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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番外三·花开旧年(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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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如洗的天空,红衣少女靠在树下,全然不知危险正一点点靠近。

“小姐,咱……走了吧?”晏明蹲在一旁,已近乎无奈的乞求。

江陵没有理他,一个人兀自发呆——按计划,她一个时辰多以前就该到襄远城脚了。现在还没到,也没人过问。

不问就不问!我爱去哪就去哪,凭什么要听他们的。

“小姐……”晏明绝望地挣扎着,眉头都快皱成了疙瘩。

“你烦不烦?”江陵白了他一眼。

突然,晏明不说话了。他陡然起身,表情僵硬,手缓缓移向佩剑,盯着黑暗深处的某个地方——像一只竖起耳朵的兔子,高度警觉地感受着周遭环境。

见状,江陵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可能发生了什么事,终于吓住了。

远处,焦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等到终于能看到来者模糊的影子时,晏明才表情一变,如释重负地哈哈大笑起来。江陵好奇,朝身后望去。

“玄逸!小子,你终于来了!”见到救星,晏明急急兴奋地迎上去。

玄逸来不及搭理对方,翻身下马,跑上前确认江陵安然无恙后,才长舒一口气,但随即不解地反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们迅速赶往襄远吗?”

晏明耸耸肩,瞥了江陵一眼。

居然被质问,江陵没好气地站起身,偏着头,伸出手指狠狠戳着玄逸的胸脯:“本小姐爱去哪就去哪,你凭什么指挥我?!”

他在指挥她?

这一句倒真是把玄逸喝住了,仿佛被迎头一棒打没了方向。她在发脾气吗?这哪跟哪?

见对方一时答不上话,江陵根本不理会他,扭头就走。

“你去哪?”

“要你管!”

“你……”玄逸瞪着她的背影,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莫名其妙。

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昨天分别的时候,江陵明明还穿着白色的衣服,现在却穿着一身他从未见过的,明亮、鲜艳的红衣。是分别以后在运城新买的吗?

电光划过心头——玄逸一声低呼,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那个……你今天生日?”他试探地问。

这句话终于刺中了少女内心,江陵的眼眶一下就湿了。紧咬着嘴唇,江陵转过身冷笑:“你问我?”

玄逸明白了。八年的相处经验告诉他,这应该就是问题的症结。他开始整理凌乱的思绪,尽量平静耐心地解释道:“今天攻襄远城,非常重要。如果攻下了,日后我们就有了自己的据点——有一个家,你就不用像这样天南海北地跟着我们折腾,这样不好吗?生日明天替你补上,好不好?”

看着对方如此诚恳的表情,江陵一愣,终于委屈而难过地撅起了嘴。

玄逸温和平静的话,从来都是她的软肋。不管生多大的气,只要玄逸微笑着逗逗她,认真解释一番,她就会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都计较不起来了。

“……混蛋。”江陵紧咬着唇,不想这么快就投降认输。

“好了。”见她妥协了,玄逸将她的马牵到跟前,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江陵却没有动。她直视着玄逸,心想,我的心思他还不明白吗?他会抱我上去吗?

玄逸一愣,盯着她,不知她又在想什么。

从小以一个杀手的标准被严厉培养,打磨厮杀惯了,小姑娘这样细腻的想法,玄逸怎么可能明白?

见江陵迟迟不肯上马,玄逸终于有些急了,脱口问:“又怎么了?”

她又怎么了——江陵刚被压下的火蹭地窜了上来。原来,她只是在无理取闹而已!看来她真的是想多了,在玄逸心里,她可能真的就只是个娇贵的小姐。她若不是江渊的女儿,玄逸可能早就不搭理她了吧?

江陵别过脸,忍住湿润的眼睛,自嘲地干笑了两声。

“……”这笑容堵得玄逸莫名其妙,说不出话。她到底在别扭什么?不知现在襄远的情况怎么样了,是否缺人手,天知道玄逸有多么着急——但是江陵却杵在这里怎么也不肯走!

江渊是他的主公,江陵是江渊的女儿——是他要保护和服从的对象。江陵不知道,她不走,玄逸不能强硬地挟持,更别说碰她、抱她上马这种事了。

玄逸扭过头,毫无办法,又急又气。

顺着视线看去,突然,他注意到了丛林深处,某个点竟隐隐幽幽地泛着月光。

不好——

杀手的本能让他意识到事态危险,玄逸一个健步上前扑倒江陵,转头提醒一旁的晏明:“趴下!”

