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这个决定很无奈(1 / 1)
你配吗?
这三个字直直地戳中了季尧的脑门,我配吗?在季尧眼中,所有人都可以看不上他,觉得他是仗势欺人的废柴,但只有他不行。
当年,还是初中生的季尧因为长得太过秀气,一直备受骚扰。那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生怕犯点啥小错给父母抹黑。可总是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校友”来看看传说中“歌唱家”的儿子,那时候季尧脸皮薄,每次遇上这事基本都会脸红,慢慢地,校友就从“好奇试探”变成了“恶意调戏”。
这种唯唯诺诺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一学期,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一直很“照顾”季尧的一个学长约季尧去校外小区的篮球场打球,季尧不好意思也不敢拒绝,便跟了过去。和学长一起打球的除了不几个认识的之外,大多数都是生面孔,像是社会人。
长相清秀的季尧身材也没壮实到哪去,找他当然不是为了当队友,而是旁观坐板凳加油助威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学长坐到季尧旁边,咕嘟咕嘟地喝着水季尧递给他的水,另一只手揉了揉季尧的脑袋,可揉着揉着手不安分地滑落到季尧的后背,反复摩挲。
季尧瞬间崩得僵硬,大气都不敢长出。学长看着他的反应满意地笑了,可接下来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向着季尧那边,坐得更近了。
“学……学长……”季尧颤抖着声音,氤氲着眼眸,仿佛就要哭出来了。
“别怕,学长不会欺负你的。”学长语气轻柔地蛊惑着,“我一直对你那么好你自己知道的吧?今天学长的好朋友都来了,给学长个面子,不要让大家扫兴好不好?”
季尧恐惧得话都说不利索:“可是……学长……”他试着站起身逃离这个人,可没两步就被抓住,并被按在了铁丝网做成的透视墙上。
“季尧乖。”学长温柔地催眠,手指搭上季尧的校服上衣拉链,一边往下拉,一边继续说,“你不会告诉你爸妈的对不对?他们都是有脸面的人,这种事被传出去,多不好,是不是?”
听他这么说,季尧连挣扎都忘了,他刚刚本想大声呼救,可真按他所说,这种事情被传出去父母以后有什么脸面在娱乐圈抬头?
看出季尧的动摇,学长满意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最乖了。”接着头就慢慢凑到季尧的面前,嘴唇就那么贴了上去。
季尧所受到的冲击不小,反应和反抗,这种本能的东西好像都已忘记。
“光天化日的,你们恶不恶心。”这时,季尧的身后,铁网外面,一个冷酷又充满嘲讽的声音响起。不管说的内容是什么,现在对季尧来说这简直就是天籁。
所有人一起看着这个坏人好事的程咬金,然后千万只羊驼在心中奔腾,这才是混混的形象啊!年纪也不大,也就是中学生的程度,板寸,一身痞气,眼神桀骜,整个人都在表达“我就是看你不爽你来打我啊”的气场。
“滚远点,这没你事。”仗着人多,学长底气十足。
“你们脚下那个才能滚,我不会滚。”救美的英雄瞥了瞥他们脚下的篮球。
接下来……自然就是经典到对季尧的一生都产生了重要转折性影响的一对多打斗场面。
后来,这个英雄转到了季尧所在的初中,大他一年级,成为了季尧的“新任学长”,他叫吴匪,生于警察世家,正义感与生俱来,爱好惩恶扬善。吴匪为人仗义,说一不二,加上之前的英雄救美,很快便成为了季尧心中唯一的“男神”。季尧这次很自觉地开始做了跟班,并有样学样,学得最会的是用暴力解决问题,他觉得这种方式直接、见效快,并在吴匪不知道的时候,实践多次。
后来吴匪早季尧一年毕业,就在这一年,季尧又开始变得茫然无措,自然而然地,他开始变得狠戾,乖张,目中无人。
季尧没能去上吴匪所在的学校。因为他的成绩实在是不够,而且还听说吴匪的高中管理特别地严格,他的父母舍不得送他去吃苦。就这样,在吴匪看不见的地方,季尧一点点地堕落,堕落到后来,他的父母都拿他没办法。
再后来,吴匪考了警校,那更是季尧避之不及的地方。其实在两人关系变得恶劣之前,还是有过联系的,直到后来季尧变得无恶不做;直到季尧说他爱他……
所以,季尧所说的“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是事实。
季尧就这样陷在了回忆中,吴匪皱着眉看着这样的他,开口依旧冷绝:“算好这些东西的损失,误工费,做好赔偿,实在不行我们帮忙找律师清算。”然后又对着两个警察同事,“你们两个留下,必要的话去做个笔录。”吴匪转身,背对着季尧,警服下的他是那样挺拔,是季尧一直向往的、希望可以被他拥抱的身影,可是,却听到他说,“季尧,我是民警,不是狱警,你再这么胡闹下去,小心你爸都救不了你。”
季尧没来得及开口拦下他,行动利落的吴匪便决然离开,留下季尧颓然地坐在地上,仿佛他才是这场闹剧的受害者。
“那个……你也知道,吴哥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别往心里去。”被留下的警察磕磕巴巴地安慰着季尧。
季尧还在愣神,谭晴接过话茬说:“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们,这边我会善后的,您有事就先去忙,该赔的我们一分不会少。”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就着握手的姿势塞到了那人手里。
“那行,反正我看这也不是多大事,你们先忙着,我们回去值班了。”两位警察说着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季尧喊住了他们,“我就问你们一句,他是不是为了躲我才调岗的?他以前明明不是这片的。”
“额……”二位面面相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吴哥确实是刚调来没多久,至于原因我们也不太清楚,反正调岗的原因一般也不会告诉我们。”
季尧又开始沉默,谭晴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等警察离开之后,转身面向EAST看热闹三人组:“不好意思,损坏的这些我们会按原价赔偿,今天的事还请保密。”这时的谭晴,才真的像一个助理。
