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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一叶凝露
程语诺听到萧辰宇郑重其事的说也是一愣，然后坐好，正视他：“你说。”
萧辰宇看她的反应笑了笑，递上自己的平板电脑给她看。程语诺疑惑的看他一眼，然后接过电脑，按照他指导的点开了一个名字为“一叶凝露”的文件夹，只见里面有五张图片，程语诺打开后发现，全是自己的画像！
第一张图片：一个白衣少女，静静的站在白玫瑰花园，及腰的长发和裙角随风扬起，空中白色花瓣在绵绵细雨中飞舞旋转，女孩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凌乱的花朵悲伤而绝望。
程语诺的身体僵住。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着，不敢置信的侧过头看向萧辰宇。
萧辰宇凝视着程语诺：“那天我就是在墓园里发现你的，然后你发烧晕倒了，我带你回的家。”说完伸手点了下屏幕。
程语诺将视线转回到屏幕上：
第二张图片：一袭暗纹繁复，腰间缀着珍珠的粉蓝色裙子的女孩儿静立在二楼的走廊边，裙子前至膝盖上三指处以弧形向后及地，恰到好处的露出白嫩的小腿；脚上一双亮钻小高跟衬得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更加诱人。一楼宴会厅里的人们纷纷抬起头仰视着少女，而女孩目光清澈柔和却带着一丝疏离，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礼貌微笑，优雅自若却傲然的俯视着整个宴会大厅，宛若神女。
程语诺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看了萧辰宇一眼，点开下一张图。
第三张图片：轮船上，朝阳的光辉笼罩在女孩身上，不被束缚的及腰长发随风飞扬，扬起的手臂引得那群海鸥争相追随，少女回头粲然一笑，带着满满的朝气和美好。
第四张图片：夕阳余晖晕染了水天一线的眷恋，海岸线蜿蜒绵长，浪花朵朵争相追逐。一个女孩微微错着步子，似乎想前进却又像是要后退，浪花打在女孩的脚踝和小腿。而女孩却凝眸望着夕阳。柔美的侧脸上唇角微翘，目光中却带着踌躇不决。
程语诺心里惊叹萧辰宇的画如此传神，随手点了下一张。
文件提示：请输入密码。
程语诺把平板递给萧辰宇，萧辰宇接过，随手按灭了屏幕。
“喂！我最后一张还没看呢！”程语诺不满的说。
萧辰宇笑了笑：“也许以后你会看到，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看到。”
程语诺侧着头不满的瞪着萧辰宇：“你就是要跟我说我有一幅画也许以后能看到，也许永远都看不到了？！”
萧辰宇拿了个靠垫垫在背后靠着：“不，我是想跟你说我这次去巴黎是举办个人画展的，刚才你看到的那四幅画，我想在画展上展出。”
程语诺想了想：“你是在告诉我你是请我去看画展的，还是告知我你的画展上展出的作品有几幅画的是我。”
“……我很有诚意的邀请你和我一同去法国旅行，画展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步骤，也是我唯一的工作计划。如果你有兴趣，我会很高兴；如果你没兴趣，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萧辰宇看着程语诺语气真诚：“至于那几幅画，我确实空运到了巴黎，但具体是否参展，我会完全尊重你的意愿。”
“那，展出的作品是四幅还是五幅。”程语诺倒是好奇第五幅画究竟是什么。
萧辰宇勾起嘴角：“四幅，第五幅画，如果你可以看到，那么它就可以被展出，但在此之前，它只属于我一个人。”
“……”程语诺撇了撇嘴。
“你没意见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萧辰宇将程语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你的最后拍板时间是什么时候？”程语诺犹豫不决。
萧辰宇斜靠着座椅，瞳孔幽深的盯着程语诺不语。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画的那么传神，情绪泄露的一点不剩！”程语诺皱了皱小鼻子抱怨道：“你那画一展出，就不用说熟人了，就是不认识的人如果在画展上看到我也会知道你画的就是我啊！”
