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春日余烬(1 / 1)
【2019年02月15日,伏地魔庄园,地下练习晨
“右手端平,身体别抖,心无外物。”
白色的紫衫木魔杖狠狠地打在他的关节处,哈利从来不知道有人能够把魔杖用的和鞭子一样。男孩此时没有精力和罪魁祸首辩论他的粗暴行为,他只凭着感觉朝着前方开吅枪。一连扣动六次扳机,后坐力震得他手心发麻。
“六发只有两发打在靶上,看来你也不是万能的。”面对黑发的男人的嘲笑,经历了枪吅支学习打击的哈利终于转向了幸灾乐祸的伏地魔。他像个已经准备攻击敌人的雄狮,喉咙里无声地滚动着低吼。
“既然你那么厉害,何不亲自做一次示范?”哈利连同称谓都省略了,他现在恨不得把手里的枪吅支指向自己一辈子死敌的脑袋,把那张欠扁的俊脸打开花,而不是好声好气地把它递给黑魔王。
对方胸有成竹地接过那个被哈利带回的小武器。哈利观察到他在懒洋洋举起手吅枪的同时眼睛极快地闪过一道光,然后像是安装了精准的轨道分析仪一般扣下保险、按动扳机,直射红心。哈利差点像个白吅痴一样张开嘴就合不拢。太令人嫉妒了!
“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哈利眨着眼看向比他高一个头的黑魔王,神情被嫉妒和失落塞得满当当的。伏地魔极少欣赏到哈利没有戒备的真情流露,他对这种变相的赞美吅感到非常受用。
“我不会像你一样犯傻。”
与哈利凝固在脸上的微笑相比,伏地魔的表情相当沾沾自喜。他把手吅枪又递回男孩的手上,然后侧头示意他继续练习。哈利只得叹了一口气:“这用使用者魔力驱动的手吅枪除了在没有子弹上还和麻瓜的有什么不同?”
这句话如果是其他人问就有窃取机密的嫌疑,而且不一定有人能在伏地魔面前大声询问。但是既然哈利已经披上了“蠢货”这个称号,他大大咧咧的询问反而才算正常。况且他到底和伏地魔的关系不一般。在他没有看到的位置,男人猩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而冰冷的笑意。
“你恐怕已经从效果感觉出了它是由魔力驱动的产品。”射吅出来的的确是一道速度极快的白光,被射中的目标——他的射击结果大多数是无辜的墙壁——都有一个直径为一米的辐射状坑洞。哈利极度怀疑被这特殊子弹射中的人只有去往地狱的选择。“问题是一般巫师的魔力是有限的,而你,则不同。”伏地魔的右手从他的背后伸了过来,那些比他更为修长无瑕的手指和他一起扣住了冰冷的金属。哈利感觉他自己被恶魔环在身躯里,他可以感觉到对方低温的脸颊轻轻靠在他的鬓角。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却钻入他的耳朵。“放心,你使用它和使用麻瓜的在夺取性命时的快吅感不会有改变。就连后坐力都是那么迷人。”
哈利不喜欢他这样暧昧的态度,天知道他对多少人做过同样的事。但是他说的话却引起了男孩的好奇心。“你用过麻瓜的武器?”