“恩。”郑允浩的一个字,算是为今天的闹剧做了最终的收场。因为双方心知肚明,闹成这个样子,还能再合作下去的话,那就真是贱了。
结束了忙碌却又毫无进展的一天,金在中回到家时,他的“同居人”还没回来。他照例做好饭,一个人吃完,洗澡,等到头发都已经自然干朴有天还是没有回来,他闭上眼轻叹,忽然产生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公司事业不顺;家里感情不温。
朴有天最近真是反常得厉害,平时再晚,他都不会超过晚上八点,就算有,也会打电话告诉他让他不必等。他们是名义上的“恋人”关系,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室友”而已。现在,可能连这个室友都要失去。
他进到冷冰冰的被窝,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样就可以感受被温暖包围的感觉,然后再带着这种刻意为之的温暖进入梦里,演一场独角戏。
第二天,金在中依旧早早起床,朴有天已经回家。没有打扰他,金在中收拾收拾便去了公司。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没想到,当他到了公司,已经是乱得人仰马翻的情景。
“金在中你来了?通知大家到会议室开会。”可怜的金在中,刚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郑允浩这时候才发现他之前根本就不在。
可是“大家”是谁?郑允浩……不是已经不再担任总监一职了吗?
金在中觉得这么问他好像有点伤人,于是采取迂回战术转问沈昌珉:“郑总说让大家现在到会议室,准备开会。”
“好的我知道了。”沈昌珉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到了会议室,金在中竟然看到了季尧和谭晴,那两人周围弥漫着浓重的低气压,一脸愁苦。
直到郑允浩在前面拿出报纸,金在中才知道出大事了。
季尧昨天大闹郑总办公室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现在吸毒、肇事之后又多了一条罪状。
“季尧,我先表明一下我的立场。”郑允浩在最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你知道的,经过昨天,我想我们双方都没有合作的意愿。但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闹大,作为EAST的员工,我不想因为个人原因给EAST抹黑。”忽然,话锋一转,“可是刚刚高董找我,说毕竟他和您的父亲是挚友,现在把儿子交给我们,我们非但没有让你从良,反而让你罪加一条,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这件事既然从我郑允浩的办公室传出来,我就要负责到底。”
“呵,谁说我想配合你了?我季尧的罪名多了去了,差这么一个吗?”季尧一点都不想领情。
“你当然可以拒绝,如果你想让那位警察叔叔从此对你只有鄙视的话。”郑允浩叱咤广告界这么多年,掌握时机和命门早已成为他的特长之一。
季尧无言以对,半天才弱弱地憋出一句:“什么警察叔叔,他明明比你小。”
“废话不多说,公关时间向来是分秒必争,对于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有人说直接写出事实,季尧“噌”就站了起来,指着出主意的人大骂:“你TMD是想毁了我吗?”
有人提议不如把错误推给派出所,反正和季尧认识,总不至于为难。季尧刚坐下的屁股又窜起来:“放P,你们敢玷污他试试!”
玷污?季尧你能不能不要乱用词?就算玷污也是你玷污的好吗?大家腹诽。
又有人建议说不如说是在拍摄新电视剧中的情节?
季尧索性不坐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就算出道也是歌手,电视剧个P啊,有没有点常识。”
……
郑允浩看着季尧一个个地否决,目光转到金在中身上:“金在中,你说该怎么办呢?”
还有几个公司的老员工还没说话,金在中被郑允浩这么一点,倍感惊讶。他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底气地看了看四周的人,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额……我觉得……不如就放着不管,冷处理……”
季尧没因为金在中曾经惊艳过他而优待他的提议:“放着不管你想让媒体写死我吗?”
“我想我知道金在中的意思。”一直没说话的沈昌珉双手环胸,处变不惊地说,“季尧过几天要出道的是吧?等到后期宣传的时候,即便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说,大家都会觉得这场闹剧是一场炒作。”说完,带着自信的笑容看向金在中,“是这个意思吗?”
“是……”金在中仍然底气不足。
“是的,这也是我的本意。”郑允浩这是抢过了话语权,看着金在中,目光充满赞许,“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在场的只有季尧,谭晴,金在中,昌珉和我,以及后来闻讯而来的警察。警察那边有吴匪在,我相信风声不是他们走漏的,而我们这边,我已经问过,没有人说出去,所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至今仍然蹊跷。不管怎样,我相信这么一件事不至于击倒我们,不是吗?”
金在中看着郑允浩在前面,像演讲一样,那种气势真的感染到了他,他甚至有种想鼓掌的冲动。
“好,会就开到这里,金在中沈昌珉留下,散会。”金在中分个神的工夫,会议结束了。
“广告部集体加班啊!”沈昌珉对着起身的一众人大喊。
听到这个“噩耗”,大家没有露出丝毫不情愿的表情,之前一直是郑允浩挡在他们身前,替闯祸的他们擦屁股;现在,大家希望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哪怕只是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