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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吵架
最后还是陈辰打破了沉默，道：“我要洗澡换衣服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唔。”曹操应声出去。
他现在确定了。荀彧对自己是有印象的，很可能，还不止一点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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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点工知道陈辰醒了，将脏衣服和被子被单都洗了，还熬了些清淡的粥，很适合病人吃。
吃完饭，陈辰把玩铁质的暖手宝，一脸的爱不释手。
这是之前曹操塞进他被窝的那只，花纹是根据曹操三国时心爱摆设刻的。雕纹确实是美轮美奂的，当初的荀彧就很是喜欢，每次来都要瞅好久。过去好几辈子了，他对这花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爱嘛。
陈辰翻来覆去地瞅，问道：“哪儿买的？”
“没得卖，定制的。”
陈辰听闻是定制的，不舍地摸了摸，推回给曹操。
“这花纹，和当年曹操的古琴一模一样。”曹操假装漫不经心地提起。
陈辰感慨道：“原来是三国时古物的花纹，难怪好眼熟。肯定电视上见过。”
……好吧，你赢了。
“送你了。”瞧他那么喜欢，一件小玩意能哄他开心也好啊。
陈辰摇摇头，道：“不要了，和曹操有关的东西不要给我。”
什么意思？什么叫和曹操有关的东西就不要了。
“你讨厌那时的花纹？”
“不是花纹的问题，是因为……我也说不好。”
“到底因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讨厌曹操吧。”
擦。听荀彧转世当面说出这句话，曹操要气死了。偏偏对面那位还不自知。
“为什么？”曹操忍不住探究。
“什么为什么？”陈辰面露困惑。
“为什么讨厌曹操？”
“你是曹魏粉么？”
这也是醉了。“我就问你为什么讨厌曹操。”你别扯些有的没的。
陈辰吃惊，道：“还生气了？不好意思，没想到你是死忠粉……”
艹。这都是些什么。
曹操很想一把拽起他的领子，告诉他：老子就是曹操，我究竟哪儿令你讨厌了？你都没有记忆，讨厌能源自何处？是不是三国演义看多了啊？！
还是说……你对我的憎恨成了潜意识里的一部分，即使记忆丢失了大部分，憎恶都不会消失？
当然曹操不能说出这些，只道：“我就是好奇，你讨厌曹操什么？”
“讨厌那人没感情吧。”
“他哪儿让你觉得没感情了？”你看的什么破书啊？我去宰了那作者。
“你是曹魏粉，聊这个伤感情。我们还是聊些其他的吧。”
“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粉，你切什么话题。”
“真的？？”
曹操点点头。
“就是当年宛城，张绣害死曹昂。”
伴随陈辰的话语，曹操仿佛回到了昔日战火连天的宛城，他的长子骑马在自己身旁，然后……有箭射中了曹昂。
终究，他还是没有保住自己的长子。
子修。当时有一瞬间，曹操是想留下来的，陪曹昂一起留在宛城的。
“一般父亲会如何呢？”陈辰继续，“恨不得扒了张绣的皮吧。可曹操呢？重用贾诩，起用张绣。终其一生，为了留下爱才惜才的好名声，他都让张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得挺滋润的。直到他死了，曹丕掌权，才由曹丕逼死张绣。曹丕知道为兄报仇，曹操呢？亲生儿子在他眼中，远不如野心和名声重要。这种人，你看他会有感情么？”
听到这些话，曹操突然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曹操从来不和人聊三国，他烦那些人的冷言冷语。他们明明一无所知，还侃侃而谈。
这次他之所以会追问，是因为对面的是荀彧。
可结果呢，荀彧不记得，就可以不带丝毫感情的煮酒论史了。
更要命的是，他还是个特别实诚的人，明知对面坐的人不爱听，仍旧说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太可恨了。
曹操冷笑道：“你真特么的能JJWW。曹操爱不爱自己儿子，你能知道个P？”
“我又没说我知道。”
“那你前面说的都是什么？你就看几个破帖子，当自己是历史学家了啊？就你每天打游戏画画，历史课都没仔细听过吧，怎么好意思说这个，有病的。”
“我知道你曹魏粉，本来都不想说的。你非要我说，怪我咯？”陈辰给骂的不爽了，不满地回击。
这一世的荀彧还是个高三学生，抱怨起来有一种少年特有的可爱，曹操有点心软了。
