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挨罚(1 / 1)
古人常说女儿是赔钱货,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按照探春说,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在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到出嫁的时候,为了显示娘家的地位与财势,总是要备上丰厚的嫁妆。嫁妆除了金银珠宝意外,还有许多人,协助小姐打理事物。
侍书所说的奶妈便是这些人中的之一。探春这些日子可没有跟这些老人相处,她是个冒牌的货,侍书一时间糊涂没明白过来。但这些人老的快成精了,不保准就漏了底子。所以总也不跟他们亲近。
老奶妈这些日子遭了冷遇,加上人老思乡更切,一听王爷要打发人回家,喜得脚不沾地,马不停蹄,恨不得肋生双翅膀立回京城。就是要打发送来的人全回家。
探春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不经过多想,火升顶梁门。手里的扫帚一扔,柳眉倒竖,三步并作两步,叉腰站在重华东君面前,“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将我家的人都送了回去?”
南国砚见这个王妃这么不上套,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王爷。偷眼观瞧王爷,嘴中不住在一旁打圆场,“王妃,王妃,王爷刚看一会儿书,您还不是别吵吵。”一边说,还不住的朝探春挤眉弄眼。
探春从小做大王做惯了,哪里能理他。直吵吵的重华东君蹙着眼眉,一脸不痛快的走出来。
重华东君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她,心想这样子,还行,只是这身段是怎么惠氏,故意板着脸,“大清早你不去扫地在门口咋呼什么?”
探春依旧不知死活,伸出指头指着他,“你说,为什么将我的人送回去?”
“你,一个扫地的丫鬟,本王有必要的回答你的话吗?”重华东君用扇子隔开她的手指,脸上已然有了怒容,“本王爷做的决定,想来也没有必要个丫鬟商量。南国砚。”这就是逐客令。
“你!”探春气结。
“小姐,小姐。”侍书在后面拉着自家小姐的袖子,她是让小姐来求情的,不是来打架的。这是王爷,小姐怎么能这样放肆。
她依旧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拿眼睛不甘示弱的瞪着重华东君,“你,赶紧的收回你那些狗屁命令。”
重华东君气见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娇生惯养的蛮横小姐,顿时七窍生烟,火往上撞。这个女人谁容许她无法无天,今天就让她知道厉害,看她还敢不敢这样忤逆夫君,“你,大胆!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给我家法斥候。”
半天没有人动弹,还是南国砚小心提醒,“王爷,这个院子里只有咱们几人。”看来王爷真是气的不轻,连这个院子里闲人不得入内都忘了。
“你。”他气结,“将人带出去。连她也送出去。”
侍书啪一声跪在地上,“王爷,就将小的留下吧。我自小与小姐在一起,要是我也走了。小姐在这里会非常辛苦的。”
“恩?你是说在王府很辛苦?南国砚,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还不将他们带下去。”
南国砚这下为难了,家法,王府的家法是什么?他也没见过。这些年就没有人敢这样指着王爷的鼻子骂的。得了,还是关进柴房吧。
滴水未进,探春开始嘴里还能骂,后来实在饿得不行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蜷缩在书房的门房中,这是她以后的住所了,对现在的世界有了清醒的认识。这确实是个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有阶级。
“咕咕咕,探春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饿晕了,反正在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又被一声鸟叫弄醒了。
“王,探春,快醒醒。”喜鹊猫着腰在一旁摇晃着探春,一早听说她被禁足还不许吃饭,她就想过来了。但是王爷的书房除了南国先生,谁也不能靠近。她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送点吃的过来。
“喜?鹊,你怎么来了。侍书她们走了吗?”都是那个变/态王爷,害的自己都没有去送行。
“走了,我给你带来了一点好吃的。你现在要不要吃。”喜鹊将一小碟子糕点拿出来,这是她好不容易从厨房里拿出来的。
“好吃的?”探春在夜里的双眼冒着绿光,“我看看。”
“你看。”一碟桃酥,来的路上已经压碎了好几块。
“我尝尝看,”探春被遗忘的饿,在闻到香味以后如同洪水猛兽一样被唤醒。也顾不上那些了,用手拿起一块往嘴里一扔,作势嚼了几下,为什么什么也没有。没有多想,又拿起一块,放到嘴里,还是什么也没有。难道自己在做梦。
重华东君今夜睡在书房,只是今夜有些少眠。看着天上的月亮一点点爬上中天。好不容易睡意袭上心头,院外响起了一声,说虽然微弱还是让他听见了。
月华满满一院子,这动静来自小门房。门房里住着探春,像是睡觉不老实。他走进细听原来是有人给她送吃的。
他绝对不是想听,但是他们连门都打开着,借着月光他看见她在吃东西,心生一计策。
屋中的油灯一下亮了,待看清眼前的人。喜鹊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小的该死。该死。”
重华东君将手里的桃酥细细的对着月光打量,转脸认真的问探春,“味道怎么样?”
