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九章 生死缠绵，盛极而衰（九）（1 / 1）
珍嫔开始接一些不大不小的“生意”，这些人大多是因为听说了珍嫔受宠的传言，家里有人高不成低不就想要谋得一官半职什么的，便托人给她带话向她求助。
因为身为后宫嫔妃，不能擅自出宫，所以要借助太监宫女下人的地方就多了，等华鸢知道的时候，才发现珍嫔已经联络上一个经常出宫采买的太监替她跑腿了。
之前那戴公公的噩梦还时不时在午夜骚扰下华鸢，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要悲剧再发生了！
她问珍嫔为何不让她知道那太监的事，珍嫔却只淡淡丢下一句话。
“我不想让喜儿和我一样踏入这腌臜之处。”
说得她心酸不已。于是她脑袋一热，胸部一拍对珍嫔放下豪言壮语：“主子，您的事就是喜儿的事，您说什么，喜儿办什么。再说了，您是主子，哪能由您亲自出面，都交给喜儿吧！”
珍嫔眼珠儿一转，噗嗤一笑，说：“就知道喜儿会这么说，喜儿真好！”
华鸢这才发现被坑了，却没觉得后悔，这么危险的事，她还是亲自做放心些。之前被打板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想起来，她真有些胆战心惊。
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她改变策略，不再让太监帮忙跑腿，而是买通要出门的太监，她躲在米缸里或什么地方被他们顺带捎出去。
她的想法是，这样，既能避免被更多的人知道她们做的事，也能……假如、万一，事情曝光了，那这些太监也不会有太大责任。
华鸢第一次出宫，宫外头的北京城令人眼花缭乱的繁荣，黑头发的中国人黄头发的洋人来来去去，让她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乡巴佬。
这可是原汁原味的北京城呐！没了宫里头的束缚，她不由地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路过一家首饰铺子，那些细致精巧的玩意儿立时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那掌柜的老脸堆笑，一双小眼精明贼亮，瞧见她在门外驻足观望，便和气问道：“姑娘？可有喜欢的？进来看看吧。”
华鸢眨巴大眼，低头看看一身男式装束，心想这做生意的果然眼神利索。
可不是。那掌柜的在这京城里做了多少年生意了，形形□□的人见过也不知多少了。像她这般细皮嫩肉打扮成少年模样的少女出门闲逛倒也多了去了。
华鸢身上的衣服不差，是珍嫔给她准备的，可是……她没银子啊！在宫里吃住不愁，因为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是这里的人，早晚得走，所以珍嫔的打赏她都分给其他小丫头了。这个老板估计是以为她是有钱人吧。想到这里，她尴尬地笑了笑，冲老板摆摆手。
那掌柜的多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啊！怎可能不知她的意思，却没露出鄙夷的神色，反而继续劝道：“姑娘，进来看看吧，买不买无妨。”
既然老板这么说了，她犹豫了几秒，看了看天色，还不晚，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去办事再回到与之前同出的公公约好的地方，时间还足够，她一咬唇，还是进了店去。
她看中的是一个翡翠嵌金丝簪子，造型很奇特，龙凤缠绕，交颈缠绵。掌柜的眼尖地瞧见她的目光看向那个簪子，殷勤地拿了出来，用一块丝绒布巾垫着，递到华鸢面前，说：“姑娘眼光当真好。看看吧。”
华鸢小心翼翼地接过簪子，捧在手里，生怕弄坏了。她举起对着阳光，簪子碧绿通透，令人心旷神怡的舒服，那交颈缠绵的龙与凤不再有象征历代皇权的尊贵与高高在上，而是那样的平和与缠绵幸福。
慈禧喜翡翠，这翡翠便是从这时候起流行起来的。后世翡翠被那么多人追捧，甚而炒至天价，却难有如此精湛的雕工。
太美……
她不敢再直视，收回眼，将簪子递还给掌柜的，那手竟有些微的颤抖。
掌柜笑问：“姑娘看来是中意此物的，玉遇有缘人，这簪子该属姑娘之物。”
“不、不，我只是看看、看看。”华鸢连忙摆手，她喜欢是没错，可是要她买，她真没钱啊。
掌柜也没勉强她，叹口气，摇摇头，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收进柜子里。
“哎，掌柜。”华鸢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出声唤住掌柜的，“那个，怎么卖啊？”
掌柜微笑，停住了收东西的动作，说：“一百两。”
果然不便宜。
华鸢在心里咂摸，盘算着若是存钱存到一百两得多久。
“掌柜的，不知您能否……嗯……”她犹犹豫豫道，“能否将它留一留，我的意思是，我过段时间再来买。”
哪知那掌柜的竟摇头，语气温和地说：“姑娘，玉遇有缘人，缘分到了，它自然就在我这里留不住了。”
华鸢失落离去，脑子里满是那簪子的样子。她真的很喜欢，虽然在这异时空可能关于她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可是……喜欢，便想占有，这种人类本能的欲望，她怎可能避免……
华鸢走后，那首饰铺子掌柜继续坐在店里，看见有意的客人便上前搭话邀进店，一如既往。
“掌柜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掌柜看向声音发源处，见是一个浑身黑衣，还披着黑色斗篷的人，面目被斗篷的帽子遮了泰半，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
“客人请进。”这客人听声音看身形是个男人，可这眼睛真是长得好！眉目狭长，目光如炬。
“不用。把那簪子卖我吧。”
掌柜微愣了数秒，随即一笑，俯身打开柜子拿出簪子，边递给那黑衣人边说：“玉遇有缘人。不知公子与刚才那姑娘……”
他话未说完，黑衣人已拿出银票递给他，接过簪子而后转身走人，动作干净利落。
待掌柜的反应过来，那黑衣人已走远。掌柜的摇摇头，转身进了铺子里头，边咕哝着：“玉遇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