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动人的恩宠(1 / 1)
最后的一个星期了,晓镜来到他的别墅前,不知道是想进去还是想痛快离开。她很痛苦,每次进门都要重新提起一点力气,告诉自己善始善终。
自从发生了她弟弟的事情以后,她清楚得认识到,自己跟他的距离是那样远,不管是十年前,还是今天,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究竟还是缘浅。
她终究不能辜负苏致霖,而他也早已有那姗儿,只是,困扰在他们心里的结,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解开来。
他好像一直都不能原谅她当年的不辞而别,那是他心里的结,也是她的孽。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说,是希望他能够保全,更加坦然地走好他的路。
当年,她决定听从苏致霖的话,远走美国给奶奶治病的时候,她在离开的前一夜,毅然来到他家门前,她没犹豫就敲开了他的家门,没想到,他不在,他的妈妈开的门,告诉她他跟着爸爸去国外出差开金融会议去了。
他妈妈让她进去,没等到她开口,她却说了一番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她说:“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的儿子了,我只能无情地告诉你,你期许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发生的只是一场利用而已。他有他的家族使命,我不容许他有任何的偏差。你也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谢谢你激励了他,达到了我的要求。可是,你该知道,爱一个人最伟大的不是长相厮守,而是要成全地放手。现在我只能请你放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至死都记得那个夜晚,她痛心疾首地一个人蹲在他们初次相遇的草地上,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在去美国的飞机上,她知道,她这一辈子注定失去一切。
终究要离别的心中,深植着疚恨,一直在内心,焦灼,那伤口无法痊愈。
时至今日,她还是终有一日要不辞而别,重蹈那年那日,这就是她逃不掉的牢笼,她的宿命。每当和他交集的短暂时光里,她都感觉自己站在一个舞台中央,也许每一场耀眼的爱情都是一片绚丽的舞台。
只是,舞台终有落幕散场的时候,而每当这个时候来临,无论你多么留恋也只能走下台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曲终人散那一刻,深深鞠躬,对彼方说句,请你珍重。
于是,那最后的一个星期里,她尽量把每一件事做得完美无瑕。
他的衣服都重新整理一遍,在衣橱里重新折叠,棱角分明,整齐有序,他爱穿的品牌和他浑身的尺寸也都牢记于心,明明到处都已经一尘不染了还再重新再刷一遍,他摆在书架上的书都看上一遍,牢牢记住他爱看的书,和他最爱的三毛。每日的饭菜也都做得精致可口,花尽心思。
而且,她每日都会等得稍晚些,她是心指使她这么做。可,他却总是不回来,她无奈只得就那样放着离开,最后心里安慰着自己,也好罢,就这样离开。
直到那最后一日,晓镜拎着衣服到了小芳的店,小芳对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随意,只多添了几分谨慎和歉意,不敢再跟她随意言笑。她却搞不懂这小芳,临了了,还是跟她告个别吧,她主动说到了,那层意思。
小芳却瞪大双眼,不能理解,她小心地问道:“离开?你要去哪里啊?”
晓镜点头不语,她又何曾真心想离开,每次都是被逼无奈。
小芳却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道:“晓镜姐,你为什么要走呢?你难道不知道他很喜欢你吗?那天我见你们一起买菜就看出来了,他不是你老板,你也不是什么保姆对吗?”
晓镜只无力地笑笑,再滑稽的戏码也终究要落幕了。
她感叹了一翻,内心似乎有什么隐情,不知道怎么开口,旋即又拉着她坐了下来,她感慨地说了起来:“晓镜姐,你别看我只是个洗衣服的,其实,那里面住的人我也都看得一清二楚,有人的衣服上那香水味总是不一样,有明里的还有暗地里的,我这小小的店也都看得到,那些老板,哪个不是女人一堆,现在这个社会嘛,你懂的,女人对他们都是生生往上扑的。只有你们家的衣服却从没出现过女人的东西,起码自从我几年前在这里开这家店开始,我从没见过。所以我猜,他就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这样的人也真是不多了。”
她真诚地看着晓镜又更加认真地说道:“晓镜姐,不知我是该说不该说,最近,我经常从我这边的窗户,看见你们家门口停着一辆车,却不见人下来,有时候时间长一些有时候短一些。”
点到为止,她放出画面让她自己去联想。在小芳看来,这位晓镜姐肯定不喜欢他,他纵使风光也不能让她倾心,所以,只得难免替他惋惜些罢了。但是看到她眼里一丝无奈的痛楚,她又开始怀疑起来。
晓镜最后走出那店的时候,也混沌不知天与地了,只觉得脚底下有千斤重,心里也被重重的石头堵住了一般,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回来这一趟,后悔来扰他这么一遭,后悔发生的一切,甚至后悔发生自己最最珍视的当初那一场无果的爱恋。
而她即将又一次的不告而别,他应该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一生到底就是要这样欠着他的了。
擦干眼泪,她掏出那个他给的电话,她从来没用过,她拨了出去,那里面的声音确实是有些喜出望外的:“喂?”
她重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调,不让他听起来有什么不同:“你今天回来吗?”
