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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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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楼宽敞的后院,红衣如夜间幽火,银色的特制的扇缘,至柔却又至刚,裹挟着月光,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度。

凤邪衣看着又一次围上来的杀手,双目微眯,她本以为这些人是冲着韶君沐来的,却未料竟是自己猜错了。

看着那边悠哉挥袖断了眼前杀手心脉的人,凤邪衣暗自咬了咬牙,身上的杀气暴涨,招式更加狠毒,俢影似乎已经融入手中,收放开合随心而至,那些刚刚还全力以赴的杀手,却慢慢的退去了。

转腕收扇,凤邪衣皱眉看着那些杀手渐渐退去,接着猛然转头看向韶君沐。

树下,韶君沐站在阴影处,“怎么?怀疑本世子?”语气中含着些许笑意,似是驱散了这风中的血腥气。

凤邪衣定定的往韶君沐所站之处看了会儿,忽然一笑,手腕轻抖,银色的扇缘隐于扇面内,“自是不会。”

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的,除了师父师兄、沈风吟三人,剩下的就是韶君沐了,她一直没有刻意隐瞒,韶君沐自然会猜出来。凤邪衣这个身份,在京城还未行多少事,不会招来这样大波杀手,拿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凤邪衣转身离开,再出现时,手里已是拿了两个酒坛。

旋身上了房顶,凤邪衣对着下面举了举酒坛,“君沐,本公子请你喝酒!”

韶君沐自阴影出走出,抬头看向举着坛子的那人,墨发飞舞,映着她脸上倨傲的神情,更显嚣张,轻笑一声,脚下轻点。

凤邪衣看着身侧的韶君沐,咧嘴一笑,将手里的一个坛子递给韶君沐,然后举着坛子自己灌了几口。

韶君沐那着那那酒坛轻闻,眉头微动,眼中似有微波荡开,侧头看向凤邪衣。

放下酒坛,凤邪衣抬袖抹了嘴边的酒,笑道:“怎么,还怕本公子下毒不成?”

韶君沐未答,只是淡淡瞥了眼凤邪衣,缓缓举起坛子,饮了口。

凤邪衣见状撇撇嘴,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一副淡定模样,虽是拿着酒坛,但抬手间却仿佛轻端酒盏,花前品酒,没有一丝不羁之气。

恍惚间,凤邪衣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前世,她也曾和一个人坐在屋顶上饮酒,缓缓勾唇一笑,前世,那段时光,是她离开紫鸾山之后,为数不多的快活日子。

两人就这么坐着,仿佛看不见院中清理痕迹的众人,沈风吟抬头看着顶上的两人,见韶君沐望过来,又低头继续指挥着清理。

凤邪衣对这一切未觉,只是一口一口的仰着面灌着酒。

“邪衣心情不错?”

“嗯?”凤邪衣迷迷糊糊的听见身边人的话,晃悠着胡乱点了几下头,“嗯!”

她当然心情不错,今日终于摆脱了乔依斜这个身份,之后的诸多风险她不是不知,而是实在不想再顶着乔依斜的身份活下去。

自重生以来,她对乔依斜的身份一直都是厌恶的,厌恶这个名字,厌恶这个身世,厌恶……自己前世的痴傻。

如今摆脱乔依斜的身份,她高兴的很,以后世间便只有凤邪衣,再无侯府乔依斜。

韶君沐看着身边明显已经喝醉了的凤邪衣,伸手将她将要晃下去的身子,轻轻扯回。

但凤邪衣显然已是醉的不轻了,身子又往前倾去,韶君沐再出手将她拉回,再前倾,再拉回,如此循环往复。

下面已经闲了下来的沈风吟,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嘴角暗抽。

再一次伸手将将要翻下屋顶的身子拉回,韶君沐嘴角隐隐含笑。

这看似体贴的行为,其实存了些戏耍的心思……

伸手将人拉回,却立即放手,醉酒的人一晃,只会再次往前趴去,这样来回几次,凤邪衣只觉得头晕难忍。忍无可忍,凤邪衣恶狠狠的道了句:“景玄!你干什么!”

