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1 / 1）
莫语凝是接到张成电话才知道他俩闹僵了，再见到李孟是下午，李孟正一个人坐在茶馆喝茶。靠窗的位置，小水壶正冒着气，泡茶的工具一个不少地摆了一排，还有两个茶杯。
莫语凝刚坐下，李孟就递给她一杯：“没选你喜欢的茶，凑合喝吧。”
莫语凝喝了一口，苦得皱了眉：“什么茶这么苦？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泡茶？”
李孟淡淡地说：“凤凰单枞，我也不喜欢。不过这已经泡了好久了，刚开始更苦，都被我喝了。”
莫语凝听了这句有些心疼她：“我是来当听众的。”
李孟又给她添了点茶：“我没什么说的。”
莫语凝笑出了声：“好吧，那我说。”她看李孟依然没什么反应，继续说：“你们吵架了？”
李孟低着头，只抬了下眼：“吵完了，本来挺生气的，坐这泡了会儿茶好多了。”
莫语凝：“现在不气了？”
“嗯，没意思。”李孟哼了一声。
“他正找你呢。”莫语凝试探地问。
“我知道，打电话我没接。”李孟放下茶杯靠在沙发上：“我挺舍不得的，阿凝。”
莫语凝听她这么叫自己觉得怪怪的：“你怎么了，舍不得什么？”
“我觉得我俩不适合在一起，你以前不是说我俩像么，什么都不说，结果今天都说了，也没法继续了。”李孟语气淡漠地仿佛不关自己的事。
“这么严重？”
“以前隐隐约约就觉得有问题，但是舍不得放手，总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李孟找了个靠枕抱在怀里。
“还有其他原因？”莫语凝问。
李孟盯着她，坦然地说：“你想问什么？裴青玉吗？”
莫语凝没有否认。
李孟摇摇头：“不知道，即便他不出现，我和张成还是会有问题。”
莫语凝从李孟对面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李孟就势抓着她的胳膊依上去，自己喃喃地说：“你说破镜重圆的会再有问题，我以前真没觉得，可能真的把以前都想的太好了，我希望我一直是他心中最好的一面，也希望他永远是我最喜欢的那样。真的都是一厢情愿，谁又会不变呢。”
莫语凝不说话，任由她继续说。李孟把手指上的对戒摘下来，细细地看着：“原来也挺好的，不知道怎么现在就这样了？”说着又觉得眼眶发酸。
李孟突然问她：“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太平淡了？”
莫语凝：“大多数人谈恋爱都是平淡的，谁能经得起轰轰烈烈，你想在他面前是他心中最好的你，所以情绪总藏着，他怎么知道你想什么。他也是，一直都这个样子，想什么也不说。你和裴青玉相处是这样吗？”
李孟此时不想提起他：“跟他没关系，不要总说得好像是我的问题一样。”
莫语凝听她这么说到是笑了，她看了眼李孟手中的对戒问：“真的决定了？”
“什么？”
“和张成分手。”
李孟把戒指装进包里：“他都说了没办法继续。”
“你到底是觉得你应该和张成结婚还是你想跟他结婚？”莫语凝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还不等李孟回答，莫语凝又继续说：“换个茶吧，这个喝不惯。”
李孟：“随你。我看起来对张成很不上心吗？”
莫语凝表情莫测地笑了：“这得问你自己。”
李孟把头埋进了莫语凝的胳膊：“我也不知道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可是在一起觉得很无望，累得很，不想这么继续了。”
“你想好就行了，说实话，我觉得你得找一个让人觉得存在感强一些的人。也不是非得谁黏谁，但是互相不黏也不对吧。”
李孟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她和张成似乎真是这状态。她不想这个样子。
周一的中午，张成和林隽凡照例一同吃饭，林隽凡一眼就看出他状态不对，两三句就问出原委。
“没事，吵架是正常的，道个歉就合好了。”林隽凡安慰到。
张成摇头：“昨天话说重了，没这么容易了。”
林隽凡很敏锐，他问：“还有其他事情？”
张成叹了口气：“有的事情也不是最近出的，之前因为欧瑾，最近还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张成并没有说全部内容。
林隽凡听到欧瑾，不由得呵呵地笑了：“工作我是不明白，但是对欧瑾她要是没意见才有问题。”
