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这个内容很跳跃（1 / 1）
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影视城内拍摄的戏份即将完成，余下一些战场戏，需要换到另外一个地方实景拍摄。郑允浩觉得余下部分可以由昌珉监工，他和金在中可以先一步回工作室，联系一下后期宣传方面的事宜。
他找来包括季尧在内的工作室成员，说明了自己的提议。
金在中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季尧和谭晴也立刻同意，只有沈昌珉表现出了犹豫。
“昌珉？”看到沈昌珉没有反应，郑允浩叫了一声。
沈昌珉楞了一下，随后无所谓道：“可以啊，你说了算。”
这不是平时的沈昌珉。沈昌珉是一个逻辑条理清晰，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所做的决定从来是从实际情况出发，经过缜密的分析之后才说行或不行，并直接讲明原因。刚刚“你说了算”这种话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你……”郑允浩也是一个细心的人，这种反常他自然看得出来。
沈昌珉看着郑允浩有些不解的神情，心情立刻变得烦躁。他起身走出了房间，独自生着闷气。
这两天金在中和郑允浩之间日渐甜腻的气氛，季尧时不时的调侃，无一不证明二人之间已经有了什么。没走几步，便被紧随而来的郑允浩叫住了，他听见那个声音，在背后试探性地叫着他的名字——
“昌珉……”
犹豫了三步，还是停下了。
“昌珉……”郑允浩快步跟了上来，“你怎么了？”沈昌珉最近的情绪一直不太高这个他是可以感觉得到的，可是他总觉得像昌珉这样自尊心很高的人，大多数时候是不需要别人的安慰的，因为那样总觉得是在挑战对方自尊心的底线，现在看来，可能是有些怠慢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昌珉提议道。
二人在影视城里慢悠悠地走着，走过一座又一座宫墙，走过小桥流水，走过市井陋巷。有些回忆就那么自然而然涌上脑海，让人措手不及。
沈昌珉望着宫墙之上的天空，感慨道：“你说，我们认识多久了？”
“两年多了吧。”郑允浩说，“真快啊，我记得你刚见到我的时候每天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特别拽。”
沈昌珉双手插裤兜，拽拽地说：“是啊，因为你不过先我一个月进EAST而已，却是总监，我很不服气。”
“切，刚开始我还不爽呢。因为你是董事长儿子，我还没法说你。”郑允浩语气突然一转，“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俩本来互相看不顺眼的，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就忽然变得很有默契。”
也许是业务上的相互认同和赞赏，二人开始变得相辅相成。沈昌珉开始不在乎正副职位的虚衔，郑允浩也开始认可这位太子。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虽然我觉得已经无所谓了，但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比较好。”沈昌珉终于肯直视郑允浩，“我一开始被派到你身边，是为了替高锦徳监视你的。”
郑允浩先是一愣，随后无所谓地说：“不是太让人难以接受，可以理解，毕竟我跳槽到EAST是因为更高的薪水。不过我还是理解错了，我以为他是为了让你跟我学学业内的事，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
沈昌珉笑着说：“你并没有高估自己，若是你没有让他忌惮的实力，他怎么会让我去监视你？”
郑允浩没在意：“反正我一直在其位尽其事，问心无愧。”
沈昌珉笑得很苦涩：“是啊，要不是你坦坦荡荡，为了EAST毫无保留，我能那么快就倒戈吗？”
郑允浩大笑：“是啊，有时候看见你为了我的提案在会议上和高锦徳剑拔弩张的，我很欣慰啊。”
沈昌珉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你魅力太大，我被吸引得魂不守舍呢。别说是违逆高锦徳，就算你把我派到高锦徳身边反监视他，窃取资料，我都干得出来。”
郑允浩想笑着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昌珉苦涩又故作无所谓的表情的时候，顿住了。
