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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世事如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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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逸抬手揭开帷幕时,略微怔了一下。

玄武王追兵随时可能出现,他们现在应马不停蹄地南下前往镜云城才对。本以为只是小规模探讨形势,谁知,军营里竟坐满了神武军和破天军的所有重要将军,中间空出一条不宽的小道。

小道尽头,江陵正襟危坐,她左边是淡然微笑的莫离。

“右护法大人,请上座。”江陵的声音礼貌而疏远。座下众人纷纷一愣,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即便在众人面前,不拘小节的公主江陵也从未掩饰过对玄逸的爱慕,更别说客气地尊称其为右护法。

玄逸冷笑了声没有理她,径自走向席上右边的位置。江陵的脸色一沉。

“现在,本宫正式追封高试剑高太傅为骁勇将军——太傅一生为赤流尽心尽力,昨夜更是为了救本宫和右护法的妹妹苏焕晨,拼死杀敌、献出生命,本宫深深感激、也深深地自责。”江陵闷声咳了咳,努力显得若无其事、底气十足。不出所料,玄逸豁然抬眼,满眼敌意地转头逼视她。

右护法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妹妹?——座下的将军们面面相觑,再抬头望望玄逸的表情,只觉气氛越发压抑起来,只好低下头,作默哀状。

然而,江陵没有搭理这一切,只是沉声平静地接道,“父皇被雪国夷子刺杀了。眼下,正直赤流生死存亡之秋,赤流急需一位新君主来统帅两军,带领所有赤流人进行复国战。”江陵环视了一周,仿佛下定某种决心,清了清嗓,极其冷定、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下面的话:

“本宫是父皇江渊的独女,目下没有中意的男子。今日,本宫愿继任赤流第二代君主,不知父皇的两位护法,可有异议?”

所有人一愕。霎时间,军营里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大口地呼吸。

公主这是怎么了?虽说她和右护法大人成婚后,谁继任君主还有待商榷,但“目下没有中意的男子”——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这已不是以往的赌气摔门。右护法和公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开来。

莫离缓缓从座上起身,对江陵颔首微笑:“公主继任君主,再合适不过。”江陵亦起身,对莫离回以深深一躬。

入座之后,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江陵的右侧,那个黑衣杀手面无表情地笔直而坐,不同于温文如玉的莫离,他周身散发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压抑,那种收敛之后仍逸散出的淡淡威慑力,让座下众将不自禁低下头,冷汗涔涔。

座下晏明神经绷得不能更紧。他知道,江陵这是要当众和玄逸撇清一切关系,然后登帝压制他。玄逸会怎么办?以他这一年来桀骜随性的脾气,他会当场发作吗?晏明暗自扣紧了腰间佩剑:若是这样,他晏明必定第一个追随。

“右护法玄逸大人,你可有异议?”终于,江陵转向右侧轻轻问。她庄重地浅笑着,语气不重不轻,不急不缓,恰到好处。她仿佛丝毫不在意,只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玄逸抬头直视江陵的眼睛,嘴角渐渐扬起了冷笑。平静地对视了几秒后,玄逸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她的右手上——那里,衣袂之下,初濂剑安静地佩在腰间。

江陵一个激灵,下意识松开初濂剑柄,一时间右手竟不知往哪放——玄逸冷笑一声,淡淡开口,“公主决定了的事,玄逸不敢有异议。”

江陵语塞,恨恨地咬了咬嘴唇——然而她很快恢复了冷静,没多看玄逸一眼。余光中,莫离沉稳的笑容给了她几分鼓励。

“承蒙两位护法的肯定,江陵必将不负大家的一腔热血。即刻起,本宫正式宣布——我江陵、正式继位赤流帝国第二代君主,国号‘盛炎’。”

江陵从座中毅然站起,退到座下小道中,双膝跪地,严肃而庄重地对着上空高高腾起的火焰图,虔诚地行出最大的叩拜礼。

赤流就是吞吐热烈的火焰、永不停息地燃烧——建国伊始,江渊对“赤流”做了这样的诠释。他将火焰定为至高无上之物,在寝宫中挂着这幅蔓延热烈的火焰图。自此,这幅火焰图便成为君主身份的象征。

按照仪式,莫离迅速起身来到江陵身后,双膝跪地,恭敬地叩首。玄逸顿了一下才缓缓起身,漠然走去,单膝点地。

座下群臣纷纷起身叩首,趴在地上,虔诚地行出最大叩拜礼。

赤流的新君主缓缓起身,双手接下了空中悬挂的火焰图,庄重地高举:“从此以后,我就是赤流的盛炎君主。”

