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三次的勇气(1 / 1)
我曾问过阿歙,听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叙述,她觉得宋皓爵是个怎样的男人?
“LEVEL很高的货色,来来去去游戏人间,这种男人大多喜欢新鲜、刺激的东西,而妳--对他而言应该是赏味期已过。”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墙,那是执念,一旦摧毁了就万劫不复。
明明知道在他心里我什么都不是,却又喜欢用着各种方法迂回试探,还要安上各式各样的理由,唾弃这样的自己,却又在这些举动中无以轮回。
冬夜越来越冷,黑夜总比白天多,那种寂寞萧索一步步将人吞噬,风很冷心也很空,或许是韩剧看太多了,总想着有着一个谁谁谁会愿意为自己温暖整个冬季;也可能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以为剧情里头的东西套到现实也可以幸福快乐。
有人说年轻就是犯傻,谈恋爱也是,不停做着蠢事,也不知道践踏着谁的自尊,乐此不疲。
我问阿歙,如果我又犯贱的想丢下自尊给他践踏怎么办?
她那头顿了一会儿,随即和我说:“顶多就多一个犯贱的朋友而已,没啥。”
她总是这样不问原因、不用理由的支持我。
抿抿唇,面无表情冷静地打开他的私讯窗,循着印象中小说的情节,煞有其事打出一份“恋爱契约”,阿歙看完之后说后面有点雷,后头几句话透露出我还对他有意思,问我要不改改吧?
我说不要,我想他早就猜到我的余情未了,只是装作不知道。反正现在的关系跟陌生人没两样,既然要玩就玩大一点,捅破这层纸,心碎一次就到底。
“学长你寂寞了吗?情人条约,反正就当年少轻狂一场。
一、保密,二、双方可以随时喊停,三、不谈真心,只求陪伴。
如果你不寂寞,就当没看见这则讯息吧。”
然后按下ENTER之后我就像个胆小鬼关掉窗口,一整天都不敢开。
一直到晚上忍不住心中的期待和好奇,才点开了网页,看着讯息列上头的红艳,以及下排角落的闪烁,有点紧张,深呼吸一口气才敢打开小窗。
『如果是被盗,我当没看见。』
当下的五味杂陈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被一个人伤了一次又一次,为一个人伤神又心碎。
我看见他体贴的一面,主动找了台阶让我下;我听不到心碎的声音,却好像听到计算机那头的他,嘲笑着我的痴。
在那天之后的几周,我战战兢兢深怕在补习班听见来自哪个学长姐不经意提起不要脸的学妹,却始终没听闻这件事的下文。
心头像是被梗住,最怕就是这样的他,不让我难堪也替这件事保密,我只觉得自己更不堪。
冷到爆炸的十二月,忙得不得了还是挪了一周假日和阿歙跑出去逛街,因为到的太早商家都还没开始营业,无奈之下只找了二十四小时的诚品晃了晃,想要感受一下所谓的文艺气息。
但我只闻到森森然的商业气息,不打折的情况下没买什么居然也去掉一张千元钞,顿时有点心痛,要逛这么有格调的书局做啥?格调吃了又不会饱!
排在我后头的阿歙扯了扯我的衣袖,哭着嗓子,“桑晴啊……”
“干嘛?”
“我能不能和店员说不结账啊?我买的比妳还多,付不出钱来怎毛办!”
