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艰难岁月（1 / 1）
强叔的心里泛起了波澜，说：“只要是人就怕倒霉，我也怕，但是我必须帮你们，我不能忘恩负义，如果不是你爸救我一命，我真的是饿死了。而且那个算命只说接近你妈的人会倒霉，他没有说后辈也会跟着倒霉，反正到了我这个岁数的人了，只要儿子能过得好，我再苦点又算得了什么！”
强叔看着三个小辈，一时间想起了他跟他们一样大的时候，那时候好像连吃饭都是奢侈的吧！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看着秦有才说了起来！
“油菜，我想你跟你弟一定会恨我经常打你们的吧？”
“但是你们回想一下，只要你们有偷什么东西我就会打，因为我怕了，尤其是你在偷钱的那一次，我把你的手骨打断，但是我不后悔...”
说着说着，强叔呜呜地哭了起来，说：“如果你有见过两位亲人，因为救我，在我眼前，一人被活活打死，一人被打瘸的话，相信你会怕的...”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就连几人的安慰都是无济于事，继续说着他的过往。
“那一年家里穷，我的几个兄弟姐妹饿死了几人，我又生病不能去赚工分，我的弟弟去偷了公社的钱，被发现了，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死...”
“我依然记得，那时候弟弟为了那1毛钱，他就那么紧紧的攒在手里，连死都没有放开，最后还是言坤用吃奶的力气扒开来的...”
“就这钱，让我活了下来，但是我的病还没有好，楚云的爸爸，为了让我可以填饱肚子，他自己饿着肚子，把他那份给我，但是我还没有见好，他又去偷了粮食，被发现后，他就我眼前被打瘸了...”
强叔抱着头，把头埋了起来，嗷嗷大哭着，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位长辈，倒是像一个孩子。
他哭了很久，抬头看着秦楚云，说：“我的命如果不是他们早就没了，你爸就因为腿瘸了才会发生那事，你说我能不管你们母子吗？别人是说我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忘恩！”
强叔捉着秦楚云的双肩，一脸期待的说：“楚云，我认识你妈很久了，让你弟弟回来吧！我怕你的命运跟你妈一样！答应我好吗？让楚生回来！”
这一刻，秦楚云的心就好似铁做的，就算强叔说了这么多，她都不曾动摇，不管强叔再怎么劝，她只知道摇头拒绝。
这一晚，在这个老旧的祠堂里，气愤异常的凝重，悲伤的情绪，强叔的相劝，都不曾动摇秦楚云的心。
清晨5点左右，天已经蒙蒙亮，清脆欢脱的鸟鸣，扫不去秦楚云的悲伤，反而让她想要静下来的心，感觉到了很吵。
母亲离世的悲伤，她将要面对的事情，这样的鸟叫声，在秦楚云的心里建起了一面墙，让她觉得堵得慌。
6月的天气，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就像是烤房，晒得火辣的疼。
伴随着热，这样的天气还很闷，给人一种扫不去的压迫感。
强婶跑了过来，看着四人低着头，她没有发觉这个祠堂里的凝重，急匆匆的说：“楚云，你弟弟又打电话来了，你去接下！”
“没有告诉他吧？”
秦楚云抬起头，双眼又是肿大了一圈，熬夜跟哭泣过后，眼睛里尽是血丝，看起来很是渗人！
强婶看着这样的眼睛，她心里面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加上旁边还有一口棺材，这样的气氛压迫下，她发觉了四人的不对劲。
强婶也知道对陈秀的那个厄运，小声的说：“他还不知道，你妈一会就要下葬了，你现在告诉他，应该还来得及。”
在强婶的想法里，高考跟见妈妈最后一眼比起来，前者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可是在秦楚云的看法里，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如果有一道题做错了，就会跟大学失之交臂，秦楚生如果放弃了一天的考试，那么上大学就是不可能了。
家庭已经是负债累累，如果这一次考不上，秦楚生一定会放弃重读，选择出外打工帮忙还债，这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局。
为了秦楚生可以上大学，她就必须瞒着，就算会被弟弟埋怨一生，她也不想让弟弟因为学历不高，而后悔一世。
“我不想让楚生错过高考，这是他翻身的一个机会，错过了，他一辈子就难有出头之日了。”
秦楚云摇头否决了强婶的提议，走出了祠堂，她要尽快的去接电话，高考的最后一天，说什么都不能让弟弟发现端倪。
看着这道离开的瘦小背影，强叔很纠结，他知道自己有大把的机会告诉秦楚生，同时他还知道，如果他没有得到秦楚云的允许就这样做，那么秦楚云会接受不了。
可是现在说出来了，秦楚云又是这样的选择，在他的想法里，秦楚云的做法难免有些狠心。
但是换位思考后，秦楚云这样的做法，何尝不是用心良苦。
强叔看着秦有才，一脸的严肃，说：“油菜，如果楚云真的不告诉楚生的话，我不管别人会怎么样，你如果不帮她的话，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爸！你就放心吧，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谁还会信那些东西！”
“我不管信不信，你要是敢，我抽死你...”
另一边，踌躇的楚云，心怀担忧的装出一副平时的口气拿起电话筒。
“喂！楚生。”
“姐，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啊！”
“刚才喂妈吃东西，已经吃一半了，所以就来晚了一些，你考得怎么样了？”
“还好，如果今天不出意外的话，我报考的大学是很有希望的！”
“嗯，那你要好好考，晚上回来了，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姐！我昨晚梦到咱妈了，她骂我不孝，要我回家，今天起床后心里又觉得很闷。”
听到弟弟说出不孝后，秦楚云已经控制不住了，她手掌遮住嘴，努力的不让电话那头发现些许异样，随着颤抖的小身躯，加快了眼泪滑落的速度。
“姐，你怎么了？”
“没事！”
些许沙哑的声音，让秦楚云出现了紧张，她害怕弟弟发现。
本来就已经处于胡思乱想的秦楚生，这样的声音被他很敏锐的捕捉到，紧张的问：“姐，你的声音怎么了？”
“可能是这几天没睡好，我没事！”
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把下嘴唇咬出了一排牙印！
“那你多注意点身体，我下午考好了，就立刻回去，你记得煮我的饭！”
“知道了，你安心的考试就好，我跟妈都在等你的好消息。”
强撑着又是闲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后，下一刻她再也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