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结局(1 / 1)
若真落下来了,也不会摔怎样,恰在此时,车轿里快如闪电地探出一只手,捏住沐漓的大臂往后一拉,沐漓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车轿里扑去,待她天旋地转一般,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跪伏在某人的脚下。某人的膝盖拱在她的怀里,而她自己的脸贴在某人的大腿上,大臂还被握在他的手中。
多么诡异的姿态,多么令人面赤心跳的亲密接触,如若不是这人只有十二岁的话,沐漓一定相信这厮是故意的,前世今生,除了去庙里拜佛,就是连父母跟前也不得屈膝下跪,却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机缘会跪在他的跟前。
沐漓简直是无语了,要说拿这事发飙,人家是为了拉你一把,可让她这么跪一番,她心里着实窝火,见夜苍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大胳膊一拐,却没挣脱开夜苍的手,仰着头气爆道:“松手啊,还要我给你三跪九叩?”
夜苍松开手,两手在沐漓面前轻轻一拍,像是要拍掉手里的灰尘。丫地,还在嫌弃她了,沐漓身子没离地,却是朝着他的大腿一把拍过去,借着这力道,落座在夜苍的对面,别过头,不再看他。
沐漓那一巴掌拍得真是到位,夜苍的脸霎时一白,冷汗直往外冒,这小东西,怎地偏偏拍在这个地方了?夜苍闭了闭眼,剧痛过后,压着怒气,声音略带些哑,“按照夜陀国的规矩,我身为皇子,你本就应该向我跪地行礼!”
沐漓只当他放屁,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四处里溜达一番,才发现这车里,怎一个“奢华”了得?雪貂绒的毯子银川白雪铺满,紫檀木雕花镶玉的炕桌,桌上安放着茶炉,点金铜鹤衔香草的香炉袅袅芸香,与茶香纠缠缭绕,随风飘散。宽大的软榻摆在这车里并不显拥挤,馋死人不偿命的臭美人儿已经歪了上去,雪缕金丝的薄被搭在他的腰间腿部,衬得他慵懒,而不失高贵。窗外一阵夜风吹来,垂下的丝绦撩上他的玉颜,如美人的手,是一副唯美的画。
这车从外面看虽也不小,但在里面看,却更是大,恨不得抵上了她的卧房,真是不公平。
“这是……房车?”沐漓扭头去看自己身后,一溜儿的柜子还带抽屉,分出了几层格子,摆满了书。这厮似乎很喜欢看书,此刻手上也抱着一本书,看得起劲。
沐漓见夜苍暂时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便自己在这车里到处摸摸,四角和轿顶各悬着一枚夜明珠,将整个车内照得亮堂,沐漓站起身来,又踏在软榻上,去摸那角落里的夜明珠,想看看是什么材质。毕竟在现代,所谓的夜明珠都是外面裹着一层荧光粉的石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沐漓身子矮小,站在榻上往前勾,也不知外面车轱辘是磕了块石子儿还是怎么回事,车子一歪,沐漓整个人便直直地往夜苍身上扑去。夜苍只觉得眼前的书一暗,抬起头来,那小人儿就往自己怀里撞来。他嘴唇一抿,唇角一勾,拿书的手往边上挪了一下,便如同张开的一个怀抱,令得沐漓无遮挡地朝自己怀里扑来。
嘶!
沐漓捂着鼻子从夜苍的怀里抬起头来,两汪泪含在眼中,模样儿说不出的娇怜,也显得格外委屈,“你干嘛,伸手扶一把会死啊?”她埋怨一顿,一把拍在夜苍的胸口,如击在一块铁上,也难怪会把自己鼻子撞得生疼。
“你撞了我,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倒打一耙?”夜苍好笑地道,说归说,还是坐起身来,帮她揉鼻子,细心地吹着,待那鼻子上的红印子稍稍消了一点,方才罢休。
“怎么回事?”夜苍两指挑开帘子,冷着声音问外面,“这车赶得越发好了?”
“主子,奴才该死,这地上有块石子儿,奴才老眼昏花了,没看到。”晶公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却听得到里面的动静,知道是把沐漓给撞了,才惹得夜苍不高兴,心里便断定,唉,只怕以后多了个主子啊!