闻言,韶君沐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凤邪衣的身子便直直的向下面栽去。

忽然的天旋地转让凤邪衣清醒了些,感到身子下坠时,本能的伸手扣住一样东西,悬着身子,晃了晃头。

似是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凤邪衣嘟囔着:“不是景玄啊,韶君沐,你发什么病……”

韶君沐看了看腰间被扣住的腰带,眼神幽幽的盯着那悬着的人看了会儿,终是伸手抓住了凤邪衣的胳膊。

一个借力,凤邪衣翻身又坐回了屋顶,晃着脑袋看向韶君沐,清冷月华,韶君沐肤色略有些苍白,却衬的五官更加精致,但看向凤邪衣的眸中,却有些不明的意味。

伸手再次灌下几口酒,看着韶君沐端正的拿着那酒坛,凤邪衣轻笑一声,“韶君沐,你这人就是矫情!”

说完似是又想了什么,紧接着又说道,“那天……嗝……”凤邪衣斜着眼看着身侧的人,似是不屑,“那天……本公子不就是不小心扯了你衣服么,看你小气的,还卸了本公子手腕,你是世子,你了不起啊!”

韶君沐未理:喝醉的人开始不讲理,不说自己当时那一番调戏的言语,反而直接指责起了别人,

韶君沐却没有任何反应,神色冷清,之前脸上淡淡的笑意已不见踪影。

这样的神情又勾起了凤邪衣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伸手退了把韶君沐,“又不是女子,被本公子看了眼怎么了,大不了……大不了本公子娶了你就是!”

努力睁眼看着韶君沐,凤邪衣只觉得那人在眼前不断地晃着,模糊间好像又看见韶君沐在清清淡淡的看着她,脑子一热,往前一探。

韶君沐身子一僵,微微侧头看着趴在自己颈间的凤邪衣,正要伸手去推开,颈间却突然传来一阵痛意。

某个醉鬼张嘴咬着那肩头,却觉得牙根越发的痒,干脆咬的又深了些。

下面一直留意着动静的沈风吟见状,只觉得不妙,怕韶君沐发怒,还未来得及上去阻止,又见凤邪衣抬起头,伸手往下一扯韶君沐的衣领,张嘴又咬上了某人的……脸。

似是对没有啃到多少肉有些不满,凤邪衣皱着眉头,又就着某人的脸磨了磨牙。

韶君沐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下面的沈风吟看着这一幕已经接近石化,见韶君沐抬手,面上神情一紧,连忙运起轻功上了屋顶。

“世子!”沈风吟急忙出声,怕韶君沐恼了伤了凤邪衣,以自己的武功和望仙楼的人根本拦不住,而主子醉成这样,也难以自保。

韶君沐淡淡的看了眼站在身前一脸急色和歉意的沈风吟,仍是缓缓落下了手。

沈风吟顾不得其他,伸手去拦,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甚至连身子也差点摔下去,来不及稳住身形,正要再次出手,却见韶君沐只是伸手轻轻从自己身上推开了凤邪衣。

提着凤邪衣的后领,防止已经快要昏睡过去的人摔下去,“何事?”

沈风吟被清冷的声音从韶君沐的举动中惊回神,忙道:“洛世子,主子只是喝醉了酒并非有意冒犯,不敬之处,还请世子见谅。”

醉酒,无意?韶君沐看着那昏昏欲睡凤邪衣,暗忖,她醒着的时候,也从未对自己敬过。

“在下扶主子下去休息,今日得最怠慢之处,他日必将给世子一个交代。”沈风吟弯腰要将凤邪衣扶起,韶君沐松了手,并未阻止。

凤邪衣顺着沈风吟的力道起身,瘫软的身子晃着就向沈风吟靠去,沈风吟知晓自家主子的身份,再加上此时是在不平的屋顶,于是有些尴尬的躲闪,却又不敢幅度太大。

看着凤邪衣不断嘟囔着向沈风吟身上靠,韶君沐袖中的手指动了,而另一边,凤邪衣好像对沈风吟的头发起了兴趣,不断在手中把玩着。

蓝影在眼前一晃,沈风吟看着被点了睡穴,又被韶君沐扶回去的主子,心里惊了惊。

“带路。”

沈风吟神情一晃,回过神来,带着韶君沐来到了一间专门为凤邪衣收拾的房中。

看着韶君沐将人缓缓放下,末了又扯过一旁的薄被给那沉睡的人盖上,动作随意却带着些关心,沈风吟只觉得今天的人都不大正常。

先是一群不正常的杀手,似是非要逼得主子发狠才撤退;又是一向谨慎的主子,喝的大醉;再是一向笑如春风实则内心难以捉摸的韶君沐,对主子似是有些不同……

待回过神来,身边的人已不见踪影。

洛王府中,季崖看见终于归来的主子,心中松了口气,但待闻见主子身上浓重的酒气时,季崖神色一慌,“主子,您饮酒了?”

