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赛跑(1 / 1)
在秋老虎的余威之下,探春才得以找个暖和的地方洗个澡。整身的灰头土脸的洗一洗,前两天着急的心情也放下了。
王府找段时间看不见人,估计也就不找了。到时候也落得自在,只是目前她没有钱财可花,在外面游荡久了总是不方便。
“唉,过一天算一天吧。”这一带的河水特变清,水中还有石头。她洗完身上,顺手把看不出样子的衣服在水里搓了。
衣服没有任何清洁工具的时候是洗不干净,好在她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穿,只要干净就好。
“王爷,王爷,有消息了。”南国砚也顾不上体面了,撒娇如飞,要是旁边有人看见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爷,”呼哧吸了一口气,“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重华东君正头疼,一手按压着眉心,起身的风都带走了好几张宣纸,“快说。”
“王爷,”南国砚有努力吸了一口气,王爷着急他更着急,“有人看见王妃在城外。在城外。”
“在城外干什么?”
“在城外,在城外,,洗澡。”
“怎么知道是王妃。”他的王妃还不至于在外面洗澡。
“这个,有个见过的小侍卫说,是王妃没错。”南国砚为小侍卫捏了把冷汗,您自求多福吧,
“有人在周围看着吗?”
南国砚觉着深度干渴,“他们在周围远远的围着。没人敢上前。”
“哼。”抓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
衣服摊在石头上干的比较快,太阳快下山了。山上起了风,吹得半绿半黄的叶子哗啦啦作响,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一阵战栗。
赶快缩回水里,水的还残留着太阳的温热。
南国砚在后面猛抽着的马屁股,与王爷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
看得他心惊,王爷如同驾着祥云,时刻都能离自己远去。
离着水潭还远远的,重华东君坐放慢了马的速度做的高看得远,水面上搂着一团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雪白的肩膀上,黑白相称,白的愈加白,黑的愈加黑。
南国砚拍着马背不知死活的想上前,迎上王爷又黑又冷的眸光,他头皮发麻的停住了马。这才知道远处的光景一览无余。
他知趣的下马还往后倒退了几步,重华对的表现还算满意。马鞭、缰绳仍给身后的人。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个人一声不吭,甚至连脚步也有意无意得放轻了。
她背对着重华东君,在水中摩挲这石头,她的特异功能还有效果,水中深处一块闪着紫光的石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吸了一口气潜了下去,河水不算深。
再上来她的手上已经拖着这块石头,对着阳光想要了看穿。
重华东君在她身后,她逆着光,湿透的秀发紧紧的贴在身上。她的头发还不算长,只在一处蝴蝶骨处。
另一处蝴蝶骨露在口气中,显得格外美好。重华东君咽了一口吐沫,心中的怒气被另一种感觉却而代之。
这种感觉无处捕捉,不知源于哪里。他又咽了一口唾沫。
探春看了看石头,对着光线里面也是黑黢黢的。石头不是玻璃不可能透光。但是她敢肯定这石头里面有块宝贝。她又往水中窥视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发光的地方。
外面的风又起,她又坐回水里,直到水猛过脖子,她才停下,慢慢的往石头边儿上游动了几下,前面的水浅,再也无法待在水里。哗啦一声站起来,水只能在她腰部了。
重华东君看着探春从水中像一尾鱼一般,哗啦一声站起。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想要扭身不看,但双脚却如同被铸在地上,沉重不可动。
探春摸一摸衣服,嘟囔一声,“怎么还没有干,冻死我了,冻死我了。”转过身来又要入水。
“啊!”一声尖叫,四周准备安歇的鸟兽闻声,也受到了惊吓,扑啦一声做了鸟兽散。
重华东君面对尖叫的探春不避不闪,面陈似水。所学的诗书礼仪都喂狗了,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只能装作面上镇定。
“你还看!你这个登徒子!”荒郊野外最吓人的不是没有人,而是突然看见人。她下意识的沉到水中。
奈何水中清浅根本不更遮盖什么,她从头上根儿到指甲都红了一片。恼羞之余,伸手已经摸到了水里的鹅卵石。
这种时候谁还敢男女之别,尊卑有序。她拿起石头不管不顾非要打他几下才能出气。
她已经看清了来人,看清了以后她送了一口气,还没能明白为什么送了一口气。恼怒、羞意,还有什么一股脑的涌上来。
南国砚听见叫声也带着马匹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王爷在那里一直在看什么。