这女人自以为说话很小声,天知道平常闹着习惯的大婶嗓又岂是那么容易改的,我只见店员站在那脸色不太妙,赶紧推推她让她去结账,大不了等一会儿装作不认识她就行了。
一直到看见阿歙把钱从我送她那个撞色钱包掏出来,细细点过价钱正确之后那个店员的脸色才缓和了些,真的是,付不出来大不了阿歙去抵账,脸色咋那么难看呢。
从书店出来商店街都开得差不多了,见到服饰店二话不说扯着阿歙走,阿歙就像个专业的陪逛小姐,时不时给意见、拿包包,当姑娘逛的开心买了两手满满代子的衣服之后满意的和她说:“阿歙这事儿做的不错,回去本宫重重有赏。”
她气得差点没把我推到马路上让路过的什么冰山总裁来个英雄救美。
我们在某条小巷找了间格调不错的美式餐厅,两个女人毫无羞耻心点了DOUBLE CHEESE BURGER吃的很欢脱,什么热量、减肥、体重通通不是考虑的重点,毕竟在对方面前也没啥形象可言,吃的舒适开心就好。
边吃边聊,顺便偷吃一口对方盘子里的精华肉块,两个女人聊来聊去终于还是聊到男人这话题上。
她偷叉走我的炸薯条,塞满整个嘴巴,说话都有几分含糊:“是说,妳到底对那学长死心了没?”
我顺手叉了快她的汉堡肉,扯平。“还早呢。这里还在拉扯。”拿着叉子指着左胸前的部位。
她厌恶看了一眼。“别吧,那丁点大也敢拿出来说。”
“呿,妳以为谁都跟妳一样胸大无脑啊?”
“我无脑,我没无脑到暗恋一个人暗恋的那么憋屈啊。”毕语,她还故作优雅端起咖啡泯了一口。
狠狠瞪她一眼。去妳的优雅!
她啧啧了几声挥动着不算锐利的刀子,居然教训起我,“妳说妳,平常多狠绝,多有女王的范儿,怎么到了那学长面前就孬的跟什么一样?他给你下蛊了不成?”
瞥了她一眼,利落从包包掏出手机丢在桌上,撩了几抹发丝朝她眨眨眼,“来吧。”
“来?来啥?”
“打电话给他吧,我就是被下蛊了想听听他的声音。”
她满脸惊恐,把手机捡起抛回我怀里,神色厌恶。
“还来!妳醒醒吧,上上个礼拜是谁哭着打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只能远远旁观却一直走不进他们的世界?上个礼拜是谁被狠心拒绝还向我辩解他的温柔体贴?妳明明就知道他不喜欢妳,何苦坚持?”
脸色淡然,我纠正她,“我没有哭,那只是哽咽。”
“谁管你哽咽还梗花!那种男人不要也好,早点忘了他奔向美好人生吧。”
“就是忘不掉才想听听他的声音嘛……”
“就算我帮妳打电话好了,请问妳要以什么名字打过去?又是朋友恶作剧?别了吧,多恶俗。”
这问题我老早想好了,“哪能老梗,就说和朋友出来,迷路了怎么样?”
“……”
她沉默了三秒。
坳不过我软磨硬泡她还是拿起来手机替我拨了电话,嘴巴念着:“见过不要脸没见过妳这么不要脸,迷路?狗屎的妳方向感差我理解我怜悯,可附近明明是咱的地盘来来去去这么多回还能找不到路?无耻!”
轻推了她一下,“打电话就打电话,话这么多!”
两人打打闹闹播着电话等着接听,其实都明白这是一种化解尴尬的善意,只是到最后,事与愿违,高高提起的愿望被重重摔下,还是疼。
可是那一回回的嘟嘟嘟打击的我找不到北,她也仅是沉默的把手机还我。
用尽心机又有什么用,挖空心思有什么用,一句我不喜欢妳还不是通通出局。
甚至最难过的是这样迂回的拒绝。
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只知道这一天后来在KTV昏昏暗暗的包厢里我总有几刻是泛着泪光的。
嘶吼着,几首歌堪堪唱不到音准,还笑着说状态不好不会唱歌,可是那种委屈和难过怎么排解,哽咽的鼻音又要怎么解释。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忘记他。
这是第二次在分手后我尝试着打给他,可我不敢试第三次,因为我无法确定在第三次之后就能不去喜欢他、就能不痛。
我更害怕的是当第三次他还是拒绝的时候,我会失去拨打这个号码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