张成纳闷地看着他。
林隽凡一副嘲笑的表情：“你是真傻呀，我看你最近躲她，以为你知道这丫头喜欢你。”
张成啪嗒一声放下筷子：“你没开玩笑吧。”
林隽凡懒得搭理他：“你就当我开玩笑吧。”
话刚说完，欧瑾端着盘子路过，向他俩打了个招呼，目光在张成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张成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欧瑾，欧瑾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沉默地走了。此时张成只觉得懊恼，他一直觉得在欧瑾这件事上，李孟是小题大做了，他说过她什么，无理取闹。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烦闷。他问林隽凡：“难道真是我误会她了？”
林隽凡不明所以：“谁？”
张成闷闷不乐地说：“李孟啊，唉，跟你说也没用。”
林隽凡听了这话也不理他，自顾吃着饭，不时瞟两眼张成严肃的脸。
不到下班，张成就赶到李孟公司。李孟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了张成从车里走出来，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张成难得表情严肃：“孟孟，我们聊聊。”
李孟也没推辞就上了车，这一天她想了很多，包括她和张成这一路的感情，包括自己的心。也觉得是时候平心静气聊一聊了。
车里的广播放着怀念的曲子：短暂的狂欢以为一生延绵，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她想起这个故事，看似遗憾又最可能的结局。
“怀念都是美好的。”李孟低声说出这句话。
张成看了一眼神情落寞的李孟，没有说话。他宁愿这句话只是她在说歌曲。
“我们不吃饭了，去走走吧。”李孟突然抬头，换上了明媚的笑颜。
又来到他们以前常去的湖边，李孟和张成靠在栈桥的栏杆上。余晖照在湖面上，深深浅浅几层颜色。散步的人依然那么多，很少有他俩这么神情凝重的。
张成先开口：“孟孟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李孟似乎不为所动，她竟然微笑着问他：“哪件事是误会？”
张成看着她的笑一时有些恍惚，却无法接上她的话。
李孟继续说：“我这两天很认真地想了，即使没有你所谓误会的事情，我们现在这种状态也不是你和我希望的。我们的问题早就有了，我是不想面对，你甚至是没有时间意识到。”
张成：“没有这么严重。”
“有，我们都给了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但是我们性格上还是不合适，小凝总说咱俩像，我以前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
张成颓然地靠着栏杆，他这一天也在思考，“像吗？”
李孟点头：“你不说，我不说这点像。”
起初的不说是因为不需要说，而逐渐变成不想说，不愿说，这点张成也承认。“孟孟，你把过去看得太重，实际上我们都变了。”
“也许吧。”李孟事实上也衡量不出过去对她到底有多少影响，但是她很确定，她依旧喜欢张成是因为过去的感觉还在，她心里那个云淡风轻的阳光少年，清澈得可以让她忘记世俗的干扰，不去在乎别人的目光。
张成走到李孟面前，十分诚恳地说：“我知道你的想法，先不要放弃，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李孟这时才开始真正难过，她把头靠在张成的肩上，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其实我也舍不得，但是我怕再继续下去，连一点美好的怀念都没有了。小心翼翼，直到相互厌弃。”
她的话很现实，张成也懂，他用手抚摸着李孟的头发，看到如此冷静的她，他就已预见了结局，他们的相像使得足够了解对方。即使不愿接受，可现实已是如此，况且李孟说的都对。
李孟将钻戒偷偷放进张成的口袋，人却依然任他抱着，她也不舍离开这曾让她温暖的怀抱。就算是最后的告别。
他们俩真像，连分手都像是一场权衡利弊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