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切真的有天意吗?(1 / 1)
绿萍的公演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一切都完美的毫无瑕疵,舞台上的绿萍如开到最灿烂时的花,美丽娇艳的不可方物,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公演结束之后,绿萍一次又一次的谢幕,紫菱与爸爸妈妈骄傲得不行,绿萍一直都是他们家最大的骄傲。
绿萍与舞蹈工作室的伙伴们庆祝到了很晚才回家,爸妈已经睡了,紫菱熬夜等着绿萍回来。看着精神亢奋但已满脸疲惫的绿萍,紫菱欲言又止,满眼忧虑的心疼的看着她。
“紫菱,你怎么还不睡啊?在等我吗?”绿萍还是快乐得像是在跳舞。
“是啊,姐,你的演出很完美。我为你骄傲!”
“这些你不是已经在后台说过几十次了吗?你等我这么晚,一定不是只为了跟我说我的演出很成功而已。到底怎么了?是楚濂?”绿萍平静下来?看出来紫菱眼里的担忧。现阶段实在没有别的事情能让紫菱这么担心的看着她,所以绿萍很快猜出来。她当然没忘记姐妹俩个前些天的谈话。
看到紫菱点头,绿萍笑起来:“傻瓜,不要为我们担心啦!我会处理好的。这么晚了,赶快去睡觉吧,明天我就开始放大假了,有两个星期可以休息。我跟楚濂已经约好明天一起出去,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好不好?不管结果怎样,我都第一时间给你电话报告结果,行了吗?好啦好啦,快去睡觉!”绿萍把紫菱推去她自己的房间。
不管紫菱多么担心,第二天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楚濂早早的来家里接绿萍出去。
爸爸去画廊了,妈妈宅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正坐在客庭看报纸,紫菱一大早就开始心神不宁,也坐在客厅里无所事事。
楚濂来的时候,汪妈妈与他唠叨了两句家常,紫菱没跟他讲话,他也没跟紫菱讲话,等到绿萍收拾好下了楼,他们牵着手出门。出门前,两个人都看着紫菱,楚濂是心事重重,绿萍是信心满满。
汪妈妈送了两个人出门后,回来继续看报纸,边感慨着:“我敢打赌,楚濂今天一定是要对你姐姐大下功夫了,他那个爸妈啊,是恨不得你姐姐赶快嫁到他们家。”
紫菱实在坐不住,勿勿忙忙的上楼拿了吉他跑出来,她只能投靠费云帆了。
“谢天谢地,你在家!”紫菱都没有事先打电话,直接闯到费云帆家里。还好他在。
“怎么了?了久不见你,突然想要学吉他?”费云帆看到紫菱背着吉他,以为她是有吉他的问题想要请教。
“不是,我是来求救的!我现在真的是心神不宁,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只好来投靠你,在你这里,也许我能找到安定。”紫菱快哭了。
费云帆坐下来,看着紫菱,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不知道,绿萍的演出有多成功,观众都像疯了一样,拚命的鼓掌,拚命的献花,她谢幕都谢不完,那么多掌声,那么多赞美,她整个人像飘在云端上一样,快乐得不得了。之前我逃出去,以为楚濂能够冷静下来,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绿萍明知道楚濂的想法,可还是自信能够挽回楚濂,现在楚濂把他约出去,她脑子里大概有千百种甜蜜的想法,可等到楚濂开口,是说要和她分手,他说爱的是我。那会怎么样啊?”
“该来的逃不掉,你只好等着接受一切。我总觉得,没有这么严重。你把绿萍想的太脆弱了。首先,你早就与她说过楚濂对你的想法,她也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决定尽力挽留楚濂,所以就算楚濂与她说分手,她也完全不会意外,她应该早就想好怎么样挽回了。就算她没有成功,他们最终还是分手了,我想绿萍也不至于被打倒,她是一个很坚强、很成熟、很现代的女性,比许多男人都强,她能在国家音乐厅表演,自己有舞蹈工作室,甚至在临近公演之前知道楚濂爱上别人,还是能够用超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全心的投入到工作里。这样的女孩儿,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的!”
