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噩梦,又变身(1 / 1)
孟昭望着那张熟悉的颜,顿觉脊背生寒。
可还是要为好友分辨:“岫远他,只是被人陷害。”岫远受了多少磨难,原以为主子醒来,可以洗脱冤屈,恢复自由。却原来,不过是场奢望么?
“什么被人陷害?难道皇上还冤枉他不成?!”宸王厉声斥道:“他下毒害我性命,若非上天垂怜,岂有我今日?”
“皇、皇上?”孟昭满脸不可置信:“您、竟然宁可相信皇上?”
宸王微微一笑:“我自是相信他!”
孟昭目不转睛盯着她,只觉陌生。主子竟然说相信向东篱?简直是天大的讽刺,若是相信他,当初又何必要逃离?
宸王不耐地挥了挥手:“你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宁岫远,非死不可!下去吧!”
便是孟昭此人,亦是留不得了!
*
东山采石场,离京不远,是一些金国高层不放心流放却又想慢慢折磨至死的罪犯被关押的场所。
但凡被丢入石场者,皆是高层眼中“罪大恶极”之人,须得在石场中日夜劳作,受尽煎熬,直至死亡。
艳阳当空、秋寒瑟瑟,采石场中的犯人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表情麻木地在管教的皮鞭下艰辛劳作。
其中有一瘦骨伶仃、腿脚不便的男子正在搬运偌大的石块,与其他不同,此男子一袭破旧青衣,却难得的干净,头发也打理得颇为整齐,瘦的脱了形的脸上,神情平静,不似旁人的麻木,浑身上下,光华内敛,如同被时光琢磨变得通透得美玉,文雅清润,翩翩君子。
数个汉子将他围住,肆意将他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宁岫远?”
男子放下石头,平静地抬起头:“是。”墨玉般的眼眸掠过眼前之人,瞬间有了判断:来者不善!
“宸王有令,宁岫远背主弑主,其罪当诛!”轻飘飘一句,犹如五雷轰顶,顷刻粉碎他所有的希望。
宁岫远瞬间呆滞,口中下意识地辩驳:“不可能!”
“啪”一道绿色流光划过,面前分明是四分五裂的陈旧玉佩。是当年他发誓追随送给她的,她笑说当珍之重之。而今誓言犹在,昔日情分却已支离破碎。
心如被无形的手揉碎,他缓缓蹲下身,颤抖着手慢慢捡起那些破碎的玉片,然无论怎样拼凑,却再也无法完整……手掌蓦然一握,玉片嵌入掌心,被鲜红染就。
“嘭”重击毫无预警敲上他的头颅,刹那间鲜血迸射……
孟昭赶到采石场时,只看到上百具焦黑的尸体。
昨夜采石场窝棚起火,几乎烧死了所有的罪犯。逃生者寥寥,那里,并没有他要找的人。
“岫远~”孟昭微扬起头,面上满是悲色,“你放弃家仇,一心守护,满腔深情,却落得如此下场。必是死也不能瞑目!”
“咻”长剑蓦然出鞘,狠狠插入前方的石堆中,剑身剧烈颤抖,发出阵阵悲鸣。探手握处,有灼热的液体滴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
天兆,摄政王府。
夜深人静,当是好眠时。
“岫远!”沉睡的宁楚蓦然大喊一声醒了过来,浑身汗水淋漓,心如撕裂般的痛。
她呆呆坐起身,扶住心口,轻轻喘息着,想起梦中的一切。昔日的知己好友、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宁岫远死了,且死状万分凄惨。回想,仍心有余悸。
宁楚擦了把汗,幸而这只是噩梦。许是她太思念过去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然,身体的疼痛却是真实的,来势汹汹,撕裂般的痛楚顷刻席卷了全身,痛楚中伴随着她熟悉的燥热。
这是,又要发作的征兆?!宁楚大惊,忙下床找了之前特制的药丸服下,随即飞速去了浴池,泡入冷水之中。
然,这次的发作不同以往。她虽是极力克制了内体汹涌的欲望,那由内而外的撕裂的痛苦却让人忍无可忍。嘴唇被咬破,汗水淋漓了眼眸,难以名状的痛苦让宁楚忍不住在水中挣扎、扑腾,喉中溢出压抑的呻吟……
非人的折磨仿佛无休无止,简直生不如死。混沌中,宁楚一头撞上了雪白的池壁,顿时晕了过去。
待醒来时,却震惊地发现,自己竟又变身了!
凹凸有致的身材,长至脚踝的头发,朦胧的水光中,照出一张妖孽般的容颜。
呆滞了许久,宁楚才回过神来。因早有心里准备,故而此刻倒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只是,眼下身处王府,该如何是好?这还能变回来吗?
澄澈的池水,泛着凛凛波光,不知是否错觉,宁楚感觉自己腿上似乎有什么在闪闪发光,不禁好奇地弯下腰去触摸,“嗯~”一丝莫名的酥痒从指尖传至心尖,口中溢出一声销魂,令宁楚登时大吃一惊。
见鬼,不过摸下自己的腿,为何有这般不堪的反应?!且,刚才触摸的手感,似乎是、鳞片?
未及深想,却感觉到有人侵入,霍然抬头,冷声喝道:“谁?”
“主子,是我!”略显嘶哑的嗓音,几分熟悉。是十七!
“是你?”眼见那道身影就要穿过屏风,想到此刻还光着身体,宁楚立刻大喝:“不许过来!”
十七顿住脚步,迟疑道:“可是,主子眼下需要我。”
宁楚顿时被呛了下,是的,变身后体内的欲望还在蠢蠢欲动。加上刚才诡异的反应,更不能让男人靠近。
转念一想,却抓到关键一点:“你刚才就在?”声音不禁带上几分冷厉。
“是。”十七平静道:“主子定是久未碰过人,故而才如此痛苦。”
宁楚默然,难道还会反弹?她越是压制,发作便越厉害?这坑爹的身体,她宁可再死一次!
沉吟间,十七已走到池水边,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子说,十七亦是为主子准备的。”
“什么?”宁楚眉角一抽,只觉天雷阵阵轰顶。雪娘的护卫,还是后备?她的哥哥考虑的未免太过“周全”了!
宁楚半晌无语,十七只当她同意。很干脆地脱衣,下水。
少年的身体美好如同三月的香花树,芬芳诱人。宁楚别过脸,深吸了口气,压制的嗓音恶狠狠道:“穿衣,滚!”
十七怔了下,面无表情地应道:“是。”
“阿寻?”犹如天籁的嗓音在寂静中忽然响起,宁楚登时神色大变,是楚风白?!定是她夜半跑出来“洗澡”的举动让人给发现了!坑爹,没见过半夜洗澡么,竟然这也汇报?!
许是久得不到她的答复,楚风白竟推门而入,“阿寻?我知道你在!”且,还有旁人!
阿寻出事了?黑暗中,楚风白目光生寒,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