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四、命运（1 / 1）

罗瑞斜倚在床头，身上只搭了薄被子的一角，还是刚才苏可澜甩到他身上的。

手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发丝软软的，很长，可以在手指上绕好多圈。

另一只手绕过苏可澜的头顶，正不安分地从她脖子、肩膀、一路往下摸索。

“那你刚才想好了没？”

苏可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奋力抵抗不安分的那只手。

“把手拿开！好好说话。”

“现在，就挺好的。”

苏可澜转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口感有点像，嗯，带毛猪蹄！

罗瑞没缩手，拽起被子钻进去，埋头咬她耳朵，咬得不轻不重，又痒又痛。

苏可澜想躲开，偏偏被他按住，想推开他，偏又抱得紧。

罗瑞在她耳边说：“那就这样说话。想好了吗？”

“我……呃……没想好，被……你打断了。”

火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她觉得耳朵火烫，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罗瑞用唇蹭着她的脸，“那就别想了。你想事情的时候都这么危险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苏可澜终于瞅了个机会，双手脱离他的掌握，把他略推远了点。他仍然不放手，一手揽着肩膀，一手搭在她腰际。

“偶然陷入的一种思维状态。高度集中又极端自我保护。过来以后很少发生，毕竟生活安定，没这个必要。今天是个意外。

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你离我远点儿，太危险。”

“即使这样，你也控制住没伤我，不是吗？”

罗瑞眯着眼，笑得慵懒而得意。

“以前有没有被打断的经历？”

“……嘟嘟试过，它很灵敏。”苏可澜把脸埋到枕头里。

“所以，你又有事瞒着我。让我想想，这件事有什么方面是你想隐瞒的？”

苏可澜抓起被子蒙在头上，隐隐约约能听见她说：“天哪，这日子没法过了……”

罗瑞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移动。

“嘟嘟很灵敏，能避开。人类就不是了，所以……真的伤过人，你才怕成这样。”

苏可澜哗的掀开蒙头的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说：“不仅是伤人。”

“唔……我得重复一遍。我真的不会被你过去的这些小事吓倒。”

没有害怕，没有厌恶，反倒有些小小的兴奋。

苏可澜咬咬唇，决定再挑战一次：“我杀过不少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用过比杀人更残忍的手段。”

罗瑞停止手上的小动作，静静地看她，视线从眉毛，到笔尖，从嘴唇，到眼眸，低头凑近她目光灼灼的眼睛，迫使她闭上眼，轻吻一个。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即使你昨天才宰了一打人，也不会让我害怕。”

罗瑞顿了顿，接着说：“我更不会站在道德和法律角度厌恶这些，那都是你上辈子的事情。”

“你知道，有过经历的人，更容易再次杀人，我没有心理和道德的负担。”

罗瑞笑了：“我还是认为，有时候我比你了解你自己更多。现在的你怕麻烦，绝对会非常谨慎。”

苏可澜仔细一想，还真的被他说中，杀人这件事后患无穷，她现在面对所有需要暴力解决的事件都小心谨慎，拿捏得刚好。

看到她也忍不住微笑，罗瑞说：“相比这些事，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个……你的武器？”

苏可澜伸手到床角，摸出个小东西，两根手指掂着给他看。

罗瑞从她身上挪开一只手，接过这个小东西。

金属质感，铁灰色，水滴状，一头尖一头圆，尖处开双刃，刃长只有三厘米，圆的一端有孔。

他试了试，把手指穿进圆孔，刃在外，握拳。

“挺好用的小刀。”

罗瑞的话和兴趣点给了苏可澜新的认知。

“我不知道，你是喜欢惊险刺激的。”

制止了他试图用她的刀扎墙，顺手没收，小刀瞬间不见。

“你原先认为我是怎样的？最早，见到我之前。”

“唔……”苏可澜层层回拨记忆，“非常优秀的演员……”

“你强调过这个很多次。”他凑过来轻吻她的脸颊。

“敬业而低调，很爱你的家人……”

“所以你知道他们。”

“温和有礼，和谁都能愉快搭档……”苏可澜瞪了他一眼，谁知道私下也有如此无赖的时候。

“耐心，对爱你的人分外友善，对你的粉丝非常友善。”

“还有吗？”

苏可澜抬眼睨他一眼，“有啊，想听？”

“当然。”

“特别爱吃，不在意自己的外型，容易长胖。”苏可澜捏了捏他的腰际，那里已经有些长肥的趋势。

罗瑞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有点委屈的说：“生命短暂，美食无限。这是你说的啊，我只是觉得很有道理，你看我一直都记得你说的话。前些天有人采访，我还说，有朋友说过这么一句。”

普通的一句话对苏可澜来说仿佛当头棒喝。

她清楚记得罗瑞提起的这个采访，这句话。那是在她的前世。

也想起自己曾经用这句话调侃他，在这一世。

形成一个奇异的怪圈。

命运会不经意地被改变，又会不经意地拐回来。

神之所欲，世人不知。

罗瑞轻轻摇晃她：“你想什么？”

苏可澜略离远些，看他。

眉毛，眼睛，睫毛，鼻子，鼻翼，嘴唇，嘴角，下巴，有些露头的胡茬。

眼睛也看着她，灯光下，眸色很深。微微眯眼。

“我在想。命运这种东西也许不该由人类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