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七】（1 / 1）

其实赵老爷子对两个女儿还是很好的，赵晓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慈爱的摸样，带她去很多地方玩，给她买很多东西，直到她知道自己是私生女，才开始怨恨父亲，冷落他，可父亲却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他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父亲，现在父亲不在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后悔，可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余火莲却只静静站在床边，看着父亲的脸，看起来走得没有什么痛苦，冷清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在旁边说，“放心吧，老头儿走的挺安静，差不多是睡过去的。”

余火莲点点头，没有多说话，陆芊芊忽然大声哭着从门外扑进来，跪倒在床边，哭得声嘶力竭，余火莲不知道这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做戏，可看着她哭，不知怎么，心里头的伤怀竟给闹没了。赵晓颖一脸嫌恶的看着陆芊芊，也立时没了哭的心情。

“冷清，”余火莲命令道，“打电话通知我大姐，告诉她明早四点起灵，她若不来，赵氏集团从此与她断绝往来。”

余火莲对冷清下命令几乎已经是习惯，冷清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出门就去打了电话，余火莲也转身出门，“张妈，打电话给王律师，告诉他老爷子走了，明早四点起灵。”

张妈赶紧也去打电话，余火莲又亲自用手机打给了不知什么人，只说了几句便挂断了，而后他便坐在客厅里再没有动过，但是很快，便有人上门在大厅和院子里布置，不到一个小时，赵宅已经一片素白，除了余火莲坐着的那个沙发，是乌沉沉的红木色，这个大厅俨然已经是个灵堂，就连老爷子的遗体都已经搬了出来。

余火莲静静的看着，直到两个小时候，他才终于站起来，上楼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下楼时他原本坐着的红木沙发也已经搬走了，而前来吊唁的人，已经陆续上门，甚至还有闻风而来的记者。

这一切都看得赵晓颖目瞪口呆，再次颠覆了她对这个小弟的印象，冷清也是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小少爷能调动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也庆幸及早站对了队。

本来陆芊芊作为未亡人，前来吊唁者是应该由她来支应的，可但凡来的人，却显然都是冲着余火莲来的，在象征性的与陆芊芊致哀之后，都是去同余火莲说话，问他可有需要帮忙之处，明里暗里是要套交情。余火莲都是礼貌的谢过，滴水不漏。

自从老爷子过世，赵宅里里外外忙活的，都是陆芊芊从来没见过的人，而来吊唁的，有些她见过，知道是老爷子生意上的朋友，有些她也没见过，但余火莲却似乎都认得，他们也都认得余火莲，陆芊芊不由得一阵皱眉，现在的情况与她设想的似乎不太一样，她本以为老头子一死，赵氏集团掌握大局的应该是她，至少应该主要是她，就仿佛是垂帘听政的太后，可事情却忽然就脱离了她的掌控，她竟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吊唁的人，一直到晚上八点多还陆续有，可他等的人却一直没到，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王律师匆匆进了门，看见余火莲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提包，“都办妥了。”

余火莲这才舒了口气，接过那包，打开来里面是各种手续、合同，以及过户证明等等文书，余火莲大致核算了一下，没有问题，于是抬起头来对王律师说，“帮我跑了一天，辛苦你了。”

王律师一笑，“分内之事，少爷不必客气。”

赵氏集团内部的事情方旭不想管，也管不了，就像当初他管不了无间道一样，他关心的只有火莲本身，所以他煮了杯热牛奶递给火莲，“你也熬了一天，喝点牛奶去睡一会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火莲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却摇摇头，“还有些事情得处理。”

“你有什么事，我去帮你办。”方旭说。

“你去睡吧，我一会就处理好了。”火莲一口气将牛奶都喝了，他晚饭没吃，这会喝点牛奶也舒服不少。

“你不睡，我一个人睡不踏实。”方旭皱眉说，却没发现他这话说得太暧昧，王律师听了不由诧异的看了方旭一眼。

余火莲差点把牛奶喷出去，一个不小心呛进了气管，不停的咳嗽，方旭赶紧给他拍背，“喝个奶也呛到，又不是小孩子了。”方旭笑着打趣他。

“喂，小少爷，你答应我的都该兑现了吧？”冷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旁边。

余火莲从那一堆文件中拿出一张卡递给冷清，“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你可以叫我少爷，也可以叫我少主。”余火莲一笑。

“怎么，咱们的生意不是一次性的吗？”冷清意外道。

“我让你有机会转白，你还不要？难道你想让你的女人一辈子跟着你担惊受怕吗？”余火莲忽然说。

冷清神情一凛，目光里带了杀意，余火莲却不太在意，“审时度势一直是你的优点，该怎么选我相信你明白，而且我想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你杀不了我，哪怕你我一对一，你也杀不了我。”

冷清的神情在一瞬的冷凝之后就松缓了下来，“我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

余火莲看着冷清一笑，“看来你真的是必须从头学起了。”

冷清一愣，“学什么？”

“学……”余火莲想了想，“学怎么做个坏人。”

到了晚上十点半，余火莲才终于舒活筋骨，看样子是忙完了，方旭正要拉他回去睡觉，路过小厅时候，一眼看见贺老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那沙发又宽又长，躺着也还舒服，贺老是担心余火莲的身体熬不住，才一直没走陪到现在，余火莲也不忍心打扰他，便叫张妈找了床被子，小心给他盖上，然后轻手轻脚退出来，还关上了小厅的门。冷清看了一笑说，“你就是这么做坏人的？”

“你以为只有喊打喊杀的才是坏人吗？”余火莲笑道，“如果我让你去处理掉赵婷婷你会怎么做？”

“杀了她。”冷清毫不犹豫回答。

余火莲似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把人宰了确实直接有效，可随之而来的麻烦也是无穷无尽的，你做杀手这么久，这样的事一定也看过不少了吧？而且越大的树，就越是招风。”余火莲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王律师，显然是自己人，“这次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学学，之后要不要跟着我，你自己决定。”

王律师听了就是一笑，看来他就是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余火莲的，方旭也是一笑，他知道，火莲从来都有本事让别人为他生为他死，这样的魅力不受时空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