于情于理都不该凶他的。他全无记忆，都是无心之言。
曹操调整情绪，道：“那换话题吧。”
陈辰冷下脸，道：“和你说什么，找喷么。我看你才是有病。”说完，他噔噔跑回卧室去了。
呃，完蛋，他气坏了。
不生气才怪了，在陈辰看来他并没说多过分的话，就莫名其妙挨了一顿喷。他算是温和的，如果换成陈封，得直接拍桌子吵架。
要死了，好不容易和他关系好一些，又为了几句话闹翻了，真特么的后悔。自己都多大的人了，两千年的记忆啊，和一个没记忆的家伙闹别扭，何必呢。
吵架之后两天，陈辰没和曹操说过话，两人擦将而过时，陈辰连笑都不笑的，快步离开，逃跑似的。
曹操看了两天陈辰的脸色，胸口憋得慌。他很久没感受过冷战的痛苦了。
不记得从哪一世开始，他对周遭的人就越来越不在意了，就算有人和他闹别扭，他都是视而不见的。和好最佳，从此陌路也所谓啊。
可这一次，曹操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意，非常很希望赶紧和好。
要不买几台电玩送陈辰当做赔罪的礼物，陈辰肯定喜欢的。就是这些机器体积有点大，陈家又比较小，往他家大厅这么横着一排列，来做客得以为是汤姆熊欢乐世界。
正脑洞大开，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曹操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地开门，果然是陈辰。
他穿戴的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挺正式的模样。这是干吗，要出席毕业典礼么？没到毕业季啊。
陈辰的双手放在背后，嘴唇轻轻抿着，微笑中带了点羞涩。
“有事么？”曹操问。
“那个……”
“什么？”
陈辰咬了咬下唇，道：“对不起，前几天我说了让人不舒服的话。”
哈？
哈哈哈。
太好了，曹操还在担心如何挽回，人家自己跑来道歉了。
既然对方来道歉，曹操就可以摆谱了，故意不作答，露出高深莫测的样子。你丫的求我啊。
陈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似乎在思索和犹豫，最终把背后的右手伸到曹操眼前。
他手里拿着一幅画，画着两千年前的曹操。
“这是？”曹操有些吃惊。
前两天，陈辰还很反感别人碰这幅画的，直接从曹操手里抢回画，说不许动这副作品的。
“你不是对这幅画很感兴趣么，送你了。”陈辰恋恋不舍地捏着自己的画，明显是豁出去了，才舍得拿来当赔罪礼物。
曹操望着陈辰干净又温柔的脸庞，有点想笑有点想哭，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摸一摸陈辰的脸颊，又怕吓到人家，于是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陈辰急了，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死忠粉，知道的话不说那些了。这画对你来说没什么，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我……”
“我没有生气的。”曹操接过画，哑着嗓子回答。他不敢多说话，生怕给陈辰听出自己的情绪波动。
陈辰露出释然地笑容，一下子又找不到话题，道：“那你休息吧。”
“恩。”
陈辰走到门外，忽地回头，道：“对了，你可别把我的画随便丢了。”
“恩。”曹操暗暗发誓不会的。
“几十年后，等我红了，这画就值钱了。”陈辰一脸你赚到了的样子，跑掉了。
真是小孩子。
道歉的法子都那么蠢的，送的东西也是。
曹操把画作小心地收好，塞进保险柜，只有自己偶尔翻出来瞅瞅，其他人不许碰的。
后来有人以为这副肖像画里隐藏了什么商业机密，偷窥调查了很久，硬是研究出一堆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假消息。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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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在陈家住习惯了，巴不得陈楠别回来了，在外面一直做生意吧，自己来替他照看儿子就行了。
陈楠人是没回来，电话来了。
他作为一个儿子控，先是各种夸奖儿子。陈封那个爆脾气的小混蛋，硬是给他说成了圣母。陈封都是圣母，这世上就没有熊孩子了。
曹操实在忍不了，吐槽道：“婚恋网站不请你去当员工，真是浪费。你要去了业绩肯定好，金牌销售。”
陈楠总算是消停了，说正题：“我听保姆说，两个小家伙周末要见网友，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