车再次稳当地朝前行去,沐漓坐回原位,才坐了不到一秒钟,她又坐不住了,扯了扯夜苍的袖子,夜苍的目光从书面上挪开,落在沐漓的脸上,带着询问的意思,“这柜子里装的是什么?”沐漓指了指自己身后,别以为她看不出这车里,到处都有暗格子。
“别动!”夜苍让她别动,并非是带着警告的意思,而是劝阻。
沐漓却像是没听到,她抬手便抽出了一个格子,里面居然是一包包的药,简单地说应当是毒药。她并没有打开药包,而是凭她这副狗鼻子,便能够嗅出来是毒药。
她是武警学院毕业,除了擒拿功夫不错之外,其中一门绝活便是辨药,当日是为了野外生存时学的,没想到反而开启了她的天赋。沐漓瞅着夜苍不注意,便拿了一包在手中,手指头一弹,便进了自己的纳戒,心里兀自得意,却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后,夜苍的眼皮子抽搐了一下。
她,摸走的竟然是一包痿药,简单地说,是让男人不举的药。
夜苍的眼没有离书面,抬指缓缓地翻过一页。
车,终于停了下来,并没有停在城主府门口,而是在街口时停了下来。沐漓从车上跳下来时,看到五百米外的城主府门口的灯笼时,万分不解,“怎么不多走几步?”
夜苍没有答话,而是抬手一挥,沐漓便看到,他如同魔术一般,眼前的四匹白色独角兽和黑色镶金的车便不见了,“车呢?马呢?”
听得沐漓说那独角兽是马,恁晶公公这从宫里出来,见多识广的老人儿也忍不住笑了,“沐公子,那可不是马,是独角兽呢!主子把车收到纳戒里去了。”
那得是多大的纳戒,才能装上一辆车?还有啊,独角兽是活物啊,沐漓这些日子狂补这片大陆的常识,也知道寻常的纳戒是不能够装活物的。沐漓忙扑了过去,逮住夜苍道:“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好宝贝?”
宝贝当然指的是夜苍的纳戒了,夜苍却是避开她胡乱抓的手,“这是要给我未来的王妃的,不能随便看!”
“什么嘛?”沐漓不悦地甩开他,自顾自地走到前头去。
这镇长府倒也有几分眼色,夜苍才往前踏几步,便有大群的人前呼后拥地拥着城主过来,老远那城主便俯身跪了下去,呼啦啦地一大片,连新郎官都不例外地跪在地上,“臣等参见七皇子殿下!”
沐漓站在一旁,背着小手看着从前只在电视里才看得到的壮境,心里在想,夜苍,你如此高调,真的好吗?
“起吧!”夜苍淡淡地说了一声,十二岁的少年,显得老成持重,走过来挽起沐漓的手,从跪着的人群中走了过去。
经过新郎官杨伟时,沐漓的脚顿了片刻,她没有错过杨伟微微偏头看过来的怨恨的目光,不由得错然,她得罪他了么?什么时候的事?
沐漓哪里知道,当日在那城门外,她引水浇院,将夜苍这窝子毒水引到了杨伟这片脆弱的菜园子里去,她自己倒是一拍屁股走了,可杨伟可是惨了一晚上。
杨伟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没有怨恨沐漓的。
沐漓才懒得理会,随了夜苍进了镇长府,还坐了一个上席的位置,硬是把这镇上的诸多有头有脸的人给比了下去。那些人多是有钱或是有权,哪里肯服气?但夜苍却不是靠身份在压迫人,他一身气势,威严自成,又有实力在那里摆着,就算不服,谁又敢说?
夜苍自己也曾经说过,他的实力,这东河镇,无人敢匹敌呢!
“原来沐小兄弟是七殿下的人啊,失敬失敬!”还是有人坐不住了,端起酒杯,说着试探的话。
“哪里哪里?”
沐漓才不管这些,端起酒杯正要喝,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了,这人一把夺过她的酒杯,冷着脸道:“小小年纪,学人喝什么酒?”
她小小年纪?前世今生的岁数,在这古代,都可以做夜苍的娘了,且这酒,确定是酒?和现代的米酒差不多呢,沐漓决定,回去之后,将那酿酒的绝活教给娘亲,也算是发家致富的法宝吧?
