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交锋,选秀入宫(1 / 1)
眼看着宁楚退出门外,三更殿的阁主转头对脸谱男道:“可都查清此人底细了,确定没有问题?”
脸谱男子抱拳恭敬道:“已经查清,的确是从天兆国来的,并无问题。”
“那就好。希望她能顺利完成本座交办的任务。”阁主沉声道,“若不能完成,此人,也不必留了。免得走漏了消息!”
“是。”
“下去吧,我进内室休息片刻。无事不要让人前来打扰!”阁主轻轻拍了下扶手的骷髅,从椅子起来,转身时黑漆漆的墙面已开了一扇门,他款步走进去。脸谱男看到他进入密室后,这才走出门外守候。
密室并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阁主却轻车熟路,在黑暗中前行,甚至准确摸到椅子的位置,坐了下来,口中发出惬意的轻叹。
忽而,“哧”一声轻响,灯火霍然亮起,阁主猛然一惊,“谁?”随着喝问,数道银芒已然飞射出去。
“呵~短短数载,竟不知宁采你竟化身武林高手了。”青衣男子缓缓转身来,灯下的面容平淡无奇,然一双墨玉般的眼眸却流光溢彩,分外夺目。
他身侧的床柱上,数枚银针连根没入,针尖还淬了毒。
“你——”看清来人,阁主目光一缩,几乎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我。我没死。”岫远淡然笑道,缓缓朝他走过来。
“你竟然没死!”阁主已摘下面具,没了狰狞的威慑,面具下不过是个苍白羸弱的少年,瘦削的身体套在宽大的白袍中,如同孩童穿着成人的衣衫般滑稽。
“我没死,你很失望?”岫远眉梢微动,神色难得的犀利,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宁采苍白的颜瑟缩了下,旋即又端起架子,理直气壮地道:“我为何要失望。你死与不死,与我何干!”
“我之死活,自与你无关。”岫远面色愈发冷冽,眼眸如同三九寒冬的雪夜,冷而深沉,几乎要望入他的眼底:“那么,阿楚之死呢,是不是,就与你有关?”
闻言,心脏骤缩,宁采痛苦地捂住心口,急剧地喘息了几下,才冷冷笑着反驳道:“宁岫远,你此言何意?休要污蔑我!宁楚是我亲姐姐,她的死我比任何人都难过,然而又能怎样?凶手是你,她生前最信任最倚重之人,我连替她报仇都不能!”
“是么?”岫远冷眼看着少年伤痛欲绝的神情,心一寸寸冷下去,“当年,那药你说什么?给狗吃了?”那是仅存的一颗“支离破碎”,他已准备销毁,然,恰被宁采打扰,不得已离开片刻,后他竟抱着一条死狗来说拿了那药试毒。
那时,他的真相信了。一直到宁楚死,他都未曾怀疑过他。毕竟,他的宁楚唯一的血缘至亲,且他伪装得很好。孱弱、胆小、怯懦,乖顺听话,且事事依赖宁楚。这样一个羸弱无害的少年,谁能想到他心思莫测,恶毒至此。
“宁岫远,你说这话可有凭据?分明是你欲报家仇害了姐姐,而今倒反咬一口,说是我下毒!”宁采大声斥道,激动的脸上,惨白而扭曲,他有心疾,最忌七情六欲,然此刻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恶狠狠地盯着岫远,目光闪动犹如毒蛇:“哼,我早跟姐姐说过,你不可靠,偏她不信。当年朝廷倾轧,你全家死于我爹爹之手。而不惜此身,混入宁府为奴,若非姐姐可怜你,救你一命,焉有你今日?可惜,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说什么誓死效忠姐姐,结果还不是暗中陷害,令她死不瞑目!”
“哼,狗奴才就是狗奴才!连血亲之仇都可忘记,连姓氏都可抛却之人,简直猪狗不如,你为何还不去死!”羸弱的少年,此刻眼眸中闪烁着恶毒、鄙夷的光芒,口中所吐,犹如毒针般根根刺心,岫远面色微白,手指根根蜷起,紧紧握拳,不过须臾,却又轻笑一声,脸上一派淡漠平静。
这些话,若放过去,定能将他伤的体无完肤。然,而今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除了守护她,别的早就无所谓了。
朝堂中的朋党之争,争权夺利,甚至比战场厮杀还更酷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其中对错,谁又说得准?当年之恨,在他深入朝堂,体会个中争斗之残酷时,早已放下。
“下毒之事且不提,那你命人刺杀她这可是事实?”岫远话锋一转,宁采脸色不禁又白了一分,厉声道:“你监视我?”
“是又如何?你利用阿楚建立的三更殿去刺杀她,其心可诛!”岫远沉声指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与痛楚,阿楚最爱重的胞弟,若她知道真相,该是如何伤心绝望?