“盛炎君主!万世昌明!”“盛炎君主!万世昌明!”……

高高的拥护声此起彼伏,划破了白漓河静谧的夜。

恭恭敬敬地将火焰图收好之后,江陵转身微微一笑:“请爱将们就坐,父皇的两位护法听命。”

此时,座下的神武军将军们突然默不作声地相视一眼,便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以一种奇妙的默契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玄逸看着这一切,眼底浮现出一丝轻蔑。

“在守护白漓的战役中,将士们都表现出了无畏的英勇气概,才有了今日保全的十万赤流大军。”江陵声音清丽而镇静,面色庄重,“左护法莫离将军,带领骁勇的神武军,多次以身护主。小女深表感激,并请求莫公子继任赤流左护法。”

江陵朝座下的白衣公子再次颔首。莫离亦颔首表示同意,然后起身回到江陵左侧的位置。

“右护法玄逸将军……”不知想到了什么,江陵的声音一滞,久久没能再接下去。莫离侧过头,发现江陵紧握的左拳在颤抖。

偌大的帐营一下子安静下来,破天军众将们心头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气氛说不出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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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可是不舒服?”

良久以后,终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江陵却是再次浑身一激灵,抬头望向座下。玄逸正漠然直视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一股怒意直冲心头。

“右护法玄逸将军,你在守护白漓一战中,职守不力,导致北城门被攻破,珈璃宫沦陷,进而白漓沦陷。”江陵厉声道,罪状一条条数出,“事后不听从军中调遣安排,私自返回珈璃宫,导致高试剑太傅阵亡,公主负伤——你可知罪?!”

破天军将领们惊异地相视一眼。

“……并且,父皇曾将银夜珠交于你保管。如今父皇过世,新君主继位,请你立刻交出银夜珠!”江陵语调一扬,凌厉斥道。

衣襟下的拳头不能再紧一分,掌心全是涔涔冷汗。江陵心头反复盘旋着莫离那席话——“我不知道玄逸是否真的藏匿了银夜珠,但三年来,君主经常给他下密诏,他一定知道关于银夜珠的事。一定要借此机会,把罪名加在他头上。”

话音未落,玄逸眼底便迸出了骇人的杀气,与暗杀猎物时的表情无异。锋利如刀的眼神将江陵的怒火生生逼退了几分。江陵一个心虚,还想再说点什么壮胆,却见玄逸缓缓转过目光,冷视着莫离的方向。

只不过,那个白衣公子平静淡然得一如往常,丝毫不为所动。

在这样默不作声的对峙中,破天军众将只觉度秒如年,不明白形势为何突然急转直下。不过反观神武军众将,倒是过分冷定了点,个个正襟危坐。

“我没有银夜珠。”终于,玄逸静静开口,“我接到的命令是搜查其下落——但搜遍了所有可能藏匿银夜珠之处,我都没有找到。”

那么笃定、不容置疑的语气,江陵一时语塞,正不知如何接口时,只听旁边的莫离缓缓道:“老君主已经死了。你的意思是,反正银夜珠就是不见了,你没有任何责任——是这样?”莫离的语气轻蔑。

“……”玄逸冷然沉默,目光像狼一般危险。他朝四周扫视了一眼,那里——营帐深处,到处都有暗器的凌厉感。而四周的神武军将军,在第二次就座时,便以一种奇妙的阵局坐下,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晏明已经完全坐不住了,浑身都在发抖。他反应过来江陵要做什么了——用各种或真或假的罪名,削去玄逸的兵权,减除他的羽翼,慢慢打压、直至打倒他。若玄逸此时发难就更好了,名正言顺地立斩他于当地!

“呵呵……”突然,玄逸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冰凉如水。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斜睨着江陵,就要把她的心虚尽数看穿。

“末将不敢。”然而,玄逸恭敬回答,一反一年来的桀骜。他似乎不太习惯这样说话,声音略微沙哑,唇角一直挑着复杂的笑意:“搜查银夜珠不力,末将有罪。北城门被破,护主不周——玄逸愿听凭少君主一切处置。”

江陵暗自松口气,她身旁的莫离却一声冷笑,冷声道:“领命受罚时,应跪下。”

闻言,江陵猛然转头瞪着莫离——预期的结果已经达到了,莫离还要做什么?

