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这时陈昭媛看向我，眼里有止不住的担忧，我忽然明白了她刚刚犹豫不定的原因。在刚才那个局面来看，皇后有孕固然是解除危机的最好方法，但是皇后此番怀孕处在风口浪尖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尤其是一心想把她拉下水的庄氏一党，这个孩子恐怕要护的很辛苦了。但是不管怎么说，皇后有孕终究是好事，我坚定眼神对她笑了笑。
“好，好！”庄不言指着徐则等人说了两个好后，便一甩袖子离开了承乾宫。
对于他的离开，皇后这里的众人都不放在心上。“好了，我们也该回府了，徐大人，咱们同行吧？”陈歆开口。
“走吧。”徐则经历了这么一场对峙很是疲惫，他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有意避开陈昭媛站的方向微微弯腰说道，“虽说这样不合礼数，但是老臣还是拜托昭媛娘娘多多照应着皇后了。”
陈昭媛也回礼道，“徐大人放心。”
陈歆又说道，“这个徐大人尽管放心好了，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了。”
几人依次对自己的女儿行礼告退，惹的陈昭媛等人又是泪水盈盈地劝着“父亲不要多礼”。
“老臣多谢昭仪刚刚出手相助。”徐则路过我身边时突然停住。
看着像父亲那么大的人对我行礼，我惊得跳了起来连连摆手，“不不不，徐大人不要这样。”
“他日昭仪若有需要臣帮忙的，臣必定竭力相助。”徐则好像意有所指的样子，只留下这么句话便离开了。
我只忙着避礼、还礼，并未曾仔细去想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眉头不展的脸和有些花白的头发在心里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很多大臣会把自己一家的荣辱寄托在入宫的女眷身上，但是徐则无疑是另一种，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女儿的。
“我们也该回去了。”陈昭媛开口道，“外面雨大，各位姐妹们要小心点。”
众人各自见了礼也就散了。
皇后有孕的消息第二日便在整个宫传遍了，因为昨晚的对峙也让皇后伤了心神，太医又嘱咐皇后需要卧床静养，这几日的晨昏定省也被皇上免了。
“主子，采月已经把礼品送到昭阳殿了。”采蓝过来说，“不过主子不打算去看看皇后娘娘吗？”
我摆摆手，“皇后那里想必已经是门庭若市，说不定她都不想见人了。再说，我向来是不喜欢锦上添花之人，皇后也不是，她不会在意的。”
“主子有主意就好，在奴婢看来，世人都爱锦上添花，像主子雪中送炭的又有几人？”采蓝说道。
我微微皱眉，“算不上雪中送炭，你也不用夸大了。”
只听得小安子唱道，“皇上驾到——”萧祈走了进来。他看上去精神很是不错。
“给皇上请安。”好像皇上也有几天不来我宫里了，平时并没有感觉到，今天他来才觉得似乎好几日没来了。我连忙行礼。
“免了。”萧祈挥挥手，“昨日的事，你实在让朕有些意外。”
我连忙打断，“昨日是皇后娘娘腹中孩子来得及时，嫔妾并没有做什么。”
萧祈摇头，“你竟然能说服母后，实在是难得。母后这些年一向不愿意出永寿宫，没想到你一去见她，她竟然愿意出来帮皇后。”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才自有人庇佑，太后娘娘也自然是不愿见到庄大人一手遮天的。”我说道，“皇上是从昭阳殿那里过来的吗？皇后还好吗？”
他笑道，“皇后很好，腹中孩子也很好，朕实在很高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一个嫡出的孩子，不管怎么说，昨日的事多亏你及时去找母后，这才给庄不言一点压力。说吧，想要朕要赏赐你什么？”
我反问道，“皇上觉得嫔妾是这种贪图赏赐的人吗？嫔妾并不缺这些赏赐。”
萧祈点头，“朕知道你并不稀罕这些金银珠宝，所以朕想赐你个封号。”
“还是不用了，嫔妾入宫以来也没做过什么，被封昭仪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若是再赐封号恐怕要让后宫的姐妹心里不平衡了，再说，皇上忘了已经赐过名了吗？”我拒绝了萧祈的提议，毕竟我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也罢，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些执拗。”萧祈无奈，“这样吧，你若想到什么好字先拟着，等将来有机会再赐吧。”
