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白灵暗潮②（1 / 1）
有这样一个说法：将一个人关在一个房间里，没有风、没有光，看不见任何东西，嗅不到任何气味，然后，这个人会慢慢地在这个房间里精神崩溃。
黑暗预示着死亡，无止尽的黑暗像是“扑通”掉落的种子爬升出的藤蔓，一寸一寸地将人包裹，由肉|体到灵魂。
恐惧、害怕、挣扎。
在这样的情绪攀升的同时，人类想要生存下去的欲念，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刻，那是……
本能。
“怨恨吧，继续怨恨没关系的。”
奈落站在那里，铺开的暗色为背景，他伸出手，触摸着眼前这个被困在黑暗中无数光阴的灵魂：“真是可怜，就因为被当成圣人，不允许迷茫和苦恼，不过到底有谁，曾真心替你想过呢？”
戈薇瞥了这个被世人称为得道高僧的白心上人一眼，他蜷起身子，像个迷途的孩子一样，在奈落掌下掩面哭泣。
作为神圣的代言，却被妖怪救赎，就事实而言的确足够讽刺。但是，奈落说的没错不是吗？
她轻轻地扯起唇角。
为何…不能怨恨呢？
白心上人是曾在饥荒和传染病盛行的年代拯救过无数人的高僧，不计较任何人的过去，只要一心向善就会得到他的帮助，在最为困难的时候，他还曾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人。
然而有一天，这样心地善良的得道高僧也感染了疾病，他奄奄一息地躺着，村民们无助地围在他的病榻前，迷茫和恐惧自他们心里抽枝发芽，他们害怕白心上人就此离去，而自己…毫无守护，将和世界遭遇不幸的其他人一样，怀着渐渐消散的信念，死在这片土地上的某个角落里。
看到这样的村民们，作为圣人的白心上人决定化身为即身佛，让自己死后也能护佑这片大地。
村民们按照他的吩咐将他放进一个木桶里，埋入地下，只留一根与外界呼吸的细管，而白心上人在木桶里不吃不喝，摇着代表自己还活着的铃铛，等待着死亡。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人们一直在等待着木桶中白心上人死去的消息，可有些时候，人类生存的信念比任何事物都来得强大，白心上人仍未死去，并且，在狭小的空间里，面对着无止尽的黑暗空间，即使是被称之为“圣人”的白心上人，那颗一心向佛向善的心竟也发生了动摇。
他开始害怕死亡。
为什么…为什么救人一世的自己非死不可呢？那些曾经得到他的帮助的人们，为何不为他考虑一下呢？
可是，他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在他后悔的那一瞬间，手里的铃铛掉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响起，但正因为这一瞬的后悔，使得成佛的大门向他关上了，而他的灵魂竟然永远的被禁锢在黑暗之中，彷徨、迷茫。
一个完整的灵魂，被飘忽的心割裂成了两半，圣人的部分不断叩问他的良知和道德，堕落的部分飘荡着他最真实的思想，反反复复。
人类很虚伪，他可以心怀厌恶而又满面笑容，他可以细语声声转而恶言相向，但更多时候，人类的虚伪由不得自己选择。
白心上人习惯于帮助村民们，但那个时候选择成为即身佛，更多的是迫于圣人的名号，迫于当时的情形，他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考虑。
而当他考虑过来时，已经晚了，最后一刻的迷茫甚至成为了他成佛的阻碍。
可是，怨恨并没有错。
戈薇这样想到。
一个情感完整的人不会少了这一项，他迟早会有怨恨的经历，或者对此有所觉察，而缺失这一项因而永远冷静自持的人也并不完美，那是情感的残缺不全。
“别再欺骗自己了，其实你很想活下去吧？不如跟着我走，和我一起活下去吧……”
奈落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环绕不绝，如同最为诚挚的诱惑和邀请。
对此，戈薇表示：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快对我说啊！当着我的面诱惑别人你真的有自觉么哼？！！
当然，对方很果断地无视了她。嗯，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有了白心上人相助，白灵山俨然成了奈落遮掩邪气的最佳之地，他在山上选了个山洞，不断地分裂重组着身体。
一天，两天，很多天，然而……
戈薇托着下巴，深沉地叹了口气：“这样…身材会走形的吧？走形了还继续爱的我一定是真爱。”
神无：“……”
“你说呢？”
“奈落说，如果你感到无聊可以出去随便逛逛，反正结界对你没有影响。”
“啧，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嫌弃了。”
“……错觉……”
“好吧。”戈薇站起身，看了看山上飘渺的雾气，回头望了山洞深处一眼：“那我就先离开了。”
浑身纯白的女孩站在原处，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了，尽管依旧面无表情，可看起来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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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个游戏，那么按照惯例发展，接下来将会跳出一个选项框。
向左走，或是向右走。
不同的选择将会带来不同的结局，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也会带来影响，可能继续剧情，也有可能莫名其妙就BE。
戈薇选择了向左走，因为那边看起来比较容易搞定，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卷登山绳，一头卡在了峭壁间那棵粗壮的松树上，一头栓在了腰上，然后，她滑了下去，几次之后，很快地到了山脚下，所以，她错过了从右边上山的犬夜叉，而在在山下遇见了一颗蓝色凤梨。
“哟~师父，好久不见你的凤梨叶子还是如此生机勃勃。”
“kufufufufufu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废话很多~”
“咦？但是师父你见到我明明就很开心嘛！”
“……谁说的？”
“来不及了。”戈薇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的人设已经暴露了。”
六道骸：“……”
“对了，师父你肩上的那条蛇是……”
“百目鬼。”
“这就是六道轮回眼的最初？”
“只是六道轮回的寄生体罢了。”六道骸摸了下小蛇盘成一圈贴着尾部的脑袋，单手抚上红色的带有数字的眼眸：“眼睛所保存的也仅仅只是对于这个的印象，我倒是没想到真的能找到。果然，这个世界足够神奇。”
“不。”戈薇面无表情地眨眼，用没有一丁点起伏的语调说道：“这种时候你应该感叹你有个好徒弟啊师父。”
自己最糟心的俩徒弟的特点瞬间合二为一，六道骸只觉胸口一窒，扔完三叉戟后再也不想睁眼看这个被污染的世界。
“师父，爱我别走。”
“从未爱过！”
“你这是报复！”
“……呵呵……”
“哒~”
“……”面对这样一个自动切换逗比模式的糟心徒弟，六道骸再次感到了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