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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消息说天兆之君出现在金国边陲,朕还不信,想不到竟是真的!只是既来了,何不光明正大地出现,也好让朕一尽地主之谊?!”向东篱嘴上客套,充满探究的深沉目光却直往简少寰身上扫,心底疑虑重重。
简少寰现身金国,是想趁火打劫还是为宁楚而来?
“陛下日理万机,怎敢劳烦!”简少寰挂着一丝敷衍的笑,眼神却止不住往宁楚身上飘,宁楚疑惑的眼眸,恰对上他深深的一瞥,只觉那一眼似蕴含极为微妙的情绪,在她心底投下一丝涟漪。
眼见简少寰来坏事又杀了自己不少将士,向东篱心里早憋着一股邪火,此刻见简少寰闭口不言,颇有些不耐烦,道:“天兆国陛下远道而来,朕本该热情接待,然,陛下似乎有失做客之道!”说着,双目冷冷环顾四周。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简少寰未免太嚣张,这么点人,竟然敢闯入金国境内,还敢偷袭金国军队,简直欺人太甚。不过,既然他不知死活送上门来,何不趁机取他性命?即便传扬出去,也是他简少寰站不住脚!
简少寰不以为然地看看周围,随口道:“陛下也又是待客之道呀。朕的爱妃不过到金国会会故人,怎么就犯到了陛下手上,竟让陛下不惜出动大军,也要将她拦截?”
爱妃?宁楚扯了扯嘴角,简少寰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
“陛下口中的爱妃是指——”向东篱眯起眼,若有深意笑了笑,怎么看怎么渗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简少寰目视宁楚,已在挑明,向东篱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几分,眼眸之中却酝酿着骇人风暴,咬牙切齿地朝宁楚笑了下:“阿楚,一个宁岫远还不够,竟还攀上了天兆的皇帝,朕还从来不知,你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面对诋毁,宁楚也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简少寰,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冷冷启唇道:“金国陛下,你似乎逾越了,朕的女人,还轮不到旁人来训斥。”
向东篱皮笑肉不笑:“你的女人?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可知她是谁?”
“阿寻,你说呢?”简少寰转而问宁楚,幽深的眼眸,隐隐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期许。
“很抱歉,陛下认错人了。我的夫君此刻就在身边。”宁楚微微一笑,转头,恰对上岫远温柔缱绻目光,心间刹那溢满柔情。
眼前这一幕,简少寰只觉得十分刺眼。他此行目的已达成,已是打算悄然潜返天兆,然却无意间探得她的消息,唯恐她被人算计了去,这才暗自埋伏在此……他明知,身为一国之君,以身犯险,非明智之举,可他得知她的消息,却如入魔般,执念深深,让他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
其中缘由,不敢深想。
而在她消失这段时间,他查探到不少关于她的消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无从分辨,却是曲折离奇,匪夷所思。而越是深入了解,心中的执念便加深一分,如今,倒似无法自拔了。
瞬间的静默,空气犹如被冰冻。
“哈。”向东篱一声冷笑打破了沉寂,“陛下果然是认错人了。可是,因错认爱妃而杀了我金国数百将士,无论如何,陛下都该给朕一个交待。请陛下到金国一游,也好让朕好好招待一番,如何?”
这是要强留下他?简少寰面色一沉,却见向东篱又道:“陛下且慢动怒,朕忽而想起来,有件大礼要送给陛下。稍安勿躁,片刻便送到!”
简少寰抿着嘴角不吭声,气氛就此僵持。
宁楚与岫远默默对视一眼,已是达成默契,一旦形势不对,立刻趁势离开。
向东篱要置她于死地,简少寰与她亦有仇怨,左右都是敌人,她不敢掉以轻心。
半柱香之后,随着车马隆隆之声,只见两匹骏马拉着一辆战车沿着曲折山道缓缓行来,战车上钉了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人,乱发覆面,宁楚只隐约觉得那人身形颇有些眼熟,一时也无从辨认是谁。
简少寰却一言道破:“少司!”
宁楚大吃一惊,简少司,他也来金国?还被向东篱给擒获了?
向东篱凉凉地道了句:“还真是天兆国的七殿下?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毛贼,差点命人给斩了,幸好!幸好!”看似庆幸的话语,却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简少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前些日子听闻少司又溜出宫,他已是命人四下找寻,却全没预料到他竟胆敢跑到金国来。他,是不是听闻那些虚实难辨的消息后,为了阿寻而来?
思及此,不禁无奈一叹。这个弟弟终究是被自己给宠坏。
“说吧,陛下有什么条件?”简少寰收回目光,手紧紧握住马缰,尽量平静地说道。
向东篱挑了挑眉:“条件方才朕不是说过了吗?只要陛下跟朕到金国皇宫一游,让朕好好尽地主之谊。”
言外之意,还是要扣留他在此。简少寰目光晦沉如海,面上却愈发平静,“朕要确保少司无事。”说着,转眸看着不远处被绑在架子上的弟弟,目光仿佛要穿透距离,将简少司看个分明。
似有所感,昏沉的少司忽然清醒过来,抬头遥遥望来,定定看了好一阵,蓦然瞪大眼睛,口中大喊起来:“阿寻?皇兄?!你们怎会在此?快走!阿寻,向东篱要害你,他还——”一枚冷箭“咻”地一下射穿他的肩胛,简少司的话音戛然而止,脸色刹那变得苍白,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向东篱,你竟敢伤他?!”简少寰登时大怒,宁楚也是眉峰一利,暗中动作恰好完成,简少司身旁两位驭手顷刻毙命倒下,他身上束缚如风化般寸落,无力的身躯直直向前栽倒,宁楚即可飞身而起,犹如惊鸿幻影般掠过众人,将简少司接在怀里。
然,才将人接怀里,宁楚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四面箭矢如星,她又不能将人丢下,只得硬着头皮将人带回马背上。
而简少寰见机已是命人大开杀戒,向东篱也是疯了般,口中直呼“杀无赦”。双方一阵箭雨过后,便是短兵相接,进行肉搏。一时间喊杀声响彻山谷,头颅乱滚,残肢断臂四溅,好不骇人。
“阿楚,你中毒了!”岫远见她嘴唇乌紫,不禁大急,忙给她服下一枚化毒丹,点了穴道,这才仔细诊脉。
宁楚只觉浑身气血逆流,经脉欲裂,那毒恁的霸道,转眼看时,却见简少寰与向东篱战到了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既已是不死不休之举,向东篱不除,寝食难安!宁楚当即推开岫远,随手摄了一把长弓在手,以风为箭,紧绷的弓弦松开的刹那,风箭离弦朝向东篱疾射而去。
风箭无形,威力却是惊人,只要射中,向东篱绝对毙命。
宁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然而,笑意很快僵在唇边。
那箭在最后一刹,被无形之力一扭,本该射入向东篱心口,却忽然从简少寰背后贯入。简少寰挺拔的身躯僵了僵,旋即如流星般急速坠落。
宁楚大惊:“简少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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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有些压抑,下一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