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灰意冷(1 / 1)
上全急匆匆地跑到辰曦帝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声。辰曦帝穿着一身玄色广袖长袍,墨黑的的发丝被一根玉带简单扎起,英挺又稍显魅惑的俊脸一片冷意,行走间说不出的迷人。
馨儿躲在门边向里面偷偷看去,用手捂住自己怦怦跳个不停的心,神情痴迷。她心气高,江南水乡出美女,英俊男子却不是很多,或是家境不够高。第一次见到这么迷人的男子,简直连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只有这样优秀的人,才可以配得上自己。
水矜正要给皇上送汤,就看到了在门口鬼鬼祟的馨儿,不屑和嘲讽统统掩藏了起来,她这个表妹人不怎么样,偏偏心气高得不得了,一心想要飞上枝头。
水矜轻易莲步,走到馨儿的身后,故意提高了声调“馨儿,你在这做什么?”
馨儿被吓得一激,回头一看是水矜,表情不甘地行了一个礼“馨儿参见矜昭容”
水矜脸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馨儿快起来吧”
辰曦帝听到声音,示意上全先下去“矜儿”
水矜行了一礼“皇上”
馨儿慌慌地行礼,既兴奋又紧张“馨儿参见皇上”
辰曦帝看了一眼馨儿,又把视线转回了水矜的身上“今天我们去琴愿寺上香”
水矜含笑地扫了馨儿一眼,乖顺地点了点头。
馨儿僵硬地愣在原地,皇上好歹也要叫她起身啊,这算怎么回事啊。
水矜也假装没有看到她,问辰曦帝“皇上,为什么我们要去上香啊”
辰曦帝揽着她的腰“太后的身体最近不太安康,我们要去为她祈福”
水矜了然地点头,转眼间才看到馨儿还僵着身子蹲在那里,惊呼道“馨儿,你怎么还在行礼啊”转头对辰曦帝嗔道“皇上,馨儿都行了这么久的礼了,您怎么不叫醒啊”
辰曦帝也仿佛才看到般,呼着上全“你怎么不提醒朕”
上全惊慌地跪下“皇上赎罪”
馨儿看着他们主仆三人一唱一和,咬碎了一口银牙,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俏脸一片苍白,僵着一张笑脸“是馨儿的不是”
哪知三个人都一脸赞同的模样,好像在说:就是你的错。
馨儿本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琴愿寺,可是这么一来,肯定就没戏了。她本就是心气高的主,不可能丢下脸去求皇上,就算能,也不是当着水矜的面前。
馨儿颤了颤身子,咬着嘴玄玄欲泣,倒真是勾人心魄。
水矜看她可怜的样子也动了隐情“表妹,真是对不起,你快回去休息吧,跪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
馨儿没有想到她在皇上面前还敢如此大胆地争风吃醋,又看了看辰曦帝云淡风轻的表情,知道现在不能与她相争,只好最后不舍地看着辰曦帝“馨儿告退”
辰曦帝淡淡地“哼”了一声,馨儿脸上的委屈又多了一分,只好不忿地退了下去。
待馨儿退下,水矜才嘟着嘴,搂住辰曦帝的腰,仰着头看他“皇上,您真是容易招惹桃花”
辰曦帝低头看她雪白的脸,用手轻抚“那是朕太过优秀”
“皇上真是不知羞”水矜嘻嘻地笑开,拉着他的手向外走“不是要上香吗,快走吧”
辰曦帝眼底弥留着莫名的情绪,抓着她的手紧了一分,最终又松开。
琴愿寺,别名请愿寺,因其求愿很灵,所以得名。
水矜带着面纱,好奇地睁着眼睛,使劲地看着,过了会儿累了,眨了眨眼睛,又仔细地看着“真大”
辰曦帝看她看了这么久就得出这么和结论,无语地环视了一圈,的确是不小。
水矜紧紧拽着辰曦帝的袖子,仿佛是拽住了整个天下。
前来接驾的老僧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对辰曦帝行礼“老衲见过皇上”
辰曦帝虚扶了一下“广源大师请起,朕此次是来琴愿寺祈福,无需这么多的礼数”
广源大师没有多作计较,又对水矜弓了弓腰,抬起头看她的时候眉头死死地皱着,瞳孔一缩,又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水矜向来喜欢安静神圣的地方,到了佛门圣地,也不敢再瞎闹了,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可在辰曦帝眼里还是一样地怪异,无奈地摇头,也就任由她瞎闹了。
广源将他们引入了一个佛堂,便施了一礼退下了。
水矜恭敬地跪在软垫上,嘴里默默替太后娘娘念着祝词,太后当初对她可是真心地,她也希望可以让她的身子快些好起来,辰曦帝也跪在她的身边,水矜偷偷看了一眼,嘴里嘀咕着“都这样了怎么还这么有派头”
辰曦帝假装没有听见,直到佛像后的一阵寒光闪过,他才有所作为,侧过身子躲过身后的剑,水矜有所感觉,睁开眼就看到身穿黑衣的人再次拿上剑向辰曦帝刺去,惊呼了一声“皇上小心”
辰曦帝看她一眼,从袖中拿出一把剑,与刺客搏斗起来,招招致命,不过三招,刺客就落了下风,辰曦帝本想活捉他,岂料他猛一咬牙,狞笑地看了辰曦帝一眼,服毒自尽了。
水矜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睁大了眼睛,紧紧地捂住嘴,再怕也要知道场合,不能给皇上添乱。