烧刀子配上烧烤,比那烤鸡翅和啤酒都还般配呢。
夜苍这么一拦,便再无人试探了,一顿饭吃下来,只听着这些东河镇的头人们和夜苍说着些无营养的话,宴席又久久不结束,沐漓便有些不耐了,她侧身对夜苍道:“我出去一下!”
“去哪?”夜苍问道,很明显是不放行的意思。
“哎呀,人有三急嘛!”沐漓说完,不管不顾地推开他,从他身后出来了。
夜苍一个眼神,自然是有人跟了过去,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是出个恭,身后跟着人不说,前面还有人埋伏,不用猜测,沐漓便也知道是龙城沐家派来的人了,她心中正无数个计较,便听到一道声音道:“沐小子,你竟然敢送上门来!”
沐漓扭头看去,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到红灿灿的一片,如云一般荡过来,却只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站定了,沐漓不由得好笑,“洞房花烛夜,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来管我?”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丫头突然从杨伟的身后往她这边冲了过来,边冲边拉着自己的衣服,待到了沐漓跟前时,一把扑倒她,大喊着:“救命啊,非礼啊,非礼!”
日!有没有搞错,沐漓顿时只觉得头顶有无数头草泥马横空践踏而过!她被扑倒在地,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扯着,她还没喊非礼呢,对方居然先喊出来了,还能更狗血一点吗?
安九歌透过身上丫头颈间的那一点空隙,看到杨伟故作惊慌地过来,指挥人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回事你妹啊!安九歌的手在自己上方的丫头身上一抹,然后抬手将压在身上的人一推,脚后跟在地上一蹬,人便嗖地一下退了好几步,避开了方才的那丫头。
只是再避,也没用了,这会子的功夫,又有杨伟故意扬起声音的一呼喊,似乎早有预谋一般,这院子里便来了诸多的人,一双双的眼睛,如探照灯一般,射向沐漓,眼神里分明是惋惜,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学坏了啊!
“奴婢,奴婢,奴婢被非礼了!”那丫头捂着脸,哭哭啼啼地朝杨伟倚了过去,这状态,也让众人明白,今日这事只怕不能善了,这丫头,或许便是杨伟的通房丫头呢,瞧这亲热劲儿。
“好啊,你个臭小子!”杨伟一把搂过那丫头,抬手指着沐漓,“小爷的丫头你也敢招惹,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就肖想女人了?”
沐漓简直是傻眼了,不过,看到她方才抹在那丫头身上的药,沾在了杨伟身上,也就舒了口气,总算没有白费心思。便在这时,千夫所指之下,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就这货色,小漓还看不上呢!”
在镇长商在清的陪同下,夜苍一步步走了过来,看到沐漓,笑怒道:“还不过来,被吓傻了?”
“你,你怎么知道?”
沐漓低着头走了过去,才要走近夜苍身边,却被她拦住了,“手上干净吗?”
沐漓没有答话,白了他一眼,抬手就把手往他身上抹,夜苍叹了口气,只好拉住她,“我还不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着什么想?”沐漓仰起头问道。
夜苍却不准备回答她了,而是眼神一敛,扭头对商在清道:“今日是贵侄子杨伟的大喜之日,本王就不追究他的包庇之罪了,但这丫头,玷污我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发配到军营里侍候人去吧!”
去军营,伺候人,这是什么活计?大凡是个太渊大陆的人都知道,可沐漓不知,她踮起脚尖,将嘴巴凑到夜苍刻意低下的头边上,问道:“那是干什么的?”
“伺候男人的!”夜苍笑着答了一句,他话音方落,那嫁祸沐漓的女子便倒在地上了。
只是,晕倒或是装死,都是没用的,当晚,这丫头便体会到了什么叫“非礼”,在数个男人身下挣扎的“非礼”又是何等销魂?
当晚,喝完酒宴之后,夜苍要回去,沐漓却死活不让,拉着他在商府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终于在新房里开始上演戏的时候,让夜苍引开了商府的人,拉着他要飞到屋檐上去听壁根。
夜苍无语地看着她,终于是忍无可忍,一击,将她弄晕过去之后,扛起人,才出了商府。
笑话,上次他是不察,才让她去看了寡妇偷情,这一次,居然还想去看男人不举,他要是还让她去污了自己的眼,他就不是夜苍,也不再是京都的夜王。
夜,这个姓,是因他而有。
“啊啊啊,该死的,是谁偷袭了姑奶奶!”
