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笼外人(一)(1 / 1)
我是风原,我爱的人叫纸琛。
10年之前,我15岁被Franandy夫人收养。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这个脸色苍白,睫毛微微颤抖的少年。
夫人告诉我:“他是你的哥哥。但他是个坏人,抛弃了我。你不能变成他那样的坏孩子。”
我说:“夫人,我会陪伴您一生一世。”
她满意的笑,搂着我的肩膀将我带去卧室。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回头看他的目光。
床上的少年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着,他在拼命的挣扎。
平静的表象下是波涛汹涌的斗争,我能看到。
他微皱着眉,淡色的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线。
是很痛苦的吧,并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却摆脱不了庸俗的躯壳。
是的,他想死。
我解开Franandy夫人的衣服,用尽我学过的所有技巧去取悦她。
她的脸上痛苦着痉挛着,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们称呼它为享受却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不想回到贫民窟去,只能喝洼地里蓄着的雨水,晚上到泔水桶里去寻找食物。若是当天伙计勤快了些,将泔水桶早早的运走了,我就得挨饿。
我蜷缩在巷道的垃圾箱边,身上盖着捡来的破衣服挨着它睡觉。
一个啤酒罐子落在了垃圾桶边,我站了起来,将它捡起来,扔了进去。
巷口站了一个男人,打着一把黑伞。不时有车辆从他身后经过,背着光,我看不见他的脸。
他就一直站在那里,我也不在意,继续披着我的破衣服睡回笼觉。
唯一不顺心的就是雨水太冷,衣服太薄。睡着睡着总是一个抖擞就从梦境里醒了过来,没有了热腾腾的馒头也没有干净的水。
我迷迷糊糊的挣了眼睛,男人还站在巷口。
他忽然开口说话:“跟我回去吗?有饭还有干净的床。”
我找不到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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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风原。
黑暗里Franandy夫人的脸和纸琛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我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热起来,叫嚣着要发泄。
Franandy夫人死死的咬着我的肩膀,半弓着身子,满头大汗。
等我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她制止了我。
抚摸着我满是汗水的背脊说:“好孩子,不要动。待会儿我们继续。”
我顺从的趴下来,没有再动一分一毫。
一年之后,我被允许从旁协助老管家管理酒庄。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去学习所有的技巧,允许自己犯错。
第三年的时候,我把酒庄的经营权握在了自己手里。
Franandy夫人对我很满意,自我接收后,酒庄的产值成倍的上升。
她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惬意。
有一段时间,她一直说她很喜欢新天鹅堡,想住到那里去。
痴人说梦。
但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我告诉她:夫人,我们需要扩张。
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意味着要把手里的所有的稳定资产都压在赌桌上,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变成一堆废纸。
我在纸琛的床前,问他:“你是支持我扩张的,对吗?”
他紧紧锁着眉头。
我投资了大量的生意,大部分成功了,带来了巨额的资产,小部分亏损,并没有任何妨碍。
Franandy夫人住上了她梦想中的城堡,只是更大更美。
起初管家还会跟进我的进度,但是后来事项太多了,他兼顾不过来,完全搞不清我在做些什么了。
于是我趁机辞退了他,让他好好回乡下养老去。
我给了他不扉的退休金,因此他没有什么怨言,只是对着大宅叹了口气,就坐着马车走了。
在大宅落成的那一日,Franandy夫人牵着我的手邀请我去她的新房间共度春宵。
我拒绝了。
她也并不难过,只是说:“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会介意我带别的男孩回来过夜吗?”
我摇头。
于是她牵着裙摆回房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呆在纸琛身边,我握着他的手在一张张契约书上按下手印。
告诉他:“这是你的嫁妆。”
他睡得很沉。
我吻了吻他浅色的唇,靠着床边睡着了。
我是风原,我失去了纸琛。
我遵守了约定,将葡萄酒庄重新划归到了他的名下,放他自由。
走的那天,他抬了抬帽子,对我微微笑:“再见。”
他笑得矜持而疏离,很快,汽车载着他离开了。
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我心里有什么碎掉了。
宁愿他朝我发火,打我骂我怎样都可以,能看见他就好。
但他很平静,因为现在我只是一个路人了。
我会放弃他吗?
但凡这么想,我就会听到内心深处嘲笑的声音。
风原,你会去死吗?
我拄着文明杖走上正庭,柱子后躲藏了一个人。
“有事么?”我问。
松香子迟疑了几下,从纷繁的罗马柱后走出来。
“少爷,风原少爷走了吗?那我......”
“账房应该结清了你的帐。”
“是的,但是少爷,我不想要那笔钱。我只想要留下来,干什么都好。我还会养花会裁减衣服的手艺......”她急忙说。
“你的家在佛罗里达的郊区。”
“是的,少爷。”她脸上出现一丝茫然。
“你有一个嗜赌成性的老母亲,还有两个即将被迫辍学的弟弟。”
“少爷......”
“现在走,你母亲的赌债会还清,你的弟弟也可以继续上学。”
我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她该懂。
“您总是这么狠心吗?也许有人是真的爱着您想陪着您,您却一一推开,您会孤独终老的!”
我说:“我只是希望你分得清做戏和真心的区别。”
我没有任何的愧疚,我和她的交易到此为止。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任意的破坏都是不被允许的。
我现在只想把自己扔到床上去,尽快的入睡。
我好想好想纸琛,能在梦里见他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我是风原,我从未想过在商场上对上纸琛。
按照预计,除了探子,我所有的生意都尽量避开了纸琛。
我猜他再也不想被过去所羁绊,也不在他眼前给他添烦。
负责打探消息的人一个月才来一次,汇报一些纸琛的消息,从他今天喝了什么茶到他今天见了什么人。
一开始我仔细地听,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我的精神越来越差,医生来看后说,我再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也许会猝死。
我还那么年轻,人生刚刚开始几年。
我开始积极的锻炼,不再操心他的事。
奇怪的是,半年多过后,我再也没有想起关于他的事。
那似乎变成了记忆深处需要追寻的东西,路途百转千回,触碰痛彻心扉。
我删除了它,心理医生告诉我,这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