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雨微凉(1 / 1)
宋言只好跟在刘远道身后,二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小亭。刘远道停下来同宋言道“既然宋公子是念公子的堂弟,这倒方便的许多,我这托你件事”
宋言道“大人请讲”
“仵作查出念公子身前喝过玲珑散此药具有让人四肢麻痹无力的作用,大多是孕妇在生子或落胎时用的”虽说此处四下无人刘远道还是压低了声音,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严肃,宋言掐了自己一把
头脑再清醒的许多,腿上也传来剧痛。
不是在做梦么.....
刘远道被他忽然掐自己惊了一跳“本部....本部若亲手查此事,反而打草惊蛇。既然宋小友与念家有这等关系便托你暗中查查,也好尽快破了此案”
既不是在做梦,宋言立马认真听了刘远道的吩咐。
真是...平日断不会这样的,曾好几个夜看书不睡也能熬的住,怎么这才一晚上就这么贪睡了。
刘远道见宋言面色不好,又说了几句关怀的话也就走了。宋言只觉得眼皮极重,又忍不住要睡觉,强撑着回到房中。小丫鬟想进来打扫,宋言道”不必了“小丫鬟见他犯困只好退下。
那婢子退出去合上了房门,宋言临睡前仿佛闻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味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
他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午时。
倒是难得一夜无梦睡得舒服,他才起没多久。念昭锦便来找他一道去用午膳。
今日念府实在过忙,老夫人差宋言和念昭锦一起去买些东西。
纸终包不住火。念老太爷还是知道了,一时旧病复发连夜找了太夫,现在情况算是安定了。
宋言与念昭锦二人顶着大日头买好了所有东西,着下人送回府里。再去了茶楼听了会儿说书。
说的是七仙女的故事,这故事都家喻户晓了听着也没什么意思。倒是旁边喝酒的一汉子引来了大家的注意他说“我三姨婆的相公的堂姐的的女儿的闺女就是在三王府里头当丫鬟的”
他说“这听说三王爷将那些个男宠都送出了府”另一汉子道“真有此事?”
渐渐的听他说话的人比听台上说书的人还要多,男子皎洁一笑“听说是为了个姓宋的公子”
“咳....咳”身为当事人宋言表示实在无奈。
中年汉子回头瞟了一眼宋言又转回头继续说道“这宋公子估计长的真是不错,瞧把小王爷给迷的。王爷呀也就这会儿还小,要在过两三年也就知道了,这男人哪有女人好”他朝众人投了个意味深长
的笑。
另一个汉子接道“嘿,你还别说,我要是有了权势也找个男人玩玩”
“莫说了,这些都是天家的事,说了你们也不怕掉脑袋么”
宋言搁下银子,那中年汉子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吧”念昭锦再听到那句,“我要是有了权势也找男人玩玩”后也沉下了脸。
点头道“恩”
从江月县到长安就是坐马车连夜赶路最少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念昭锦说“我爹要回来了”
路上他与宋言谈起他爹念老爷念安。
他说他娘不过是个卑贱的舞女。
那年春他爹因为谈生意,于是那人便将他娘送给他爹了,是送的,像货物一样随便送的。于是次年也是初春她娘怀上了他便在那个春日嫁给了他爹。
他爹其实开始的几年待他娘还是很好的,可身份摆在那里。
一个是豪门的少爷,一个是低贱的舞女。
再渐渐的有人质疑他的身份,说他是野种,说他不是念家的孩子,说他娘放荡。
他想保护他娘啊,所以他和那个骂他娘的嬷嬷吵了一架。事后他爹知道后却什么都没问打了他一巴掌。那时候他还很小,他才八岁,他记得很牢很牢。
他羡慕念昭尹,因为他娘是正妻他是念府的嫡少爷,他想他也是念府的少爷。而昭尹他永远活在光明的一面,而他,好像只能活在黑暗的一面。
他是那么好那么好的念昭尹,他想等自己长大接娘亲离开念府,所以很小的他就很懂事。先生说他的文才比念昭尹好很多,先生说他比念昭尹认真很多,先生说他比念昭尹聪明很多。
可是这样,但是大家称赞的永远都是念昭尹。
因为他是长子,因为他有个很厉害的娘。
“但是尹哥,他待我很好....好到”昭锦咬了咬牙“府里的下人大多看不起我娘,他会为娘出头。他会拿东西给我吃。他会买书给我看”
宋言却望着他越来越紧促的眉头,越来越幽暗的眸子“他对你很好?”
