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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游历篇(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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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砚城后,三人不再在某一地停留过久。这是蒲大师的主意。

他说,世上受苦的人千千万万,倘若一个一个地去帮,一千年也做不完。不如览尽世间沧桑,找出一个适合自己的方法。

乌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两人意见基本一致,唐琼不好反对。

于是,在大雪飘飞前,他们已经走过了十几个县。各地的百姓想差不大,同样的糟糕。

老百姓本就穷,被赋税刮得面黄肌瘦,苦得麻木着脸。为官者收到了税,总觉得老百姓还藏着掖着,就再加一成。无奈之下,老百姓只得卖儿卖女,或者几十人一群,四处讨饭。

唐琼经常看得泪流不断,急忙往外掏银子,却被蒲大师拦住了。

蒲大师说:“别忘了,这次出来,只看不做事。”

她明白那点儿银子根本是杯水车薪,就缩回了手。

然而,在第一场雪落下时,蒲大师却决定停住。

和一个剑客有关。

传说,这位剑客杀了朱家十多口人,绑走了朱豪的小妾。被绑走的小妾,是在年初嫁到朱家的。

由于出了人命案,最近几天,官差在朱家来来去去。对朱豪来说,每位官差都是税官。上面要照顾,下面也要打点,倘若一个没有顾及到,就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因此,他叮嘱管家,一定要出手大方。

对于无聊的好事者,他就不太客气了。他们苍蝇似地围在朱家大门前,一心要看他的笑话。因此,他恶狠狠地吩咐家丁,见一个打一个,只要不出人命,怎么办都行。

吩咐完了,他才躲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漫天白花,哈出一口寒气,啜了一口酒。

他不由得想起了她,董英。

去年冬季。那天,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地下来了。那时,他坐在这亭子里,看着茫茫大雪,想着最近低价买了几个奴仆,得意地自斟自饮。

这时,管家领着两个人在风雪中逐渐清晰。那是个老人和姑娘。

那姑娘漂亮的凤眼,饱含韵味;两腮微红,恰似粉嫩的桃花。他的双眼不听话地猛然一亮。

那个干瘦的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礼,说了一大堆话。

至于老人说了什么,他全没听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姑娘,恨不能将他捧在手心里细细赏玩。

姑娘被盯得低下了头。

老人客客气气地征求同意。

他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声:“行。”

春节刚过,他就急着把她娶过来。董英坐着轿子来的那天,大雪依旧飘飞。但是,满城的喜庆,几乎把冰凉的积雪暖化了。在鞭炮和唢呐声中,大人和孩子笑得比太阳还暖还烈,大呼小叫地跟着轿子。

那个老人说,董家世代书香,即使做妾,也不能被人轻贱了。

他缓缓地点头,说,那是当然的。

他暗笑这个老家伙不识时务。到了卖女儿的地步,还妄求保留颜面。

不过,董英值这个价。这笔买卖还划算。

当夜,他掀开董英的盖头,轻柔地托起她的下巴,感受着她身体发烫的温度,终于,解开她的衣衫,抚摸一寸寸滑腻的肌肤。

董英是个活泼的女人,比那些书香门第的呆女人更能令男人愉悦。

于是,他腻在她身旁的时间越来越长。

朱夫人自然不满意了。

想到这里,朱豪忍不住叹了一声。本是温柔的女人,不知不觉变了性子。至于原因,他全明白。但“夫人”应该是有包容心的女人,她怎么就不明白呢。不过,对她的蛮横,他却无心阻止。

没过多久,董英开始向他哭诉。

无缘无故,被夫人啐在脸上。

无缘无故,被夫人命人掌嘴。

无缘无故,被夫人用滚烫的蜡泪滴在身上。

……

太多的无缘无故,他的眉头终于紧锁了:皇帝教训臣民,婆婆教训儿媳,大老婆教训小妾,都是天经地义的。亏她生在书香门第,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看着她身上的伤,听着她的哭诉,他心疼地温声细语安慰,盼望着她老老实实地向夫人表示忠心,就可以像其他小妾,不再受折磨了。

