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07.祸变(1 / 1)
【2018年9月6日,伏地魔庄园,私人藏书室】
“为什么你关心呢?”德拉科在重新镇定下来后问道。他苍白的脸藏在浅色的刘海后面,眼中的闪光暧昧不清。哈利听到这话后僵硬了一下。
“因为我在乎你的生命,德拉科。”哈利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说的是真话,即使那听起来有些歧义。他对于德拉科是报有歉意与责任感的。
他用余光瞥见一旁的伏地魔微微哼了一声。
哈利没空理他。
“我的生命?”德拉科的反问让哈利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注意力调回他的身上。这个金色长发的贵吅族现在看起来虽然是脆弱而病态的,但是他的脊椎依旧挺得笔直。他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颤抖,像是雨里蒙受摧折的枝蔓。“你何时在乎过我的生命,波特?头戴光环的你怎么能拥有在乎别人的仁慈?三年级时你嘲笑我被那种怪鸟啄伤的伤口,六年级时你把重伤的我留在盥洗室里逃之夭夭……时隔多年,如同丧家之犬的你被迫换了一个身份却反来怜悯我?我不需要你那泛滥的同情,波特!现在究竟是谁比谁可怜?”
他没有想到反击如此之强烈,马尔福家主似乎被哈利触碰了尊严底线般一下子怒发冲冠。他言语里的毒液,自哈利回归以来从未在他的嘴里听到过同样的重话。他以为时间以及弥补了他们之间的摩擦,以为德拉科能够在他对斯科皮斯的行为上认识到哈利对于马尔福家族的弥补。但是同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仍然是伤害了德拉科的尊严。德拉科的恼羞成怒哈利可以理解,他同样也能清楚地认识到对方的确是在乎自己对于他的想法。
像德拉科这种骄傲的天鹅,表面上越是说不愿意,其实内心是无法抵挡那种渴望的。但也同样由于高傲,他们无法轻易向自己期颐的目标伸出双手。
何况现在伏地魔还在场。
他转眼看了一下作壁上观的黑魔王。对方正倚在窗栏上看着面前的好戏,眼睛里充满了戏谑和嘲讽。在察觉哈利的视线时,伏地魔不禁报以饱含深意的微笑。哈利连白眼都不想抛给他了。他直视着一直专注地盯着他的德拉科。
“我知道现在说抱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哈利的表情丝毫没有受到德拉科激烈话语的影响。翡翠色的双眼明澈而专注。“但是我不会坐视任何人失去生命,包括你。”
德拉科的眼神沉了沉,他垂下睫毛自嘲似得微笑了一下,像一只脆弱的蝴蝶在雨中扑扇了下翅膀。哈利不想面对如今尴尬的境地,他只拿着自己要找的书籍走出了藏书室。把其他问题都留给伏地魔自己吧,他懒得管。
【2018年9月6日,伏地魔庄园,哈利的卧室】
哈利感觉到伏地魔走近了他的卧室门口。他合上了刚才在读的书籍,用双手抱着它们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伏地魔果然不会屈尊俯就地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有何贵干,黑暗公爵?”
伏地魔的情绪看起来要比刚才稍微低沉一些,他非常喜闻乐见的不是那么愉悦。嘴唇几乎是抿紧的。在听到哈利的调侃之后一反常态地更加脸色难看了。哈利也稍微正色一些,他正襟危坐地看向伏地魔。
“你还不知道你那可爱的德拉科干了什么事吗?”伏地魔的开场白让哈利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拉紧了手中的书籍,眼睛眯了起来。他那可爱的德拉科,这是什么修辞?但是黑魔王猩红的眼睛亮的吓人,他的魔力因为怒火而微微沸腾。
“他杀了亚克希力那条母猪。”
哈利的血液有些凝固,但是下一秒,他又重新找回了理智。他的眼睛追随着伏地魔坐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略微沉默一下后开口:“那不是你给他的权利吗?”
