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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随我回万花谷？”裴清之把吩咐唐翎买的药材凿碎，简单地敷在他腕上。唐翎像一只大猫似地紧紧搂着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裴清之要敷药，唐翎就把手松开，直挺挺地从裴清之腋下举起双臂，反正就是不愿意离开他身体半寸，弄得裴清之哭笑不得。

唐翎此番不单是把叶家得罪了，估计唐家堡也饶不了他，裴清之思来想去，只能带唐翎去万花谷避下难，也许顺便能替唐翎治好眼疾。唐翎觉得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把裴清之绑在身边就行。

本来性情寡淡的裴清之这会儿居然带了人回谷，还是个帅气的年轻人，一下子便挑起了师姐妹的兴趣，一天到晚围在裴清之身边挤眉弄眼，追着缠着要他讲两人的事情。唐翎很是恼火，裴清之被人团团围着，总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分了一块走的错觉，于是无论去到哪儿，都要和裴清之在一块儿，周遭总是外散着幽森的寒气，搞到不相熟的人都不愿意踏进这片冰窟窿里。

裴清之也颇为头疼，唐翎这般像兽类的圈养方式，师姐妹也就罢了，连师父都要敬而远之。有时候去花海附近采一点药，唐翎都不知道掐晕了多少只蹭过来的鹿，这状况裴清之也觉得棘手，只好拉着唐翎进行一次深刻的对话。

裴清之说得很重，唐翎这会儿不愿意也得愿意，但他眼睛又看不清，所有的认知如今只能依靠嗅觉和触觉，万花谷里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阵安人心神的花药香气，在人堆里他再也没法把裴清之准确找出来。好像又被扔回那个一无所有的世界里，周遭即使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他也还是孑然一身无处可依。

带着这股子惶恐劲儿，唐翎便三天两头强拉着裴清之在夜里翻来覆去，用最原始的方式想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这可苦了裴清之，唐翎总爱毫无章法地乱顶一通，搞到两人都不得欢愉。最后裴清之无法，只能手把手教他做了全套，虽然晚上会更累一点，但好歹还是食髓知味。加之唐翎也舒爽，便总爱餍足地在他耳边像猫一样喘出声，在裴清之耳里那便是天籁之音，致使两人愈发合拍。

可惜裴清之的体力没有唐翎好，长久下来还是吃不消，便更是催促着裴清之想快点治好唐翎的眼睛。

“别……走……”

“你得和我说，不然我没法知道你的感觉。”裴清之握着唐翎有些僵硬的手，知道他此刻眼睛被纱布蒙着，一定比原来看不清的时候更加没有安全感，便陪在一旁，哄着他开口说话。“我不是问你能不能忍，我是问你感觉到疼吗？”

“……疼……”在裴清之的再三追问之下，摇了好多次头的唐翎才点头承认道。

裴清之心想，疼还是好的，要是真没知觉那可就惨了。他站起身，唐翎便以为他要离开，也惶惶然地跟着起了身，胡乱地就赖在裴清之身上。

“躺好！唉，你别乱蹭，等会蹭到眼睛了！”裴清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唐翎按了回去。“我哪儿也不走，你别乱动，乖。”

“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长什么样？”裴清之为了引开对方注意力，絮絮叨叨地想和他聊天。“万一你能看清了，发现我长得天怒人怨的，你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不……”

“你就这么肯定？你又没见过我的模样，要是真的歪瓜裂枣呢？”

“不！”唐翎勾了勾裴清之的小指，对他的揣测表达不满。

等到真拆纱布的那一天，裴清之还是紧张得不行，他自信唐翎的眼睛是没问题的了，但眼见着对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许久许久，从那双炯炯有神的瞳子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裴清之有些慌了神，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干笑道：“怎么了？我长得真的有这么意料之外么？”

唐翎却伸直了手四周探了探，一副瞎子的模样，吓傻了自信满满的裴清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自负已久的医术竟然失败了，还是在唐翎身上失败了，小腿哆哆嗦嗦地快要跪在唐翎面前，“看不见吗……怎么会……”连声音都颤了，颤得唐翎心里一软，伸手准确无误地把人拽紧怀里死死抱着，贴着他的耳朵用他最爱的魅惑声线说：“骗你……你……好看……”

裴清之一愣，这种要命的事情居然也有心情骗人，一想到他把自己吓得腿都软了，生气得反手就想一巴掌。结果一抬起头，便对上唐翎可怜兮兮的眼神，里面清楚明白地盛着一汪欢喜。

“清之……好看……”唐翎低下头伸出舌尖一路从他眼睛舔至唇间，贴着他的唇缓缓地说：“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