绿眼睛的男孩微微偏了偏头以躲过他的耳朵和伏地魔嘴唇的亲密接触,但是黑魔王像是没有发觉他的不配合反而要求他专心。哈利只得又把脑袋放回打靶训练的标准位置。他听见伏地魔低沉的声音在离他的耳朵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响起:“我出生在战争年代,每当暑假回到孤儿院之后都觉得晚上闭上眼就能听见德军来袭的防空警报。而当邓布利多拒绝了我毕业留校申请之后,我用十年的时间走过了欧洲战后最混乱的地方。你不知道当我经历了麻瓜伦敦空袭后都会被那些黑暗所震惊时的反思,你也不知道当我在旅行中被迫使用麻瓜武器搏命时的……”伏地魔停了下来,男孩不能猜测他想要继续说得那个词。但是他可以想一想那种心悸,伏地魔都要用麻瓜武器才能活下来的境地。邓布利多曾向他形容伏地魔曾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实验和冒险。这些危险的经历无疑除了打造出更恐怖的怪物以外,还给怪物奠定更变吅态的能力基础。这些东西是伏地魔独一无二的成就,就连汤姆都比之少了一份沧桑。男人松开了他,哈利隐约察觉自己已经探知到了对方深藏的隐秘。
“但你同时也领略了不同地域的万种风情,这种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哈利自顾自地说道,他的手吅枪重新瞄准红心。他就是这样,从来都以乐观的方式思考一切。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分院帽还是决定将他送入格兰芬多的缘由。说到底,他还是一只披着蛇皮的狮子。真正的格兰芬多。
“你昨晚不回学校不会被斯拉格霍恩找麻烦吗?”
哈利听到背后传来了倒水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唇也有些干涩。但是他还是要努力打中一次红心。他回答伏地魔的时候就没那么专心了:“No……我告诉斯科皮斯,叫他帮我请假。昨天是星期五。”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他扣下了扳机。这一次的结果要稍微好一些,起码和红心位置擦边而过。已经千疮百孔的墙壁侥幸躲开在一次受伤的结果。哈利叹着气放下手吅枪,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一只装满清水的杯子出现在他面前。哈利略带惊讶地看向重新走回他身边的男人,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水杯。
“如果你多加练习可以在近期内赶上我五十年前的准头了。”啊?哈利对自己刚才心里的感激产生了全面的唾弃,这个老疯子一时头脑发热的施舍完全无法挽回他因为自大而让哈利失去的好感。“这把枪属于你。”
哈利侧头看了看这个小巧的武器。恐怕这又是一次实验吧?但是不要白不要。男孩谢过伏地魔不怀好意的赠送。他在放下手里的杯子后转身拿了自己的外套就要离开。
“你什么时候陪我用一次晚餐?”伏地魔低沉的嗓音让他听不出到底是邀请还是要求,但是哈利转头拒绝了对方。尽管他入住伏地魔庄园近两年时间,他们还从来没有一起吃过饭。此时男人刚好靠在他刚才练习射击的桌子上,半偏着头看向他。他身后被男孩射成马蜂窝的墙壁正在恢复原状。
“我今晚要出去,同斯科皮斯有约。”
哈利尽量简短地表达自己的婉拒,然后趁着伏地魔还没来得及将不满表现在脸上的时候转身离开了空旷而安静的地下练习室。
【2019年02月15日,伦敦,对角巷】
哈利撑着伞走在黄昏里的对角巷。初春的日子总是很短,还不到六点,街边无数的商铺就已经被迫亮起人工光源。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很多愿意在工作之后闲逛的人绝了外出的心思。哈利自从重生之后还没有见到人那么少的对角巷,不知不觉,这种变异的繁华已经代替二吅十吅年多前的印象。一辆马车从哈利身边经过,铃铛轻响的声音比起音乐厅里的小夜曲还要悦耳。
哈利如约在规定时间之前找到了那家看起来格调高雅的餐厅,他在进入大门之前收起了自己的雨伞。此时男孩才发现自己普通的便服和这里有多么格格不入,就连迎面走向他的服务生都穿得比他讲究。那个高个子的服务生带着微笑礼貌地询问着他是否预订了位置,然后眼睛却止不住地打量他的全身。哈利只能干巴巴地报出马尔福的名字。
即使带着疑惑,高个子也只能将他引向二楼的雅间。一些衣冠华美的客人用好奇而冷漠的眼光打量着这个看起来与周遭完全不融洽的音符。幸而他们很快就踏上了那些视线不能透知的楼梯。哈利的眼神一直盯着面前服务生的后背。
