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 悔不当初（1 / 1）
“……多谢你。”翡翠轻声对玛瑙说道，见玛瑙面色冰冷，没有理会她，又试着同她说话，“你有话想问我？”
“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玛瑙停下，转过头去，愤恨地盯着翡翠，“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那场大火，没有那场大火，宫主和慕……四宫主也不会分开，三宫主也不会离开！”
翡翠回来的事情，还有慕子冉的身世，在花琰月允许的情况下，翡翠已经告诉了玛瑙和琥珀。
“……三宫主离开是因为……因为这个？”翡翠愕然。
“……是的。”玛瑙别过脸去，似乎是在回忆曾经的种种，“三宫主怪宫主没有保护好四宫主，所以……”
“我知道你恨我，所有株花宫的人都恨我。”翡翠轻声道，“能让我看看二宫主吗？”
玛瑙微微一愣，思索了一阵，扶着翡翠走向花绮露的安身之所。
花绮露被暂时安放在株花宫的冰窖里，身体用株花宫特有的奇花制成的药液浸泡着，外面是一层冰棺，身体保存的相当完好。
翡翠走上前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极为年轻的绝世容颜。
“二宫主待你如何，不需要我多说了吧。”玛瑙语气尖刻冰冷，“连七株花露都只给你一个人用。”
翡翠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犹如小姑娘一般，光滑弹润，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是啊，二宫主待她犹如姐妹，在她面前丝毫没有主人的架子，连这等稀有神药，都愿意拿出来与自己共享……
“翡翠，我一个人童颜永驻，也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一起？”
曾经的恩情，曾经的赐予，都随着自己的背叛和那场大火，永远消逝，不见踪迹。
“二宫主……”翡翠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花绮露的冰棺前，眼角的泪光若隐若现，“翡翠来请罪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株花宫……”
“都怪我太天真太傻，居然爱上了慕子笙，还对他深信不疑，居然将株花宫对我的恩情抛诸脑后……”
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幕，正在脑海里浮现……
“……这……这是怎么回事？”翡翠刚刚昏迷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慕岩在驾车，慕子笙坐在自己面前，手里抱着一个婴孩。
“我把你们四宫主带出来了，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两具尸体代替你们两个，我要养大他，等他长大后，让他替我报仇。”慕子笙轻轻拍着怀里熟睡的婴孩，淡淡地说道。
“你！你疯了！”翡翠大惊失色，“把四宫主给我，我要带他回去！”
“翡翠，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傻话？”慕子笙冷哼一声，“是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是你透露了这孩子在哪里，是你，背叛了株花宫，你觉得，你还有命回去？”
翡翠愣住了，前一晚，慕子笙曾来找过她，说要带她远走高飞，她相信了，慕子笙听说株花宫还有一位四宫主，随口问了几句，翡翠就无意间透露了四宫主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花绮露当上宫主以后，花若离居然将四宫主藏了起来，好像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将他安置在株花宫后山的一处隐秘的房屋内，每日都由他亲自照料，而知道四宫主所在地的，只有花若离、花绮露和翡翠。
“难道你……一直都在骗我，一直都在利用我？”翡翠的声音颤抖起来，不敢相信这一切。
“不错，我接近你们，不过是想利用株花宫，壮大我泣血山庄。”慕子笙冷冷地说道，“翡翠，你回不去了，老老实实跟我回泣血山庄，你也不再是翡翠，从今天起，你名为玉儿，是我泣血山庄的丫鬟。”
瞬间，翡翠感觉到晴天霹雳，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心如枯槁……不禁流下了两行眼泪……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无意间透露了子冉所在的地方，慕子笙就不会放火，没有这场大火，慕子笙就不会把子冉带出来，如果不把字冉带出来，三宫主就不会离开，子冉也不会练无名心法，如果子冉不练无名心法，他就不会杀了二宫主……
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陪了慕子笙这么多年，本以为失去一切的自己，还有慕子笙，她本以为可以通过自己多年的陪伴来捕获慕子笙的心，却没想到，十多年来，慕子笙从未分给她一丝爱，甚至连同情都没有。
慕子笙说得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
她回不了株花宫，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而她在泣血山庄的这些年，又何尝不是死一般的活着？
“二宫主，对不起……”翡翠悔不当初，一头磕在花绮露的冰棺上，失声痛哭起来。
肝肠寸断悔终生，泪眼婆娑无休止，只怨当年情不顾，时至今日痛彻悟。
翡翠的哭泣声和道歉声，回荡在空旷的冰窖里，玛瑙看着，听着眼前的一切，不免阵阵心酸，缓缓走出冰窖。
爱情，真的能让人如此盲目？失去理智？以至于做出让人这一辈子一生都后悔的事？
“啊……”翡翠长叹一声，已经是筋疲力尽，没有力量再站起来，只得跪在一边。
连续三天，翡翠都在一直为慕子冉逼功，三天的煎熬，三天的痛苦，已经让翡翠痛苦不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而女子原来乌黑的长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几缕已经开始渐渐变白。
“……你的头发？”花琰月皱眉。
“我消耗了太多功力，所以头发也跟着变白了。”翡翠回答道，“逼功结束了……”
花琰月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地弹动着，同时又冷冷地看着翡翠。
“宫主……属下已经尽力了……”翡翠无力地动了动唇，“属下任凭宫主处置。”
“宫主！不要！”在一旁的玛瑙冲了出来，与翡翠一同跪下。花琰月的动作，身为下属的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又想替她求情？”花琰月冷哼一声。
“属下……属下恳求宫主放过翡翠……”玛瑙不禁打了个冷颤，却仍然鼓足了勇气，“况……况且……慕……四宫主的伤情尚不稳定，如今只有翡翠一人了解四宫主的身体，倘若翡翠不在，四宫主伤情复发……”
“玛瑙，你什么时候也跟她学得一样没有规矩了？”花琰月的眼神渐渐冷下来，杀气也渐渐显露出来。
“……”玛瑙没有回答，身体因为恐惧微微有些颤抖。
“把翡翠关进地牢，倘若慕子冉再有什么变化再放她出来，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花琰月想了想，玛瑙说得有道理，他不能杀翡翠，就算是为了慕子冉，直到慕子冉完全康复为止，他都要留住她的命。
翡翠的命，是慕子冉的。
“多谢宫主不杀之恩。”翡翠自然知道花琰月留着自己是为了慕子冉，能多活一天，多补偿少年一天，翡翠就已经感激涕零了。
“还有，叫他慕公子就好，他的身份，绝对不可以泄露。”花琰月再次吩咐道。
“属下明白。”翡翠和玛瑙一同应允，随后一同退了下去。
花琰月上前，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慕子冉沉睡的面庞。
少年的气色已经比之前好很多，好在没有白费这些天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安静的睡颜，略发成熟的五官，竟然也让花琰月看呆了。
他眉宇间分明流露出与花若离和姚楚楚相似的气质，而自己居然没有质疑，也没有发现。
“花……琰月……”慕子冉突然轻声呢喃起来，看起来似乎是在说梦话。
“我在。”被唤起名字的男子瞬间打起精神，紧紧握住少年的手。
“我……我不是故意……故意要杀露……露姐姐的……”少年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看来来似乎非常痛苦，“对……对不起……”
有什么触动了花琰月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慕子冉，如果你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以你的性格，会如何？
你会伤心，会内疚，会不开心吧……
倘若你知道了我是你哥哥，你……你会如何看我……
花琰月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从此万劫不复。
不……我不能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