郑允浩不傻，甚至聪明得过分。他感受得到来自沈昌珉死心塌地的跟随之心，但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二人性格太过相似的一种互相吸引，可是，好像并没那么简单。
如果昌珉对他的感情中参杂其他，那他最近的反常，就变得好理解了。
沈昌珉看着郑允浩不知所措的表情，忽然有点后悔。他用胳膊肘怼了一下郑允浩的肋骨，状似轻松地玩笑道：“我说你该不会想歪了吧，你可别多想啊，我没有特殊癖好。”
郑允浩懂他的意思，于是顺着台阶下，白了他一眼。
“行了，你们尽早回去吧，工作室的事也不比这的少，这边我盯着就行了，反正最多半个月肯定杀青，真有问题的话咱们及时联系，反正离得也不远。”沈昌珉熟练地安排各项事宜，一如从前。
二人立刻动身，不到两个小时便回到了工作室。金在中推开门的时候，室内的座机还在响，二人换个鞋的工夫，便挂断了。
“能是谁呢？”金在中走过去，看着号码，感觉并不熟悉。
郑允浩把行李箱送进客房：“管他呢，要是业内工作人员，座机没人接就会打我们手机了，要是没我们手机号的，八成是广告推销，不用理他，他要是真有事还会再打的。”说完递给金在中一个眼神，“你去休息一会吧，这一阵子累了吧？”
“我不累，正事要紧。”金在中不想表现得那么娇气，直接走向了办公区。
郑允浩也不勉强，和他一起对宣传方案进行最终的确定。
不到二十分钟，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金在中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
“接呗，看看谁这么执着。”
金在中接起：“喂，您好，季尧工作室。”
电话那边语气正经，比金在中还要官方地说“您好，请问沈昌珉沈先生在吗？”
“他不在，出差去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边机械的声音隐约带着点焦虑说道：“是这样的，沈先生之前预约过镶牙，说好周六过来的，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没来，我想问一下是什么原因。”
“昌珉现在正在影视城监督电影的拍摄，可能半个月之后回来，等他回来我会转达的。”
那边若有所思地嘟囔一句：“这样啊……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金在中嘟着嘴说：“昌珉的牙医，问他怎么还不去镶牙。”
“哦？”郑允浩饶有兴趣地说，“这牙医还真负责呢，之前也打来过，问昌珉到没到家。”
金在中和郑允浩交换了个眼神，意味深长道：“是很负责。”
打电话过去的自然是左佑，这个牙医接下来的行动也并没有让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失望，因为他们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来自沈昌珉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沈昌珉也不管这边接电话的是谁，劈头盖脸地大吼道：“工作室那么闲吗？你们两个是谁闲着没事把我的行踪透漏给这个神经病牙医的，啊？吃饱了撑的啊！嫌我一天事不多是吧？”
电话是郑允浩接的，听了两句就开了免提，和金在中一起分享沈昌珉难得的暴躁。
“这医生真负责。”郑允浩装模作样地赞扬道。
沈昌珉继续情绪失控地说：“负个屁……”结果，还没等他骂完，电话那边隐约听见牙医的声音——
“沈先生，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你这样容易上火，进而引发炎症，牙床说不定还会肿，那样的话牙就又镶不上了。而且……”
再也听不清牙医继续说什么，因为沈昌珉恶狠狠地对着电话说了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郑允浩兴致满满地对金在中说：“我忽然很感兴趣这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在中笑着点头：“确实很让人介意。”
能不介意吗？当然介意！能把向来镇定自若的沈昌珉逼到炸毛的，天上地下，恐怕只有一个左佑了。而左佑，具体是这么做的……
严格控制沈昌珉的饮食，太甜的不给吃，各种零食不让吃，而且水果含糖量过高，每天的摄入量也受到了严格控制；
热水不让喝，冰水不让喝；咖啡不给喝，碳酸不准喝；