二楼比起楼下还要讲究,一扇扇中国的屏风和法国绸的幔帐隔出隐秘的小间。男孩觉得这里的装饰更适合情侣来用餐。然而就在他们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今晚的约会对象突然出现在这里显得非常不合理,况且没有那个人在如此适宜的温度下额头上会出现那么多细汗。斯科皮斯一把拉过他的手腕,将他带到能避开服务生视线的角落。
“听着,哈德里安……我很抱歉,但是今晚是我父亲假托我的名义请你来的。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哈利从斯科皮斯有些慌乱的语气和混乱的语法中提炼出了他的意思。男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中却是一沉。德拉科约他前来,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甚至透着一股诡异。
男孩拍了拍他那可怜的同伴的肩膀,表示没事。
小马尔福带着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的视线目送他走向另一边的包间,哈利朝着服务生站立的那扇门走过去。
【2019年02月15日,对角巷,某餐厅二楼包间】
哈利从未思考过一个人对自己狠心的底线。在他眼里,每个人都会把最温柔的部分给细心地包裹起来,而不是任由风吹日晒,并且不断地撒上一把把盐沙。
然而,德拉科·马尔福却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今晚入睡之前,他的脑子里都盘旋着一个问题:如果当时他接受了德拉科,并且对方也没有被迫失去对他的爱,他们的结局是否就可以如童话一般走向美好圆满。但是不管他怎样假设,他都只能接受一个悲哀的事实:他们最终只能分道扬镳。这并不意味着德拉科不爱他,他知道一个把感情像制造珍珠一样埋在心底二吅十吅年并越裹越大的人是不会轻易的改变。马尔福像被蛛网黏住的蝴蝶一般对那份没有回应的爱越挣扎越深陷。
但是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他不管爱的有多深,痛的有多狠,都能找准最利于自己的位置,都能踩着刻骨铭心的痛更进一步。
这也就是哈利为什么不能接受对方的最大缘由。他看得到德拉科天使般的温柔面孔下有一颗布满霜雪的荒凉之心。他的本质是现实而理智的。这和伏地魔完全相反,那个恶魔的灵魂里都是地狱的岩浆和天堂的圣光,极端的浪漫而理想化的疯子。哈利觉得,自己虽然没有黑魔王那样广阔而令人震撼的内心,他们起码算得上是一类人。
当哈利走进包间的时候马尔福族长正欣赏着窗外的街景,昏黄的路灯光芒因为雨水而给铂金色长发的男人熏染上一圈最柔和的幻象。他今天穿了一件相当考究的白色细呢外套,样式兼具着麻瓜的大衣和巫师的长袍。在听到他推门而入的声音时男人并没有立刻转过身来,仿佛在向哈利展现他优美的轮廓般,如雕像般禁止了男孩恰好能打量完他形貌的时间。他的身边带着些白玫瑰的香气,哈利之前从未发现德拉科也会使用香水。
他就像个梦一样。
绿眼睛的男孩在心里呻吅吟道。德拉科像是黑湖边上午夜的白天鹅一般扑朔迷离,却又让人不舍得抓吅住。
待到哈利的内心渐渐平静,马尔福族长才如从梦中惊醒般回过头来。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伸手示意他入座。语气礼貌而得体,没有任何能让人挑的出错的地方。哈利恍然意识到如今他们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我知道利用我的儿子来邀请你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情,伊万斯先生。”等到德拉科重新正襟危坐之后,他才礼貌地开口道。哈利注意到这个八角形的包间里灯光要略比刚才明亮,它彻底淡去了不久之前的梦幻感。男孩见过对方冷漠时的疏离,也见过对方真情流露的脆弱,但是万千记忆之中却从未有过如此谨慎斟酌的礼貌。马尔福族长似乎在购吅买一块昂贵的宝石,小心却世故地研究着手里对象的真实价值。哈利对此谈不上排斥,但是这种公事公办却要刻意亲近的态度令他心底沉降了不少寒意。“但是为了报答你对斯科皮斯长期以来的照顾以及在他最艰难的此时的陪伴,这顿小小的晚餐就算表达我的一部分谢意。”
服务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着餐车进入了房间。很快哈利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精致的烤牛腰肉。哈利捡起五组刀叉中最外面的一组,切下了一小块色泽诱人的牛肉。他承认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牛腰肉,但由于满怀心事而吃得有些食不知味。考牛腰肉之后是红烩小羊排,羊排之后是一道哈利说不上名字的冷菜,然后才是汤和甜点。整个晚餐过程房间里都沉默地惊人,就连咀嚼的声音都近乎听不见。哈利的眼睛偶尔聚焦在对面人的身上,一向养尊处优的马尔福族长居然连吃饭都像一副名家的油画。由于近两年的时间和斯莱特林们在一起,哈利承认他在教养上受到了充分而良好的熏陶。如果依照二十几年前的餐桌礼仪,他绝对会为如今的尴尬而羞愧不已。
