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心灰意冷（1 / 1）
“慕公子，别来无恙。”只见这朱红色身影缓缓落下，腰间的玛瑙映衬着月光，格外显眼，清丽的面庞，淡然的表情，正是玛瑙，“宫主要见你。”
“又来抓我？”慕子冉无奈地笑了笑，“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慕公子，我是来带你走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玛瑙拔出剑指向慕子冉，“如果你不想受伤，还是不要做无妄的挣扎比较好。”
“玛瑙，我也不想伤你，你还是放弃吧。”慕子冉没有动摇，立刻做出御敌的姿势。
很快，两人便交起手来，这正是利剑和空手的对决。
奇怪。
玛瑙蹙眉，心中的不安和疑惑慢慢浮现出来。
慕子冉的武功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真要认真比起来，自己绝对不会输，否则宫主也不会让她来带走他。然而慕子冉并没有用剑，却完全处在上风，武功招式也与以往大相径庭，之前的慕子冉，武功虽然略显阴柔，但杀伤力却很大，应该算的上是刚柔并济。然而如今，慕子冉的武功似乎有些女子的感觉，除了阴柔，还有些邪魅，甚至是有些邪气丛生的感觉。
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结束这一切，时间拖得越长，对她就越没有利。多日以来，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终于等到慕子笙不在的今日，所以现在，她必须将慕子冉带走。
玛瑙看准时机，一阵轻功来到慕子冉背后，一剑刺了过去，果然慕子冉立刻反弯下腰，利落地躲开，瞬间，少年的眼睛与女子的眼睛对视了一番。
不好！
只是一眼，玛瑙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慕子冉。
只见少年的双眸突然睁得很大，周围的红血丝非常恐怖，简直就像是嗜血成性的魔鬼。
玛瑙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慕子冉趁方才弯腰之时，一个倒立，双脚直直地地踹向了玛瑙。
玛瑙猝不及防，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立刻吐出一口鲜血，神智也开始模糊，渐渐地就要昏迷过去。
怎么可能……
只见慕子冉一步步地逼近自己，弯下腰，抢过自己的剑，双手握住剑柄，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那种眼神，玛瑙永远都忘不了，那是魔鬼的眸光，妖魔的神色，仿佛冥间的召唤。
看来今日，我定要葬身黄泉了……玛瑙已经没有力气再躲开，只能接受着眼前的一切……
“子冉，住手！”
是谁……玛瑙已经支持不住，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少年似乎被什么暗器打中，居然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此时玉儿匆匆走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满面惊异，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阻止慕子冉杀玛瑙的，正是玉儿。她眼见玛瑙倒地，眼见慕子冉要一剑刺下去，她已经不能，也绝不能袖手旁观。
玉儿撕下衣裳的一块布料蒙住了鼻和唇，只留下眼睛在外面。立刻将玛瑙背出泣血山庄，将她安置在庄外的一棵树下，给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给她留下了一瓶药丸，便匆匆离去。
回到方才的庭院，玉儿发现慕子冉已经醒了，但却没有起身，依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呆滞，精神涣散，毫无生气。
“子冉，你怎么样？”玉儿赶紧上前扶起慕子冉，“你怎么回事？为何……”
“姐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慕子冉吃力地坐起来，“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玉儿呆住了。
少年看起来似乎并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亦不记得刚才他对玛瑙动了杀心，差点就要杀死她。
玉儿瞪大了眼睛，顿时瞠目结舌。
子冉向来心地善良，不忍伤害万物，更别说人了，刚才的人，绝不是他本人，难道……难道说……
玉儿的心顷刻间凉了一大截。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赶忙扶起恍惚的少年，向屋内走去。
少年沉重的身体，玉儿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原来不知不觉中，少年已经高出自己很多了，似乎，他已经摆脱了曾经的稚气，成长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
我想保护他，像小时候一样保护他，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他受的伤，已经够多了……
“玉姐姐，我到底怎么了？”慕子冉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只得瘫软在床上。
“子冉，没事，你……你只是太累了。”玉儿替慕子冉整理好被褥，轻轻拍着他，哄他入睡，就像小时候一样。
子冉，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就算牺牲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辞，这是我，欠你的……