见韶君沐静默不答的走着,季崖握剑的手紧了紧,声音高了些许,“主子,恕属下多言,您的身体不宜饮酒,您……”

“这是别人的酒气。”

季崖静了音,有些尴尬的跟在身后,却无意间看见了主子脸上似乎是有……牙印。

牙印?牙印!

季崖连忙低下头,心里却是惊骇至极。脸上的牙印,身上的酒气,仔细一看主子的腰带似是有些不对,这些都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可是主子这般的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而前方,韶君沐忽然停下脚步,季崖忙敛了心思。

“去查,乔依斜回京前都去了哪些地方。”

“是!”接下命令,季崖心里却是有些奇怪,之前的情报清清楚楚,乔依斜自从跟雪阑去了紫鸾山,便从未下过山,主子这般命令,难道是说之前情报有误?

韶君沐对身后属下的心思未理,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那句“景玄”似是还在耳边,看着不远处花影摇曳,甩袖离开。

京中一处密室内,居离钰负手而立,身后一黑衣人跪在地上,恭敬低头禀告道:“主子,望仙楼确实新来一掌事者,地位似乎是在沈风吟之上,且武功高强。”

“折损了多少人?”

“回主子,共四十五人。”

居离钰缓缓转过身,眉头不悦的轻皱,那黑衣人见状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当时属下为了试探那人武功的深浅,所以多耽搁了一会儿,而且当时在场的还有洛王世子韶君沐。”

“韶君沐?”居离钰扫了眼那人,挥手示意他退下,独自一人站在密室里。

韶君沐,他去望仙楼做什么……难道已经和望仙楼背后的人联手了?那今日一番试探,没料到竟会有这样的收获。

昏暗的密室,仅有一盏灯明明闪闪,青色的衣衫带着些晦暗,居离钰眼中思绪莫测,无了白日那令人舒适的书卷气,反而是浅浅的阴鸷。

第二日——

凤邪衣扶着有些胀痛的头缓缓做起,看着窗外天色大亮,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道:“来人!”

“主子。”沈风吟推门而入,恭敬道。

凤邪衣轻轻晃了晃头,昨晚的一些情景汇入脑中,包括……她咬人的一幕,看着面上毫无异色的属下,凤邪衣微微挑眉,这人倒是也识趣。

“风吟,去洛王府收一千两银子,就说是昨天韶君沐的酒钱。”说着慢慢起身,“虽然望仙楼生意不错,但也没有白送的道理。”

沈风吟一愣,本以为主子想起昨天之事,会去洛王府道歉,但没想到竟是去收酒钱,是他猜错了,主子根本没想起昨晚的事?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口提醒,主子昨天的行径,却见凤邪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风吟只觉得一个战栗,身上一寒,立刻应下不再多问。

见沈风吟退下,凤邪衣走到一旁的窗边,推开镂花的窗子,一阵清风扑面,让头痛缓了缓。

轻轻合上双眼,再猛然睁开时,已满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洛王府中,季崖向韶君沐禀告着刚刚外面侍卫的传话,心中对凤邪衣的印象又跌了几分。

那个人真的掉在了钱眼里不成,一清早就派人来要酒钱。

韶君沐听完却意料之中的一笑,“去账房取了千两银子,给望仙楼送去便是。”

一千两着实不是什么小数目,但看主子淡然不惊的神色,季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取银子,心里默默的对凤邪衣不满。

修长的手指轻捻着一白子,韶君沐缓缓将其落下,嘴角依旧挂着几分笑意,如今却是更深了些。

那坛乾芝熬成的“酒”倒也值千两银子……

当一千两银票摆在沈风吟面前时,沈风吟惊讶的看向眼前之人,洛王府竟然这么快就把银子送来了?洛世子竟然这么大方,昨晚之事非但未恼,今日还应下了这千两银子。

而已经对凤邪衣印象差到极点的季崖,瞥了眼沈风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沈风吟也未说什么相送的话,人家看它不顺眼,他也不会傻傻的往上贴。

将银票全数送到凤邪衣手中,沈风吟脑中突然划过韶君沐的行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主子,暗自腹诽主子和韶君沐究竟是什么关系,能让韶君沐非但没发火,还亲自将人送回了房间。

凤邪衣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放下手中的银票,抬起头,“有什么话直接说。”

沈风吟扯扯嘴角,自是不敢实话实说,只能趁着机会禀了刚收到的消息,“主子,今日早上皇帝派了禁卫军围了将军府,收回了将军府的虎符。”

凤邪衣仿若无事的点点头,而一边的沈风吟却是忧心道:“主子,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么,皇帝为什么没有直接拿下将军府?”