莫离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保持理智。盯着对方从容冷静的样子,江陵心里忽的冒出一种可怕的想法——莫离要羞辱玄逸,挫灭他的锋芒,逼他造反——然后,名正言顺地将玄逸就地正法。

心下一慌,江陵一时间阵脚全乱。她怔怔回过头来,告诉自己要冷静——然而像是被烫到一样,她发现玄逸居然在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那个眼神仿佛要窥进她内心——没有愠怒,没有哀伤,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剩一片死寂。就像认了这一切,玄逸淡漠地注视着江陵,似乎在询问她的态度,一切悉听尊便。

玄逸认为,想要他屈尊下跪的人,是她江陵吗?或言,江陵也有一份。

酸楚和愤怒同时窜上来,鬼使神差地,江陵颤抖地说了两个字——“跪下。”

玄逸的瞳孔一颤。

江陵不知道,那两个字,出她口,入他耳——对他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恍惚中,玄逸缓缓闭目冷笑,极深极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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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江陵才明白,二十年来,她从不曾了解过这个人——他的身世,他的偏执,他的隐忍,他的感情。

在赤流新继位的君主面前,在莫离面前,在众人面前,玄逸缓缓弯曲双膝,身形一点点低下去——双膝触地的那一刻,有一种东西轰然倒塌。

座下晏明眼睁睁地看着玄逸跪下,嘴唇惨白,颤抖不止——妈的!怎么可以这么逼他?!江陵她吃错药了么?!

“玄逸领罪。一切听凭君主处置。”抱拳、颔首、双膝跪地。玄逸面色平静,了无波澜。

所有人屏住呼吸,只觉心惊,没有一个人堪堪敢抬头看。

玄逸一伸手抱拳,江陵便看见了他满手的血迹——竟是丝毫未曾处理。他左肩上还有深深的刀痕,血迹隐没在黑衣里。玄逸这一跪顿时让江陵如坐针毡,不敢再直视军营中央的年轻人,目光局促得不知往哪放。

“你已认错,那么既往之事,我便不追究。”不知为何,江陵下意识扬起语调,昂起头俯视玄逸——这也是一种心虚和自卑吧。

谁料,莫离惊讶地转过头,似是不太能理解她说的话。

“谢君主厚恩。”玄逸嘲讽地扯扯嘴角。

“关于银夜珠,我相信你说的话。”江陵的语气轻下来,“我给你一年的时间继续搜查,需要的一切人力物力,你随意调派。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放开去找便是——有问题吗?”

玄逸一愣,抬眼望着江陵,没有立即接话,似是有所为难。但这样的情景下,他几乎没有说“不”的权利,片刻之后,他只是淡淡应了一个字:“是。”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莫离渐渐凝神——“一年时间”?

江陵按照自己的思路一口气说下去,就像一旦停下就再也没有勇气:“和镜云城的援军会合后,你即刻率领一万破天军前往襄远,支援那里的守军。”

位于西国境的襄远城,由于易攻难守的地势,从来是银雪时不时挑衅、骚扰的对象。三月前,自景江城被偷袭以来,银雪的朱雀王就一直在襄远城边滋事,牵制赤流的兵力。

话虽如此,在白漓沦陷、内忧外患之时将玄逸远派西部,江陵自有她的考虑和深意。

“希望你能戴罪立功。”最后,江陵轻轻说道,仿佛力气已用尽。

她显得有些疲惫,或言失意。襄远,是他们占领的第一座城池。十二年前,赤流在那里建国。襄远的梨花,是她和玄逸相爱的见证。

十二年前的玄逸,温柔而沉稳,矫健又冷静,初崭锋芒。

“是。玄逸领命。”

颔首,抱拳,拜谢——第一次,玄逸恭恭敬敬地完成了一个臣子所该有的全部礼节,接受了江陵的所有安排。所有人都看呆了——就算是对老君主江渊,玄逸都从未如此恭敬过。

江陵再也看不下去了,兀自站起身。一旁的莫离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立刻跟着站起来,想拦住她——然而江陵根本不予理会。一拂袖,她迅步走到军营中央,不顾所有人的惊讶,伸手想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江陵的承受力已然到极限——那一刻,扶着深爱的人,他的气息是那么地熟悉。然,玄逸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搭理她。他周身散发出的冷肃沉郁,终于让无助地恍惚了一下。

“好了玄逸……快起来吧。赤流不能没有你,继续当我的右护法吧?”

终于,难以掩饰的惊诧滑过莫离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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