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新的工作(1 / 1)
第二天一大早,她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那个小东西被他又重塞回到她手里,她看了一眼,几个大字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不要迟到。
懊恼地瞄了一眼时间,还真是没空发牢骚了,赶紧梳妆,迅速选了身不那么随便的衣服,很久没有穿得这么正式过了,镜子里让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尽量精干利索,总算有了点上班族的影子。走下楼去,车是不敢开了,那次的酒让她彻底吸取了教训,于是她改坐公交,一路风尘,好险,差一点就要迟到了。
下了车,她赶紧奔跑起来,终于到了那楼底下。抬头望一眼上去,又是一栋高楼赫然林立在目,曾经不想坐着当机器人,现如今再不情愿也要进去,作一只低头奋斗的蝼蚁,更加懊恼的是竟然还不知道要干点什么,心底直发虚啊,晓镜此刻只希望时间赶快过去就好。
她低着头不细看,簇拥着一批人进了电梯,电梯把她带到了人事部门,那里的人也都刚刚才落下座来,有的还在收拾着桌子。
此刻在她面前有一位长发披肩,姿态姣好的女人,还在收拾手里的背包,看到她进门也不格外留心,直直问了一句:“你找谁?”
晓镜忙点头致意,回答道:“你好,我是新来的。”
她便丢下手来,拿起桌上一份单子来,自不抬眼,伴着一股悠悠香气,只听她问道:“你是不是叫林晓镜?”
“是的。”她有种简单的轻松,省去了介绍自己的麻烦,回答得也干脆。
“你跟我来。”她直接领着她出门了,这人早上临时接到了这个安排,这么突然还是第一次,还是上头领导直接派来的,更是奇怪,不知来者是何人,拿到单子一看安排的这个职位,就没有让她太在意了,太普通了,应该没什么特别的。
于是,她领着她出来的路上也就照例简单介绍了一番,她们所在的大楼是总公司,主要涉及的都是房地产,其余的子公司倒也混杂,她不太听得清,只觉得他几年的时间就弄出了这么大的摊子着实有些吃惊,这些年见过苏致霖苏芷萦那么辛苦,也知道生意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她一通介绍也不理会听的人,一边说一边走就直接带着她到了八楼,出了电梯一个拐弯,就见一个霍大的大办公室,门上赫赫几个大字,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计经部”。
那里不应该全都是专业人士的吗,她是不是搞错了,晓镜小声地问了一句:“请问,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她也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用不看好的眼光瞄了她个遍,接着也搞不懂的神情给她指了下角落里的桌子,最后不解地转身回去了。
她只觉得浑身一个透心凉,里面的人一个个低头抱着一大堆报表算个不停,那电脑里的小数字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她僵硬着挪了几步过去一看,这桌椅好像是新加上的,位置都凸显一种突兀,像是硬挤进去的。
她掏出手机来,狠狠地点着,好似可以把那一腔愤怒都发泄到那一头一般,“我不会,这个。”从小数学就不好,高考也只勉强及格而已,什么概率函数就可以让她的脑袋浑然发昏,更不要说那一窍不通的数学经济了。
“谁叫你不做秘书,你除了做秘书,还会做什么?”那里面很快回复,却让晓镜更加气愤了。
“实在不想干,就乖乖上楼来我办公室,轻松很多。”接着又来了一条。
明白了,这是他故意的。
这招够狠,直接将军。
看来他是很了解自己的,只是,想到要跟他时刻见面,就一头乱麻。
只见这时进来一位提着公文包的男人,高高帅帅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就在晓镜思考究竟怎么办的时候,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一整个办公室的寂静:“恒哥,又有徒弟来了,这次这个还不错,你有艳福了。”
只见那人拿着包半开玩笑似的扔了过去,那人一闪,没打着。他一个跳跃,手一挥,那人一不留神,还是挨着一下,他只摸起头来吃痛,那来人却念叨道:“怎么又给我派徒弟了?不是说了最近比较累吗?”
那人一边还在摸着头,一边在他耳边说:“你不想带,那给我了,你别后悔哦。”模样很夸张,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晓镜还是开心不起来,即使听上去似乎是在说自己,那两人交头接耳的时候眼睛总是看向她。
却见那来人看清楚了以后,一个巴掌拍向后面那人张大的嘴巴,嘴里嘀咕了一句:“你歇着去吧。”
他瞪着双眼,笑意绵绵地朝着晓镜走了过来,好像是捡着了什么宝贝似的,越来越狂喜不已。
晓镜只不认识那人,却还是被那人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很意外地想那人为什么那么熟络的样子,这人见什么人都这样吗?不正常吧?
转念一想,该不会是他暗中打过招呼了吧,难道是良心发现?也不像他啊!根据她的了解,他会这样做的话,又怎么会派她来这个部门呢?
她昨天只说了想去基础部门,却也没说想挑战自己啊,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听他安排嘛,先别想得那么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只见那人还是一个久违的笑容走过来,到了她面前了,她只能木然地笑一下做个回应,太恐怖了,这人热情过头了吧?这是他们的风格吗?
