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想算计谁?(1 / 1)
她以前不是个傻子吗?一个傻子怎么能够知道这些呢?既然这厮能够打听到自己的名字,自然也打听了自己其他的事情,包括,那八年痴傻的岁月。如若不然,《凤凰涅槃经》,光听名字就高大上得一塌糊涂的好玩意儿,能够这般轻易地落到自己头上?
好在,夜苍的眼中虽然闪过疑惑,却也没有再深究。但夜苍不深究,并不代表沐漓就没有问题,她看得出来,这大鹏很有些能耐,一路飞来,其他的在高空翱翔的鸟儿光是感受到这畜生的气息便退避三舍,躲开了去。这样的灵物,怎么肯轻易为人驱使?
“能不能告诉我,这破鸟是怎么成为你的契约兽的?”
“嘎嘎!”
沐漓的话还没落下,青鳞大鹏便再次抗议,想要发飙,却被夜苍及时安抚了。青鳞大鹏无奈,只得自己安慰自己,它没有错过沐漓对夜苍的称呼,“臭美人”三个字,含了多少贬义,可夜苍却一直在忍耐呢。
真是,这话怎么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契约兽!这般想着的时候,沐漓以后再说起“破鸟”两个字时,青鳞大鹏便跟没听到一样了。
“契约是一种天地规则,原本是人类和玄兽相互借助力量而创立的一种规则。根据契约程度的不同分为灵魂契约、平等契约和主仆契约。”夜苍很是反常地耐心向沐漓普及太渊大陆的知识,“灵魂契约也叫本命契约,每个人只能拥有一头本命契约兽,这种契约是以灵魂为代价来进行约定的,同生共死,命运相契;平等契约相对契约双方要自在很多,力量共享之外,不得向对方攻击。而主仆契约,则有太多不公平之处,身为主人的一方身死,仆从的一方则跟着殒命,主人可以借助仆从的力量,而仆从在没有得到主人同意的前提下,是不得借用主人的力量。”
“如何实行契约?”沐漓问这话时,唇角隐着一丝笑意,目光变得迷离,似想到了一件很是得意的事情。
“契约?”夜苍知她此刻必定在算计什么,但并未说破,而是继续科普道:“每个家族都有流传下来的密咒,本……我相信沐家必然也是有的。”
听得夜苍不肯说,沐漓急了,一步扑上前,揪住夜苍的胸口,摇晃道:“哎呀,说什么沐家,你连《凤凰涅槃经》都能够给我,这区区密咒就说了吧!”
不知为何,夜苍竟然在她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你就从了吧”的意味,他眯着眼,盯着沐漓一张初具祸水雏形的小脸,轻声一笑,带着一丝嘲讽,他反手捏着沐漓的下巴,道:“你那么聪明,必然知道天上掉不下馅饼来。你能够看得出《凤凰涅槃经》的好处,就应该多想想,我为何要把那般贵重的功法玄诀给你!你,受得起吗?”
最后五个字,夜苍咬得很轻,可沐漓却感觉到了一丝重山重压的窒息感,沁着重重寒意,如从九幽地狱冲破地界,渗进人间的幽冥寒泉被浇注在全身。可沐漓,失神也只是一瞬间,她没有错过夜苍眼中与其话语不相衬的慎重,他是故意的吧,故意说这些话来提醒自己的吧?
沐漓一笑,她撑着鹏鸟的后背站了起来,高空寒流激荡起她的衣摆袍服,长发乱舞,令得她的灵魂脱离了身躯的桎梏,陡然显现在夜苍面前。夜苍的眼前,幼童不再稚嫩,空灵毓秀,一身豪气万丈,如游戏在人间的精灵,却霸气如云,大地山岳在她的脚下匍匐。
“呵呵,有何受不起的?”沐漓笑着将目光落在夜苍的身上,“这世间,只要有人给,爷就受得起,管你是美人如玉,还是万里河山!”
