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二折、日月加冕为君诺(1 / 1)
我席卷处帝辰指前路,纵天地杀机降万民臣服。我欲执天之衡欲逐地之限,睥睨众生入我榖。——题记
听到这一声高呼,不少人顿时变了表情,神色紧张的望向……叮当。如此传输功力的关键时刻,要是她发了花痴不管不顾的冲上去,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而叮当本人,眉毛一挑丝毫不甘示弱的一一瞪了回去:本小姐虽然貌美痴情,可基本的轻重缓急跟利害关系还是分得清楚的。
再看另一边,每次出场都威风十足然而又每次都斩不了魔只能憋屈退场的酱油党,其中之一必然就是叮当朝思暮想的技安,还有一个,则是加了特技画风大变的曹吉利。
其实一开始听说要自己出场的时候,这两个人其实是,是拒绝的。你又不是编剧,不能你叫我们出场,我们就随便答应你出场。但是,两人此刻的内心简直要激动得泪流满面,打了这么多年的酱油,最后还是被一个同人写手给成全了大杀特杀痛快斩魔的夙愿,这这这比编剧亲妈多了!
再看日月王,一张脸与身上的服装黑得那叫一个浑然一体。再次召唤出一群魑魅魍魉,他神情阴狠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呼延修的身上。
一道碧光飞来,呼延修却丝毫不躲不闪。看那架势竟是准备毫无防御的硬生生抗下这一击。还好,守在他身边传输功力的王查理哪里见得唯一哥的□□受伤,腾出一只手来运起异能抵消了这一击大半的威力。
然而,一声细微的“噼啪”碎裂声响起,呼延修眉头一皱,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果然,日月王到底不简单,一出手便破坏掉了自己携带的,阻断□□之间功力互相吸引的项链。这样一来他们这边重启能量场的计划顿时有了中途夭折的危险。
所幸唯一的反应够快,已经将体内融为一体的混元异能开始导出体外。一时间,他掌间碧光大盛,随后一声长啸,单膝跪地一掌按在魔法阵上!
灸翎的方法没有让人失望,那个按说非血祭不可重启的魔法阵,竟然渐渐的亮了。
另一方面,一条□□手链被隔空远远的抛向王查理,一个与修的声线十分相似却又更多几分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王查理,拜托你先帮修把这个戴上。”
两人豁然回首,戒沉静而坚定的向他们微微一点头。
替修戴上手链,阻断了异能的急速流失,他的脸色这才有所恢复。只是刚刚弹奏完《无极之章》,他和灸翎一行人一样,俱是累的七荤八素东倒西歪。而就在这时,王查理的湖中剑不受控制的飞出,悬停在唯一头顶。剑身上的光明明灭灭闪烁不断,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戏谑之态,湖中剑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敬畏:“恭迎我主,大驾归来。”
名剑认主!众人皆是被这景象所震惊,再看唯一,虽然已经满头大汗不断流淌,可脚下的魔法阵已经从中心向四周辐射,顺着勾画的纹路一点点被彻底点亮。
