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中秋节(1 / 1)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
宋言自双亲去后,后来的每个八月十五都是同谢芝兰一起过的。但是昨日他就带人去了念家,今日似乎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回来,就连朱大成都不在。
府里月饼倒是先做了。
宋言拿了一碟子月饼,又煮了一盏茶搬到后院对着姣姣圆月。
边上掌上灯,拿了书看起来。
去年秋季考了乡试,离国科举规定隔一年再参加会试,那一年叫各地试子好做准备。
明年开春便是春闱,近日来长安中已多了许多年轻后生,年老的也有。
这样一来便是长安各地房价渐长,客栈酒楼都翻了一半。但是要来参加会试的也不得不找个地方住下来,有些人便去城外租个便宜的房屋住一阵。
宋言近日还看到了街边卖字画,对联的。
复又想想自己住着这么大的一个屋子...实在太豪。若他不是宋家的孩子,从杏花村出来后估计也要到街边卖字画,对联讨生活了。
他搁下笔,拿起纸吹了吹看着自己写下的见解,又发现几个不妥之处遂拿笔再改了改。
不知觉已经吃了两个饼子,喝了半壶茶。
他正要再写另一篇,院子的高墙上出现了个人影,他背对月亮宋言看的不大清楚。宋言这后院的墙实在是挺高的了,也真是难为他爬上来。
莫不是要糟贼了?。
宋言清了清嗓子问道“足下是谁?为何爬我家墙院”
那人举手擦了一把脸,往下看了看吞了口口水“宋言,你那个梯子给我用一用,我爬不下去...”
宋言听这声音已经知道了是谁,好在不是要糟贼。
他冲上面喊道“孟兄你且等等,我去给你寻把梯子”孟云况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你家院子真高啊”
“......”
宋言还想叫杏儿初心去拿,又一想他早放了她们中秋的假都各自回家过节去了。他不知道梯子哪里有,最后方从杂物房里找出了把。
孟云况踩着梯子小心翼翼的从上面爬下来,宋言举着灯在一旁照明。
待孟云况爬下来以后宋言才问道“孟兄为何不走正门.....”
孟云况拍去衣服上的灰尘“我在你府前敲了好久的门,也无人开,方想到了要爬墙”
是了,他在后院看书没大留意没听见。
又问道“不知孟兄深夜前来,有何事”
孟云况坐在石椅子上,从边上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茶解渴“我...我城外的那屋子锁起来不打算住了,打听了许久才知道你住在这里,你可否租我一间屋子住住”
宋言喜道“我这屋子正大,孟兄搬来甚好”
孟云况道“那东家便定个租费吧”
“莫要谈那银钱问题”
孟云况又喝一杯茶“哎...你可叫我住就已经极好了,我怎能没脸没皮的白吃白住”
宋言推脱不了,只好答应他收下屋租费。孟云况拿下自己身边的包袱,一拱手笑道“东家”
宋言连连摆手,盯着他看了良久,对于沈墨他只字不提,只道“那日我见孟兄满头白发,怎么又黑回来了”
孟云况显然已经是放下来,淡淡说道“后来寻了太夫来看,那太夫开了几贴药,真是有用。吃了一个月就已经好了”长安如此之大,他找宋言就寻了一个下午,晚上又爬墙现在饿的厉害看到桌上摆着的月饼也不客气,拿了一个。
又道“明年开春便是春闱,你我二人住在一处,遇到不懂之处倒可以互相请教请教,哎...宋言你可有字?”
宋言轻呡一口茶,也觉得孟云况说的好极,道“表字,灵运”
孟云况重复了一遍他的字,点头道“那我便唤你灵运”
孟云况道“我字云清”
宋言点头唤道“云清”
现在府中只有他们二人,宋言领他到了东厢,从柜子里拿出布衾铺好床。孟云况整理了包袱里的东西就去洗了个澡。
待一切弄好后已经到了亥时。
宋言替他弄好后又转到了后院,仰头看着天边圆月明晃晃的好似一个玉盘。
月亮是寄托思念的东西。
那么现在的你...会不会和我一样也在看着月亮呢?
宋言竟想起了容酌。
“容酌....”
“容酌”
他一吓,第一句确实是他说的,但是第二句又是谁说的。
再偏头寻着声音的来源......墙院上怎的又多出了个人。
如此大晚上的真是要吓死人了。那个月亮下黑漆漆的一个人头在动。陆少棋嚷嚷道“你这墙外面有好高一块石头,我便爬上来看看。
“......”
“我等等给你搬了,小心遭贼”
“......”
