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历炼（1 / 1）
“和哥哥，你成为贤者了！”正在吹山风的小昔转过身来，清秀的脸上透满了兴奋。
“嗯。”羲和不知为何，从小到大一看到眼前的丫头脑袋就不大灵光了，说话都显得呆呆傻傻的。
“太好了！呵呵呵，和哥哥将来定可成为我族的祭司长老！”小昔比他还兴奋。
“呃！”羲和总算是想起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小昔，爷爷们今天下午有事找你。叫我来通知你一声。”
小昔撇了撇嘴，又是那几个烦死人的老头子呀，烦了我十五年了都还烦不够，真烦人！
羲和看着她满脸不耐的可爱样儿，俊颜不自觉的展开了笑容。
又在傻笑了。小昔给了个卫生眼，在心里说道。
这话要让英俊的羲和听见了，大概会气死去吧。
入世历炼是氏族中有为青年必经的课程。一方面这是为了丰富年青人的阅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增加年青一辈的才识，他们在外面只要遇上才学高绝或身具奇艺之士，往往便会拜师学艺，学成后回到族内，则将其所学毫无保留的传与族人。
氏族内部人人平等，鼓励各种发明创造，每年年末举行祭礼时，便会有很多人在祖先面前展示自己的发明成果。这些发明一旦试用后，成效显著者，便马上会在全族推广，而发明的人则会得到崇高的荣誉，在族内还会被视为贤者。勤奋好学的人也会受到人们的尊敬，他们若遇到学习上的困难，可直接向长老甚至族长请教，长老会还常常会主动为他们提供相关的资料或场所（氏族内的藏书是公开的，族人都可随意翻阅，但有些珍贵的上古古籍是用上古文字写成的，还有一些刻在了祭坛大殿的墙壁上，除长老与族长外，其它人要么看不到，看到了也不认识。）
是以，氏族内不但人才辈出，保证了氏族的千年不衰，其农耕技术和军事能力也早已超越外界十万八千里。什么温室栽培技术，驯耕虫耕地，建喷灌系统，使农田旱涝保收等等在外界想都没想过的东西，这里都弄出来了。
氏族是上古战争中幸存的遗族，深知世事轮回的道理，虽已隐逸千年，对战争的准备却是时刻未松懈过。外界战争用的最先进的弓矢射程只有千步，而氏族的改良弓矢可射两千步，且射出后只要触上实物，便会爆裂，里面的精巧机簧立即发动，爆射出上百支毒针，杀伤力既大又广。而且氏族还精通许多在外界早已失传的上古奇阵。更可怕的是，氏族拥有一支举世无敌的骑兵。你也许会问，南方多水泽山地，怎么能训练骑兵？事实上，这与氏族培养年轻一代过程有关。一个氏族中的年青人从小到大必经的过程是：
3岁~5岁入社学，学习基本的语言文字；
6岁~8岁学习自古相传的礼仪与传说，且会由老师因材量课，看其性趣和资质授以不同的课程；
9岁~10岁除巩固和深化以前所学外，还会参与适当的农耕工作，但都是比较轻的，这是为了让他们在锻炼体能的同时，学会一些农耕技术；
11岁~13岁除继续巩固拓宽以前所学外，还有了军事课程，且在12岁时，会开始根据各人意愿与资质授以不同的军事知识，并进行各项强化训练。
13岁从社学毕业，则可免试进入宗学。
14岁~16岁在宗学系统的学习外界的经史，诸子百家，人文地理，民情风俗，同时学习族内的传统祭礼，并继续进行军事强化的魔鬼式训练。通常的方式是，先领养一匹战马，自己选择自己要带的兵器与工具，不准带半块干粮，改装后经苗地单独进入大西南千里无人烟，遍布瘴气与毒物，还时常有猛兽出没的沼泽之地，要求在那里生存三个月，人和马都能安全回来的算通过（要是刚回来，马就病死了也会被判不合格）。
在这样严苛的训练下，氏族战士的素质都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在14~16岁这一阶段，每年都会对学员进行全部知识的考核，一旦通过，便可提前结束学业。然后一些皎皎者会由长老会安排入世历炼。
历炼没有时间限制，只是历炼者每年都要有书信回来，向族人报告自己的经历和状况。历炼归来的人会成为贤者，受到族人们的敬仰。有的甚至被吸纳为长老会的新血，长老会的核心人物是祭司长老，现在的四位祭司长老无一例外的都是曾经的历炼者。
今年，宗学的毕业者有上百人，其中有一半都十分优秀，包括族长女昔在内。
女昔家世代都要有一名资质高的人继任族长。有女丁时一般是女性继承，没有时或者资质实在不行时才轮到男丁。为什么？你忘了上古时代是母系社会，上古遗存的氏族当然也保留很多那个时候的习惯。
