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兰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白玉的味道好像和兰花的味道好像。
我蹙眉。
分割线。
再一次醒来。是在星光点点的浓密的夜里。黑夜里没有月亮。星光很密很亮。我被丢弃在甲板。
好笑的是竟会在落水的那时想起师哥跟我说的故事。
眼盲的姑娘和她的母亲相依为命的悲惨故事。
不断的在命运与死神之间挣扎。
不断的享受死亡的痛苦。
浓密的星点光芒落在我纤细的长睫毛上，似剪碎的灯光从睫毛掠过。
你想起了很多？
清冽的嗓音淡淡，似雪山上千年雪融化滴落下来的清脆音色。
我回眸，一直都没想过会有人站在我身后。我竟无察觉。
那个是个刚刚弱冠的男子。血气方刚之时，却有书生的气质。星光洒在男子的侧脸，镀上了一张半边的面具。男子眉眼淡淡似这明净山水，勾画了了。像那兑水的墨，极清，极明。
在下卿燎。
男子似笑非笑道。眸里像是藏进了无数星点。
星辰的光芒从他嘴边洒过。男子勾起嘴角，形成弯月形。
我叫离戈。
我终意识到，我得失态。
星光洒进他嘴角浅浅的梨涡像是打了个漩儿。
卿燎坐到我的身旁，月白的袖子滑过我的半边脸。
我脸一阵温热。连忙把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到天空。
你救了我？
卿燎一阵沉默。
好久，我终于听闻了一句，恩。
声声离歌入愁肠4
你要去哪。
卿燎淡淡的嗓音缓缓响起。
去，江南江氏。
水面一阵平和。没有波浪没有涟漪。只有星光洒在水面上。
那，一起。
淡淡的音色在耳边响起。
水里圈开一个一个漩儿。
夜色渐浓，星点随着月亮的出来而逐渐减少。皎洁的银月光打在水面，水面极其平静，似一面明镜。
上岸的时候是在水面上漂泊了三天之后。三天之后的晨。太阳还未升起，江面缭绕着白雾。
登上岸。踩到踏实的地面，心里一阵舒坦。
卿燎在这三天里，白日总不见他的人影。只有夜色降临，他才出现。
我打趣的问道，卿燎白日里你是不是去做不好的事了。
他见我一脸贼笑，笑意浅浅道，你觉得呢。
我总是装着很生气的样子，却很快泄气。我没有理由去指责他。
江南的繁华与百合岛的冷清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来来，好吃的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小哥头上包着一块布。手里拿着一个扫帚，上面插着几根糖葫芦。
在我看来的确是这样。
就把我的想法跟卿燎说了。
卿燎笑意浅浅，道，那是稻草……
我红了脸，转过头去。
突然，有人戳戳我的肩膀。
我回头便对上送来的糖葫芦，糖粘在我得脸上，特别的难受。
送糖葫芦的人正是卿燎。
卿燎笑意浅浅，眸里藏了几分笑意。
原来卿燎你也会笑的这么真？我暗暗想到。
离戈，脸上有麦芽糖。
他蹙眉，纤细修长的手指摸摸我的脸蛋。
有些微凉。
哎，对了卿燎。你来江南做什么？
我打掉他的手。
别说为了陪我。我微笑着说道。
卿燎蹙着的眉一直没松开。
见卿燎一直未说话，我支开话语，夺走他手心里的糖葫芦。
卿燎，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我知道。卿燎打断我。
你知道什么？我觉得有些好笑，暗想你又知道些什么。
卿燎不再说些什么。
这时侯，前方围着一大群人。中间站了几个士兵。士兵旁边是一张黄色的纸。
我咬了一口糖葫芦，便吐了。
卿燎有些呆楞。
哎，你说这是什么屁事。农夫说。
就是，什么屁事。另一个妇人应和道。
我挤着人群缝隙里进去。只见黄纸上写着几个字：江氏招人。
我不惊失笑。
江氏？江南江氏？就是那个江煜执手的江氏？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进江氏。但……
与卿燎分别之日就在眼前了。
卿燎呆楞在原地。江岸的湖水碧波荡漾，粼粼反射着太阳光。
抬眸一看。
卿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伞。一把白色的十六骨的纸伞。
他怕太阳？
