的妖魔还没有全数抓捕归案,所以现在人间很不太平,你带领弟子与其他门派的人一同下人间斩妖除魔。”摩严虽然冷面无情,为人狠辣,但是对于自己的责任是极为看重的。
“这次我仙界十大门派一同抗敌,那些妖魔的资料都在这里。”说着就将白子画之前留下的书录交给落十一,“这份书录里面记载了所有逃出来的妖魔以及他们的弱点。这次你们责任重大,绝不容有失!”
“是!”
等到弟子们离开之后,摩严才皱着眉瞪着笙萧默。
笙萧默心中苦笑。他夹在两个师兄之间真是左右为难,可还是听子画师兄的比较妥当,毕竟摩严脾气太急,容易出乱子。
“师兄,这次东海之上的异象····”
摩严哼了一声,“我去看过,是之前蓬莱的异动,不过碍于身份,我不能干预别派的事情,只是知道个大概,似乎是霓漫天年轻压不住下面的人,所以才动用了蓬莱禁术。”他总不能强行干涉吧?毕竟这是人家的内政,他一个长留世尊确实不该出面。
哦?笙萧默皱皱眉。霓漫天是他的徒弟,自然是归他管的,只是她现在是蓬莱掌门,又情感失意,他一个大男人确实不好插手。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或许该抽空去蓬莱一趟,毕竟师徒一场。
“这件事先放下。”笙萧默不再纠结,不过另一件事情更重要,“这次通过穷极之门出来的还有竹染,不知师兄这次该如何决断?”
当年师兄护犊心切,将竹染流放蛮荒,可现在人家出来了,就不知道师兄会怎么做。
“哼!”摩严冷哼一声,面色极为难看。当年他心慈手软,念着多年的师徒之情,放过了他,没想到这次他死不悔改再次作恶,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孽徒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