半夜,沐漓醒来,手掌一撑,正要起身,手下去不是床褥子,也不是木板,更不是其他别的,而是一具热乎乎的身体,“才四更天,赶紧睡觉!”
“四更,四更了?”沐漓越发地要起身,“不行,我要去看看,你那药要是失效了怎么办?”
“你说呢?”夜苍冷冷的声音传来,这该死的小孩,是不是懂得太多了点?
“那就太让我失望了,杨伟呃,阳痿呃,是一次性的,还是永久的?”沐漓想到花烛之夜,可能出现的那种窘境,不自觉地就笑了,夜色月光之下,她笑得格外淫荡,夜苍只觉得刺眼,挪开她的手,翻了个身,面朝外闭上了眼,他在床外侧,也不怕沐漓越过她跑了。
“锦一!”沐漓喊道。
“主子!”锦一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去来看看,那杨伟怎样了?”
“主子,现在杨伟正在书房接受大夫治疗,诊断结果是,终生不举!”
“天啦!”沐漓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下了药之后,夜苍不敢碰自己,她原以为只不过一次性起效罢了,毕竟,她只是想整整人么,谁知,竟然有如此毒的药,估计是个男人都害怕吧,幸好自己是女人。“那不是就成太监了?”
想到这里,沐漓一把推起夜苍,“夜苍,夜苍,你没事吧?”她可是在他身上抹手了的。
“我有没有事,你又不能试,等过几年再说吧!”
“也是哦,你还这么小,应该还不能有生理反应的。”沐漓叨咕几句,觉得无趣地睡下,她却不知,此刻,夜苍咬着牙看着她的背影,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第二日早,两人坐在桌前面对面吃早餐,早餐自然是很丰盛的,但不怎么合沐漓的胃口,她却还是优雅地吃得狼吞虎咽,还唾沫横飞,“嗯,锦绣,我跟你说啊,这粥呢,在熬的过程中,开始翻滚的时候就一定要小火,肉沫要用鸡蛋清泡一下,青菜一定要最后加,还有,起锅前一定要加点葱沫……,唉说起来,还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葱沫呢。”
夜苍原本无可无不可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猛地抬头看了沐漓一眼,转而对锦绣道:“你先下去!”
“是!”锦绣勾着身子,站着听沐漓讲授烹饪技巧,腰都蹩疼了,她可是京城第一把好手,整个夜陀国屈指可数的好厨子之一,跟了夜苍之后,更是被整个清玄殿的人奉为大姑娘,哪曾被人嫌弃成这样过?
只是,这小孩子,在夜苍眼里,是格外不同的。
“你嫌我吵?”沐漓知道夜苍喜静,可自己说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心里不爽。
“小漓,龙城沐家的人来了。”
“嘎?”明显跟不上节奏,“他们来对付我的?”
“我师傅也要到了,再过三天,你跟他进童山吧,稍后我也会去。”
“干嘛?”沐漓越发不懂了,他师傅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片大陆,唯武独尊,小漓,如若想保护自己,保护你爷爷父母,你必须要有实力,我给你的金币,还有你现在开的店,足以养活他们,若是再扩展了,龙城沐家一定会出手的。”
沐漓不傻,夜苍为她做的,为她考虑的,她怎么可能不懂?只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要过多么绚烂的生活,只想在这个小地方,守着爷爷和父母安静地过下去,但,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那就是说,你是我师兄了?”
“小漓,青木是个很不错的人,他的实力……。”
“你告诉我你是什么境界,要不然我不去。”沐漓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师傅是什么实力跟她有什么关系?
“玄灵!”夜苍轻轻地吐出。
玄灵是什么,沐漓不知道,但想着夜苍在东河镇如此牛叉,必定是跟他的实力有莫大的关系,她在想,她能够到玄灵想必也就差不多了。
“龙城沐家的家主,是玄尊,夜陀国三大玄尊之一。”
“还有两人是谁?”
“皇室护法和萧家家主。”
“哦,不认识!”