他似乎有些惊喜,不知道今天这是演的哪一出,从没有见她这么主动过,即使是以前,每次都是他找她,她从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沉默了半晌,立即接道:“嗯,我等下就回去。”
“好,我等你共进晚餐。”说完,她挂了电话。
他那头还愣住许久,自从那日他在山顶上,听她嘴里亲口说出他们结束了的时候,就对她恨得牙根痒痒,她是草草结束了他们的一切,所以远走十年,杳无音讯。
如今回来了也只搪塞一句过去时来了结他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究竟值几多?
他有些可笑自己的痴情,可笑自己总是轻而易举就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为她笑,为她悲,为她活。
所以,他每天都刻意不见她,故意很晚回家,强迫自己去忘记她。
可是,一想到她就在家里,他总是忍不住偷偷地去看上一眼,哪怕是在窗外,他看着她除尘,看着她弄饭,曾几何时他记得,那就是他年少时候的梦想,他那时别无所求,只愿如此而已。
为什么天意不见怜,现如今怎么看这个画面却都是不真实的,而他这般强求又能留住她几天?
今天这个电话,他是意外的,但也只是一瞬,随后又高兴不起来了,他是了解她的。
无论怎么样,他还是决定早早回去赴那一场宴。
晓镜挂完电话,也不闲着,她弄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从抽屉里找出了烛台,点上蜡烛,再倒上两杯红酒,桌下洒满了花瓣,把整个房子都弄得满满的浪漫的气氛,那是她想为自己做的,一直以来。
第一次看到电视剧里,那浪漫的一幕时,她哪会不动容,哪会不期许,她也是女人。关灯的一刻,满屋子的热气氤氲缭绕,直逼近她眼里来,连她的泪也早已不知不觉为之动容了。
他进门的时候,也有点惊喜,只是一瞬,而后再也不见了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她为他倒了一杯酒,举杯的时候,她想让自己自如地笑起来说话,可是,出口的那一瞬,她又咽回去了,只觉得自己好丑,那模样一点也不自然,那表情倒满是涂抹般的刻意,看来还是练习地不够。
没想到他却开口了:“怎么,你又要走了是吗 ?”
晓镜一个猛抬头看向他,没想到已经被他猜到了,在他面前,她的智商是不能去竞技的。
他举起杯来抿了一口酒,旋即便又优雅地放下了杯子,手指萦绕杯口随意地画着圈,似乎也是在掩饰他的内心也早已心乱如麻。
突然,他一个冷冷的眼神,看过来,四目相对,她立刻撤了回来,不敢迎上去,只心虚地低下头来。
却只一低头的功夫,他就一个键步走到了眼前,把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一个转身将她死死抵在了墙边,两手死死环在她腰间不容动荡。
他用略带迷离的眼神盯着她:“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吗?”语气也带着克制一般吗,克制着不让自己发作出来。
晓镜懵住的瞬间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怎么回答才不至于伤着他。
他头微微低了下去,不让她看到他有些狰狞的表情,却还是冷冷的一句:“难道这不是最后的晚餐吗?”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愤怒,就快要克制不住了,他冷笑一声,最后咬牙切齿地问道:“这算什么,动人的恩宠?”
他猛地抬头,眼神死死环住她,忽的嘴角飘过一丝诡笑,没任何防备,他更加逼近了些,低低的一句:“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底线。”
话音刚落那唇便雨点般落了下来,晓镜没有任何防备,一时蒙顿住了,只是那吻还似那晚霸道,手也直把她的腰间勒得生疼。
她想试着推开他,可是只努力了一下便又被他箍得更紧,加上他蛮横地吸允,只把她逼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感觉要融化掉了一般。
终于,他的吻落向她颈边一片雪白沟琼处,她才透过一丝气来。
他的头枕在她颈弯,一股香味飘进了她感官世界,一下勾起了她甜蜜的记忆神经,那是她熟悉的味道,他越靠近,那发香味越发浓郁,是那么的沁人心脾,让她流连忘返,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他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的力度松软了些,快速扫过一眼她的脸,便重又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含着她那柔软诱人的两片唇畔尽情将彼此融化,晓镜也有些陶醉了。
只不料到他的手依然霸道,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直伸向了最里面,那异乎身体的温度传过她的皮肤让她一个激灵,想推开却早已来不及,他早已肆无忌惮,直撩起了她最敏感处的柔软,她浑身便瘫软了下来,任他直抱上楼。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晓镜醒了过来,醒过来便一直看着他沉睡的脸,那眉那目,她用力地在自己脑海里刻上记号,昨夜的一切,她是不悔的,不但不悔,甚至还有些心安,她把自己交付给了最爱的人,如饮甘贻。就像一朵花只想等待它中意的人采摘,那便是自然常伦。
直到天也大亮,那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直逼他脸庞,他烦躁地转了个身,伸手去帮身边的可人挡住那光,怕它也去惊动了她,却已伸手遍寻不着她的身际。
他慌忙起身,困意也立刻全无,他撩开被子,真的就不见了人影,他这才发现自己大意了。
昨晚,他一进门就知道那是告别的场景了,内心的心痛感再次袭来,好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了,却被人踩了一脚,鲜血淋淋,都没关系,只要能换一丝怜惜也行,但是那个狠心的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头也不回就转身离开。
他恨,于是,不容她反抗,却没料到竟然收获到了一份惊喜。不理解的是,她为什么还是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他慌忙拿起手机拨了出去,那一串银铃般的歌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让他一个寒颤。他飞速下楼径直开车,直逼飞机场,他心里恨恨地道:“敢走,就给我走着瞧。”那车速度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