“是吗?可是你没看到,她出门的时候有多开心,她是那么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相信楚濂还是在乎她的。如果楚濂坚定的心意与她分手,我都不知道她回来后会怎么样。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失败过。她那么爱楚濂,他们俩个又是公认的一对,如果她在自己最在意的爱情上失败了,我真不敢想像她会怎样。会不会打击她的自信心,你知道,在舞台上,信心有多么重要,会不会影响她的事业。哎……我真的快烦死了!”紫菱做立不安着。
“如果一切进行得顺利,他们两个可以和好如初当然是最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不患得患失,在那儿编故事,再用自己的想像来吓自己。不要怕,了不起,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绿萍失败了,然后把你恨得牙痒痒,恨你干吗那么优秀引得楚濂见异思迁,然后几个月或者一两年不理你。”
“你看你看,这就是我最害怕的啊!你还说不严重,要怎么样才算严重呢?我就一个姐姐,她不理我,我会伤过得死掉的。”
“好了好了,那只是最坏的情况,我只是把最好和最坏的情况分析给你听,不一定就会变成最坏的那种啊!”费云帆把来回不安的走动的紫菱拉住,扶正她,看着她安抚着。
紫菱顺势抱住费云帆,想在他怀里找些依靠:“费云帆,你说,长大了怎么这么多烦恼啊?你还什么时候回法国啊?收拾行李的时候可不可以把我也一起打包带走算了。”
“好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靠逃跑来解决问题的。无论怎么,我们现在只能等待了。等待的时间总是很苦闷的,来点音乐吧!”费云帆放来拍拍紫菱的背,放开她,拿起紫菱拿过来的吉他,坐下来,开始自弹自唱。
“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怎么样?”
“你竟然把它谱成一首歌?”紫菱认出来是自己的一帘幽梦,惊讶得不得了,这个费云帆,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首小诗写得很美,而且我已经尽量去符合它的意境。来,再听听看。窗外更深露重,窗内闲愁难送,多少心事寄无从,化作一帘幽梦……”原本费云帆还要继续弹的,可是吉他突然断了弦。
“没什么啦,只是断了一根弦而已,这种事常发生的。”看着紫菱一下子苍白的脸色,知道她迷信起来,费云帆赶紧安慰着。
“我从来都不迷信的,可是为什么是今天,偏偏是今天,不行,我要回家去,我要回家等绿萍的消息,她昨天晚上给我说过,不管好坏她都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的,她知道我不爱带手机,一定会打回家里的。对对对,我要回家,我回家等她电话。”说着,拿起包包,也不管吉他了,就向外走。
费云帆抓住她:“你这样心事重重的,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走,我送你。我陪你一起等。”一边拿起外套和车钥匙,牵着紫菱出门。
家里汪爸爸已经回来了,大概是因为周末,画廊里并没有多少工作,所以爸爸早早的就下班回家。妈妈则是在厨房亲自下厨准备晚餐。
因为费云帆的到来,汪爸爸对于紫菱拿她学吉他的小事去打扰大忙人费总很是报谦,费云帆到是谦让了几句。两个人便聊起来,他们俩个一向比较有话题,能够聊到一起。
紫菱对于爸爸与费云帆聊天的内容完全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绿萍与楚濂谈话的结果。
电话响的时候,紫菱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接起来,她以为是绿萍打回来的。可是并不是,她只听到电话里面说着:“我这里是警察局,汪绿萍今天下午发生严重车祸,有两个人被送到忠孝医院了,是一男一女,身份证分别是汪绿萍和楚濂。”之后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紫菱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麻木的跟着爸妈还有费云帆一起到了医院,楚濂的爸妈和楚沛也到了,然后她看着爸爸与楚爸爸焦急的拉着人循问绿萍的状况,过了会儿医生出来了,找绿萍的家属,让签手术同意手,说是她的右腿严重受伤,需要立刻手术,耽误了可能有生命危险。之后紫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晕倒之前,她只看到了费云帆焦急的双眼……
紫菱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想自己晕迷了有好几个小时,身上披着费云帆的衣服,费云帆就坐在旁边守着她。
“绿萍、绿萍!”紫菱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别怕别慌,我在这儿,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你刚刚太激动了,这里是医院人员的休息室,你已经昏睡了两个多钟头!”费云帆向紫菱解释着当前的情况。
“我昏倒了?对,是因为绿萍,绿萍她怎么样了?”紫菱死死的抓着费云帆,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勇敢一点,接受这个事实吧!”费云帆看着紫菱,眼睛里的悲伤快要溢出来。
“事实?什么样的事实?我爸妈呢?你说我睡了两个钟头,那现在是什么情形,啊?”