重华东君被她的叫声惊醒,脸上的红云一闪即过,开口就想先发制人。还没发出声音来,探春的石头就飞了过来。密麻麻如雨下。
他身子一边灵巧的躲避,一边怒喝,“你发什么疯。你还不给我住手。”穿上衣服的话还没说完,他闷哼一声,捂着额头,这个丫头下手真狠。
探春两眼发红,从小也没有被欺负到这种程度。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地方,直到听见岸上的人闷哼,才犹犹豫豫的住了手。
重华东君觉着自己的手下黏糊糊的,顺着自己的指缝有东西流了下来。
探春直愣愣的躲在水里看他,他心中气闷,“你看什么?还不快给我上来,难道还用我去抓你。”
水中的人往岸上靠了靠,显然样子并不是很高兴,但至少听话,“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重华东君压抑着的脸哄的红到了脖子,要比额角上的血还要红,动了动嘴巴,转过身去。眼见看不见,耳朵听得明白,随着水声,他知道她是在穿衣服。他的脸更红了,仿佛要滴出血来。
许久身后没有动静,南国砚站在远处正不住的对着王爷挤鼻子弄眼。重华一手捂着头,恼怒的瞪了他几眼,意思是谁让你转过来的。
南国砚的五官都要移位了,王爷,王妃都快跑远了,你怎么就那么实在。
重华东君后知后觉,后头一看,他的好王妃正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往外跑。他一言不发,也顾不得头上的伤口,提起袍子就追。
探春选择的地方是个颇圆的大水池,他站在这头,探春逃跑的在另一头。重华东君要想在路上追上他,必须绕半圈水塘。
南国砚见事儿不好也想上前,重华东君这时候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滚回去。”
南国砚不敢动了,因为他不会滚。
探春听到身后的水噗腾一声,赶紧回头看。重华东君踏着水朝她冲过来。她的腿肚子打转儿,这几天吃肉吃得少,她都瘦了一圈,惊吓过度还怎么跑的动。
心里越是焦急,身后的人跟的越紧,他上岸了,他追过来了。
重华东君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这种气愤如同儿时的气愤。一个女人他还是追的上的。
探春绝望了,想要撒腿就跑,在绝望的边缘;临近崩溃,她很快发现,重华东君好似体力不支,与她总是隔着距离,却追不上她。
她脚底下加快步子疯狂的又跑了几步,余光中瞟见,还是那样的距离。
一瞬间她明白了重华东君的戏弄,又气又是惶恐,将王爷的头用石头打破,罪名可以掉脑袋。飞快的跑着嘴上却不断的央求,“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追了。”
重华东君这会儿心中憋气,早晚找抓到她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他越是一声不吭,探春心里越是害怕,“喂,”她快喘不动气了,“我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我们讲和。”
重华东君还是没说话,不肯落下一步。
探春没见过这样的人,跟头蛮牛一样,实在支持不住了,猛然停下脚步,“喂,停下。行了,我服气了。我怕你了。”
这一顿跑,重华东君也见了汗,冷眼看了她半天,“你过来。”
手下败将,还有什么资格探条件,梗着脖子上前。
重华东君抬起手来,探春认为要挨揍,闭了闭眼,“衣服快掉了。”伸手给她整理衣服。这一路跑,衣服倒是全干了,只是穿的不整齐歪七扭八。
重华东君说完觉着自己的话太过孟/浪,有未孔孟之道,红着脸给她系上衣服。眼睛打量一下,与探春对视了一眼,飞快的转头。
两人木头一样站了半天,他觉着这样观之不雅,有与探春对视了一眼,沉默半天,“唉,让你受苦了。我没有尽到夫君的职责。”
探春一惊,“啥?”
“你,你还要不要我?”
“。。。。。。”目瞪口呆。
“你要是真想走,我也不想拦着。只是你这样势必要吃苦。不如我将你送回京城。你娘家给你另觅良缘。”
“啥?娘家?”
“恩,贾府。”重华东君重重的点点头。
回贾府?探春掐指一算,贾府正要倒霉的时候,她回贾府不是更要倒霉。她才不会回去,“我不想回去。”
重华的眼睛一亮,“你不回去。你还想要我?”、
好亮的眼睛,“这个,这个。”
“好,不用你说。我知道你们女人家脸皮薄。”重华东君握住探春的手,“我知道,我都懂。”
白眼翻过,你懂个屁。但她也不想解释,明明是到嘴的话,她一点也说不出来。
“既然都来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一股脑的跑,竟然将王爷的孩子心性跑出来了。难得话多又热情。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探春指了指他的脑袋,末了话风一转,“重不重?”
“你终于想起来了,”重华自然的牵着探春的手,“有些疼但总是会好点。走,我带你去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