“这样不好吗？”萧辰宇挑了挑眉：“你自己看了都入迷，展出的话，也一定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程语诺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需要跑到法国去提高我的知名度吗？！再说了，第二幅图和第三幅图就算了，好歹也是积极向上的。可是第一幅图跟第四幅图怎么说呢！”
“我倒觉得第一幅图和第四幅图比中间两幅的更好些。”萧辰宇饮了口红茶：“你真的认为程家会让你一个女孩子跟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跑这么远吗。”
“你也知道会有人跟着我啊！那你画的那几张图如果被他们看到了我岂不是会更麻烦！”程语诺不满的皱着眉：“让那些人看到，程家还以为我心怀不满，回去没安好心呢！”
“你不是本来回去也没安什么好心的吗。”萧辰宇笑了。
“你！”程语诺怒了！
萧辰宇叹了口气摇摇头，终归还是个小女孩啊，嘴硬心软。三思后举棋不定，却又不甘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语诺看着萧辰宇不解。
“你觉得跟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萧辰宇开始循循善诱。
“除了我自己的人，还有应该是程家派来的啊。”程语诺说完又补充道：“应该是我大伯母派来的。”
萧辰宇点点头：“在不损害程家的利益为前提下，你大伯母是你这边的，还是她新弟媳那边的。”
“……应该会站在我这边吧。”
“很好，绘画展出的时候，旁边的解说卡上会注明画作的名称和时间，你觉得你大伯母看到之后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真的会怀疑你不安好心吗？”萧辰宇边说边盯着程语诺的反应：“据我所知，你在你伯母那里受宠程度比起你堂兄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程语诺抬头看向萧辰宇：“你是说，博取同情？”
“嗯，也不算是同情，毕竟她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不会愿意看到你受委屈的。”萧辰宇笑了，倒是个聪明的：“即使她为了程家的稳定不会主动出手帮你料理某些人，但最起码你在她心里会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形象。所以……”
“所以即使这时候程家出了什么差错，她也不会怀疑我。”程语诺接过萧辰宇的话。
萧辰宇轻啄了口茶水：“不仅如此，在你大伯那边，你伯母的话也是相当有分量的，她站在你这边，你大伯就算有些疑心，也会参考你伯母的意见的。而且画展会有媒体前来，国内外的都会有。并且出席画展的也会有G市的人物。”
程语诺不解，疑惑的看着萧辰宇。
萧辰宇微勾起唇角：“让全世界给你作不在场证明如何。”
“……你是怎么知道的。”程语诺笑不出来了。
“你虽然心思细密，谋算得当，但终究还是离老谋深算远了些。不过这倒也合情合理，毕竟三年能从头开始学到如此，你也是用了心的。”萧辰宇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点评着程语诺的步步为营，那姿态看的程语诺牙痒痒的。
萧辰宇也不在意她不满的眼神：“你不用想我知道了多少，我能查到的你的资料应该会和你查我的是不相上下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时间。”见程语诺还是那副怀疑的眼神，继续道：“如果你能谋算的过我，那我这二十多年岂不是白过了。”
程语诺撇了撇嘴，一脸嫌弃样：“不就比我大五岁吗，还倚老卖老！真不害臊！”
萧辰宇大笑：“小丫头别不服气，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问我。我愿意教，就看你愿不愿意学。敢不敢学了。”
“这样啊，那我总得先看看你的本事才能判断这师傅靠不靠谱吧。”程语诺眼珠子转了又转，萧辰宇看的好笑不已。
“那就先给你个忠告吧。”萧辰宇笑的随性：“谋定而后动是好事，但是犹豫不决不仅仅会错过时机，更可怕的是会给对手以喘息的机会乃至察觉到你的意图，甚至反扑。”
程语诺深深地看着萧辰宇，半晌，很诚恳的说：“谢谢，受教了。”端起桌上的橙汁饮了一口：“最后一个问题，一叶凝露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