“在你昏倒的时候,护士也给你妈注射了镇定剂,她现在另一间休息室里,然后你爸爸签下了手术同意书,绿萍已经推进了手术室。”费云帆说得并不快,仿佛不忍心说出让紫菱伤心的事实。
“医生在帮她动手术?绿萍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他们要对绿萍做什么?”紫菱拚命的摇晃着费云帆,她好怕好怕费云帆说出医生会切了绿萍的腿,她好怕好怕那噩梦变成真的。
“我不想瞒你,绿萍的全身有多处受伤,大的伤处有十几处,小的擦伤还有十几块,其中最严重的是她的右腿,她的右大腿骨骨折、脚踝骨折、盆骨骨折、膝盖和股骨之间的胯骨严重受伤,医生要在她的膝盖之间打入钢钉帮助骨头固定,还要给她整个右腿及右边盆骨打上石膏。”费云帆真的没有隐瞒,原原本本的讲术着绿萍的伤情。
“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切除绿萍的腿是不是?是不是?绿萍还能跳舞是不是?是不是?”紫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费云帆的话就像救赎她的圣音。
“是,他们没有切除绿萍的腿,但是我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跳舞,这要等手术结束后看医生怎么说。”
紫菱还能说什么呢,对她来说,绿萍没有失去她的腿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那楚濂呢?楚濂怎么样?”紫菱才想起来,楚濂是与绿萍一起被送进医院的,“他死了吗?”紫菱设想着最坏的情况。
“没有没有,他还活着。”
“还活着?那就是会死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骗你。医生说,他的情况,比绿萍还危险,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好,他身上有很多外伤,但是都并不严重,糟糕的是他的脑部受到的严重的震荡……”
“所以,所以医生在为他做脑部手术?”
“没有,医生替他照过了电脑断层扫瞄,显示他的脑有挫裂伤,目前虽然没有出血的现象,可是他的血压很高,脉捕很慢,呼吸很快,情况确实不乐观,随时会有继发性的病变,如脑水肿或血肿,所以医生的意思,是希望大家心里有个准备,他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
“不,不,我要去看他。”紫菱站起来,想要冲出去。
费云帆拦下紫菱,安抚着:“你不能去见他,他现在人事不省,而且他人现在加护病房,你根本见不到他。就算你见到他,也没有用,你懂吗?”费云帆紧紧的抱着紫菱不松手,就怕她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
“是我杀了他们,是我杀了他们,绿萍她那么完美,那么有天份,可是现在她的腿伤得那么重,也许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楚濂,楚濂他原本可以好好的,是我,是我害了他,如果我早早的把他们两个叫到一起,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明白了,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好的人,受伤的应该是我啊,只有我是无所事事的闲人,只有我受伤了才不会有影响。可是为什么我却好好的活着,让他们受那么大的苦。”紫菱忏悔着。
“听我说,发生的事已以发生了,不管你现在多么自责多么后悔,都没办法让时间倒流,也没办法阻止这场悲剧了。你在我面前哭过,说过,发泄过以后,我希望你把这些话全部藏在心里面,然后冷静的来面对事实。为了你父母,为了楚家的人,你必须冷静,在他们这么着急伤心的时候,你如果崩溃的说出一切,那只会让他们更加伤心,更加痛苦。这就更加残忍了,是不是?”费云帆开导着紫菱,为她擦眼泪。不停的跟她说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等到紫菱好一点,情绪冷静下来之后,与费云帆一起到手术室外等着绿萍。妈妈也醒了过来,可是她还是那么激动,那么伤心。爸爸在安慰她,自己也在不停的擦着眼泪。
绿萍的手术终于做完了,她一动不动的躺着,没有一点反应。医生说,绿萍的右腿伤的太过严重,几乎整条腿再加上盆骨大部分都是粉碎性骨折,她要在病床上至少躺上三个月不能动,只能左边着力。一个月之后看恢复的情况,如果恢复得好,一个月之后能够做轮椅行动,三个月之后可是在拐杖的帮助下进行简单的行走,并开始进行复建。但是因为伤得太过严重,她能恢复的最好程度就是不影响正常的生活,甚至进行慢跑能简单的运动。但是恢复到可以跳舞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发生奇迹。
麻醉药还没过,绿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紫菱随楚家人到特护病房看过了楚濂,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一切只能凭他自己的意志。当着楚家人的面,紫菱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濂的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