“嗯。”我感念他不强人所难，又想到昨日的事情问道，“对了，皇上查出来昨日的事是谁做的了吗？”
他闭了闭眼睛，而后猛然张开，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怒意，手上也跟着重重地把茶杯一放。
我不曾见过他这样生气的模样，连忙道，“皇上息怒。”
他闻言才看了我一眼，才慢慢忍住怒气，“朕原本以为庄敏只是心狠手辣一些，却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的养子都敢下手！”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是庄敏自己做的，“皇上这话不要乱说啊，假如真是恭妃下的手，她应该自己会染上病症的。”
“哼。”萧祈冷笑，“朕派李德去查，查到华阳宫的一个小太监前几日出宫采办，那小太监不知在宫外什么地方弄到了天花病毒，给皇长子用的什么东西上染上了，这才害了朕的皇儿。那小太监虽抵死不承认，可是朕看着也不会有其他的可能了。”
我有些暗暗心惊，我虽然对庄敏利用皇长子陷害皇后不意外，可是觉得她若是在自己宫里找人那也太明显了，不由说道，“这小太监说不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也未可知，皇上不如拷问下那小太监那人是谁。”
萧祈摇头，“那小太监熬不过刑已经去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庄敏未必有这样的心计，但是她身为皇长子养母，对皇长子生活起居没有仔细过问，也是不可饶恕。”
“皇上怎么能那么肯定不是皇后下的手？”我好奇问道。
“且不用说皇后这么多年从未做过伤害他人的事，这天花的潜伏期有十多天，设计这件事很明显是算好了皇长子从皇后宫里回去的时候，庄氏倒好，皇长子染了天花不好好照顾，倒忙着找皇后兴师问罪，当朕是傻子吗？”萧祈还是有些愤愤。
我点头，“就算不是恭妃做的，她这样也太让人心寒了。可是她到底不是皇长子生母，不能指望她能视如己出的。”
萧祈沉声道，“朕原本以为把梁王交给庄敏抚养，她会以为这是份殊荣好好对他，庄不言也会安分一点，没想到朕错了，他们现在居然把梁王当成筹码。”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要怎么惩罚恭妃？”看得出皇上已经对庄氏一党很不满了。
他无奈摇摇头，“朕暂时还动不了她，毕竟现在庄不言在朝堂上的党羽众多，若是动了庄敏，只怕庄不言要造反了。不过……应该快了。”
“那嫔妾就预祝皇上到时候可以马到成功。”我知道他有些事不便告诉我，但看得出他已有部署，便对他笑了笑，“但是嫔妾希望皇上可以给皇长子换个养母。”
“朕也有此意。”他附和点头，“你认为谁可以胜任？”
我掰着手指道，“本来皇长子应该给皇后抚养，但是皇后现在自己也有了身子，是不行的了；陈昭媛有永乐，想必照顾不过来；德妃……恐怕是不愿意的，谨妃……皇上觉得谨妃怎么样？”我有心想让谨妃抚养他。
“谨妃是名门之后，身份自然是不用说的，不过她没有生养过，性子也比较清冷，她也未必愿意，似乎也不太合适。”萧祈慢慢说道。
我原本想着姜云清若是能抚养皇长子也是好的，听皇萧祈这么说感觉又有点道理，“那还有个人是最恰当不过。”
“谁？”萧祈好奇道。
我眨眨眼睛，“太后娘娘啊。”
“母后？”萧祈微微皱眉，“母后这些年不愿理事，现在把皇长子送去会不会扰了她的清净？”
我摇头，“太后娘娘一个人住在永寿宫孤孤单单的，若是把皇长子送去，她必定会欢喜的，再说，任何嫔妃会对皇长子打的主意太后一定不会打。”看着萧祈好像被我说动了，我又继续道，“而且嫔妾觉得，太后表面上不理世事，其实是为了让皇上宽心，但是但凡和皇上有关的事情，她都是很上心的，不然这次也不会冒雨前去救皇后了。”
萧祈终于赞同，“你说的不错，只是这样要麻烦母后了。”
“太后娘娘会喜欢上有孩子的热闹的，再说，不过是让乳娘和宫女服侍皇长子，并不需要太后娘娘亲力亲为，太后只需要想天伦之乐就好了。”我笑道。
“那就这么办吧，再说皇长子过段时间年龄大了也可以开府出宫住了，能呆在宫里的时间也不多了，等他康复了，朕便给母后送去。”萧祈解决了皇长子的问题，终于舒心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