当魔法阵的每一笔纹路都已亮起,一阵剧烈的强光猝然耀发,淹没了所有人的身影。有无形的气浪一圈圈奔腾席卷,极速越过城市与旷野横扫过铜时空的每一寸空间。于是有不少畏惧阳光躲在暗处的夜行者,在这一刻有所感应的猛然惊醒。有一股久违的力量注入他们体内,伴随着一波波异能在身体里涌动。冥冥之中,他们不约而同的奔向魔法阵所在的方向,顺应召唤前去觐见他们新生的王。
而唯一站起身来,抓住湖中剑转向战团。《弑魂之诗》能帮王大卫洗去魔性却不损失异能,对日月王所起的作用也是一样的。现在,是时候做个了解了!一改往日儒雅温和的形象,此时的他神情萧杀,眸光冷冽似是九天之上俯瞰众生的神祇。那般威严迫人似是无垠苍穹排山倒海碾压而来的凌厉强大之色,恍然间不由令人错觉幽王重生。
弹完了《弑魂之诗》,东城卫已无再战的余力。而之前累极坐倒在地的灸翎经过稍事休息恢复,手执雷音刀爬起来冲入战团接棒。
将自身余下的异能与内息灌入刀身,一片闪电萦绕浮现。战团之中灸翎步步杀机,每每前行一步,便挥刀挽出一串串刀花,刀刃破空之处阵阵游龙潜啸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是错觉一般,在她一招一式间仿佛真的有道道龙影冲锋掠过,所经之处,那些魑魅魍魉无不畏惧辟易,一旦沾染丝毫便会在顷刻之间化作飞灰。
倘若王曦或是欧阳氏嫡系尚有人在世,定然认得出,这正是欧阳家结合了异能与刀法武功所创造出的不传绝学——十煌龙影。当年王曦将灸翎送出时空之门,随身所携带的除了雷音刀,便是那本记录欧阳家族家传异能武功的古籍。
而另一边,唯一对日月王,形势基本上也是一面倒。一记威力强大前所未有的“幽冥之灭”将日月王击倒在地,湖中剑上碧光莹莹跃动,带着复仇的不归杀意,不带一丝花巧的手起剑落,简洁古朴,却也纯粹强横。
第一剑。
“这一剑,”唯一道,“为我妹妹被你掳走,遭受你折磨虐待多年。”
第二剑。
“这一剑,”唯一道,“为我父亲遭你暗算折辱,一代堂堂君王最后竟沦为执念依附的夜行者。”
日月王身上散逸的气血不断被湖中剑吞噬,而唯一亦没有了继续纠缠下去的耐心。最后一剑,刺穿日月王的身体,直至将他钉在地宫的地面上方停下来。
“这一剑,”唯一道,“为我一家一族几乎满门被灭的血海深仇。”
日月王双手抓着湖中剑,狠狠的瞪着唯一死不瞑目,似乎像是在说着“就算变成日行者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随后,他的身体渐渐溃散,只余一颗种子飘荡在半空中。
剑尖挑动,唯一旋身,挑动那颗种子飞向灸翎。而灸翎也适时一跃而起,身形化为最流畅的一道剪影,运起最后保留的异能与内息,手执雷音刀带起一线寒芒急速冲刺,笔直的与飞来的种子错身而过。然后,所有人才隐约听见她轻轻的低语,那仿佛濒死时候死神降临时耳畔所响起的、最后的轻语:“命狱、绝杀。”
一声清脆声响,那颗种子被齐齐剖为两半,最后慢慢消失不见。日月王作为纯种日行者留存于世的最后一丝证明,至此彻底不复存在。
那一天,那些恢复了异能围在城堡外的纯种夜行者们永远都忘不了,当那个男人手中提着血光沥沥的长剑走出城堡,冷冽似冰森然如刀的目光从长阶之上遥遥俯视而下,于是,他们都像被疾风吹伏的苇草一般俯身跪地参拜:“恭迎吾王,大驾归来!”