凤邪衣淡淡挑眉,反问一句“拿下将军府?”

沈风吟被这话一噎,怏怏道:“主子安排之事,不就是为了让将军府消失么?”那番行事承了很大风险,当时许多人在场,虽有掩护和精密的安排算计,再加上人多混乱,最后成事,但若万一当时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将军府中人被软禁,去了虎符,但是那皇帝却没有其他的表示了,如此拖下去,若是被将军府翻了案,他们不就白忙活了?

看了眼有些遗憾的沈风吟,凤邪衣一笑,“将军府,将军府,若是没了虎符,没了将军,那这将军府还能存在多久?”

沈风吟脸色稍好了些,虎符被收,庞将军只是空有名头,没了实权,但是庞府经营多年,其中利害种种,不是说收了虎符就可以卸了兵权的,但看主子的模样,像是已料到了如今的局面,大约是还有别的安排吧吧。

凤邪衣看着沈风吟神色变化,也并未去管他,只是轻轻摩挲着那茶壶上青色纹路。这件事,说小了是女子间的争风吃醋,庞薇擅自行动,酿成大祸;说大了是将军府藐视皇威,竟害死了皇帝亲自指婚的皇家侧妃,雪阑的弟子。

前者的话,庞将军只会落个教女无方的罪过,只要肯彻底舍了庞薇性命,或许只会被降职;后者的话,也许会被贬为庶民,或许会外放不得回京,诸如此类,但肯定不会灭门。庞将军在朝中影响巨大,此事必有许多大臣求情,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局势内忧外患,逼的太紧不知会产生什么后果,皇帝也不敢冒动。

收了虎符,将人软禁,既引出了将军府一派的人,又安抚住了那些大臣,皇帝此举,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了。

指尖在壶身划过,皇帝在等,等一个……能够永绝后患的罪名。

敛起眼中的情绪,凤邪衣拿过一旁的的银票,微微一笑,韶君沐倒是识货,也不枉她特意从紫鸾山上带来仅剩的乾芝。

乾芝,形如冰柱,高四寸,仅生于紫鸾山顶,可熬为汤药,于心疾最为有利……

半日后,再次传来消息,庞将军请旨,他教女无方,如今闯下滔天大祸,自请皇上将庞薇处以极刑,辞大将军一职,以儆效尤。

“没想到庞薇这么快就被弃了。”沈风吟回完消息,感叹道,“主动请辞,以退为进,这样迫的皇帝反而无法直接去了他大将军的官位。”

凤邪衣闻言轻笑一声,以庞将军的性子,若是可保全将军府,一个女儿又算的了什么,何况还是一个给她闯了大祸的女儿。

往日对庞薇的多番疼宠,不过是因为她的价值罢了。

因此一事,与将军府有所牵扯的楚修轩和楚修风都受到了牵连,允州剿匪一事,终于落到了楚修昭手中。

楚修轩本就因庞薇被赐婚与风王一事,与将军府出现了隔阂,这次的事情又让他大动肝火,却又不得不为将军府的事情焦头烂额,将军府是他的左膀右臂,总不能任其生灭。

而楚修风一边,被未过门的庞薇连累,行事越发的谨慎小心,已是无心估计其他,白白错过了允州剿匪的争夺之后,楚修风对将军府几乎是恨之入骨。

第二日上午,皇帝下旨,楚修昭带着其他三个钦差大臣和柳营的五百精兵,即可赶往允州,与允州驻扎的将士共同剿灭山匪。

精兵五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付一般的山匪已经够了。凤邪衣微微蹙了蹙眉头,一想到允州,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似是有何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要发生。

