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早餐(1 / 1)
舒澄继续说:“从尸体的发胀程度,结合最近天气温度、河水水温,死者应该死于七天前,死后即被抛尸清江。由于在河水中浸泡时间过长,尸体腐烂程度较高,极难找到凶手可能留在尸体上的线索。但是我从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几种残留的化学物质,经过混合调剂这是一种cui/qing/药。”
办公室里十来个警察已经在交头接耳,纷纷表述自己的观点。
舒澄发表完报告收好资料,直接走到季梵硕跟前,“有头绪了吗?”
季梵硕笑而不语。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风急火燎的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小邓欣喜地拿着报表朝季梵硕奔来,“季社长,我测到水流速度了。”
季梵硕接过小邓手中的报表,看了许久,起身对舒澄说:“已经有了。”
季梵硕走到白板前,刚刚还讨论纷纷的办公室登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坐回了原位,虽然都是一脸倦容,却还是打起了精神,正襟危坐。
舒澄也在期待,她非常想知道,仅仅是依靠这些微乎其微的线索,季梵硕究竟能做出一副怎样的罪犯侧写。她静静地座在季梵硕刚刚的位置,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季梵硕拿着报表道:“根据小邓做的水流速度1000米/每小时,死者被抛尸是七天前也就是168个小时,168个小时乘以1000米/每小时,用公式换算后是168公里。当然不排除尸体在漂浮过程中遇到的阻碍,以及前晚大雨导致水流速度比平时要快这些因素,所以抛尸地点可能是陈尸地以上168公里的地方方圆百里之内的位置。将死者抛尸河道凶手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让我们找不到证据他可以杀人不用偿命。但凶手百密一疏。那就是尸体身上的□□以及cui/qing/药。”
如往常一样,小邓抱惑插道:“季社长,为什么是百密一疏,□□和cui//qing/药不都是很普遍的东西吗?只要是农产品店里都有□□卖,网上一搜cui/qing/药款式五花八门。”
虽然被人打断话,但季梵硕并不生气。对于他们的推理来说,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质疑,不同人的质疑对于他们来说是破案的推力,将一个个质疑合理的解开,那么这件案子也就像剥洋葱一样慢慢的真相大白。
季梵硕道:“没错,这两种物质都很普遍,但是高浓度的□□却极少,如果不自己提炼市面上完全买不到。静脉注射钾溶液,这是死刑中的一种,最早使用的是美国,而中国是第二个实行这种死刑的国家,执行这种死刑的执行人员都经过专业培训,所以这个凶手不仅懂得化学方面的知识,有条件自行提炼□□,还具有医学方面的相关知识。人死后产生尸僵的时间是4到6小时,我们发现尸体时,尸体呈平躺状态,四肢没有任何弯曲,那么死者死后凶手必须拥有一辆宽敞的交通工具将尸体运到抛尸地点。考虑到尸体的搬运,这个凶手必然是年轻力壮。目前根据已有的线索可以确定的是,罪犯是一名男性,年龄跨度在27岁—45岁,未婚,职业为药厂的药剂师、化工厂的研究人员以及化学老师之间的一种,家里有一辆SUV系列的汽车或者经过改装可以用来运输的面包车,只有车内空间足够宽敞,才不会在运尸的途中产生尸僵使尸体弯曲。”
季梵硕转身在白板上写下这几条线索,办公室里十来号人全部看傻了眼。仅仅凭着这些信息,季梵硕竟然就作出了如此详细的罪犯侧写。
“卧槽,太神了,太神了。季社长,你不愧是我的男神呀。”小邓的一连串惊叹,让原本气氛稍有紧张的办公室轻松了不少。
陈寒接着他的话说:“那是自然,不然部长怎么亲自授予他一级警监的头衔。好了,你也别再这里仰慕了,让你倒退个十年你也不一定有梵硕这番成就,赶紧的带人去查一下陈尸地以上168公里是哪里,方圆百里之内的有什么学校和工厂。”
“是。”小邓立了个漂亮的军姿,不顾倦意片刻不待即刻带人离开。
陈寒朝已经往这边走来的季梵硕说:“不过梵硕你真不打算走马上任?”
季梵硕淡笑,“陈叔你又在这里拐//卖/人/口。”
陈寒拍拍季梵硕的肩膀,语重心长,“梵硕,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成为一级警监这和你想破案的本心并不冲突,你一样可以破案抓犯人,不然你难道要当一辈子的私家侦探?”