沐漓回到家,将酿酒的方子写了下来,一一和苏柳都交待了,又带着苏柳把烧烤的事都演练了一遍,见苏柳都很熟悉了,方才放下心来。但,晚间却是一刻也没有放松地练功,如今,她已是玄动境后期已久,但因了夜苍交待的话,依旧是在玄动境后期狠狠压榨自己的实力,期望将玄气能够提炼精纯一点。
“漓儿,你是有什么事瞒着娘亲么?”苏柳见女儿很反常,便有些担心,晚饭的时候,将随身服侍的人都遣退了下去,方才问道。
“哪有,娘亲!”沐漓戳着碗里的饭菜,低着头道:“我只是,明日要跟一个叫青木的人去童山了。”
沐漓说完,便将夜苍的安排说了一遍,道:“不管在哪里,实力都是自保的唯一力量,所以,我要修习功法,我不求欺人,但求不被人欺。”她抬起头,目光在三人脸上巡视一遍,道:“如若我真是个痴儿也就罢了,如今我既然不傻了,我相信,爷爷爹娘一定不愿孩儿一辈子活在恐吓之中吧?”
闻言,沐缨和沐鹤已是惊诧不已,沐缨担忧地道:“可漓儿,七皇子他……”
“他或许不是嫡子,或许也过得很艰难,但,我想我这辈子,只怕与他之间已是命运牵绊,不论他要做什么,我将来总是要支持他的。”
其他的话,也就不再说了,沐漓手指一晃,将戒指里剩下的金币全部都拿了出来,数量不少,全部都塞到苏柳手中,道:“我已经跟夜苍说过了,锦田他们会留下来,她们身上都有功夫,会保护你们的。”
交代完这些,她独自回了房,她没有知道的是,她一走的第二日,她的父母和爷爷便被一辆马车给接走了,一路到了夜城,被安排在一家小院子里,同样地做起了烧烤生意,那里很显然比在东河镇要安全得多,龙城沐家再嚣张也不敢公然到夜城去跋扈。
沐漓被夜苍带着去见青木是在东河镇外面的一处高山之上,看到这人一身清风道骨的样子,沐漓觉得有些面善,正在揣摩是在哪里见过呢,前世还是今生呢,青木笑着道:“徒儿不记得为师了?”
沐漓这才想起,自己第一天卖烧烤时,这老头去买过,是第一个给自己金币的人,不由得高兴坏了,一把拍在老头胸上,“臭老头,惦记上我的烧烤了?”
“师父,原来您早来了?”夜苍闻得这话,不阴不阳地道。
“咳咳咳!”夜苍顿时有些愧疚,他能说自己其实是很不放心自己这徒儿才跟了过来的吗?他老头子一辈子只收了夜苍这一个徒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不是要后悔死?只是在小徒儿面前如此没面子,他又觉得太过丢人,只好咳咳咳地提醒夜苍,好歹给他留点面子。
夜苍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目光落在沐漓身上,平日里淡漠的眼神,此刻注满了关切,还有挣扎。
“丫头暂时跟着你去大狩猎吧,她急功近利,功力进展太快,不利于今后的修炼,十天之内,不能升阶。”青木扫过一眼沐漓,道。
“丫丫丫头?”沐漓慌得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不死心地道:“臭老头,你老眼昏花了?”
谁知,连夜苍都没有惊讶,青木笑呵呵地拍拍她,“哎呀,你要不是丫头,老头子我可是要急死了。”他好不容易有个好徒弟,要是个断袖,他还不找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好吧!”犹豫片刻,夜苍答应下来,“那就在大狩猎之前,在这座山上开始训练吧!”
沐漓是绝没有想到,夜苍随随便便的一句训练,会把她苦到这种程度的,这哪里是训练啊,简直是在找虐啊。
爬山,若是普通的爬山也就罢了,悬崖绝壁上,连根绳子护身都不让,只徒手往上爬,爬一段,掉下去,再爬一段,再掉下去,一直爬了十天,沐漓才将将爬了一百米高。如若让她动用玄力的话,还要好些,纯粹是用肉身的力量在硬抗啊!