宋言擦了一把汗道“少棋,你要进来么,我给你搬个梯子”
“不必了,我站在这挺好的,站的高看月亮也好”
“........”
陆少棋嘿嘿一笑“我方才听你说到容酌,他近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我们也是好久未曾瞧见他了,寻他出来玩他也不出来。”
宋言很想叫陆少棋下来,因为他这么仰头看的着实费力。
他道“他近日是怎么了?”
陆少棋翻一个身,面朝着圆月亮,颇幽幽的说道“他近些日子天天往将军府跑,老将军还带他去校场练兵”
老将军便是镇北王,亦是容酌的亲外祖。他现在虽然年老不能再带兵打仗。但是训练出的兵马还是极好的。
宋言微惊道“莫非要开战”
“我不知道”陆少棋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可能只是老将军想将自己训练兵马的那一套交给他吧,他这么秀气的我还真想不出来他带兵打仗会是如何样子”
陆少棋属文官,皇帝既没有在朝堂上说要与他国开战,那么他们这些文官自然不知道。
只是如今八国之中,离姜已是最强的一个国家又与淮瑜世代交好。
当今皇帝同两个王爷身上都有一点淮瑜血脉。□□皇帝的皇后,先皇的生母,容酌的奶奶就是瑜国的昌暮公主。
这样的亲缘关系,若真的要开战瑜国会支援。
可是话说回来,真要打应该也只是其他几个国家。
陆少棋简略的同宋言说了一通道“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站在这吹了许久都冷的厉害,你也快些回屋吧”他说完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宋言看着墙上的那个人头消失了。正欲回屋。便听墙外一声响
又听见陆少棋“啊”了一声。
宋言担心道“少棋兄?可是撞上了”
陆少棋揉揉脚“倒不是,不过崴了脚”
宋言道“先拿冷巾布敷一敷,第二日再拿热巾布敷一敷。要不我现在就去请太夫?”
院外陆少棋笑道“不用了,灵运,你回去歇息吧,崴的轻没事”说罢撑着那块大石头起来,刚才在上头站了太久。跳下来忘了这院墙高,下面又有一块石头一个没注意就崴了。
他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宋言只听见虫鸣声声,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方回了屋子里。
次日晴光敛艳,又是一个大好的天气。
宋言早起去熬了粥,同还在睡觉的陆云况说了一声。
正要出门去买些纸墨,方出了府门便见宋慧柔过来唤了一声“柔姨”宋慧柔嗔怪道“昨儿怎么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你,大过节的谢姑娘也不在,你一个人回府能过出什么乐趣”
她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襦裙,身披白色外纱。
简单挽了一个发髻,斜插了几只兰花簪子,其他再没有了。
宋慧柔同宋言一样都好素净。宋言看着她身后又跟了两个婢子就说道“柔姨到里面坐一坐”
宋慧柔叫两个丫鬟在大堂里候着,同宋言逛了一圈府院又要去宋言房间看一看。
宋言屋里也简单,一张梨花案,上面倒是堆了尽一半的书。一个放衣服的柜子。墙上有几幅字是宋言自己写的。
宋慧柔转了一圈,看到另一幅看都看不清写了什么的草书,还有一幅山鸡图,心想这大概是年轻人现在流行的,自己果然老了。她愣是看了半天没瞧明白那只山鸡是想干什么。
便又转身扫过一旁的檀木架子,上面挂着几块佩戴在衣服上的玉佩或香囊,只是从来不见宋言带过,看到第三块玉佩时。宋慧柔取下那枚玉摊在掌心里看了一把,摸着玉料
转身看着收拾书本的宋言道“这是你姨父的玉佩,他前些日子就说丢了?”宋言看着那枚玉佩才想起是那晚,他去找王氏时从楼上扔下来的那枚玉佩。
难不成与王氏偷情的人竟然是他姨夫么?
宋慧柔见他沉思再问道“言儿,哪儿得到的”
宋言不想骗宋慧柔坦白道“从王氏哪儿得到的”宋慧柔重重一怔“你说的王氏,可是毒死了他丈夫的王氏”宋言点头,这中间可能并不只是他姨父与王氏相好怎么简单了。
宋慧柔将玉佩收起来“王家现在的生意交给王员外的堂弟打理,他们生意上与我们宋家是合作的”
所以王氏可以帮他姨父很多忙,宋言虽然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
当初王氏需找个男人,而他姨夫需要生意,各取所需。
王氏也曾说过,他可能会需要这枚玉佩。宋慧柔知道王氏与他姨父之事脸色大变。
家中都有个单云了估计也不在乎外面再多一个,所以这绝对不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