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遇见(1 / 1)
月影柔柔的倾下,腊梅树下的少女迎月而舞,她的鞋履已脱,赤脚落在腊梅花瓣铺陈的地上,跳跃间扬起花瓣无数,她的每一个跳跃每一个转身都无比优美,舞动间似乎要触碰到天际的明月。
“裴烨哥哥竟然夸了那个舞姬,清儿、你说若是我跳舞给裴烨哥哥看他会不会高兴!”
“可小姐你不是说这些烦人的东西你不屑学吗?”
“你懂什么……,小姐我决定了,你让管家给我找些最好的舞艺师傅,我要在元宵宫宴跳给他看!”
“这找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舞就是烟花巷里的女人都会,我怎么可能会学这些。”
“可、小姐,京都的舞艺师傅都请来了,您还不满意吗?”
不满意,是的,她要学就学最好的,不然怎么配的上那人,那时她还是骄傲刁蛮的丞相四小姐,她天真的认为只有最好的才配的上他,只是她忘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她都成不了最好的。
原本舞动的身影倏然停了,花锦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坐烂了无数花瓣,她喘了喘气,“刚才冒我脑子里的是什么?”
陈绮容惊道:“你……”
花锦解释,“刚你教我的时候回忆起以前的事了吧,结果一股脑往我脑子里钻。”
陈绮容半天不出声,花锦知道她不好意思了,小样,终于知道心事被人知道不好受了吧!让你每天偷听。
“那时我们都好小……”陈绮容的声音充满了怀念,花锦甚至能感觉她轻轻扬起的嘴角,“我记得那是母亲第一次带我进宫,因为贪玩我和宫女走丢了,那时他从梅林里走出,腊梅都开了,那时的记忆太过遥远,我只记得,他一个人站在梅林中比腊梅还漂亮!”
“就因为这个你就喜欢上了他?而且喜欢上了腊梅花?”花锦拖长了音,老天!那时你才几岁,古代的小孩着实早熟啊!
就在花锦脑补的时候陈绮容的声音幽幽的传出来,“有时我在想,若我没遇见他多好,若没遇见……”她就又还是那个刁蛮任性不谙世事的丞相四小姐,做个一心只为自己,丝毫不为旁人着想的人,就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境地了。”
花锦咳了一声,只能安慰道:“已经发生的事是没办法后悔的,人只能往前走,向前看!”
陈绮容什么时候再次离开花锦是不知道的,她醒过来是在腊梅树下,已经入冬了,花锦就算有内力护体冻了一夜四肢也都僵了。她哎呀呀的扶着梅树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摇摇晃晃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哪料她的手还没碰到木门,身后就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昨夜去哪了?”绿蒿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冷冷道。
花锦傻笑了一声,拿手指了指梅林的方向。“哪里?那里啊!”
绿蒿皱眉:“你喝酒了!”
花锦冲着她呵呵直笑:“没有啊,我没喝酒!”
绿蒿细眉一挑,直接扯出腰间的软鞭朝花锦挥去,花锦吓得一个踉跄坐在地上,看到右手边裂了一条缝的地面,冷汗刷的就流下来了,抬头对着她怒道:“你做什么?杀人啊!”
这喝的是什么烂酒,绿蒿揉了揉眉心,懒得理她在地上大呼小叫,直接走出院,不一会就带着几个人抬了一大桶水进来。
绿蒿走到花锦身边,俯身拍了拍她肩膀。“喂,醒来洗个澡!”
花锦睁开眼,起身时晃了一下后就站的笔直,她朝屋内走去,笑嘻嘻的回头冲绿蒿笑道:“好大的热气啊!谢谢!”