慕子冉睡得并不安稳，几次都似乎要醒来，朦胧间，他见玉儿坐在一边，手里似乎正在摩挲着一块红色的宝石，类似于项链的东西。
这个……好像……
还没等回忆起什么，强烈的疲劳感让慕子冉再次陷入沉睡。
“宫主，属下罪该万死！”玛瑙双膝跪地，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冷傲的男子。
“为何没有把他带来？”花琰月冷漠的嗓音回荡在空荡的屋子内，显得异常可怕。
“宫主，属下无能。慕公子他……他武功转眼之间进步神速，属下被他打伤，力不从心，属下该死，请宫主责罚！”玛瑙知道自己办事不利，惧怕地不得了，“而且……而且……慕公子他还想要杀我……”
“胡说！怎么可能！”花琰月怫然不悦，“他向来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杀手！”
“宫主，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欺瞒宫主！”玛瑙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着眼前的男子怒色冲天，竟然怕的也发抖起来。
“琰月，不要为难玛瑙了，她不会说谎的。”花绮露此时出现，为玛瑙解围。
“算了，你下去吧。”花琰月见花绮露来了，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没有再责罚玛瑙，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
“多谢宫主！多谢二宫主！”玛瑙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刻起身离开。
当初，究竟是谁救了我？玛瑙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泣血山庄之外，伤口已经处理好，身旁还放着一瓶药丸。
难道是慕公子？
玛瑙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的慕子冉，恐怖的，无情的，鬼魅的……
玛瑙不敢再想，终于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不再去想。
“琰月，你若真想见他，不如我去？”花绮露看着花琰月露出像上次一样失望的眼神，心疼的感觉更深了。
“不必了，姐姐，当初他两次从我身边逃走，如今我找他两次，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花琰月自嘲地笑了笑，仰起头，眸光已经黯淡无比，仿佛天空的阴霾一般。
慕子冉，你为何如此狠心？难道那一夜之后，你真的恨透了我？难道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你从头至尾，都不曾对我动心？
这是唯一的解释，正是因为你从未对我动过心，所以在那一夜之后，你恨透了我，逃走了。那一夜，不过是药的作用罢了。
花琰月终于心灰意冷。
好，慕子冉，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见你。
慕子笙回泣血山庄的时候，在庭院内，明显感觉到有打斗的痕迹。
“你是不是让子冉练了无名心法？”玉儿满面阴沉，目光凌厉地出现，“回答我！”
“是，又如何？”慕子笙冷哼一声。
“你！你疯了么！”玉儿异常激动，怒气难忍，“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住嘴！”慕子笙突然紧紧抓住玉儿，还不停地摇晃起来，亦是咆哮如雷，“我为了子冉，武功都不练了，结果却怎样？他居然告诉我他喜欢花琰月！”
“你……多久没练功了？”玉儿突然愣住了。
“子冉第一次离开泣血山庄的时候。”慕子笙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好像异常痛苦，“我知道本门武功必须断情毁意，但是，我为了子冉，都放弃了，这种感觉，你又怎么会懂！”
“我当然懂。”玉儿心灰意冷，已经没了刚才的怒气，只是目光涣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喃喃自语，“就如同……我对你一样……”
红日三丈，烈焰渐浓。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又记不清梦中的情形……
慕子冉静静地躺在床上，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似乎有些大病初愈的感觉，好像经历了一场灾难，刚刚从灾难中逃出来一般。
他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昨夜差点杀了玛瑙的事。
“子冉，你怎么了？怎么睡了这么久？”慕子笙走进屋内，坐在床榻之上，轻轻摩挲着少年苍白的脸颊，“你已经很久没出门了，是不是在庄内闷坏了？”
“……没有。”慕子冉努力挣扎着起身，“有哥哥和玉姐姐陪着，子冉怎么可能感觉烦闷呢？”
“子冉，练武固然重要，不过适当的放松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慕子笙扶着少年下床，开始替他梳理头发，“你想不想做一个人人称赞的江湖大侠呢？”
慕子笙的手指穿过少年的乌黑的长发，细心地一缕一缕地梳理起来，还贴心地替他按了按头部的穴位，几近柔情。
少年似乎又长高了，慕子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少年小时候的样子，总是跟在自己后面叫着哥哥，受了委屈往自己怀里钻，永远都用崇拜的目光望着自己……
“如果子冉有机会的话，必然想伸张正义，为民除害，至于能不能被歌功颂德，子冉并不关心。”慕子冉感觉到慕子笙似乎话里有话，“哥哥，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
“哥哥？”见慕子笙没有回答自己，少年转过头去，正好对上男子柔情似水的目光。
两个人的对视，两种不同的情感，正在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