这不是张狂,夜苍年只有十二,见过的人事纷争却是日复一日,他看得出,沐漓说这话,不是张狂,而是自信,是源于骨子里的一种自信,也是一种蔑视,是对这锦绣山河壮丽河山的一种蔑视。她不屑于其中,也就无所谓受得起受不起了。
夜苍收回目光,他轻笑了一声,复又抬头去扫视万丈之下的大地,这片大陆啊,他夜苍也不屑,却依旧要紧紧抓在手中。他与她相似,却又有不同,她不在乎得到,也就不在乎失去,可夜苍他不在乎失去,却一定要先得到,让他,能够亲手毁去!
她,会是他一路上相携相顾的相伴!只是这一刻,夜苍却有些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孩子,当真是东河镇沐家的那个痴儿吗?身份使然,习惯使然,在他与沐漓的这一场对话之前,他已经将沐家的那个痴儿打听得清清楚楚了,眼下的这个八岁孩子,当真就是她吗?
“很好!”夜苍缓缓道来,“你想要知道哪一种契约的密咒?”
“都要!”沐漓道。
“与世人的三妻四妾不同,身具这片大陆血脉的人,最多只能够契约一只玄兽,想要再次契约,除非原来的契约兽死亡。”夜苍说完,便凝视着沐漓,一字一顿地将契约的要领说了一遍。
沐漓别的本事没有,记忆力当真是好,如若不然,前世的她怎么可能在玩遍大江南北之后,还能以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考上大学,进入世人梦寐以求的武警学院,只为了毫无悬念地成为国家的人,捧着金饭碗一世无忧。虽然听着玄妙,但沐漓却不怀疑夜苍的话,这个少年,既傲娇又狂妄,他不屑于骗自己。
“下去,快让你的这只大鸟送我们下去,我还有急事!”沐漓摇着夜苍的肩,急不可耐地想要着地,她的目光贪婪地望着下面莽莽苍苍的丛林,似乎看到了雪白小兽就在下面等着她来暗算。
夜苍知她有心害人,也不阻拦,轻按了一下鹏鸟的头,一来安抚它被沐漓刺激得躁动的情绪;二来也让它听从沐漓的话,降落到地面去。
鹏鸟飞了很久,却也不知何时在空中绕弯,待沐漓从鹏鸟背上蹦下来时,竟然就在她平日里卖烧烤的地方。此刻,这条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沐漓兀自在左顾右盼,便被人认了出来,随着一声大喝“沐傻子”,便有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商容?”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揉了揉眼,沐漓确信眼前这人便是她之前在铁匠铺里起过短暂冲突的人,东河镇镇长的儿子商容。不过是区区一小镇长,的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沐漓直了直后背,双手抱臂,向前走了两步,眯眼一笑,道:“有何贵干?”
“说,我表兄杨伟是不是你打伤的?”商容唰地一声抽出一把剑,剑尖直指沐漓的胸口,“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说你傻得不轻,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沐漓斜睨他一眼,长叹一口气,她两指捏着商容的剑刃,慢慢地从自己胸口移开,她到底是女孩儿,不太喜欢别人触碰这一片禁区,就算她目前只是一个小孩儿,“我说,商公子,小爷我依旧是个傻子,您把一个傻子指定为凶手,是不是比我这个傻子还要傻?喏,凶手就在那边,自个儿报仇去!”
沐漓说完,随手指了指站在大鹏身边的夜苍,后者玄衣墨发,一张精致得无与伦比的脸,凝着寒霜,正静等着这边沟通的结果,此刻听了沐漓的话,走了过来,冷声道:“商家?商在清是你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敢直言我爹东河镇镇长的名讳?”商容又惊又怒,将指着沐漓的剑转了个方向,指向夜苍,一身戒备。
沐漓看他那外强内干的气势,冷笑一声。时辰不早,她也懒得理会这些破事。她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从夜苍的言行举止中,她已经能够看得出,夜苍的身份绝非寻常,自然也用不着她来担心。路过夜苍身边时,她再次将她的爪子伸到夜苍的胸口,轻拍了拍,“多多保重,小爷我要是得偿所愿了,就请你喝茶!”说完,举步朝着丛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