伏地魔这下似乎打定主意要把火气撒在他身上。他用一只手托起自己的侧脸,一边用锋利的眼神看着他。哈利耸了耸肩膀,表示明白自己的错误了:伏地魔那么生气的原因一定是德拉科做过了,每一个操纵吅欲过剩的暴君都讨厌属下滥用职权。
“我原先只打算把亚克希力逐出上流社会,毕竟已经过世的老亚克希力可是我的得意干将。马尔福的手太长了。”伏地魔低沉的嗓音里蕴涵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味道。哈利非常不情愿地藏起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思,他实在不应该在同学家人去世的时候产生任何亵渎的情绪。那太冷血了。但他真的有些高兴的是伏地魔在真正的烦恼着。他的情绪一时间非常复杂。
“嗯——”哈利清了清嗓子,他强迫自己维持面无表情,“既然亚克希力已经死了,她的儿子怎么办?”
虽然说在上学期里路易斯和他仅仅说过几句话,但他毕竟和他是室友。况且他们还曾经算得上是一个阵营的人。他对路易斯感到抱歉。一想起他的生日路易斯还来过,他就越发遗憾。但是,如果算上亚克希力家对马尔福家族下的黑手,他对路易斯的母亲却没什么好感。
“烈士的孤儿应该受到社会的善待和保护。而且小亚克希力已经十七岁了,他能看好自己的遗产。”伏地魔与其说是在交待还不如说是在敷衍。对于他来说,空有一些钱的亚克希力家族算是整个完了,一个小人物还用不着他的劳神。但这对于路易斯·亚克希力来说,一切就如灭顶之灾。失去社会地位和支撑的他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哈利的睫毛垂下来,他的眼神投在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的壁炉上。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通知这件事的吧?”他把眼神从其他地方撤回来。伏地魔还是懒洋洋地侧着头端详着他,但是鲜血凝成的眼睛却万分锋利。
“继续刚才被德拉科打断的话,男孩。”他的眼睛看向他膝盖上放置的书籍。哈利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紧张与值得怀疑的地方。他不清楚伏地魔会不会把他寻找这些书籍和死亡圣器联系在一起。但他最好别先自己露了马脚。他平静地直视着对方,眼神中带着询问。“你最好在下个星期六上午去一趟魔法部的神秘事物司。”
哈利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神秘事物司给他带来的从来不是什么好记忆,包括小天狼星的死,包括差点被伏地魔操控。哈利的手指抓吅住了放在腿上的书籍,他的眼神一瞬间都深沉了很多。相反,伏地魔倒是乐于见到他的痛苦。他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慵懒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哈利沉默地瞪着他。
“到了那里,直接去死亡厅。最多要一个小时。”伏地魔似乎无意多说。他直接走向了大门。但是哈利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的意思。
“我再声明一次,我不是你的仆人。”哈利的声音压地非常低。但如果伏地魔看到他的脸,就能戳破他威胁的假象。伏地魔难得驻步了一下。
“如果我告诉你是关于死亡圣器的研究呢?”
哈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转身看向黑魔王。可是男人的表情依旧令人难以捉摸,他的红眼睛里带着戏谑的闪光。哈利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他对伏地魔是否知晓他的德国之行感到越发怀疑。但他能肯定的是伏地魔已经把死亡圣器视作掌控他的要素之一。这个掌控欲极强的魔王无法忽视每一个能操控他人的条件,这种心理真的让他非常厌恶。
不管怎样,他的行动要更加小心。
“最后一个问题,德拉科是怎么回事?”哈利的声音这一次泄露出少许真实的担忧。伏地魔像是急着离开,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
“无解之毒,他活不到一年了。”
【2018年9月6日,霍格沃兹,礼堂】
当哈利捧着书走入礼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礼堂里的人不多,大概是因为周末所有人的作息都不那么规律。天花板正真实地反映着外面的天气,自太阳下山之后,暴雨就占领了整个世界。偶尔有闪电在乌云里游走。
整个斯莱特林餐桌上只有十几个人,哈利扫了一眼就看到尽头的里奥纳德。他朝自己的朋友那里走了过去。
“冯德莱还在图书馆吗?”哈利坐到莱斯特兰奇男孩的对面,他为自己端来一份牛尾汤。中途瞥见了对方有些阴郁的脸。“发生了什么?”
