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节（1 / 1）
第18节
2009年，陈数抵不住周边朋友前赴后继地发家致富，积累了一定人脉资源后，准备从外企出来创业。
财富和资产开始快速地滚动，但左欣突然发现：他们的生活开始变得无言以对。
那些日子，陈数晚上有不少应酬，经常很晚才回家。开始的时候，陈数会告诉左欣迟点回家。所以每天，左欣都会做好两人份的饭菜等着陈数。陈数没有回家的话，她会一直等着。
再后来，陈数就发一个消息说：不回家吃饭。左欣就自己一个人下面条，将就吃。
再后来，陈数连个消息也没有了，有时候半夜十二点一身酒气地回来。自己冲到洗漱间洗洗，到房间后，倒头就睡。
渐渐地，他们睡前没了拥抱，醒来没了亲吻，一切都变得那么平淡无味……
左欣一直认为，两个人的肢体接触是最能表达温暖和爱意的。但陈数说，生活运转得太快，这并不代表什么。
“每一个强大的人，都咬着牙度过一段没人帮忙，没人支持，没人嘘寒问暖的日子。过去了，这就是你的成人礼，过不去，求饶了，这就是你的无底洞。”书上这样说。
左欣想，难道现在就是自己需要一个人度过的困难的日子吗？
可是她不甘心。
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远没有当年买下第一套小房子来得激动，来得幸福。
那是2006年，陈数26岁，他们的全部资产加起来不到七万元。他们买下了杭州城郊的一幢55平方的小房子，按揭20年。
那天，两个人办完按揭签完字后，手牵手地从中介公司走出来。
陈数说，老婆，我们逛逛？
嗯，逛逛。左欣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两个人走走逛逛累了，就在路边买两杯饮料坐着喝。陈数说，你等等，我去商场方便一下。
左欣左等右等不见陈数回来，打了电话也不接。正想生气时，陈数出现了。
他抱着一大串鲜红的玫瑰，向她走来。认识他这么多年，左欣从来没有收到过陈数送的哪怕是一支塑料花。
那天，陈数正好穿着白衬衫，手上棒着鲜红的玫瑰，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微笑着向她走来，举手投足都帅气难挡。
路边，有女生停下来小声议论：吴彦祖啊！
每个女生都有一个公主梦，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位自己的王子降临身边，给她带来无尽的浪漫和惊喜。只是，这个社会不是童话，这种浪漫往往只是电视剧里的桥段。
所以，当男人们碰着花束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时候，本就是吸引人眼球的。特别，这还是一个很帅的男人。
陈数在离左欣10米的地方停下，手擎着花，作势要往她怀里扔。路人都停下观望，陈数却帅气地笑笑，把花放在身旁，大喊：“左欣，我爱你！”
路边的人都“噢”地发出感叹。
陈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盒子，然后一手拿花一手拿着盒子走到左欣面前：“嫁给我吧！”
左欣知道，存完首付，两个人手头还剩下不到5000块钱了。盒子里是一对对戒，估计就是花光了所有仅剩的钱。左欣又是开心，又是难过。但路边的人却是一阵骚动，这时不只是女生羡慕，男人们也开始在旁边起哄：“噢！答应吧，答应吧。结婚结婚！”
女人们激动的是浪漫的童话在身边上演。
男人们激动的是眼前这个男的人表白方式。
有时候金钱不算什么，但有时候金钱确是可以证明你的爱。
那时候，左欣轻轻地就被陈数感动到了，他用的不是金钱的相对值，他用他全部的积蓄与努力，来换得与她一生的相守。他用的是绝对值！
女人的欢心不过是一棒花就可以填满，陈数却给了她整座花园。
那个晚上，他们去了饭馆，生平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喝了酒。
左欣不胜酒力，两杯就摇摇晃晃地，脸红头晕心跳加快了。
这是她人生里第一次感受到的微醉的感觉，头麻麻的，晕晕的，眼皮撑不住，不想闭上，但又张不开。总体来说，左欣感觉很不错。
陈数背着她往租住的房间走的时候，左欣又是清醒的。
他们俩相互喜欢着，喜欢了几乎整整四年的大学时代。还相互喜欢着，走过了七年之痒，走过了八年抗战。
这八年里，无论在一起与不在一起的时间，他们都在为对方慢慢改变着。
两个人慢慢养成了相互的口味，她爱吃什么菜，他买什么菜烧。他爱她穿裙子，她默默地把牛仔裤格子衬衫都收了起来。她爱睡懒觉，他每天上班前，都会把早饭做好，热在锅里，自己轻手轻脚地出门；他要干净，她把家里收拾得窗明几净。
喝醉酒的左欣趴在陈数宽厚的背上，侧着头，微迷着眼，看着路过的一切世态万象——她看到街边夜宵店的夫妻小贩正吆喝着生意，那灯光温和细腻，丈夫做生煎，妻子在收拾餐桌。
还有违章建筑里的发廊，里面坐着三位丰乳肥臀的姑娘，就和租住在他们楼上的那两位一样，浓厚的粉底和口红、假发假睫毛，她们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们粉底下真实的面容。
老家一定有老人孩子在等着他们寄生活费吧？左欣趴在陈数肩头喃南地说，每个人生活得都不容易，只是大家生活的方式不同而已，是吗？
陈数喘着粗气点头。
除了不易，还有温暖。
熟悉的四川夫妻，见陈数背着左欣，远远地就问：“怎么了，小两口喝上啦？我给她喝点蜂蜜水，解酒。”
陈数感谢着说：“好的，好的，谢谢啦！”
迷糊中的左欣觉得世界真美好，她的生活也真美好。
终于走上正轨了，终于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往幸福的方向走了，终于，有了和陈数一起共建的小屋了。终于，八年抗战结束了。
那一夜，左欣很快乐。
跟陈数同居了三年多，她很少能在床上找到快乐，陈数的每一次闯入对她而言都象是习惯。没有不舒服，也没有舒服。
买了电脑后，有时候，陈数会到网上下载一两部成人电影，日本女人嗯嗯呀呀的忸怩作态也让左欣觉得假假的。
可是今天，她觉得很快乐。那种快乐不仅是从两个人身体交融的那一刻触点发散开的感觉，而是从心而发的快乐，有灵与肉相结合的至高无尚的欢愉感。
心动，谁说在一起多年就没有心动？
后来左欣发现，她和陈数每有一次大的生活改观和一起经历过一个大的坎以后，她总能找到初时的心动。不止是心动，连身体都有有异样的快乐感。至少左欣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