将军府仍是被禁军监视着,庞将军被软禁,被命在府中思过,却未说明何时解禁,过后又如何处置府中众人,竟就如此悬在了那里。

一时,朝堂之上无论是支持将军府一派,还是敌对一派,都摸不清皇帝的想法。

……

大牢中,庞薇缩在一处墙角,昔日脸上的张扬已经变为死寂,脸上满是灰尘,头发散乱不堪,与往日的光彩判若两人。

又将身子往墙角缩了缩,庞薇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上的囚服,原本保养得很好的指甲已经折断,甚至还往外渗着血,一双眼睛不断的扫着外面,满是惊恐和焦虑。

下唇被紧紧的咬着,她没想到父亲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将她交了出来,她以为父亲会想办法保住她的,昔日父亲那么疼爱她,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可以调动府中养的侍卫。

如今之前的一切被打破,庞薇知道,她大约是没有机会从这牢里逃出去了,就算可以出狱,自己这一辈子也已经彻底毁了——牢里出去的女囚,根本就不会有人家会去求娶了,还会遭受诸多白眼与咒骂,到最后无非就是一段白绫,自我了断。

怎么会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庞薇眼中渐渐起了泪,听见牢外有声响,惊恐抬头,只见一只老鼠窜过,复又将头埋入膝间。

脑中浮现乔依斜回京之后的一幕一幕,最后停在了听人描绘的乔依斜最后的死状上,庞薇猛地抬起头,眼中惊恐不再,却是疯狂的快意。

乔依斜死了,乔依斜死了,那个贱人再也没有办法抢走轩王的心,死得好!死得好!

庞薇大张着嘴,扯着自己头发,无声疯狂大笑,看不清五官的脸此时更加扭曲,在幽静的牢房中显得十分诡异。

心中被乔依斜凄惨的死相占据,庞薇只觉得无比畅快,恍惚间似是看见了乔依斜就站在自己眼前,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庞薇歪着头看着,双手慢慢松开乱糟糟的头发,咧嘴笑出了声。

看着那张让自己无比憎恶的脸上,越来越深的痛苦,庞薇笑声笑的更加肆意,指手画脚的大喊,“咬!咬死她!哈哈哈……咬的好!咬的好!”

接着扬着头满是不屑盯着前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人人追捧的将军府大小姐。

站在门口的狱卒看着庞薇诡异的举动,身上竟不觉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凤邪衣再接到关于庞薇的消息时,已是四日后,正准备出门,却听沈风吟来报:庞薇自尽了。

摇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凤邪衣脸上晦暗不明。

“庞薇已经疯了多日,今早狱卒查牢犯时才发现人已经撞墙自尽,断气很久了,大约是是夜里疯病犯了。”

凤邪衣微微敛眸,淡淡道:“知道了。”

以庞薇的性子,怎么会容许自己变得那般狼狈,将自己逼疯,也并不意外。

走出望仙楼,凤邪衣站在人来人往中,缓缓舒气,前世今生,她与庞薇的恩怨,终是有了一个了结。

缓缓走到一处风雅的茶楼前停下,凤邪衣抬头看了眼牌匾,收起折扇,跟着门口的小厮走了进去。

一入楼便是一股清香,淡淡的茶香虽已分不清是哪钟,但仍是让人头脑一醒,仿佛舒去心中郁结之气,只留淡然清雅。

摆手示意侍女不必伺候,凤邪衣直接上去了二楼,走到最靠边的一间房前,缓缓敲了门。

“你是谁?”从门里探出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扫了眼凤邪衣问道。

凤邪衣轻轻一笑,拱手道:“在下凤邪衣,来找兰公子有事相求。”

“你找错地儿了,哪有什么蓝公子,红公子的,走开走开……”说完就要关上房门,却被一把折扇别住了。

小厮的态度虽恶劣,但凤邪衣倒也未恼,只是透过那缝隙,意味深长的往屋里看了眼,轻声道:“在下知道,兰公子此番来京城,是为了一味药,而在下这里正好有,不知可否进去和公子谈谈?”

那小厮似是一惊,警惕的打量着凤邪衣,屋内传来一清然的男声:“让他进来吧。”

“是。”小厮恭敬应下,紧紧的盯着凤邪衣,眼中的警惕和防备不减。

看着那小厮这般模样,凤邪衣笑出了声,一边的一身淡色衣袍的男子笑道:“凤公子见笑了。”

凤邪衣闻言看向对面的男子,脸上一贯的笑意多了几分正色,“突然前来拜访,是邪衣冒犯了。”

“在下只是江湖人士,当不得冒犯不冒犯的,不过,凤公子知道在下所寻之药?”男子不疾不徐问道。

凤邪衣看着对面仿佛已经融入这茶香之中的男子,似乎只是静静的坐着,就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让人产生不觉间产生亲近之意。

兰陌桥,这个凭着一身医术被各国拉拢的人,眼里却只有两样东西——病人和医术。

行走四国之间,救人无数,前世今生,每次见到兰陌桥,她的心里总是会不自觉地起一股敬意。

凤邪衣暗笑,或许因着自己做的都是怎么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事,才会对这到处救人的神医有了些许尊敬?