“普林斯去了校长办公室,而马尔福陪海伦逛霍格莫德。”黑发的男孩三言两语交待了哈利想要的答案。但是他藏在黑色长发里的脸却没有些许缓和。哈利一直觉得里奥纳德的表情糟蹋了他那张俊脸,还有那头糟心的长头发。但是对方永远不听他的忠告。哈利喝了一勺汤,他因为那鲜美的味道而咂咂嘴。“今天下午你床头的传送器和普林斯同时有来件,按理说都应该是亚克希力发来的葬礼邀请函。”
哈利皱了皱眉毛。亚克希力夫人清晨才去世,路易斯下午就发来了葬礼邀请函。哈利没有资格批评亚克希力继承人的行为,但他觉得这之间的时间太短了。可是结合对方目前的窘境来说,是不应当遭受道义上的责备。同时,亚克希力只邀请了他和普林斯。不提普林斯,他和亚克希力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看来路易斯是想在他身上寻找突破。
接受别人的好意是种美德。
“我为他的母亲感到十分抱歉。”再多的他和里奥纳德不需要再在公共场合说破了。
这时候哈利看见维克托尔和另外一些斯莱特林一同从大门口进来。看来这位扎比尼在决定脱离原先以马尔福为中心的集体之后,在短时间内凭借优渥的条件和人气已经凝结了不少人气。在这样下去,他就要抢走哈利的风头了。哈利其实心里并不对此有任何的评判,但是伏地魔给他的交换条件中有这一条,他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抑制对方的发展。而这个突破口正坐在他的对面。
“今天那个杂吅种找过我谈话。”里奥纳德在吞下了一口玉米沙拉后说道。而这个信息对于哈利则是天上掉馅饼一样,惊喜而及时。他停下喝面前的牛尾汤。“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向我道歉……然后诽谤了你几句。一些所谓的很难听的秘密。”
这些哈利都猜到了。扎比尼想要挖走他身边的人,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一定是莱斯特兰奇。相比马尔福和普林斯,看似更无助一些的莱斯特兰奇遗孤要方便许多。即使上学期他们因为被陷害而分离了一些,里奥纳德的第一个朋友还是维克托尔。
结合以上思考,哈利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但这个方法有点……滑稽。但是哈利可以保证他的目的一定会实现,里奥纳德身上可还负担着他们的一笔交易。这个方法由不得里奥纳德同意了,因为时机已经来临。
“所以——”男孩的声音提到一定高度,这引来了许多不只是他们学院的同学的关注,“——你就信了!”哈利不用看也知道维克托尔已经走到了离他们不到五米远的地方。里奥纳德吃惊地直视着他,像是在用眼神询问他在发什么疯。哈利直接无视对方的询问。
他推开面前的牛尾汤,像是生气了一般立马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冷若寒冰,每一个目睹现场的人都不由得抖了抖。教师席上唯一在场的道奇都被他们惊动了,他抽吅出了袖子里的魔杖,像是要预防哈利出手。哈利这时候听到他的右后方传来了脚步声。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哈利,发生了什么?”