可是,她偏偏是个倔脾气,惹不起就躲,反正是不求饶。

她开始经常到外面听戏。

有一天,她在一个玩杂耍的摊子前停住了。那是个落魄的剑客。他设下赌局,与人拼剑,胜者可拿走赌银。

那人应该是个高手,几招就把人打败了。

但是,当他乐滋滋地收银子时,被几个巡街的官差拦住了。领头的是赖猴。

赖猴抓着剑客的手腕,笑得阴阳怪气,说:“这都是脏银。”

剑客毕竟是个年轻人,不太喜欢低头,硬硬地甩开了赖猴的手。

赖猴第一次遇到这种反应,自然气不过,骂着拔出了腰间的棍子。

董英不识局势地冲了过去,挡在了赖猴和剑客中间。

他不满地撇嘴,但不得不急忙捉住赖猴高高举起的手。

赖猴对他一直很恭敬,恶狠狠的脸转过去,见到了朱豪,就换上了巴结的笑。

朱豪明白这些人虽官职微小,但一肚子歪心眼,就打了个圆场,客客气气地送了几两银子。

他回身,看到了董英和剑客互望的眼神,心不由得一紧。随即,他便放宽了心,董英毕竟出自书香门第,应该懂得三从四德。

没过几天,他出门做生意了。

秋末回来,他走进家门时,见管家的目光一直在躲闪着,心上陡然蒙上阴霾。

夫人志满意得地走了过来,说董英经常外出,和那个剑客厮混。

这时,董英浑身酒气地回来了。

董英步履不稳地走了过来,瞅了他好一会儿,像是终于确认了,笑着说:“老朱,你回来了?”

他仿佛被她当着众人狠抽了一耳光,气呼呼地往里走。

进了正堂,他依旧愤愤不平,来回地踱步。

不多时,他听到院子一阵嘶喊,忙冲了进去。

几个奴仆提着井水劈头盖脸的浇在董英身上。董英一阵寒颤,蜷缩着坐在地上,犹如一只被猛虎扑倒的鹿。

他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些,想骂他们几句,但看到她冰凉的眼神里全是仇恨,只盯着他,心里就腾地升起怒火,拂袖而去。

自那以后,他想到董英,那冰凉的眼神就会蓦地出现,把爱意打得四散。

他不想再见到她。

朱夫人每天都会来,说董英偷偷出去,私会野男人。

他不耐烦了,懒懒地说,随你吧。

现在,他后悔说出了这句不负责任的话。

那天,还在睡梦中的他被管家叫醒了。

他最恨被人吵醒,刚要教训管家几句,却被他的话截住了。

他跟着管家急吼吼地走。

房门大开着,几个丫鬟们立在门外,只敢偷偷地往里瞧,但眼光很快就躲开了。

还没进去,他就感觉到了血腥味儿,下意识地捂着鼻子。

几个丫鬟倒在血泊里,夫人则是惊恐地大睁双眼,僵硬在被血染红的床上。

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是剑伤。

一向精明果断的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恍惚间,只能模糊地看到管家的嘴张张合合,像在说些什么。

回过神,他才听懂管家的话:“老爷,我已经让人报官了。”

好啊,他木然地说道。

他太困了,只想回去睡觉。

踩着地上的薄雪,一步步,平日里走惯的路,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漫长,仿佛这一生都走不完。

躺在床上,紧闭上双眼,却无法入睡,他强迫自己入眠,可意念越强,就越清醒。

他在和自己较劲儿。

一大帮官差连早饭都没吃,就急着赶来了,大呼小叫着。

普通百姓家出事,这群王八蛋才懒得来呢。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喧闹,暗想道。

雪花开始汹涌,仿佛玉山崩塌。

朱家小妾跟着落魄剑客私奔的消息,在街上沸沸扬扬。

蒲大师听了几耳朵,嘴角盛放笑意。

唐琼瞥到了,不解地问:“很有趣吗?”