探春脸如火烧,她根本没有吃到一块,他一定躲在暗处是看清了她一举一动,脸皮发烧还好是在夜里。喜鹊见她还端坐着,拉了一把将她拉倒在地上。
他将桃酥扔到自己嘴里,细细的咀嚼了半晌,“味道不错。”自说自话的拿着桃酥走了。
喜鹊看看王爷,再看看探春,瘫坐在地上,王爷竟然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探春狠狠的想,他肯定是故意的,报复她上午吓唬他。
“王爷,王妃还没有吃东西。你看咱们。”南国砚看着自己王爷吃着十年不变的早餐小心的提醒道。
重华东君没有理他,慢条斯理的吃完饭,“我看咱们要给她改改那些小姐脾气了,即使在娘家再得宠。到了夫家还是要遵夫纲。现在不□□以后还了得。让她来撤饭。哦,对了,加上一碟花生马奶酥。”
“王爷从来不吃甜食。”南国砚将话说到一半,会意的捂上了嘴偷笑。他就知道,这个王妃有戏,扭着腰下去吩咐了。
饿的一夜没睡的探春,一早就行了,转了半天也没看到厨房。喜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实在走不动了,两条腿像灌铅一样寸步难行。
“哎呦,让我好找啊。原来您在这儿啊。”南国砚一扭一捏的过来,“王爷,吃完饭了。您还是快过去收拾吧。”
探春脚步虚浮,只听见饭别的也不管了,扯过南国砚,两眼冒金星,“饭?!还有没有?”
南国砚被她的眼神吓住,使劲的点头,“有,有,还有一碟。”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几顿饭下来,她发现重华东君的饭十分的单调,上午小米加馒头,中午馒头加两碟子菜样,下午又是粥跟包子。这样下去她的嘴巴要淡出个鸟来了。
所以当夜幕降临,喜鹊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恨不得扑上去咬下她两块肉。
绿衣喜鹊抱着一卷铺盖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重重的铺盖卷一扔,然后就是从身上解下来锅碗瓢盆。
探春看得目瞪口呆,“你干什么?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啊?”
喜鹊的头发还是一跳一跳的,“我要求过来陪你睡,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小屋。你看我带了好些东西,不过这些还是一部分,我的东西多了去了。”
探春疑惑,“王府是可以这么随便的吗?”
喜鹊笑嘻嘻的说,“别人当然不能,我就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的奶奶是李嬷嬷,除了大小姐,就得听奶奶的调动。我想到这里住,基本没人管得了我。”喜鹊得以洋洋道。
“啥?你奶奶?你不会是来报仇的吧。”探春记得上次就是她把李嬷嬷一伙儿给收拾了。
喜鹊闻言不愣反笑,“你看看我像不像报仇的?”
探春躲到一边,看她有什么花招。喜鹊还是笑嘻嘻的,拿出一个牛皮纸包塞到探春的手里。探春鼻子吸了吸,手抖了几下,是肉干儿。
晚上俩人睡下,古人不得不说生活的太绿色环保了,太阳落山没事儿就睡觉。探春左翻身右翻身,半点睡意也没有。
“你是不是睡不着。”喜鹊模模糊糊的问。
“恩,你睡着了?”
“也没有。”喜鹊道。
“那咱们说说话。”
“说什么话。”喜鹊翻身对着探春问。
“恩,说说王府的事儿。”探春忽然想起来,“对了,说说前几个王妃的事儿。”
喜鹊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想怎么说。探春没有催,黑亮的眼睛在夜里放着八卦的光。
“前几个王妃没有什么好说的。”喜鹊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没有好说的,譬如说日常,长得身材什么的。”探春循循善诱道,“跟你们王爷怎么恩爱的。再不济就是她们怎么死的。”
喜鹊在黑暗中又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这些王妃有的当晚就死了,还有的过个三五天就去了。相貌、身材、脾气我们还没清楚就去了。”
“唉,这个样子。那她们怎么死的。”
这会儿喜鹊的沉默更久了,久到探春认为她睡着了。
“死的都很意外。不过,不过,外面的人都说是王爷克死的。还有。”幸好是在夜里,不然谁都能看见她的大红脸。
探春八卦的心被她吞吞吐吐的撩/拨的更浓烈,“说来我听听。,就咱来你怕什么?”
“哎呦,不是怕,是。”
“是什么?”
“人都说王爷的那个东西奇大而且,而且有毒。哎呀,”她猛地躲到被子里面,捂住脸。
“啥!”那东西她没听错吧,追问,“什么东西?”
门外突然哐啷一声,吓得两人一哆嗦。探春问,“什么人在外面?”
喜鹊如同弹簧一样从榻上弹起来,“什么人在偷听?”这要是传出去,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荤话,让她阿奶打死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