许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凤邪衣低头笑出了声,惊的旁边的小厮往自家公子身边靠了靠,神色怪异的盯着凤邪衣。

察觉到小厮的视线,凤邪衣自知有些失礼,假意咳了咳,在这男子身边,仿佛没有了一切人心算计,正如这茶香,不容一丝污浊之气,不觉间就能让人放松了神智。

真是该让韶君沐那个心面不一的人来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君子……

开了手中的折扇,凤邪衣笑道:“听说,兰公子此番来京城是为了寻飞非鸣花,真是巧的很,在下这里恰好有一株。”

“听说?”兰陌桥斟茶的手微微一顿,抬头对着凤邪衣笑着反问道。除了身边跟着的小厮,他从未告诉过别人他来京寻找非鸣花,他怎么会知道?

凤邪衣只是淡淡挑眉,未语。

兰陌桥见状知他不愿就此事多语,便也不再追问,“凤公子说个价钱吧,在下自会尽力满足。”

凤邪衣笑着摇了摇头,“不要钱。”顿了顿,接着道:“只求兰公子的药。”

“什么药?”兰陌桥饶有兴趣问道。

凤邪衣脸上浮上一丝正色,“浮命的解药。”

“浮命?”兰陌桥眼中带了些许疑惑,浮命之毒已经多年未现了,没想到今日竟从人口中再次听到了这毒。

浮命此毒,中者虽不会立即殒命,但每隔十五日,便会受一次噬骨撕心之痛,命危垂死,只留一口余气,但过了一天之后,身体又会复原如常,如此往复,直至中毒者不堪折磨,自尽而死。

百年前曾有人想要炼起死回生的神药,却无意间制出了此毒,但这毒很少现世,况且——这毒是回月国皇室的秘药,怎么会在昭宛出现?

“可否让我看一下病人?”兰陌桥问道。

凤邪衣摇了摇头,“那人暂时不方便,在下替他谢过兰公子。”兰陌桥轻笑,也不再多说,只是心底对这中毒之人和凤邪衣的身份,起了些好奇。

“在下这里暂时还未有浮命的解药,需要一些时日配置。”

“多久?”

“三天。”

凤邪衣点点头,“若是兰公子有什么需要,去望仙楼找在下便可。”说完从袖中取出一精致的木盒,递给兰陌桥。

将那小盒子打开,一阵冰寒之气扑面,被这玄冰包裹着的,正是非鸣花。兰陌桥看着盒中非鸣,儒雅的脸上染了些惊喜。非鸣花生于极寒之地的冰崖上,难以采摘保存,存世极少。

此次他并没有抱多少希望,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非鸣花。

“三日后的这个时辰,公子可来取浮命解药。”兰陌桥合上盒子,笑着允诺。

“多谢兰公子。”凤邪衣起身,拱手道谢,“还请兰公子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

兰陌桥笑道:“那是自然。”

离开那茶楼,凤邪衣心情愉悦的看着路边叫卖的各种吃食和小玩意儿,感觉身后有人在缓缓靠近,握住折扇的手紧了紧,状似无意回头看去。

“当真是凤兄弟。”

与那惊喜的声音相反,凤邪衣的眼中刚才的愉悦全部退去,满是冰寒,但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正想要开口,却似是有些惶恐的低头行礼道,“草民见过轩王爷。”

楚修轩看着眼前恭敬低头的凤邪衣,试探问道:“凤公子怎知我是轩王?”

“草民那日见过王爷迎娶侧妃的仪仗队。”凤邪衣回道。

楚修轩脸上的疑色退去,被凤邪衣的话提醒,又想到那日之事,隐藏的阴郁又重了几分,打量着眼前之人,楚修轩道:“凤公子来京,如今落脚何处?”