蒲大师神秘兮兮地说:“值得一看。”

他随手扯住一个路人,问:“朱家那位小妾和剑客私奔到哪儿了?”

这位路人长了张老实的脸,显然不是那种多话的男人。

他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摸着鼻子说:“当官的去搜凤山了。”

他说完,挣脱蒲大师的手,急匆匆地走远了。

蒲大师往东一指,气壮山河地说:“走,去凤山。”

凤山是当地最大的,也是最有名的。

一行人赶到时,已是傍晚,只好在山脚下的农家借宿。山脚下的农家不多,只有两三户。

两三户低矮的房屋在凤山的映衬下更是渺小。

他们随意走近一家。唐琼上前叩门。回应的是几声狗叫。

空寂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老乡,天渐黑了。我们想借住一晚。”蒲大师叫喊道。

狗叫声更凶猛,邻着的几家的狗闹得更凶。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换下一家。

敲遍了门,是同样的情况。

唐琼提议道:“要不明天再来吧?”

乌生大跨步上前,手中的剑动了几下,又轻轻地一推,门上便出现了一个能容人进去的大洞。

唐琼想教训他几句。

蒲大师笑嘻嘻地拉着她说:“走,进去。”

她撇着嘴,跟了进去。

屋里突然冲出一个黑瘦的女人。

她急得像被狼撵了,双手挥舞着,含着泪,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去别家吧。”

唐琼轻柔地握着她的手,说:“我们只是想借个住的地儿,绝不要求其它的。”

女人的双眼睁大,惊诧地看着她,看着她肯定的眼神,才彻底安心。

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简单的桌椅。

“狗娃儿,猪娃儿,出来吧。”女人轻声叫道。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脸上沾着灰从床下爬了出来。

两个小孩儿躲在母亲身后,警惕地看着三人。

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蒲大师便进入了正题。

女人的眼泪簌簌往下落,但瞅见乌生手中的剑,就立即停住了。

蒲大师笑着说:“你别担心。这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士。”

唐琼看到乌生的脸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

女人放宽了心,继续说道:“那天,他和一个女人来到我家,说要借宿。我就把他们留了下来。我男人做工回来,悄声告诉我,那两个人是通缉犯。我男人说要去报官,不曾想,被那个女人听到了。那个女人嚷着让那个拿剑的刺死了我男人。他们不敢待在这里,就跑上了山。”

女人又呜呜酷哥不停。唐琼忙说了几句安慰话。

女人一旦诉苦,就停不下来:“今天一大早,我就去报官了。上百位官老爷呼啦过来了。他们一来,就要吃的。羊全杀了。邻着的两家也遭了祸害。我被那两家骂了很久。”

说到最后,女人的神色黯然。

蒲大师唐琼附和着骂了几句当官的太混蛋。

当夜,几人躺在炕上,和衣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冷净的天地间只有寒风缓缓地走。他们离去时,留下了几两银子。女人感激地磕头。

山路崎岖,他们走得艰难,将近中午时,不得不歇在山腰。

冬季的山更像是荒原,偶尔几棵松柏依旧苍翠。溪水不再潺潺,被冰锁了起来,失去了快乐。擅长歌唱的鸟儿早已不见踪影。

几人站在一个狭窄的小洞前啃着干粮。

乌生猛地回头,瞅向小洞。

“怎么了?”蒲大师问道。

“有人。”乌生说着,抽出剑走了过去。

唐琼笑着说:“那么小的洞,人怎么可能爬进去?”

乌生不理睬她,剑指着洞口,冷然道:“出来,不然我刺死你。”

静了一会儿,小洞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唬得唐琼往后一跳。

接着,一双凶恶的眼赫然出现。

一个女人灰头土脸地冲小洞里勉强挤了出来。

她出来后,没来得及拍去身上的土,就硬硬地说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抓我去领赏银吧。”

蒲大师嘿嘿一笑,说道:“你是董英?”