维克托尔带着调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就像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他的甜言蜜语之中往往藏着软刀,会在应该的时候下手。里奥纳德的震惊完全消失了,他似乎打算静观其变。也许他是想通了哈利的方法,所以投向哈利的眼神才那么不情愿。他也站了起来。
“里奥纳德说了一些关于我的可怕谣言,维金。”他偏过头去看那比他高很多的巧克力色的男孩。对方温柔的眼神里隐藏着冷漠和思索。维克托尔根本不是来询问哈利的,他的目的在于离间他和莱斯特兰奇。顺其自然最好不过了。“也许他在哪里学了一些坏习惯。比如说,诽谤。”
“你真的在诽谤伊万斯先生吗,里奥?”维克托尔像在为他出头一般,站到了他面前。这下里奥纳德直接和扎比尼对视了。哈利注意到长发男孩的手在袍子底下握成拳头,哈利对他悄悄地眨了眨眼。
里奥纳德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回避着如今的级长。现在,几乎全礼堂的人都把目光投吅注在他的身上。这相当于是公开的羞辱。哈利微阖了一下眼睛,对不起。人们根本不关心莱斯特兰奇真的说了什么,他默认一般的不反抗在他们心中已经留下做贼心虚的印象了。哈利压下内心的愧疚。
扎比尼很满意这个对他来说极有利的局面。一石三鸟才是最好的计谋,既节约了成本有达到了目的。
“我对你感到非常遗憾。”扎比尼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得不为我自己的学院扣去五……不,十分。以儆效尤。”
自作聪明。
莱斯特兰奇在沉默了一会儿过后独自离开了礼堂,而看热闹的学生们都渐渐散去,只留下维克托尔和哈利他们俩。深色皮肤的英俊男孩坐到了哈利身边,他们谈笑风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火吅药味,连他们自己都像互相忽视了一般。
就在哈利喝下第二杯南瓜汁的时候,礼堂大门被“砰”地一声打开。肥壮的高尔红着脸冲了进来,在刚到斯莱特林长桌的时候,他就放声吼道:“海伦晕倒了!马尔福送她去了校医室。”
哈利和维克托尔的表现都平静得吓人。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从长桌上同时站了起来。
“我们的公主居然在约会的时候晕倒了,这听起来可真是不妙。”扎比尼的调侃却在哈利投下新的预感。看来扎比尼和马尔福的争斗再次升级了,海伦不幸做了牺牲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2018年9月6日,霍格沃兹,校医室】
这是个令人心情烦躁的学年开端,哈利听着窗外的风雨之声,一边看向远处被围起的病床。透过白色的屏风,哈利可以看见女医师忙碌的身影。而他们这边,斯科皮斯低着头靠站在哈利身后的墙边上,面色难辨。哈利和维克托尔占领了两张椅子,面对面地沉默地坐在过道的两边。而高尔则站在扎比尼的身边,活像个保吅镖。其他的围观人员已经被医师驱赶出了病房。但是面对执意不走的四人,她严厉的表情也没有作用。
哈利低头看着他随手带来的那本《极致黑暗美学》,完全无视房间里尴尬的沉默。所有人至多能听见滂沱大雨洗刷城堡石壁与窗户的声音,就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
屏风被移开了。
小庞弗雷夫人用极快的脚步移到他们面前。她开口后的声音带着责怪与质疑,但因为害怕影响病人的休息而没有完全释放音量。
“马尔福先生,请问今天罗瑟小姐食用过花生吗?花生酱也算。”
靠在墙边的斯科皮斯走到校医面前,他的眉毛因为疑惑而皱了起来。
“没有。因为我知道海伦对花生过敏,在食物方面我都尤为注意。”
“但是罗瑟小姐的病情症状显示的就是过敏,马尔福先生。她差点因为过敏而心脏停跳!”庞弗雷夫人显然不相信马尔福的证言。她责怪的眼神像老鹰一般,但哈利相信她是出于对病人的担忧。而他对面的两个人却不是这样想,维克托尔若有所思的表情,和高尔憋红的脸相组合,哈利可不觉得他们是在忧心那位躺在床上公认的斯莱特林公主。
“你是故意的,斯科皮斯!”高尔像一只狗一样地吠叫起来。他豆子一样的小眼滑稽地挤在一起。“我看到你昨天才在和罗瑟吵架。她求你陪陪她,你却从来不关心你的未婚妻!”