因为陈寒与季梵硕的父亲季智晖是同批警校毕业生,也曾有过五六年的同事之谊,因为这么一层关系,所以自从季梵硕去年年底一回国,陈寒就成了公安部长的说客。
季梵硕想了想,“那等我准备结婚就来走马上任。”季梵硕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在他自己看来,结婚这档子事对于他来说,完全要等到猴年马月,当然猴年马月也不一定等得到。
可在陈寒听来,这事儿就大了。他偷偷看了看舒澄,这姑娘安安静静地靠墙坐着忒淡定,好像刚刚梵硕说的事与她无关似的。
不过,他从未见过梵硕交过女友,这次怕是来真的,那结婚也怕是不久之后的事。陈寒再次拍拍季梵硕的肩膀,“那成,一言为定。”
季梵硕转过身,舒澄正侧身靠墙一脸倦意,她的皮肤本来就白一熬夜更是白的惨不忍睹,再加上两眼之下浓重的黑眼圈简直像鬼一样。
他走到她跟前,“我送你回去吧。”
舒澄点头,“麻烦了。”反正尸检已经做完,她能排上用场的地方也已结束,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着小邓的搜查结果了。
她刚站起身,眼前忽地一黑脑子一阵眩晕,身子朝前倾去直直栽在了季梵硕的怀里。
近在舒澄鼻尖的是他身上的烟草味,和那晚雨中的一样。
“你没事吧?”季梵硕两手握着舒澄的肩膀,关切问道。
舒澄庆幸自己还没有晕厥,她从他怀里抽身,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没事,贫血。等一下,我站一会儿就不晕了。”
季梵硕没有催促,待舒澄缓过劲来,两人一起离开办公室。
之前跟着尸体回到公安局,舒澄就一直把包撩在了季梵硕的车上,这会儿她拿出包里的手机一看,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部是安坷的。舒澄将手机放回包里,打算回去了在解释昨晚的一宿未归。
天已经大亮,路边不少早餐店已经开门营业。季梵硕目视前方,“饿吗?一起吃点东西再回去?”
舒澄确实已经饿了,她毫不客气道:“我想吃花甲粉。”
季梵硕的薄唇扬起一弯美妙的弧度。
正巧,前面五十米内就有一家卖花甲粉的,季梵硕将车停下,两人下了车一起走进粉店。
舒澄点了一碗超辣的花甲粉,水晶色的粉丝上飘着一层厚厚的红油。季梵硕习惯了早晨吃的清淡,便要了一份不辣的。
舒澄夹起一束粉塞往嘴里,这才想起季梵硕有洁癖,这种地方的东西他可能不会吃。这样想着,她将目光投向他,意外的他正往嘴里送着粉条。
季梵硕虽然身形健硕英姿勃发,但吃起东西来却是慢条斯理般的秀气,即便是在这装修简陋的早餐店吃这么一碗平民的花甲粉,可他却偏偏吃出了一番优雅。
美的东西总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老话总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舒澄自然也不例外,她傻愣愣地看了几秒,季梵硕忽然抬头,对上了她澄澈目光。四目相对的一瞬,彼此似乎都有一种触电般的惊心。
季梵硕不明所以,“怎么呢?”
舒澄抽回神,“没事,你可以当这花甲粉的代言人了。”
季梵硕低头搅着粉丝,抬眼看她,“那你会经常来吃嘛?”
舒澄淡淡一笑,“当然。我最爱吃花甲粉了。”
两人吃过早餐,季梵硕将舒澄送回了家。还未下车,季梵硕就说:“要不要我帮你解释?”
舒澄摇头,“不用。”
看着舒澄下车离开走进别墅,季梵硕才发动车子往侦探社去。
舒澄一进门,屋内场景出乎意料,客厅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按姨父姨妈平时的表现,他们不是应该早就在家里等她回来,然后一个个排队来问东问西么?不过这倒也好,舒澄本来就疲于回答这种事儿,更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
她背着包包上楼,一如既往的老样子,安坷坐在她的床边,双手抱臂,一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模样。
舒澄放下包包,“怎么,姨父姨妈今天派你来发言?”
安坷答道:“他们俩一早逛超市去了。话说,你昨晚一夜没回是怎么回事?”
舒澄看着他,“我说我七夕的晚上,被一个长相不凡的男人开着悍马接去看尸体你信吗?”
“卧槽,真的假的?”
舒澄拿出包里的玻璃盒子在安坷眼前晃了晃,安坷看到那双米黄色的手套上明显还残留着血迹,这下是不得不信了。
安坷挑眉问她,“所以你就陪着一具尸体过了一晚七夕?”
舒澄点头。
安坷是心疼这个妹妹的,想到她昨晚对着尸体站了一晚,立马不再和她瞎扯淡,催着她赶紧去洗洗睡。至于自个儿爸妈那里,自然是他这个哥哥打掩护啦。
离开舒澄的闺房时,安坷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澄澄,你变了。”
正在柜子里找睡衣的舒澄动作忽然顿住,变了,哪里变了?她起身准备问,却发现安坷已经离开。
舒澄洗完澡躺在床上,并没有很快睡去,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忽然冒出今天季梵硕衣服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只是这么想着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可是,从未见过他抽烟,为什么他身上会有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