辰曦帝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些超出自己的计划,果不其然,一大批黑衣人冲进了佛堂,辰曦帝武功再高,也无法单独在如此狭小的空间没对付这么多人,上全还不知道何时能赶过来,更何况……辰曦帝看着害怕地全身颤抖地水矜,心里,终究是带着一分不舍,本就没想让她丧命于此,现下……下定决心,辰曦帝一把揽过水矜,一手搂着她,一手与刺客相斗。
两只手都难以胜出,一只手又怎能顽抗,辰曦帝的目光更冷了,不停地用手刺向黑衣人,却依然挡不住如水涌来的剑,眼看身后的那只剑就要刺来,水矜大惊“皇上”身体却比声音更快地挡住了那只剑。
“嗤!”是剑入体的声音,水矜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痛,脑袋也开始混沌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搂住了辰曦帝“小心……”
辰曦帝全身冰冷,颤着手接过水矜。
上全带着御林军赶来“快,有刺客”看到水矜躺在辰曦帝的怀里时,心里大喊坏了,皇上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牺牲矜昭容,只是掩人耳目地把她带出来。谁知这件事会脱离计划,上全第一次觉得事情变得如此糟糕“皇上”
“一个不留”辰曦帝紧紧地搂着水矜,平静地吐出四个字,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他根本就不在乎的,可是心里传来的疼痛告诉他,他是有多么在乎。
现在,他更怕的是水矜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会怎么样。
一切都来不及了,在水矜看到上全进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一切,难怪呢,皇上会突然对自己那么纵容,难怪,皇上会唯独带自己来江南,难怪,皇上突然要来琴愿寺祈福,太后根本就没有病,她只不过,又做了一次辰曦帝的棋子而已。
鲜血混着水矜不知是疼痛的还是心酸的泪水流了下来,莫雨澜,你真是悲哀啊,明明知道辰曦帝是个薄情的人,偏偏不死心,看,付出代价了吧。
辰曦帝捂住她的伤口“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一遍又一遍,辰曦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水矜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水矜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熙儿,我还没有听见你叫我娘亲,可能没有机会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如果自己没有死,一定不要再对辰曦帝动心了,死了的话,那她就不想再重生了,那就死了吧,也就放下了。
看着辰曦帝依旧淡漠的脸,水矜心灰意冷,皇上啊皇上,你可知,你辜负了雨澜两次,轻抚上他的俊脸“皇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御林军很快就处理完了刺客,在辰曦帝的身后站成了一排。
上全硬着胆子“皇上”
“宣御医”明明是比平常更加冷静的声音,上全却感到血都冷了。
急忙跑下去宣御医。
辰曦帝抱着水矜向外走去,连马车都没有上,施了轻功就向金府行去。
金夫人自家正在用膳,辰曦帝一脚踹开大门,金夫人夹得菜“啪”地掉在了桌子上。
馨儿看是皇上,没有注意到他怀里的水矜,整理了一下头发,上前去行礼,却被辰曦帝身上的劲气弹开,在地上滚了一圈,五脏六腑都被摔地生疼。
辰曦帝一把拽过身后的太医,没有言语,太医却深刻地意识到如果自己医不好床上的人的代价。
把着水矜的脉,太医雪白的胡子都快被他自己揪掉了,也不敢说瞎话,颤颤巍巍地跪在辰曦帝的面前“肝已被剑刺穿,臣实在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的命可能已经走到尽头了。
“拉下去”辰曦帝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决定了太医这一生的命运。
“皇上等等”幽莲擦干泪水冒着性命跪在辰曦帝的面前。
看到是水矜的贴身丫鬟,辰曦帝脸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何事”
“奴婢知道有一名医,医术甚是了得,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奴婢认为可以召他一试,或许还有希望”
听到还有希望,辰曦帝眼里闪过火热“上全,宣”
上全终于见辰曦帝有所表情了,幽莲急忙下去交代上全“名为王朝正,现在江南悬壶济世,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上全了解后急匆匆地带人去寻找王朝正。
辰曦帝看着庆幸捡到一条命的御医“去准备吊命的医药”
太医抖着身子下去备药。
辰曦帝坐在床边,看水矜苍白地没有血色的脸,心里的悔意充满了胸腔,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论他有多么后悔,水矜都听不到,她也不会明白辰曦帝的心意,江南,柔女多,泪水一样多,水矜身为江南女子,泪水,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