声音未落,一排惊箭竟猝不及防地射来。马匹被贯穿,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嘶鸣惨叫。

紧接着,从草丛、树林里连续不断跳出一个个黑影,步伐灵敏、手持利剑,直奔三人而来!走近了才看清,他们的衣服上,赫然写着一个“雪”字。

应该是青龙王的部下。

反应过来后,江陵倒在地上,吓得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玄逸迅速起身将她护在身后,迅速扫视一圈判断对方人数,抓起地上的石子反手弹出,瞬间击倒了几个最近的士兵。

“走!”

趁此空当,玄逸转身扶起江陵便快步向后掠去,容不得半点迟疑。但没跑出几步,一条又长又粗的绳索突然从蓬松的落叶间“腾”地跳出,拦腰横贯在他们面前!

想都没想,玄逸反手一震,腰间佩剑“铮”地一声弹出鞘,用尽全身力气朝绳索和它背后的灌木丛斩去——这一剑,他用足了十二分的力道。

果不其然,剑刃所到之处传来无数惨叫声,鲜血四溅。“啊——”江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不觉间,四周已全是伏兵——玄逸低声一骂,剑锋倒转护住周身,带着江陵便往前杀去。

这场逃杀,玄逸竟如此地紧张——右手执剑,左方的防御十分空虚,每当有刀剑从左刺来,无法格挡或躲开时,他只能全身左侧,把江陵护在里面,用血肉之躯生生接下——没逃出多远,他的左臂和背部前前后后就挨了三刀。

拼尽一切,他也必须把她保护好。

前方的敌人未见减少,左臂却渐渐开始乏力,痛楚越来越明显。必须速战速决——锋利的杀意忽从玄逸眼底迸出,同时,他手中铜剑剑身猛震,似乎有强大的气流流过——雪白的剑刃霎时间幻化出千万刃,三丈之内疾风骤起,千万刀刃疯狂地挥舞、砍杀,如泥般砍削着周身所有敌人。残肢、惨叫、鲜血瞬间充斥在这片丛林中。

“夕阳寒鸦。”江陵听到旁边的人低沉道,这才想起来,这是她父亲江渊的御龙四式第一式,夕阳寒鸦。

对这群普通士兵使出这样至高的武术绝学,几乎和杀戮无异。

周身的人迅速倒下,跟在后面的晏明这才松一口气。看见前方终于明朗了起来,他突然大吼:“你们快走,我断后!”随即转身,直面尾随而上的敌人。

.

如墨般漆黑的夜里,荒草丛生,时不时兀自凸起的树干,就像随时可能跳出的敌人。

直到身后追杀的声音再也听不到,玄逸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弛开来,脚步却越来越沉重,仿佛灌铅般。

“你没受伤吧。”

没有人回答。

“小姐?”

还是没有回答。

“江陵?!”

心下一紧,玄逸赶紧转头查看。只见红衣少女脸色苍白,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呼吸急促。

“你怎么了?!……啊!”

分神的一瞬间,笨重的脚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两个人倒头便栽了下去。

***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似乎有水滴在脸上,好凉的感觉。

当江陵艰难地睁开眼时,她发现天已经亮了。头昏昏沉沉,昨天后半夜应该是下了雨,她的衣服湿了一半。

抬头的时候,江陵愣住了。

只见玄逸站在她身旁,双手撑开外衣,挡住了她上方的天空。雨水溅湿了他左臂上的剑伤,血迹蜿蜿蜒蜒,覆满了整个左臂。玄逸疲惫而虚弱地看着她,浑身已经湿透了。

江陵呆呆地望着,只觉触目惊心。玄逸……就这样,为她挡了一夜的雨?

“你……醒了?”被直直瞪着,玄逸似乎觉得浑身不自在,讷讷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江陵杵在那里没有反应。一瞬间,她只觉悲从中来,愧疚万分。她都做了什么……她都做了什么?她的任性,竟然让玄逸伤成了这样……

“感觉怎么样?你昨晚烧得很严重。”玄逸抬头,确认雨已经小很多以后,才收起外衣,转过身背对她,嘱咐道:“我没有动你。你自己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受伤。”

视线让开以后,江陵才发现,他们竟然掉进了一口深井中。约莫三个人那么深的井,应该是猎人捕野兽用的。

看着玄逸的背影,江陵的双颊划过两行眼泪。

“对不起玄逸……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玄逸一愣,回头,只见江陵流泪忏悔着,“都是因为我,我们才会掉进井里,才害你伤成这样……对不起……”

玄逸怔住了,没料到江陵竟会如此介怀。从江渊令他重生的那刻起,他就把为江渊冲锋陷阵,为江陵遮风挡雨,当做了自己的使命。

对方诚恳的态度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玄逸只好笑着说,“这点小伤,不要紧。你放心,昨夜我已放出烽火弹,主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皱皱眉——不知襄远攻下没有。如果失败了,主公现在在哪里,他们又该怎么出去?