此刻的天幕上竟出现了日月同辉的罕见异象,似是在为这新生的君王加冕。
待得他们三呼万岁,唯一转向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灸翎,复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慨几分柔情。他牵起她的手,向所有人宣告,声音虽不高,一字一字却分外清晰,带着不可抗拒的压力:“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女主,我的王后。”
看着眼前欢呼的人群,灸翎唇边扯出一抹笑容,脸色却一直苍白,四处流连的眼神里带着不易觉察的忧伤。
另一边,阿天王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亦是轻轻叹息一声。如今的唯一,不,应该说是暝王,已经成为了新晋的纯种夜行者之王,再也不会是他家那个明见万里运筹帷幄,坐黑天帮第二把交椅的堂主了。
“孩子大了不中留,我们都老了,老伙计。属于我们的时代就快要过去了,总有一天会是他们这帮年轻人掌握天下了。”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走出来,是日音王。
另一方面,完成了任务的东城卫准备前往时空之门准备离开,只是……额,出了点小意外。因为作为血统纯正的拔魔战士,技安自己没有战力指数,只能依靠别人传输的异能搭“顺风车”。眼下看着那个八爪鱼一般黏在身上的叮当,他再一次无语问苍天的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不能不说爱情的力量真是太强大了,他和曹吉利东城卫一行人的瞬移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追得上的。亏得叮当这个在他们看来异能十分不怎么样的小女生,居然一路尾随愣是跟着他们追到了时空之门。
如果不是碍于对方是女生不好出手,头顶额角早已爆出十字的戒冥镫三人很早就想把叮当从技安身上拽下来扔出去了。就在修快磨破嘴皮子,而叮当依然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的情况下,一旁看不下去的戒忍不住开启弟控模式,直接一记“摄心术呜拉巴哈给我赶快放手”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之后,几人扛起技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时空之门逃之夭夭。
“技安老师!”回过神来的叮当,趴在地上伸手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已经抵达铁时空的技安冷不丁的浑身颤了颤。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而阿天王和王查理回到家,却意外地发现,唯一竟然在,他竟然和往常一样从楼上走下来迎接他们。
一时间父子俩有点不太确定,这是幻觉么?
“老大,查理……你们回来了。”这一刻,那个陌生的暝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个他们所熟悉的唯一。
王查理看着唯一,神色复杂沉默不语。阿天王则挥了挥手:“别的不多说了,唯一啊,一起来吃饭。”
随后茉儿和灸翎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只是这看似和往日别无二致的一顿晚餐,几乎所有人都各怀心事,气氛有些压抑。
是夜,所有人各自回了房间,灸翎亦待在房间里,她没有开灯,就这样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突然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门,是唯一。
唯一走了进来,也不开灯,斜斜的倚着墙壁问她:“今天战斗的时候,你没受伤吧?”
灸翎摇头:“没事,我很好。”
唯一似是低低叹息一声:“灸翎,真的很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这话却是不假,当初得知重启能量场的方法,原本他都已经有了觉悟,牺牲自己血祭让茉儿登基为女王。亏得灸翎为了他去调动东城卫,还如此折损自己的异能,只为了能够让他两全其美的解决问题。
灸翎没有说话,走上前深深的拥住他。无人得知她这一刻重重心事在胸中跌宕起伏,搅得她失了往日的沉静。
他亦伸手揽住她,忽然在她耳边轻语:“以后无论有什么事,记得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会一起面对。”
他不是感觉不到她今日情绪的反常,知道她平素便是如此心事良多,她若不肯说,他便不会轻易问起。只是他会告诉她,他会一直在。
她忽然微微湿了眼眶。
相爱是不是人间最难以击破的默契,无论生或死,无论知或者不知,都不能阻碍那份无声的呼应。
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幽幽传来,她的心却并未因此安定,反而浮出几分不定的燥意。脸侧唇下,俱是他颈侧的肌肤,柔韧而光滑,微温脉脉。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和温度渗入肌骨,她忍不住将脸埋入,辗转留恋。
隔着衣衫,手指顺着脊背的弧度滑下,落于他劲窄的腰。她感受着他的肌骨如玉,心却在半空幽浮,忽然想要更多的获得,更深的投入,和眼前这个自己唯一真心喜欢的男人,更进一步的拥有彼此。
幼年时父母便对女德种种家教甚严,“男女授受不清”亦在她心中隐约留下痕迹。而自从流落铁时空之后,这些年现代生活的种种见闻冲击着她的认知。以至于现在的她内心坚守纯洁,但并非固守教条,只是明白不可将女子最珍贵的一切轻易抛掷。
而自己,大概只能留给这份不曾意想的爱情,不能还奢望留给婚姻。
心中模模糊糊,不知是对是错,不管值不值得,她只想服从自己一霎间的渴望——人生在世多羁绊,纵情最易也最难。
她抬起头,呢喃声如梦,却字字清晰:“你……想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