我的心中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又是江老爷的花点子。一个皮肤黧黑的带着斗笠的老爷爷说道。
谁是江老爷？我问。
我不敢确信江氏就是江煜，毕竟江南姓江的人无数，才贵无数却抵不过江煜。
小姑娘外地来的吧，这都不知道。江老爷就是江煜……嘿，早些年啊……
老爷爷说着，就被旁边的一个老妇人捂了口。
老头子，别瞎说，当心啊……
我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外的卿燎。
卿燎面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
一咬牙，决心不理他。
声声离歌入愁肠5
哎呀，小伙子怎么晕倒了……
来人啊……
我准备与家兵搭话，好让我进入江氏。
却听到，卿燎晕倒的消息。
转过头去，卿燎被一个白裙的姑娘扶起。神色依旧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美丽的弧线。
在白裙踞姑娘的身旁一个喊话的老婆子。姑娘用手做了个手势，老婆子便不再喊话。
我心一急。从人群里慌忙的跌出。
卿燎却被那个白衣姑娘带走了。
我走到白衣女子面前。却大为一惊。
女子只露出了漂亮的凤眸，凤眸斜上，笑意浅浅的看着我。
眼睛以下被白色的纱遮住，影约的看到半月形的嘴巴微微勾上。女子的白衣素素，裙踞上雕着白色雍荣的牡丹。大片大片的牡丹随着女子微微的动作而飞扬。
女子幽静如同幽室里的一朵静莲，优雅，风姿卓越。
她缓缓的开口，姑娘和这位公子相熟？
她微微笑着，发髻上的簪子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而晃动，撞击擦碰出银铃似的声音。清脆，动人。
我有些呆楞。
莫名的心绪从心中勾了出来，不明所以。
在下江婵。姑娘呢。
她微微开口。一阵异香从口中飘了出来。
微微的有些心神荡漾……
待到江婵噗哧的一笑，我才回过身来。
她和他很……是一对壁人。
我我我……
我慌忙的开口。
你是不是结巴？
江婵微笑着问道，话里淬着冰冷的毒药。
那这样吧，我就叫你……黄连吧！
她托着下巴，似天真无邪的说道。
黄连。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莫大的讽刺。
什么一对壁人。压根就是一个毒舌女。太自以为是了。
江婵突的又笑了，逗你玩呢。你叫什么？
我看着她，漆黑的眸里有一道锐光。
离戈。
江婵故意摇摇头，发髻上的簪子发出银铃的声音。
离歌？恩，蛮好听的吗……我猜猜，一幕繁华一载梦，一曲离歌断愁肠。的离歌？
她漆黑的眸里满满的期待。
离，别离的离。戈，戈壁的戈。我轻声的说道。
太阳渐上，人影斜乱。
哎呀，小伙子！江嫂大声叫到。
我正才想起卿燎。
卿燎脸色愈加的苍白，白如冰薄。
离戈姑娘，你随我去我姑丈家好吗？
江婵脸上落下一滴一滴的香汗。
你姑丈？
声声离戈入愁肠6
我终于见到，江南江氏的把手人，江煜。
我随着卿燎被安排在隔壁西苑的一间屋子里。房间并不简陋，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卿燎躺在塌上。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好转。
不多时，便站了起来。
我坐在一个软体小塌上。手里拿了一杯茶，慢慢啜。
离戈？
他背对着我。
卿燎，你不肯告诉我吗？
我放下茶，婢女把我的茶放在碟子上，便走了。等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我终于问了他这个问题。
你那么想知道？
卿燎收起微笑。
我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内心里是想看，但……
墨色的眸黯淡，卿燎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类似于苦笑。
我，死了。早在二十年前。仇人就江陵。
梨花白的手死命的摁住床边。
我知晓了这一切，也知道他救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