她啐在蒲大师脸上,尖声说道:“是你姑奶奶我。”

蒲大师从容地抹去口水,依旧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

不等董英再说狠话,唐琼忙说:“我们不会抓你见官。”

董英打量着面前的三人,发现他们的确没有恶意,现出困惑的表情。

唐琼说道:“跟我们下山吧。我们保护你找个安定的家。”

董英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一路上,董英一直很少话,用黑头巾蒙着,低着头,老实地跟在三人身后。

下山后,已是傍晚。人潮很怪,逆流向闹市区,像是有重大的事发生。董英的脸色惨白,随着人群往闹市区跑。

三人只得紧紧跟着。

人群的正中央空出了一个圈。一个遍体鳞伤的尸体僵硬地趴在地上,被几个挎着刀的官差围着。

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和领头的官差在说着什么。领头的官差笑盈盈的,商人则一直脸色阴沉。

董英不顾被风吹掉的头巾,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护卫的官差准备拦,却被商人喝止了。

嫁到朱家那天,穿着喜庆的大红新娘装,坐在稳当的轿子里,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大叫大笑声、狗叫声,幻想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那时,以为一刻便是一辈子。

却从未想到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停地追问自己。

泪水从脸颊滑落,滴落在鞋面上。

嫁到朱家后,最初的那段时光,无疑是幸福的。两人仿佛神仙眷侣。她看着夫人和其他姐妹的眼光,笑得的确得意忘形了。

那时,她没注意到,夫人眼中射出的是仇恨,其他姐妹眼中的则是怜悯。

当她懂时,已经晚了。

朱豪轻柔地抚摸着她的伤口,说着安慰的话语,但是,事情依旧没丝毫好转。

她终于明白,朱豪和夫人是一伙的。

她绝望了,怕待在朱家,惹不起还躲不起。

她开始频繁地往外逃,到晚上才敢回家。

那天,她看到一个落魄的剑客正在街上赌剑,内心突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惜感,所以,才会奋不顾身地挡在剑客前面。

临别时,两人不经意的对视,她心中蓦地有了一丝温暖。

没过多久,朱豪外出做生意了。她知道,末日来了。

夫人愈加无理取闹。实在躲不过,她就忍着,曾经在夜里为夫人打扇,曾经顶着两块砖跪在院子里,曾经混在下人中洗衣,和下人在一起吃饭。

时间久了,下人也成了主子,开始嘲笑她,使唤她,甚至打她。

她忍不住了,逃了出去。

街上,她不知道该到哪里,只是盲目地乱走。

仿佛是上天安排,她遇到了那个剑客。

他现在已是某户人家的护院。

在他再三逼问下,她艰难地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他二话不说,把她安排在一家客栈。

那段日子,她有了家的感觉,每天都盼着他来。

他每天都会来,坐下和她聊几句,就离开了。

只因这几句,她会每天都开心地笑。

终于,她听说朱豪回来了,竟有些惋惜,但又不得不回去。

她放任自己喝酒,但又醉不了。

醉了,醉死多好,就可以不回那个地狱。

她竭力装出大醉的样子,踉跄地走进朱家,看到朱豪那一本正经的蠢相,情不自禁地开玩笑道:“老朱,你回来?”

见朱豪气急败坏的背影,她发自内心地笑了。

果然又受罚了。

朱豪出来了,又是怜悯而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她恨朱豪,甚于恨朱夫人。

被浇了几桶井水,又挨了一顿鞭打。

深夜,她趁着没人注意就翻墙逃走了。

剑客在客栈里焦急地等着。

她不再抑制自己的感情,扑到了他怀里。

她抱着冰凉僵硬的他,泪水如暴雨降下。

她恨自己。

假如没有当初,他也不至于被杀。

等她苦累了,他高声说道:“跟我回去吧。我原谅你了。”

董英冷笑一声,重重地“呸”了一下。

她抽出官差的刀,往脖子上一抹,便如一块手帕掉在了地上。

朱豪坐在回家的轿子里,一直想不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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