一边用餐,哈利一边猜测着对方邀请自己前来的真正意义。马尔福无利不早起,这是整个魔法界的共识。男孩严重怀疑这顿饭的性质。他个人认为面前那个铂金色长发的男人已经为他布下了什么局,只是等待着开口的时机。
他时刻提醒自己如今的德拉科·马尔福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虽说并非敌人,但是利用和被利用的角色却尚未明朗。
“你不喜欢烤布丁吗?是否需要换成其他更合胃口的?”德拉科的声音把他从思考里敲醒,此刻男孩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焗烤英式布丁只动了一小口。他轻轻摇头以示无碍。并且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我有个疑问,马尔福先生。”既然对方一直不想打破僵局,男孩就只好主动先发制人。他尝试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杜松子酒,然后忍着喉咙里的辣意继续开口,“为什么你一直对我领先斯科皮斯一头没有任何异吅议呢,被一个来路不明的混血种盖住光芒是否过于……不光彩。”哈利借用了对方的词汇。如果说失忆前的德拉科·马尔福有此举动还说的通,那么失去记忆的后的马尔福族长还放任一名如他刚才所说的低等身份的人领先自己孩子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即使他和马尔福家族之间拥有生命契约,但那不代表马尔福会让救命恩吅人骑到头上来,更不会任由继承人像橡皮泥一般贴着对方嬉戏。除非……现在的马尔福族长也认为让自己儿子依附于他是很好的选择。
德拉科先抿了一口酒,他雪白的脸颊旁因为温暖和酒精带上一些明显的红色。哈利用甜点的勺子轻轻敲击了一下酒杯壁,不仅示意对方尽快回答,也希望他曾经的追求者最好能交代实话。
“我承认自己对你做过一些调查,你的来历让我对你的态度谨慎起来。”哈利知道对方这是暗指向了伏地魔,哈利已经对别人对他和黑魔王的关系的猜测感到麻木了。是狗还是工具他已经不想去分辨了。“但我同时也发掘了你身上独特的光彩,你的勇敢和坚韧简直堪比万兽之王。”哈利也不想分辨这到底是讽刺还是赞美了,他一下脊椎贴紧了椅背,像是要耐心地倾听对方一点都不开门见山的话语。“我不在乎你背后的关系,那于我的利益来说作用不大;但我更加愿意看到你的独立,换句话说我对你个人的未来更感兴趣。”
这才是重点,哈利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那个就业咨询的午后,德拉科·马尔福也向他提到了独立的观点。原来无论何时,马尔福都会选择最有利于他的选项。哈利只能装作似懂非懂地回敬:
“我不太理解你的提议,马尔福先生。我只是混血的孤儿,如果仅仅依靠那么几件出彩的英雄事迹来论的话,我的成功还遥遥无期。”
所以他又把难题抛回了德拉科那边。对方似笑非笑地捧着酒杯看向他,眼睛里却有着微笑难以触及的冰冷。
“单凭你救了我的命来讲,你已经是个传奇了。”
哈利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躺在椅子上了,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睁得几乎裂出眼眶。
“你不该记得的。”
当他低吼完这句话后,哈利彻底沉默了下来。他一不小心就踏入了马尔福的圈套,他居然没有听出德拉科是在诈他。男孩像个常胜的战士却打了败仗,既吃惊又丧气地站在他的战壕里,等待对手的嘲笑和羞辱。当然,德拉科不会羞辱他,只会将他的心冻成钻石般僵硬的冰块。
只见马尔福族长心平气和地用餐巾擦了擦本身就很干净的脸庞。
“我有私人的医疗记录,再加上一些亲友间捕风捉影的言论,自然把前因后果都猜的七七八八。”德拉科也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哈利的身边,带来一阵凄美而绝望的香味,用既怜悯又安慰的眼神看向他:“我不太清楚我们之间有过什么特殊的过去,但是现在我很欣慰你救了我。大恩无以为报,我只好一点一点地回报你。”
哈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他的肺部和心脏都受到痛苦和绝望的挤压。德拉科。他默念着对方的名字,脑子里如回荡着大提琴弦惊断的噪音般繁杂。既然你都忘记了,为什么还要在自己和别人的痛苦上做文章呢?
