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离婚曝光（2）（1 / 1）
兰书站在八楼的窗前，楼下花园里的父子已经聊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上楼来，她的心不免有些忐忑。以她对许慕森父亲的了解，如若许慕森把所有的都讲出来，这位一向都开明的父亲，或许也很难接受儿子的状况。
“看什么？”
许慕森的母亲突然走到了窗边，太过走神的兰书有点吓倒。
“这父子俩是去哪里了？”老太太看了楼下一眼，因为没有戴眼镜，所以以八楼的高度，她也并没有看清楚站在楼下花园里的两个人便是那对父子。“兰书，你给我看看脖子怎么了，从昨天晚上起就有点痒。”
兰书伸手拨开老太太的头发，那脖子上有个小红疙瘩，像是被蚊子咬了一般。
“妈，一会我去找护士拿点药膏给你擦擦。”
“行！”老太太拉过兰书的手来，然后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你这孩子有孝心，我是知道的。看着你呀，有时候就在想，要是我的慕婷还在……”老太太突然停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从来没有在兰书跟前提起过女儿。自从女儿意外离开之后，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伤心。后来老伴把女儿的遗物都烧掉了，留下的照片也都收了起来。所以，兰书从没在许家看到过许慕婷的照片。对于自己到底有几分像许慕婷，她也不知道。
兰书第一次知道许慕婷，是在她去德国的时候。许慕森带着她去参观了从前读书的学校，还有他曾经住的地方。在他曾经住的附近的街道上，许慕森在街边放下了一朵菊花。然后，第一次给兰书说起了自己的妹妹许慕婷。对于离开他们已经二十年的妹妹，许慕森的心中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妹妹就不会出意外了。那一天，兰书第一次看到许慕森哭了。
老太太有些伤感，虽然女儿已经离开很久了，但那孩子却一直在她的心里。看着兰书，仿佛就看到自己女儿的样子。她的手轻轻摸了摸兰书的脸，眼睛里尽是慈爱。兰书明白，她现在看的或许并不是自己。
“妈，我帮你捏捏肩膀吧。医院的床可能睡不习惯。”
“好！”老太太笑着点头。
兰书经常帮老太太按摩，每次按摩的时候，两个人都有说有笑的。这一次，兰书却没有说话，老太太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待着。
许慕森回来，正看到兰书在给母亲按摩。他突然想起了母亲昨晚说的话，那一刻，他真的感动这个女人一直为他做的这一切。
“爸爸呢？”
兰书见许慕森一个人回来，又不知道父子俩都谈了些什么，心里一直都担心着。
“在楼下，说要坐一会。”
许慕森的脸色并不好看，也让兰书的心有些沉沉的。
“慕森，你陪妈说说话，我去护士那里拿点药膏。”
兰书说着，便起身往外走。许慕森坐在到母亲身边，此刻的他面对母亲，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那孩子，体贴、细心。儿子啊，你是有福气的。”老太太说着还拍了拍儿子的手。可是，这样的话对于许慕森来说也是种负担。因为兰书太好了，所以显得他是有多恶劣。
兰书坐了电梯下楼。因为刚才有老太太在，她也不敢问父子俩都说了些什么。但是，老爷子没有上楼来，许慕森的脸色也很凝重，她这心没来由地狂跳，像是都要跳出来一般。
此时的老爷子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长。今年春节天气暖和，花园已经花在绽放。他是快七十岁的人了，虽然身体还算健朗，但的确是已经到了风烛残年。老伴的心脏不好，不能太累了，也不能受刺激。所以，儿子的事是断然不能让老伴知道的。
“爸！”
听到兰书的声音，老爷子回过头去。看到兰书的这一眼，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爸，哪里不舒服吗？”兰书担心地问道。
“孩子来，来坐。”老爷子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兰书很不安地坐到了旁边。
“爸，对不起！”
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兰书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老人又是一声长叹，然后又道：“孩子，这三年，让你受苦啦！”
听到这样的话，兰书的脸上满是惊讶。
“爸，我没有受苦。你跟妈都对我很好，慕森对我也很好。”
说完这话，兰书又觉得好矛盾的样子。既然都好，怎么还就离婚了。她现在的脑子也有点不够用，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是得体的。
“孩子，我都知道了。我呀，本来以为自己是有个好儿子，老了老了也算有福气，儿子也娶了个好儿媳。可是啊，这老天爷是公平的，哪里能什么都好。”
“爸……”兰书不敢随便说话，因为完全不知道许慕森都跟老人说了些什么，她很害怕自己万一说错话，引发不可收失的局面。
“跟慕森离婚是对的，总不能让他毁了你一辈子。”
兰书低着头，她的心情很复杂。作为家人的三年里，眼前这位老人对她是慈爱的，她也一直把老人当着自己的父亲一样敬重。可是现在，他好像突然苍老了好多的样子，兰书的心里好一阵难受。
“孩子，爸爸老啦。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儿子，但又无可奈何。就在刚才，我真想过给他几耳光。可是，打了他又怎么样呢……我实在是无颜见亲家，养了这样一个儿子，还害了你……”
“爸爸！”
“孩子，你回去吧。回你家去，现在就走！”
“爸爸，妈还没出院，我现在怎么能走。”
“你妈那边，我会跟她说的。我们许家已经够对不起你的了，我怎么还能让你再照顾病人。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我家慕森已经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老爷子站起身来，兰书也跟着站起来。
“爸，妈明天就出院了。还是等妈出院后再说吧。”
“兰书，你是有孝心。不过，该面对的事，总归是要面对的。你也不能一辈子在许家，这件事总归是要结束。所以，你们无法做的决定，还是我来吧。”
“爸爸！”
往住院部走的老爷子因为兰书这一声‘爸爸’有了些许的停顿，但他却没有回头。兰书是他非常满意的儿媳妇，可惜自己真的是没那个福气。儿子喜欢男人这样的事，他的心里还不能接受。但不接受又如何，事实已经是如此。
兰书愣愣地站在那里，眼泪不知道何时已经流了下来。这件事，终于可以有个了断了，不是很好吗？可是，为何她觉得这般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