不过江陵关心的显然不同,她突然站起来,直视玄逸的眼睛认真道,“这点小伤?你满手都是血!听着,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依着我。”

“……”江陵一本正经,语气郑重,玄逸讷讷张嘴,最后却只有一声苦笑。

突然间,头顶的稻草被拨开,一道明亮的阳光照了进来,玄逸警觉抬头,手本能地搭上了佩剑。

不规则的天空里,只见晏明趴在井口,兴奋地笑着。

“主公!主公!小姐和玄逸没事,他们都在这里!”

.

刚被救出井口,江陵就看到了一脸阴沉的父亲。看样子,晏明大概已经把始末告诉父亲了。

“我……”眼看着江渊沉着脸一步步越走越近,她忍不住往后躲了几步,根本不敢抬头,只觉无地自容。

突然,一件暖和的大裘搭在了她肩上,江陵睁大眼睛,惊讶抬头。她看见江渊正为她沉默地系着衣带,只是依旧没有表情,严肃得可怕。

“以后,我若再忘记你的生日,记得提醒我。”

江渊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会对你不管不问。”

“嗯,嗯。”江陵连忙点头,眼泪又忍不住要落下。

但江渊突然语调一转,沉声训道,“但是你也要懂事一点!我几千人马正在攻城。这一战若败了,我十几年的心血几乎就功亏一篑。你的任性不仅需要我腾出一员大将照顾你,还让我分心。你知道么?我一夜都不安宁。我一直在想,如果因我的疏忽让你被俘虏,雪国人以此要挟我事小,若你被他们□□,甚至……”

江渊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江陵疯狂地摇着头,自责得说不出话。

“……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我征战天下,建立新的国度,只希望我爱的你们,能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

“没事,先简单包扎一下吧。”

玄逸对医生轻声嘱咐道,再一次回头朝江陵的方向望去——主公应该是严厉地训斥了她吧,哭得泪流满面。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左臂上的伤,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从心头划过。

江陵刚刚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都是因为我,才害你伤成这样……”

玄逸忍不住轻轻笑了,伤口的痛楚渐渐淡去,内心填满了暖意。

突然,他后背挨了一拳。

“嘿,小子,笑什么呢?”玄逸一吓,世界突然被晏明的一脸胡渣挡住。那张脸阴森地坏笑着。不等对方反应,晏明欠身一绕,在他旁边席地坐下,扭头毫不避讳地朝江陵望去。

“喂。”玄逸一惊,赶紧用胳膊肘推了推他。

“怎么,不好意思啦?”晏明坏笑着捉弄他,仔细捕捉对方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

“好了好了,够了。”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玄逸不耐烦起来,冷声打断对方,“襄远顺利攻下来了,是吗?”

这一问终于让晏明怔了怔,良久都哑声不说话。他皱起眉头,转转眼珠,仿佛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件事。

“嗯,攻下来了。”

城池攻下来了。但一向愣头愣脑、心思简单的晏明竟显得如此低沉,玄逸似乎猜到了什么。

只见晏明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悲痛感。

“但是,高伦高将军……他离开了我们。”

玄逸后脊一僵。

晏明突然就激动得暴跳起来,“高将军以一当十,当时几乎是自己一个人杀遍了整个右城头。谁知,他们竟然炸掉了右边整个城墙!同归于尽!妈的。”

一瞬间,仿佛被一种难言的悲伤击中,玄逸低头闭目,没有说话。

一路走来,无数兄弟不断离他们远去。这次,居然是高伦。

除了主公江渊,高伦就是整个队伍的支柱,曾好几次把他从死神跟前拉回来。他们走得如此坎坷辛苦,他们第一个据点,竟然是高伦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不过莫离倒很厉害。他一眼就看出了蹊跷,觉得右城头有诈,于是自己带了一百精兵从左边突入。姚禁真是个废柴,十招之内就被莫离撂倒了。”晏明闷闷地说着。

玄逸没有接话。他转头望着襄远的方向,想着那些长眠地底的兄弟,神色复杂。

这条血路一旦踏上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从此以后,一城一池,都将踩着同伴尸体走过。我们会带着你们未完成的梦想,拼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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