“是呀....真好”昭锦一字一顿道。话音落下二人已经站在的府门口。
不知道下人哪里去了,从外面望进去。里面看不见一个人。
宋言想起刘远道的嘱托问道“府中可有孕妇?”
念昭锦不知宋言为何突然这么一问道“嗯...吴姨娘上个月落胎了,她身子一直不好。曾有过好几个孩子,要么就是生下来夭折。要么便是死在腹中。”昭锦面无表情的说道,宋言发现他好像一兮变了很多,上次他见到他时他经常笑....现在笑少了。
忽然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初见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笑的少年,原来背后默默承受了那么多。
宋言看着念昭锦的目光变得复杂。
念昭锦忽然一笑,笑的有些冷。宋言想容酌笑的比他温暖多了。
同样的十七岁。
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昭锦习惯用笑来掩饰一切,他本没有他初次看到的那么快乐。而容酌他真
正是少有忧虑的小王爷。
宋言想,今天他才算真的认识了念昭锦。
“念昭尹他死前服过玲珑散,他是失血过多而亡的”宋言跟在念昭锦身后“那一刀并不能夺他性命,但是他全身麻痹不能动。这所以才会失血过多”
念昭锦忽然一停转身看着宋言“那你的意思莫非是吴姨娘”
宋言淡淡一笑
吴氏吴尘乃念老爷平妻。吴氏出生官宦人家。
她嫁给念老爷十多载如今膝下未有一儿一女。加上她曾怀孕多次,就算生下来也活不过周岁。
这次受孕,太夫还断言她能生个男孩儿,而就在一月前孩子八个月还是流掉了,她身子越来越虚此后怕是都不能怀上了。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令人难以承受的。
所以她可能看不得大房得意杀了他的儿子,亦或者她一直以为自己屡次落胎是大房暗中干的,大房怕她若有了孩子会影响自己的地位。
“如果真是这样....杀子之仇。动机倒是也有了”
刘远道表示这些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他晚上在自己府中设了一出戏。演的就是深闺女人如何斗法的,还由他几位娇妻亲自指导。
请了宋言和左成章前来观戏。
却意外又一人不请自来,那便是三王爷容酌。
对此容酌表示是徐若听闻刘府中有戏看,这方才来叨扰了。刘远道看着嘴角微抽的徐若....像徐若这般正年少青春的少娘郎,怎的还喜欢看这些深闺怨妇的折子。
容酌再一回头,万分高兴道“原来宋言你也在这里...真是好巧好巧”
真是好一段“巧遇”
明月当空照。
戏台上抹了一层厚脂粉的女子扯着另一个女子的衣角哭诉道“呜呜呜...你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你好狠毒,为何三番五次”介于刘远道实在听不惯她们一句句“你把我害,君要怪”咿咿呀呀的,遂都改成了白话文。
这是讲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嫁入豪门的故事,后遭到大房各种暗害,二房各种污陷,三房各种嘲讽后仍坚持善良并且不屈服的故事。女主□□花。等到他第五次落掉孩子找大房哭诉时。刘远道摸了一把汗,远远的看了一眼徐若。
徐若本来快要睡去了,见刘远道看他又立马冲他一笑,然后装做很认真的看戏。
刘远道颇为感叹徐若好像对此很感兴趣,真是难得,难得。
而在那边容酌第七次问宋言渴不渴时。宋言回头忽然认真的问道“王爷,男男行云雨之后。第二日会不会行动不便”他没来由的这么一问,问的容酌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下意识往他双腿扫了一眼。
“额...额,若说下面的那人,第二日...是...是有些...恩”
容酌本还想玩笑几句,但见宋言问的这般认真。又见他思考的这般认真。
哎...宋言问这个干什么,怎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于是容酌再继续科普道“下面的还是蛮痛的”据他们反应来看。宋言点了点头,容酌忽的一愣忙道“你若想与别人行此事,你必须先与我说”宋言回头,嘴微张“啊?”
“宋言...我”
“王爷...你”
二人同时开口,借着灰暗的灯光四目相对。容酌停下未说完的话。宋言垂眸道“听说王爷将他们都送走了”
“恩”容酌摸了摸鼻子,自然知道他说的他们指的是谁“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