庞弗雷夫人的眼神正式变成愤怒了,她几乎立刻瞪向了斯科皮斯。“如果这是真的,马尔福先生,那么情节就太恶劣了。我会给罗瑟小姐和你的父母写信,告知双方的家长。”
斯科皮斯不屑的眼神扫过对面的两人,他对校医的指控似乎并不在意。“如果你有些脑子,高尔,就不会编出这样的谎言。如果我和海伦真的吵过架,也不会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如果我真的故意给海伦吃花生,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马尔福家族的咏叹调似乎被他发挥到极致,那张英俊的脸上再次闪烁着由血统延续的高傲。他浅色的眼睛带着冰冷的笑意与嘲讽,似乎在看鞋底的污秽。
高尔的气势立刻就降低了。但是作为一个完美的打吅手,无论是在为谁效力,他都得保持在前面挡枪的姿态。不然,他的跳槽很快就会失败的。来自意大利的扎比尼家比起马尔福在某些方面更有洁癖。
扎比尼以打圆场的姿态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哈利发现他和斯科皮斯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相互错开。男孩的手指在袖子里摩擦了一下自己的魔杖,有意思。
“我相信斯科皮斯不会对海伦做这种事,夫人。”他这句话的倾诉对象似乎也抑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但是斯科皮斯在她心中大概从此有更加不好的印象。如果哈利没记错的话,公众眼睛里的小孔雀一直都是自负到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加上今天这笔,斯科皮斯会更招人恨。
他的跟班以一种完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新老大,但是他的地位注定了他只能跟随维克托尔的指示。他们在不久之后便对庞弗雷夫人告辞了。在告别之时扎比尼仍然对哈利扔来一个颇有暗示的微笑。女医师似乎已经有了逐客之意,斯科皮斯在和她客套了一番过后,拉着哈利离开校医院。
斯科皮斯的表情阴沉地接近扭曲,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
“海伦不会有事的。”哈利只能这么说,他的表情自进入病房之后就没有改变。这时候暴风雨像是更加疯狂,远处的禁林随着天神的愤怒如海浪般摇摆起伏。哈利他们走在二楼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连同灯光都随天气暗淡了不少。
“有事的是我。”斯科皮斯突然停了下来,他猛地转向哈利。高个的男孩此时的眼睛里近乎只有瞳孔和眼白。“你有把握吗?”
哈利像是听了笑话一样侧着头看向他。“什么把握?”
“扎比尼家族想要代替马尔福做魔法界的第一贵吅族,我要证明那不过是他们父子的幻想。”斯科皮斯向他走进了一步,他的眼神比起一周之前的他有了些许改变。哈利看得出来,家庭和校园环境的巨变让这个小贵吅族瞬间成长了很多。他就像一个生长在沼泽里的幼枝,不得不极速变化自己去适应恶劣的环境。“你有能力代替我的位置,那么清扫扎比尼那样的小丑也该势在必行。”
“既然你相信我的能力,为什么还要问我,斯科皮斯?”哈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戏谑的表情却没有因此改变。该死,他的语气越加让他有些讨厌自己了。不知不觉间,他感染上了伏地魔的恶习。难道一片的魂魄栖身的容器也会反作用于本体吗?
“因为……”斯科皮斯朝他走近了好几步,他的脸上因为内心地挣扎而浮现了几丝晕红。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那雪白的利刃似乎刺入了远方大地的心脏。不然,为何马尔福的身影看起来像是颤抖了一下。“我——”
“我明白。”哈利阻止斯科皮斯的解释。他当然知道,这几天当他回头看置身阴影里的铂金小贵吅族时,对方眼里有化不开的寒冰。但是再平静的冻原下也有汹涌的暗潮,此时此刻,斯科皮斯强行凝结的冰面就要被真实的感情所冲破,而诱因就是维克托尔的背叛。他可以感觉到这个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男孩的情绪。愤怒,恐惧,难以置信,以及无法原谅。他不希望戳破他最后一层以骄傲为名的保护膜,点到为止就够了。
“他会是你的猎物,斯科皮斯。等我清干净整个猎场,我会把扎比尼的最后一口气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