凤邪衣抬起头,回道:“草民打算以后就在京城落下了,如今盘下了望仙楼,是望仙楼的东家。”

“望仙楼?”楚修轩看着凤邪衣的眼神,带了些惊疑,这么多年,他曾数次查过望仙楼,所查到不过是一些很寻常的消息,那家名扬京城的酒楼,似乎真只是简简单单的酒楼罢了,只是主人善于经营,并没有什么幕后之人。

但是,在京城,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

“凤弟果真是家底殷实,盘下这望仙楼,想来花费不少吧。”楚修轩看似感叹,实则试探问道。

“望仙楼生意红火,原主自然不乐意,草民许了他些分成,又加了额外的银两,这才成了这桩买卖。”

见凤邪衣说到银两时,脸上带着些心疼,想来是付出了不轻的代价,应是一笔巨款,楚修轩笑道:“眼前这些银两不算什么,凤弟好好经营,在这京城必会有一番天地。”

“承王爷吉言,草民多谢王爷。”凤邪衣感激回道。

“凤弟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之间如此有缘,这般倒是显得生分了。”楚修轩笑道。

凤邪衣抬头对着楚修轩一笑,脸上的隔阂之意到少了许多,“楼中还有许多事情,草民先行告退。”

“去吧。”

楚修轩看着凤邪衣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忽然冷了几分,凤邪衣,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虽然之前查过只是商户之子,但是,他的直觉不会出错,凤邪衣绝不会这么简单。

回了望仙楼,凤邪衣倚在窗边站着,看着楚修轩带着身后的一个贴身侍卫自楼下走过,嗤笑一声,合上了窗子,走到床边,和衣而卧,缓缓闭上了眼。

明明该为将军府忙的焦头烂额的人,却带着侍卫出来闲晃,无非做样子,表个态给那皇帝看了,看来楚修轩已经对将军府不报多少希望了。

看清了皇帝对将军府存了必除之心,他若再过于为将军府出头,只怕是会被皇帝迁怒,如今果断的做出姿态,撇清与将军府的关系,虽可以在皇帝面前得了好,但是在那些追随庞将军归于楚修轩一派的人,也彻底寒了心。

楚修轩,如今的你,不好过吧……

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凤邪衣侧身而卧,房中的呼吸渐渐放缓。

当凤邪衣醒来时,已是下午,门外的沈风吟听见屋内的动静,敲门走了进来。

凤邪衣看了眼等候已久的沈风吟,“什么事?”

“主子,皇帝要选秀女了。”

“选秀女?”凤邪衣略一愣,皇帝选秀女不是奇事,但是按照往年的规矩,并不是这个时节,而且眼下将军府一事,允州匪贼一事,均未平息,皇帝怎么突然提前选起了秀女?

沈风吟面上也是疑惑,“这是宫里突然递出的消息,具体如何并未查明,如今主子刚刚脱身,恐引来事端,属下未敢妄动。”

“嗯。”凤邪衣赞同点头,“派去允州的人如何了?”

“回主子,明日可到达允州,据传回的消息说,此次楚修昭身边带了韶君沐的贴身护卫,季崖。”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凤邪衣坐在桌边,皱了皱眉,复又起身,离开了望仙楼。

洛王府中——

韶君沐看着眼前难得没有深夜造访的凤邪衣,笑道:“多谢邪衣上次的赠药。”

“无妨,无妨,若是君沐你早早的去了,我可怎么办啊……”特意拖长的尾音,加上刻意的转调,语气中含着满满的笑意和明显的……戏弄。

韶君沐轻笑一声,“邪衣倒是换个合作者便是了。”

凤邪衣挑眉,绕开了话题,看向一旁站着的侍卫,笑道:“这个倒是比那个车夫长得讨喜多了。”

季凛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配上那长娃娃脸,更显得无害。

然而,凤邪衣却兴趣缺缺的移开了视线,韶君沐手下的,无论是冷面的车夫还是这娃娃脸,都不容小觑。这个人,也不过是长着个骗人的脸皮罢了,心机上,恐怕比那车夫更胜一筹。

饮下清酒,把玩着杯盏,凤邪衣敛了玩笑的神色,“皇帝为什么突然选秀女?”

韶君沐闻言眼中笑意更深,甚至多了些莫测的意味,半晌,拂袖缓缓吐出两字:“凤女。”

------题外话------

感谢你们的陪伴和等待……

在这潇湘,每天都有人在扑文,每天都有人在上架

每天都有放弃和坚持,澹台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员,感谢你们在这潇湘一隅,陪我看这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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