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6、危险(1 / 1)
季梵硕瘫坐在红木椅上,长方形的书桌上依旧是放着有关于13年前除夕爆炸案的资料。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脑海中陈寒在办公室说过的话,一声声跃出脑海,“梵硕我知道你和小舒法医现在的关系,但是作为你的长辈而言,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提防身边人。”
季梵硕知道陈寒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表明陈寒不再相信舒澄,但这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陈寒会对舒澄起疑心。
季梵硕伤神之间,书房门从外推开,舒澄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端着一杯咖啡,微微含笑款款而来。
将咖啡放置书桌上,舒澄靠着桌子看着他,“梵硕,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说。”
季梵硕坐正了,一把将舒澄带入自己怀里,在她脖颈上轻轻嗅了嗅,薰衣草香的沐浴露香味微微钻入鼻孔,令他心神舒畅不少。
季梵硕搂着她纤细的腰身,将脑袋搁在她的香肩上,黯哑的声音慢慢说来,“怎么呢?什么事?”
舒澄的两弯细眉微微皱折,“我心里头总觉得这起案子和13年前的除夕爆炸案有些微妙的联系。”
季梵硕抬起头,在她耳边低语着,“你知道今天陈叔在办公室里和我说了什么吗?”
舒澄转过身,两手搭在季梵硕的肩头,“你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
季梵硕笑笑,“之前不想说是怕你心里有负担,胡思乱想。”
“那现在又为什么愿意说呢?”
“因为你的话提醒了我。并且你也已经开始在想了,所以我就还是只能说了。”
舒澄一脸愿闻其详的模样,“那陈叔说了什么?”
季梵硕英眉簇起,“我想,他所想的可能和你一样,觉得这件案子和13年前的除夕爆炸案有联系。但是,他想的远比你更多,他觉得13年你的幸存不是偶然是凶手刻意为之,而这个凶手利用现在的这起案子来召唤你。所以,他叫我提防你。”
舒澄并未恼火,清澈的眸子蘸着洁白的灯光,倒映着季梵硕的影子。她定定地看着他,“那你相信我吗?”
季梵硕忽然将自己的额头抵着舒澄的额头,环绕在她腰间的手搂的更紧了,“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
顿了一下,他抬头,目色中尽是担忧,“不过,陈叔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这起案子真的和13年前的除夕爆炸案有关联,而你作为13年前的幸存者,也可以说是漏网之鱼,那么这起案子中凶手的那些数字,极有可能是写给你看的,按照我之前所猜测的那些数字除了召唤的意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审判。所以,澄澄,现在的你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状态。”
舒澄心里咯噔了一下,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即使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陪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安心。
季梵硕将舒澄拥入怀中,柔声细语慢慢说来,“我从事犯罪心理学多年,破过很过案子,也不止一次遇到过危险,但是我从来未怕过。可是澄澄,这一次我有些怕了,我连想都不敢去想,失去你的我会变成什么模样。澄澄……”
季梵硕静了一下,依偎在他怀中的舒澄抬起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希望我带小瑾一起去加拿大对不对?梵硕,我有我留在这里的理由。你也说了这起案子可能和13年的案子有关,所有我想留在这里亲手抓到凶手。更重要的是,比起未知的危险,我更害怕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在他国担心着你。”
话音落下,书房中一片寂静,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季梵硕抱着舒澄的力道紧了几分。
“我在就猜到你会这么说。那在这件案子破案之前,你得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
舒澄欣然点头,笑颜如花,“我也是这么想的。”话刚说完,殷桃小口就季梵硕的双唇来势凶猛的堵上了。
一番耳鬓厮磨过后,季梵硕依旧搂着舒澄,忽问:“对了,你从哪儿察觉出这件案子和13年前的案子有关联了?”
舒澄整了整肩上滑落的睡衣吊带,转而一本正经说道:“同样是爆炸,同样是血字,虽然血字的方式写的……”
“等等。”季梵硕忽然打断了舒澄,一脸不明所以道:“什么叫做同样是血字?难道13年前的那起案子也出现过血字?”
舒澄一脸惊讶,“难道你不知道?”想了一下,她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13年前除夕爆炸案现场的血字写在墙上,可等警察来了之后老宅已经是断壁残垣,焦黑一片,定然就没有人察觉到血字。而那时候做笔录,我由于受到了惊吓也没能交代出太多的东西,所以很可能这一点就被所有人忽略了。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当年的现场还留有血字的事儿。”
季梵硕仿佛是抓到了能够拨开这颗茧的丝,立时精神大震,“13年前的案发现场,到底留了什么血字。”
舒澄一字一顿道来,“我思故我在。”
“我思故我在!”季梵硕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法国哲学家笛卡尔全部认识论哲学的起点,以及他"普遍怀疑"的终点!”
舒澄重重点头,似乎意识到季梵硕要拿纸笔,她起身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眼看着他在白纸上写下105,接着又在数字下面写着我思故我在,继而在这两行的最底下写上一串她读不太懂的英文字母:Jepensedoncjesuis.
“这不像是英文。”
季梵硕点头,“是法文,我思故我在的法文。”盯着白纸沉思了一会儿,忽地季梵硕猛然一拍桌,“我知道105代表什么呢。”
舒澄心中一惊,面露喜色。
即刻,季梵硕拿着白纸向她解释道:“字母表在国际上是通用的,105就代表了J和E。你想J排在字母表中第10位,E是第5位,所以105就代表了第一个法文单词Je。”
舒澄接着他的话道:“也就是说,这起案子真的和我们猜想的一样,是同一个集团所为!”
季梵硕表情凝重,“不仅如此,如果受害者的人数是按照每个法文单词的数量来排列的话,那么小瑾的那五个女同学就分别代表了16、5、14、19、5。”
所有的猜想到了这一步都变得合理了,但是舒澄却有些懵了。她追查了这么多年,令她家破人亡的凶手此刻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犯案,这一切来得突然,恍惚是在做梦。但是,眼下即将来临的死亡,就像暴雨一样将她浇地清醒。
“这么说如果不在今天晚上找到那五个女孩子,那么明天……”舒澄没有继续说下去,季梵硕早已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
他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澄澄,帮我个忙。”
她淡淡地应声,“嗯,你说。”
“如果今晚小邓和葛云他们没有找到人,明天你就帮我去陪陪小瑾,你知道的媒体都是大嘴巴。”
“你担心……”
季梵硕搁在她肩上的脑袋微微点头,“如果真出了事现场还有孙桓。”
舒澄静默了一会儿,“好。你自己小心。”
“警队中葛云身手不错,明天我让他陪你一起去。”
舒澄松开季梵硕的怀抱,一脸‘不用担心’的意思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穿平底鞋吗?因为遇上危险跑得快。你就别担心我了,我打不赢总跑得赢吧!”
季梵硕皱眉,断然说道:“不行。如果明天真如猜想一般,那么很明显凶手的目标就是你。”
舒澄不以为然,“你想多了,捕我这条漏网之鱼,他们需要花这么大手笔嘛,何况这还可能会将自己暴漏。”
舒澄说的有理,但是季梵硕却不敢冒这样的险。他的大掌搭在舒澄头上,目色柔和,脉脉含情,“听话,别让我担心。”
舒澄总是经手不住他这样的眼神,这样的他总会令她心疼不已。她点点头,“那好吧,全听你的。”
入睡之前,季梵硕拨通了远在英国的某一个电话,“老肖,帮我查一下,起源于法国,信奉笛卡尔,以他的一句哲学名言‘我思故我在’为教义的邪教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