宁采不知想到什么,忽而一笑:“姐姐若泉下有知,她也该高兴才是。只因现在的那人,压根不是姐姐,而是不知哪里来的冒牌货!顶着姐姐的名头,霸占东篱哥哥的宠爱,还妄图铲除姐姐留下来的人和事,简直不知死活!”
岫远神色微动:“何以见得?”
宁采微抬下颌:“旁人不了解姐姐,只看表面自然看不出来。然,但凡了解亲近她之人,绝对不会错认。哪怕她装得再像,也是漏洞百出,犹如演砸的戏子,徒惹笑话!”
“是么?”岫远垂眸,若有所思,若是宁采都能看穿那人伪装,没道理向东篱竟不能察觉。一旦阿楚接近他,是否,他会认出阿楚?
“怎么?不信?”宁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对哦,我都忘记了,是宸王下令要杀你。你逃过一劫,可是想回来找她理论?劝你别白费心机。不过,若是你不甘心,自可以去找死!”
岫远从沉思中回过神,温声道:“看你身体有恙,正好我回来了,这里的一切,就交给我吧。”三更殿已被宁采搞得乌烟瘴气,可是不要紧,他会让一切都恢复。但凡属于她的,他都会替她好好守护。
“交给你?凭什么?”宁采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不满地尖叫起来,指着岫远,声色俱厉道:“宁岫远,别仗着姐姐生前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三更殿,是属于姐姐的。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的一切,都该属于我,而非你这个外姓人!”
“我也姓宁。”岫远淡淡回道,宁采尖声道:“你也配?!”
“配与不配,你说了不算。”面对他的尖锐与刻薄,岫远淡然处之,环视密室,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三更殿的一切,将由我做主。”
“我杀了你!”宁采怒极咆哮,抬手便是银针如雨,岫远疾速往后退去,“你杀不了我。”
说话间,宁采陡然脱力,一头栽倒。
岫远这才慢慢上前,将他扶到椅子上,宁采怨毒的眼死死盯着他:“该死的瘸子,快给我解毒!”
岫远搭上他的脉门,无奈地摇头:“你本该平心静气好好养病,这样许还能多活几年。可看你,并不安分。也不知哪里学来的邪魔外道,竟然得了一身的内力,可惜,于你身体有害无益。你也,不能发挥其威力之一二。何苦!”
“要你管!”宁采瞪他。
岫远神色淡淡:“我只需保你平安,到她回来。”她求的真相,总会大白!
*
金国的选秀本是一年一度,然自宸王逝世后,已是多年不曾举办,也因此今年的选秀规模特别大,但凡各地适龄的女子十有八九会被送到京城参加选秀。
经过重重筛选,剩下的数百人得以进入内廷。
经过十数日的粗略训练,又来一次筛选,这次却是由大名鼎鼎的宸王把关,据传是当今圣上迫不及待“尝鲜”因此命宸王前来提前挑选几名才貌出众的秀女送往繁心殿伺候。
宸王目光扫过,秀女们皆屏息以待,紧张得不行,当中唯有一人淡然处之。那人,就是混入宫的宁楚。眼下,她是名叫“玉环”的秀女。
说来也巧,她正愁怎样混入宫接近向东篱和冥雪等人,上天恰给了她机会。江州有个小官的女儿玉环因有了心上人死活不肯入宫,其父母铤而走险,便想了出李代桃僵的计策,恰被宁楚撞上,于是顺理成章被当做秀女送入京城。
正神游,蓦然一根玉白的手指指到眼前:“你,出列!”
宁楚抬起头,眼底满是茫然,周围的秀女却纷纷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还是她身旁的女子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她提醒:“你被选中去伺候陛下,还不速速谢恩!”
她被选中了?宁楚愣愣走出队伍,感觉犹如做梦般。她的目的只是混入宫廷,暗中行事,可没想过去伺候向东篱!
何况她易容的玉环不过中人之姿,算不得国色天香,礼仪行止方面,只能勉强够看,与旁的仪态万方,才貌出众的秀女相比,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冥雪竟然选了她?宁楚余光瞥向还在选人的冥雪,没漏过她眼底偶尔一闪而过的嫉恨,再看看她选出来的,要么气质尚可却容貌尔尔,要么容貌惊艳然却给人一种庸俗之感,心中顿时了然。
看来,冥雪喜欢上向东篱了。所谓色令智昏,冥雪不会利用自己的皮囊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止吧?比如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思及此,宁楚不禁悚然。
------题外话------
某女:亲们不冒泡,都上学去了?
某王:介个……要不本王牺牲色相,露个香肩什么的诱他们出来?
某女咬牙切齿:你敢?
某王窃笑:不敢。要不,让岫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