“师兄啊,师父都说了,我是女的,你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吗?”沐漓无力地躺在山巅的绿草上,衔着一根狗尾巴草,问道。
夜苍面向月亮升起的方向,坐着纹丝不动,只看得到周遭的玄气只往他身上涌去,如若不是怕把他弄得走火入魔,沐漓是完全会一脚踹向他的屁股,让他面朝下地往悬崖下扑去的。
半响,就在沐漓想要睡了的时候,夜苍才淡淡地道了一句,“看不出来你是女的。”
“咳咳咳!”咳嗽的不是沐漓,而是琦琦,雪白小兽正在吃一个果子,被夜苍的话雷得呛着了。
“滚粗!”沐漓不能欺负夜苍,便拿了雪白小兽出气。
沐漓后来经历过青木之后,才发现,夜苍待自己,当真是自己待雪白小兽一样,纯粹是在找个出气筒。夜苍的训练,那是毫不留情面的啊,每日里,她是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且还是在山巅上,运起身上的玄力才能睡去,如若不然,第二日早上,难保不要夜苍升起一堆火地帮她解冻。
她也深信,夜苍是绝不会这么好的!
山上一日,地上十年!
不知不觉中,一日醒来,沐漓只觉得这山上,突然之间就不太平了,“大狩猎开始了?”沐漓惊诧地问道。
夜苍也少见地收了功,站起身来,朝着东河镇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淡淡地道:“走吧!”
“哦耶!”沐漓跳了起来,尼玛,这苦逼的训练终于要告一段落了,而她,很荣幸地,在夜苍的酷训下,晋升到了玄轮境中期,此刻,她的气海之中,出现了一个轮状的气团,里面蓄积的力量之澎湃,那真是曾经的她难以想象。
如若不是这种实力的诱惑,她也早就造反了,怎么可能还会乖乖地在夜苍的压制下如此勤奋地练功?
“大狩猎到底是什么?”
夜苍喜欢做什么事都慢悠悠的,在他提着雪白的袍子,漫步下山时,沐漓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她上前挽住夜苍的胳膊,歪着头问道。
“和玄兽搏斗,剥兽皮,挖兽晶,剔兽骨,而这一次,听说有神兽出世。”夜苍漫不经心地道。
“这样啊,是不是能够换钱?”沐漓道,“还有,什么神兽?”
夜苍瞅了一眼沐漓肩上的雪白小兽,道:“一头苍龙。”
“龙啊?”沐漓顿时两眼放光,要是能够得到就好了。
两人才相携着下山。夜苍似乎是专门走了一条很大众的道路,且掐好了时间,才从山上下来,便遇到了大部队,男男女女一共有数十人,不过,主仆尊卑有别,真正鹤立鸡群的人只有数位,正中间的一位与夜苍长得略有几分相似,只男子年纪大一些,脸上一脸成熟的气质不说,还带着倨傲。
“是七弟啊,这么早来了?”男子一身浅蓝锦袍,腰间是明黄镶玉的腰带,两侧挂着龙形的玉佩,应当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三皇子。
“三哥大安!”夜苍嘴里虽是请着安,身形却未有半分动,他目光扫过,其中便有一身着月白绣花蝴蝶裙的女子红了脸。
“大师兄,介绍一下吧,我一个都不认识!”沐漓也不管来人是谁,扯了扯夜苍的衣袖,道。
“你是谁,这般没规矩,见了三皇子也不跪拜?”方才那红脸的女子抬手指着沐漓,大喝道,她正是沐家大小姐沐天娇,从小被指婚给夜苍为未婚妻,一心爱慕夜苍,此刻见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夜苍对沐漓毫不排斥,尽管对方是个小女孩子,也依旧是嫉妒吃醋。
“表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罢了,有什么好计较的?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夜王妃呢。”三皇子夜灵道。
“未婚妻?”沐漓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对面的女子,长得还算不错,鹅蛋脸,双目有神,但一看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货,当即摇头,“不行,我不同意!”
“噗!”夜苍笑了,他低头看身边牵着他衣带的丫头,垂手牵了她的手,转而对三皇子道:“三哥,我师弟性子有些跋扈,省得惹你们生气,就先走了!”
“啊?”沐天娇愣住了,她才见他一面,他就又要走?太渊大陆的人因为修炼的原因,都很早熟,对情爱领悟也很快,十四五岁成亲,十六七岁当父母的数不胜数,而夜苍,已经十二岁了,沐天娇还要大他一岁,早就对他肖想不已,怎么甘心就这样放任他离开?
但,夜苍是拦得住的人么?