可其他人不这样啊,都被那电脑摧残地分外麻木了,甚至她进门至此都还没有一个人抬头跟她打个招呼。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人却还是浑然不觉,又热情伸手出来了,只见他说道:“好久不见了。”
晓镜迅速在脑袋里翻了个遍,甚至把自己幼儿园的玩伴都一个一个倒出来,比对一翻,就这样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下文,没办法,最后,她在思考今天是不是愚人节,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那人却不慌不忙,拿起桌上的纸笔来,隽秀地写出来几个字,“叶新恒”,只刚看到一眼那字就让晓镜有一股强烈的熟络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却又还是一时想不起来,仿佛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那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便开口问道:“想起来了吗?”
晓镜透过那个笔迹用力思考,叶新恒?叶新恒!年代有些久了,想得也比较吃力。
“哦.”终于她记起来了,原来是有过那么个人经常给她写信,信里诚恳地提出来想跟她交个笔友。
那还是她刚入高中的那会儿,那阵子很流行交笔友,很多同学都会在黄页薄上胡乱逮一个名字就那样寄一封信出去,大多也都是无果的,纯粹瞎胡闹。
她就是在那时候,有一天,无意间,她在宿舍的窗台上也收到一个精致的小信封,信封上面那隽秀的字迹写着:林晓镜收,落款就是叶新恒。
那之后每周总有那么一天,她都会收到那信,里面也只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琐事,学习琐事,就像聊天一般。但也不缺新奇。
就那样,笔友算是交上了,只是一年过后,那未曾谋面的笔友毕业了,就生生地断了联系,信也就断了。
她恍然大悟地抬头看上去,“哦。”她一个惊讶的语气又一次打破了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她赶紧捂着嘴巴,低下头来。
随后那俩人便默契地冲着对方笑了起来。
随后,他拖过一个凳子来,索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俩人便小声耳语起来了: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笔友,笔友,她以为都是没见过面的。
“我不知道你,怎么天天叫我们班同学放信到你窗户底下呢?”他早就看见了,从她刚入学,就留下了印象。那时候天真懵懂,只把这份好感藏在了心底不敢表达。想了许久,只敢采取这种含蓄的办法接近一下。
“所以,你是故意找我交笔友的?”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毕业前最后一次给你写的信,你还记得吗?”他赶紧问道,感觉有团谜题一直都把他蒙住了,“我不是说会给你写信的嘛,你没去校务室拿吗?”不知道怎么的,就失去了联系,一直都不见回信。
“我去过,没看见。”她是去找过一次,没找着,她回去的时候还笑自己太过认真了,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了。
他还在懊恼不解:“怎么没看见呢?明明写了很多封的。”
接着又一扫阴霾,欣喜地说道:“不管那许多了,好在,机缘巧合,现在又碰上了。”
“你也是学这个的?”寒暄了一会,他问道。
晓镜直摆手:“我不会。”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还在懊恼的事情,心情也重新厚重起来。
“没事,刚进来的都不会,我教你就是了。”他却一点没看出来,只是掩饰不住的高兴,说起话来都笑开了,看来以后接触的机会不怕没有了,他脑袋里闪现出一句古诗,近水楼台先得月,越发欣喜。
“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会。”她想到这个还是一脸惨淡愁云。
刚刚那毛躁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有这个大帅哥在,你怕什么,他可是行业里的精英。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经过了他的手,被他□□一番,准保比你读四年大学有效。”
晓镜这才又一次另眼看他,眼神里满是敬佩和欣喜,原来是这样,是不是可以安心些了,终于一拍大腿,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不知道是不是熟人,而且是有点交情的熟人,他教了一些初步入门的东西以后,就只安排她做那些简单的工作,没有人催她也没有人说她什么,她一个上午下来心情放松了很多,还乐得自在了。
中午,恒哥拉着她跟着他们一大帮子人一起去了食堂,肯定也是因为他的关系,她一下子就融入了进去,整个办公室的人也都没把她当外人,对她照顾有加,她只需要坐着,他们总是给她拿这个拿那个的,直把她弄得不好意思,叶新恒却说:“没事,你第一次来,帮助你是应该的。”
刚吃上,忽然食堂引起了一点骚动,只见一群女的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地说道:“老板怎么会来这吃饭?”
“是啊,老板从没来过啊。”
她一个抬头就扫到了他的影子,急匆匆的进门,没有表情。只见他径直坐在靠窗边的位置那去,也不看她,只专心吃着秘书给他端过来的饭。
那群女的也特意往窗户那边围了去,那方向便成了拥挤的海洋,坐得满满的了。
晓镜感觉低下了头,往叶新恒身后藏,只见叶新恒说道:“别怕,他是老板,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晓镜听了那话,也觉得自己这样倒有些不打自招了,又赶紧坐直身来,只一个力挺又将软了下去,又进来一人,那人,是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