绿蒿见她径直脱衣服,脱到一半还不忘门没关,对屋外的她一笑然后关上门。绿蒿扯了扯嘴角往院内的石凳上一坐。
没过多久屋内就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连第五重都震了震。
绿蒿笑的高深莫测,但听屋内一阵噼噼啪啪后,房门猛的被打开,花锦全身裹着棉被探出脑袋对绿蒿咬牙切齿直比中指。“你你你你……好样的,居然敢拿冰水来给我洗澡。”
绿蒿笑的像花一样,“这回终于舍得醒了!”
花锦裹满白布的脸都青了,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啪的一声甩上门运功去了。
门外的绿蒿见此更是哈哈大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脆生生的笑声另花锦恨得想挠墙。
“你手抽筋?”
“没。”说话的人用另一只手去握住自己颤颤巍巍夹菜的手艰难的收回。
守鸦撇了她一眼继续优雅的用餐,对面的人突然手一抖,继而扩展全身哆嗦,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守鸦微笑的看着对面全身若抽筋一般的人,这是犯了羊癫疯了?他难得善心大发寻思着关照关照小辈,允她同桌而食,结果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他正寻思着将她丢下万狼山后该用个什么理由应付守蛙,却见她浑身一震,突然像老旧的木门一样发出一声喑哑的响声后就定格不动了,守鸦就见她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然后默不作声的盯着他。
“你中邪了?”
“无,只是大清早洗了个冰水澡差点中风。”花锦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居然还有点可怜。
“哦!”守鸦毫无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又问道:
“那今早鬼吼鬼叫的是你?”
花锦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都不问问我为何会洗冰水澡?”冰水哎冰水!
守鸦细嚼慢咽半天然后才吝啬花锦一个眼角,在花锦期待的目光中笑的有些邪气,“我没兴趣,你现今立马吃饱喝足从我眼前消失,要么走出去,要么呆会爬出去!”守鸦这个爬字咬的特别清晰,花锦好不容易养好伤,那前些日子断了几根肋骨的胸腔又隐隐发痛了。
她心里那个怒那个恨啊,心里早骂了老妖男上千遍,面上却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的和守鸦诉苦云云如下:“那那那、绿蒿简直不是人,嫉妒她的美色,羡慕她的才华,对她百般折磨千般虐待,亏得她是个心性坚定的人,硬是咬着牙给捱了下来,可今日她又想到一个歹毒残忍的法子,大冬日用寒月湖的湖水硬逼着她洗澡,那水可是阴寒无比,她因为心里念着师傅交代下来的任务又一次死里逃生,可难保绿蒿不会歹心再起,她英勇就义事小,可若完不成师傅的任务她就是死了也难以瞑目啊!”
这一番言辞说的可谓是义愤填膺!在花锦扭曲痛苦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哦,原来我竟然是一个这么歹毒残忍的人啊!”语气很是检讨。
花锦这回面部很漂亮的再次扭曲了,她决定先发制人。
“你难道想当着守鸦大人的面暴力恐吓!?”
绿蒿思索了一下,“恐吓是什么意思?但估计不是好话。”她的手摸向腰间的软鞭,花锦立马跳了起来像兔子一样蹦出几米远,她在远处恨恨的盯了绿蒿一眼,对守鸦道:“我先去练琴了,改日再陪大人用餐!”
你怎么会认为你还有改日呢!守鸦笑眯眯的冲花锦点了点头,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淡淡道:“你这次未免仁慈过了头吧!”
绿蒿微笑,“大人何出此言?”
守鸦用漂亮的手指撑着下巴,懒懒道:“往日从你手底下出来的哪个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怎的,何时不用刀改用鞭了!”
绿蒿笑的有些苦涩,“年纪大了,刀有些握不动了。”
两人相视一笑。
隐在远处的花枝颤了颤,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守鸦扯了扯嘴角。
“啊!该死的老妖男,知道绿蒿以前的丰功伟绩还找她来,这是存心折磨她啊。”花锦眯眼,“现在明白什么是蛇蝎心肠了,一般长得太美的人不是心理变态就是心理变态,还无一例外长着一颗歹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