一席白袍，头顶蛇蚊冠，腰束九节白色麻绳的女昔正兴奋地看着四位祭司长老。她知道，长老们要让自己离开这里了。太好了，自己可以去体验外面的世界了，早看了很多有关外面的书籍，简直太精彩了。外面的世界一定比这里广阔、精彩很多。最主要的是，可以逃出这几个臭老头的五指山了，天知道这些年她被他们欺负得多惨！呜呜。
看着小族长那张兴奋得发光的脸，长老们面面相觑，用得着那么高兴吗，外面可不太平得很呢，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大长老清了清嗓子：“小昔。”
“嗯？”女昔转了转眼珠，想：这老狐狸又有什么古怪要求了，哼，碰上他还真没哪次会让我轻松的。
“数日前我曾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你这次历炼会有一个大的考验。”大长老眨着眼睛盯着她。
“哦？”女昔注意起来，毕竟这老狐狸的卜术确是灵得很，上次苗地的一场地震他提前半年就卜到了呢。
“天上魁宿移主位，观星云有刀兵交侵之象，紫薇星昏暗，且似摇摇欲坠，我连打五卦皆凶。恐怕不久外界就要翻天覆地了。”
“哦？”女昔崩着个小脸：这老狐狸真的又打我主意了，我都要走了还不放过我。
“卦象同时显示，这其中存在一个变数，而这个变数正落在本族之人身上，且很有可能便在刚从宗学毕业的五十名优秀生中。”大长老在心里又暗暗加上一句，那个变数实际就是你，小丫头，你跑不掉了。
“这样，既能影响到天命之数，此人必定非凡，定是一位大贤之人。”聪明的小昔不露声色：果然打我主意了，哼，接着你就该说出打我什么主意了吧，你要再不说我就自己开溜了。
“我族平静千年了，如今又免不了要重新卷入这凡尘俗世当中，前途叵测呀。”大长老故意说得带点悲观，低下头，装着伤怀状，还不忘偷眼瞧一下女昔：可不能让这人精给识破了。
果然，女昔的脸绿了起来：族中可能会因此而产生变故么，这可是我不能袖手的，老祖宗怎么谁都保佑，就是不保佑我，我妈妈奶奶当族长时可是一点事都没有，怎么一轮到我就来事了，呜呜，祖宗也来欺负我。
“所以呀，小昔，我族四万七千多人的命运就……”
大长老感人肺腑的语调还没表演完，就被小昔抢过话头：“事关重大，而本族长年纪还小，实在难已胜任如此神圣的使命。所以呀，本族长决定以女娲与伏羲嫡系后人的名义，命本族最有威望、最具经天纬地之才的大长老接受一个最光荣与神圣的使命，那就是入世替族人解除这千年以来的第一大考验，二长老则负责协助大长老。至于本族长则留守族中，随时接收大长老第一时间传递来的消息。至于三长老四长老嘛，呵呵，你们负责替本族长打理族中其它杂事吧，我就去好好专心的研究本族未来的发展问题了，呵呵。”
哼，想算计我，没门！既然外面太危险我就不去了，我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被人连骨头都拆成百来块就不划算了，你老头子狡猾无双，又卜术高明，替代我的不二人选当然是你。
四位长老差点没晕过去。你简直就是成精了呀，有事就自己先缩进壳里，尽找我们顶缸；还自认小呢，你妈当族长时十三岁就接掌族务了，哪像你，十五了还在当米虫，研究本族的发展问题，说得好听，事实上还不是假公济私，尽在祭坛里鼓捣那些千年都没用过的奇门阵法玩儿。
“大家没什么意见了吧，没意见我就先走了。”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溜也。“嗖”！瞬息间，大殿里就只剩下四个快把胡子都吹得一根不剩的老头，氏族族长的驭风行还真不是盖的啊，起码跑起来就比这些身具六七十年功力的老家伙还快。
“怎么办，这小祖宗干脆开溜了？”四长老哭丧着脸。
“都是你把事情说得那么玄乎，直接告诉她什么事最后都能逢凶化吉的不就好了。”二长老首先就怪起了大长老。
“说得玄乎？这里面确实是有很多不可测呀，我只是算到最后本族能事事化吉而已，小昔的根本就算不明朗，无法预测的变数太多了。”大长老的胡子都快翘断了。
“那你就去替族长去历炼吧，老哥哥，多多保证了。”三长老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拍着大长老的肩道。
“唉，若真可以，我又何偿不愿。小昔此去，实在有太多风险，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有什么放不下的，何况还有我的孙子羲和。只是，天命落在了她身上呀。”大长老说完，真的落下两滴浊泪。
“唉！”四人长叹，齐走到殿前石柱下，扪心祝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