沐天娇才要撵上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了,她扭头去看,不甘心地跺脚,“大哥!”
拦住她的正是她自己的亲哥哥沐天傲,“会碰上的。”只不过,夜苍的师弟看上去怎么地就那么面熟?他一招手,身后便有人跟了上来,他俯身耳语两句,那人就领命去了。
“表兄也看出来了?”夜灵抬手搂过身后的一个红衣女子,与沐天娇长得有几分相像,正是沐家的一名庶女,因了夜灵的喜欢,而才将其母亲抬为平妻,名叫沐天娴,生的很是美丽,性子温婉,已经订了亲,过门便会是太子妃。
沐家的女孩子,素来是不会与人为妾的,便是嫁给皇帝,也不会低于贵妃的身份。
“嗯!”沐天傲应了一声。
“那就不能留了!”夜灵笑着说了一声,“我那七弟却不是好相与的。”
“可那是我龙城沐家的家事。”沐天傲不服输地道。
夜灵淡淡一笑,不再说别的,有些话,点到为止,有些火只需要扇扇风即可。
“那几人就是龙城沐家和你家的人?”沐漓始终挽着夜苍的胳膊,边走边问,也不待夜苍回答,道:“作为你师弟呢,我有权干涉你的婚姻,你那个什么的未婚妻,是不是龙城沐家的人?我跟你说,我不是因为对龙城沐家很讨厌才要反对的,那女的,真的不适合你。”
“那你说,什么样的才适合我?”夜苍问道。
“这个嘛?像你这样的人,还真很难找出来,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哈!不管怎么说,你想结婚,必须要通过我这关。”
沐漓大言不惭,却也不想想,自己只不过是他师弟,而对方还是个皇子,不管沐漓承不承认,在这片时空,王子犯法是不可能与庶民同罪的。
一路上,夜苍故意走在众人的前面,也不知他到底走的是什么狗屎运,三步遇一小兽,五步遇一大兽,一直就没有停歇过。而夜苍基本上就没有动手过,与玄兽搏斗自然是落在沐漓身上。沐漓只是不喜欢动脑筋,并不代表她蠢,渐渐地,她便觉察出了不对劲。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围着夜苍不停地嗅着,夜苍被她弄得毛骨悚然,挑眉道:“你想干嘛?”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夜苍,我说你心眼怎么就这么不好呢?你都这么厉害了,我犯得着成日里累得跟狗一样地训练吗?你让我歇两天不成吗?我跟你说啊,从前我看书的时候,有一句话特别喜欢,一个穿越的女主跟男主说的,待你君临天下,许我四海为家!你就不能特么地有点风度气概,让我歇歇?”
她说这话时,夜苍的背僵硬了片刻,他没有说话,只起身时,递了个眼神出去,便进了帐篷。沐漓跟着他进去,倒头就睡,这一晚,她睡在他身边,四肢如八爪鱼般地巴在夜苍身上,睡得格外舒服。
“待你君临天下,许我四海为家!”夜苍没有睡,他的脑海里反复都是这句话,感觉到身边的人睡死了,他将她从身上拉开,圈在怀里,看着她日渐消瘦的小脸,他的手轻轻地抚摸上去,柔声道:“我若君临天下,你只能伴我并肩而立,天天迫你,是我不好,我只是很害怕!”
这一趟猎捕神兽之行,注定是一场失败,神兽已经被沐漓诱捕,便是琦琦。
六年的深山修炼,之后,沐漓作为一个十四岁的玄皇,顿时在京都掀起了一股热浪,只是,她的离开,硬是让童山的居民们跟过年一样。
而她回的是陀城,便是在回来的这一日,不知道夜苍想了什么办法,硬是让老皇帝下旨,为二人指婚。
得知这一喜讯的沐漓,简直是要暴走了,她冲进一间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冲着温泉池里的夜苍,才要大吼,便听到一道蛊惑的声音道:“爱妃对为夫的身体还算满意?”
沐漓顿时傻眼了,六年不见,当年十二苏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十八岁的青年,一身肌肉裸体,足以让她咽口水。
除了接受一场盛世大婚,貌似沐漓,什么也做不了。如果穿越千年时空,来这里只是为了做夜苍的妻子,沐漓也是愿意的!
(大结局)
------题外话------
就这样结束吧,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便是最好的结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