刷牙上牙向哪个方向刷，下牙向哪个方向刷；咬牙合面要怎么刷；都刷几下……左佑寸步不离地严格监督并督促执行着。
沈昌珉这种无论何时都清醒镇定的人，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尤其旁边还有一个季尧，不知道到底是嫉妒还是看戏，总怪里怪气地说风凉话，比如——
“哎呀呀，这哪是牙医，这明明就是营养师兼保姆啊！我说你是哪捡到这么个忠犬的？”
“天啊，亲妈也没这么伺候过孩子啊，太溺爱了，啧啧啧。”
当然，看着沈昌珉赌气抵死不从不吃饭的时候，左佑端着饭盒用匙舀起一口递到沈昌珉嘴边的场面，季尧也不淡定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还处于单相思自作多情的人的心情？秀恩爱请低调好吗？这么炫耀不怕报应吗？”说完看着谭晴，“老谭，开门，放狗！”
左佑就这样尽职地在沈昌珉左右监督着，从影视城到西北塞外。沈昌珉也慢慢认命地放弃了抵抗，心想着回去赶快镶牙，镶完就可以结束这诡异的事了。
半个月后，电影杀青，他们又回到了季尧的工作室。其他工作人员专心负责电影的后期剪辑制作；而他们则集中负责宣传方面的落实执行。
一周之后，电影初版剪辑制作完毕，工作室的人邀请了原作者金俊秀一起来审。门铃响起，昌珉一边纳闷怎么提前了两个小时来，一边打开门，出现的却是一张意想不到的脸——高锦徳。
礼貌地请高锦徳进屋坐，两方人开始互相打量。
季尧工作室这边的人虽然几天紧张忙碌，但人人都是积极的，并没有颓丧的感觉；而高锦徳，虽然西装革履，但难掩那种忧郁之感。
“高董别来无恙。”郑允浩从来不缺礼数。
高锦徳接过金在中递来的咖啡，环视室内：“看起来你们还不错。”
眼下时间紧急，而且和这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郑允浩打算直奔主题，速战速决：“高董今日到访，有何指教？”
感受得到对方刻意的疏远，高锦徳也不想卑微地客套，于是也不打算绕弯子：“收手吧！”
郑允浩嗤笑道：“什么？我没听错吧？让我们收手？什么叫收手？一直在做见不得人的事的，不正是高董您吗？”
高锦徳放下杯子，带着魄人的气场道：“我希望你从此退出传媒界，别再回来。你若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而且会给你一笔可观的‘退休金’，否则……”
金在中知道这种场合他不便插话，他的分量无足轻重，但他想给郑允浩力量。于是他抬手打在郑允浩肩膀，与他同在。
这个动作引起了高锦徳的注意，他不屑地笑出了声，装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说道：“对了，我前不久听了些有趣的传言呢。”他斜睨了一眼金在中继续道，“这位金先生，据说更换工作相当频繁，每次离职之后，那个公司肯定会出点什么事，比如资料泄露啊，高层有人出轨啊。”说完又端起了那杯咖啡，“而且很奇怪，那些因为他出轨的，可都是男人呢。”
最后，他看着搭在郑允浩肩膀上金在中的那只手说：“别随便碰别人，你自己有多脏你不知道吗？”
一直被允浩护在身后的沈昌珉冲了出来，一把拽起他亲生父亲——高锦徳的衣领，生拉硬拽地把人拽了出去。
沈昌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他的父亲，骂着他的情敌，这个情敌夺走了他爱的人……或许，沈昌珉早就认定他是合格的同伴，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
郑允浩迅速地分开了二人，站在门口，他平静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你有空来威胁我，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挽救EAST日渐衰落的现状吧，高董。”
“说得好听，还不都是你搞的鬼！”高锦徳恶狠狠地说。
郑允浩并不想多说，面对一个思想阴暗的人，说一百句和一句的效果是一样的：“高董，我不是你。”
郑允浩说完，倾身打开了门，而门外正站着预约要来的原作者金俊秀和朴有天，他正保持着抬手要按门铃的造型。
金俊秀无意间看见了高锦徳，他倒吸了一口气，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高锦徳也看到了金俊秀，神色复杂地打量着他，最后开口道：“没想到，你还活着。”
金俊秀再也不敢直视高锦徳。他迅速低下了头，害怕此时的表情泄露了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