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节 开门见山（1 / 1）
神念再转，那泥球停止了在地上漫无目标的随意乱滚，突地向大长老撞去，撞到面前，却又突然改向，围着大长老嘀溜溜跳跃旋转起来。乍一看，大长老的面前顿时到外都是泥球在转动，在弹跳。都看不到他人了。
“嘿嘿嘿……”好久没这样动过筋骨了。大长老眉开眼笑地伸出右手，戳指为啄状，在胸前绕一圈，顿时竟产生出一个比拳头略大些的漩涡，吸力直朝周身漫去。泥球顿时像得了某种命令般，立即停止跳动、旋转，直被扯入那漩涡中。
“哈哈……你已攻了我两招，我总该还你一招了吧！”大长老笑道，一边双手推出，泥球顿重化漫天飞灰，直朝天易漫去。
天易忙沉腰下马，袍袖拂动，双手抱在胸前，蓦地一张，漫天的尘土顿时似是受到某种庞大的压力，直坠地面。刹那间，空气又恢复了刚才的洁净。
尘问心中暗暗纳罕，想不到，天易竟只能与其勉强平手，那自己也差不多了，他们有四人，他和天易仅两人，硬拼是耗不上了。那魔头如今已经回来，若这些人非要护短怎办？况且，就这些人他们就奈何不了，何况那魔头？
一番交手，双方算是勉强拼了个旗鼓相当。但由于长老们人多，实际落在下风的是天易与尘问。
双方再度陷入僵持。
僵持到正午，睡饱了的小昔终于爬起来了。把自己打理齐整，走出来一眼看到老头儿们坐在殿下的石阶上，与一道一僧相持着。也不问他们在干什么，径直走到长老们面前，道：“老头儿，有没洗尘宴啊！我肚子都在造反了。”
“小昔啊，你醒来了，睡好了？”四位长老看到小昔，顿时来了精神，一跃而起。
小昔回过头，看到天易与尘问，此二人也正用略带敌意的眼光在打量着她。
洒然一笑：“来者是客，二位可要与晚辈同享一顿斋饭？”
尘问与天易打量半天，终于确定面前的这个还是“人”，还未步入魔道。心里也终于放下大半本不该出现在出家人身上的心事。
“阿弥陀佛，善哉！”
简陋的石屋，摆设都没有一样，很幽静，却是小昔的安乐窝。清粥小菜，也很平常。氏族虽不穷，但小昔平时也就吃这样的。不过，这却使尘问与天易却因此对小昔好感大增，不由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即将入魔的“未来魔星”。
好感大增，并不代表他们就忘记了原来的目的。
将食物扫光，吃干抹净后，该干点别的事了。
“二位是梵天门和太清教的两位宗师吧！”小昔率先开口了，“正好，晚辈有些事情要找二位相商。”
二人对觑一眼，都在猜着她要说的是否和他们要想的是同一件事。
“大长老。”
大长老闻言怔了一下，小昔从未这样称呼过他的。他马上谨慎起来。看样子，该来的真的要来了，躲不过呀。
四位长老心情复杂的等着小昔发话。
“有人说，世上风云，有或没有本都一样。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小昔一开口，说一了句全搭不上边的话。
六人十二只眼睛面面相觑。
“我已选择成魔，但这并不一定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坏！”
小昔的语调柔缓而自然，但听在众人耳内，却如同天上掉下一块万吨巨石，狠狠砸在他们心上。
“在这之前，我会让天下太平！成魔，是我命定的归宿，与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对！否则，就真个走入心障中了。”小昔目光熠熠地盯着长老们，不论如何，她最希望地是得到他们的理解。
“长老，我族的族先中有一位是魔族吧！但他也并不坏不是？”小昔不紧不慢，道出了一个氏族千年万年都在隐瞒的事实。
这说的是氏族的历史，尘问与天易自然只有注意听的份，但长老们却是大吃一惊。
“小昔，你从哪里听说的？”
“不是听说，而是在我灵魂深处，保留了远古时的记忆！别忘了，魔，是永生不灭的，虽然是与人结合了的魔，需要世世轮回来延续生命，但是魔那不灭的灵魂仍会带着记忆永生！”小昔苦笑，“魔盒打开后，魔咒就出现了，我，也终将不得不走上魔道。”
“小昔，不要那么绝望！我们几个老头拼着这条老命，也要助你逃过这一劫！”大长老再也忍不住。
“二位前辈，如果魔，亦有人性，那是魔吗？”小昔转而向天易与尘问问道。
“哼，魔岂有人性！”天易断然道，“你本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你若真要成魔，除魔卫道则是本座势在必行！”
“阿弥陀佛，回头是岸！”尘问也劝道。
小昔闻言苦笑：“我若不成魔，就只有死路一条，更糟的是，若真个陷入心障之中，迷失了本性，恐怕就不止成魔那么简单了。历史，说不定会真的重演。”
长老们闻言，顿时脸色煞白。
“唉，等了多年，还是……”大长老长沉痛的叹息，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小昔知道，自己的游说失败了。
她安静下来，心里却开始抽搐。自己错了吗？难道自己真该认命，早早了结自己的生命才是上上之选？她死了，万事太平。
她不想，不是怕死，成魔也有生命的危险，她甚至为了防止自己失去本性而对自己下了蛊。只是，她真的想搏一搏，想跟缠绕氏族千年万年的梦魇搏一搏，也许，她真成功了，就能使氏族永远摆脱这个千年万载阴魂不散的魔咒也不一定。但是，连将她抚育长大的长老们都否决了自己的异想天开，自己能忽略他们的担忧么？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些？从小，她便受尽众人万般宠爱。长大了，翻云覆雨，无不尽在她掌握中！如信，她更可决定天下命运！她还有什么没得到的？
玄，是她的爱。爱得沉重，却仍然欢喜。现在，更有许多无奈！他可作出了什么样的选择？他还不曾说过，但在心底，她总是在猜。她有她希望的答案，但不知结果会不会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