“这是罗恩·韦斯莱的通讯名字,我想黑魔王大概不会让你在这件事上拥有主动权。第二,法律事务司最近进行了大洗牌,那位你尤为关心的副司长格兰杰女士已经被换下了。”
哈利再次被对方的言语所震惊,看来德拉科·不仅如他所说从身边人推导了自己病好的缘由,还做了什么关于他的记录。哈利可以想象当德拉科读那些几乎不可能的荒唐记录时内心的疑问。那些记录也许是马尔福族长留给斯科皮斯可以制约他的秘密,也许还有关于哈利·波特的详细故事。但是被救回的德拉科却提前阅览了。他就像个陌生人一样读着自己的故事然后把所有的利用价值都在心底计算好,然后衣冠楚楚的站到他的面前来碾碎他们之间最后一丝温存。哈利复杂地看向他。同样的皮囊,但是灵魂上那丝属于他们的线已经彻底断掉了。他从那双美丽的灰蓝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哪里是感恩,不过又是一场交易。
“你知道吗,德拉科·马尔福。我真的很讨厌你。”
【2019年02月15日,伏地魔庄园,哈利的卧室】
“你就像个落汤鸡。”
伏地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背后,他们之间依旧没有敲门声的预警。哈利抱着双吅腿,眼睛看向今年这个壁炉升起的最后一束火焰。他从头到脚都是湿的,屁吅股下的地毯都变成了深绿色。
“我回来的时候听到有钢琴声,是你在弹吗?”背着他的哈利吸了吸鼻子。
“雨天总让人想起很多伤感的问题。”
伏地魔站到了他的身后,他的鼻子敏锐地在雨水的湿气中嗅到熟悉的香气。就像即将凋谢而更显凄美的白玫瑰。他当然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因为每一次马尔福族长寻欢做吅爱之时都有喷洒这种特制香水的习惯。但是黑魔王无意思考为什么从来不在梦中情人哈利·波特面前使用这种迷吅魂香的德拉科今晚会选择它,难道真的是失忆的功劳。这是个有趣的问题,但是现在伏地魔的注意力却放在了火焰中明显不是木柴的灰烬里。他细眯了眼睛,发现是一块金属和一些纸屑。
“你在烧什么?”他看似轻松地问道,实际抱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兴奋。
“一场梦。”
男孩的声音闷闷的,鼻子似乎因为雨水和冷空气而堵住了。但是黑魔王怀疑他刚刚哭过一场。他二吅十吅年前从未意识到救世主是个爱哭鬼。但是最近男孩掉眼泪的频率有些高。
而且全是因为他尚未爱上的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的眼睛呆呆地望向火焰里的残余。他刚刚烧掉了那封德拉科圣诞节寄来他却从未打开的信,和同样也是德拉科寄来的他从未带过的怀表。男孩最终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几乎灼伤他虹膜的烈焰。
“人类需要梦才能生存,没有梦的生命只能叫活着。”依旧是教科书般的说教,男孩没有理会他的恶意挑衅。
“我已经有了一场新的梦。”
再见了,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