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4.5女王后PK入赘帝之“逃脱不了的命运陷阱”(1 / 1)
“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没有去镇压八大妖王,她就不会在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辰玺的声音很低沉。
他一直恨着宙穅,恨着宙尚,更恨着自己。
他们口口声声都说着,要保护好她,让她做最开心的那个。到头来,他们却都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遍寻不得。
“你和我们,不一样。”宙尚伸手,按了按辰玺的肩。即使他触碰不到,他还是用这个动作承认了辰玺当时的选择。
辰玺是为了天地秩序出战,他们却是为了诱惑……
宙尚没有听到辰玺再说话,他也非常识时务地选择沉默。他陪他,一起等待着拓跋婧的醒来。
夕阳穿梭琉璃花窗,在汉白玉地砖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细碎的落霞,折射在火红色的锦袍上,映射出繁复华贵的图纹。
拓跋婧安静的目光将眼前的人笼罩……
他单手撑着额头,坐在一方圆桌旁小憩,宽大的衣袖垂落在汉白玉地上,一红一白对比鲜明……
剑眉入鬓……
一双轻合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形成邪魅的弧度……
鼻若悬胆,夕阳的余光勾勒出姣好的形状……
只是……
那唇角的苦涩,深深地震恸着她的心……
他的梦,是否依然在寻找她的途中?
拓跋婧不知道,当她的目光在辰玺身上留恋时,有人也在看她。
宙尚时刻观察着她,在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向她走近,他希冀、她能感知到他。
可是,随着她的目光,他看到的却是辰玺。
一个事实再次呈现在他的脑海——她的世界里,只有辰玺。
“醒了。”辰玺轻轻地睁开眼睛,点漆的眸子里闪动着灿若星辰的光芒。他仅仅是睁开了眼,动作一直未变。
他不想打扰,她此刻安静地关注着他的目光。
拓跋婧扬唇微笑,轻轻颌首,并未言语。
只是,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开。
辰玺在她的注视下,再次安然地合上眼眸,呼吸渐渐平缓,放心地入睡。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宙尚颓然地垂下眼帘,在一个角落,慢慢地蹲下来……
他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相依相伴。他们两个,总有一个保持清醒,另一个才安然入睡。这种默契守护,他从未在其余人身上见过。
他们,相爱。
蓦地,宙尚笑出了声,只是声音悲戚……
辰玺还是感知到了,他心头一跳,用意识对话宙尚。“……师兄,你……”在宙尚为他挡住天劫之前,他一直以为宙尚另有所爱。
他从未觉得,除了他之外,还有谁爱着她。
“你也很累了,睡吧。我没事……”宙尚温和的嗓音从未改变,对待辰玺,还和对待多年未见的弟弟一样关爱。
辰玺的心狠狠地拧了一把,他们之间或许早就结了个死结,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他其实很想问,宙穅究竟是什么态度。
可是,他却害怕知道答案。
拓跋婧的身体渐渐好转,渡厄祭司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身边没有辰玺陪伴,她想说的话必须通过自己的嘴来传达。
她起初是排斥的,她不想开口。
然而,辰玺在这方面显然不会惯着她。他毅然决然地在她需要开口的时候转身离开,美其名曰处理要事。
“殿下的登基大典三日后如期举行,诸等附属国皆会前来朝谒。这是大典的主要流程以及宴会的一些重要注意事项,请殿下过目。”渡厄祭司不知道为什么大祭司让他来做这件事情,但是明显这些天这位帝国的新陛下话语增加了许多。
拓跋婧半倚着床榻,翻开厚厚的奏折,安静地阅读。
奏折上的所有事情写得非常清晰,完全像是一份简章。
看到凛国和南萧国的时候,拓跋婧眼前浮现出多年前见过的两人……这两个,一个在凛国,一个在北辽,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
“凛国太子妃……”当看到凛国太子皇甫敖携准太子妃贺韵来北辽进贡的时候,拓跋婧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太子妃。
不可能啊!
原主的记忆中,皇甫敖在凛国一直是未娶……
渡厄祭司非常尽责,从宽大的袖子里找出一份凛国资料的书卷。他快速地寻找到拓跋婧需要的资料,平缓地做出解释。“凛国现任准太子妃贺韵,年十二,凛国左相贺章幺女。去岁八月十五,中秋宴,凛帝颁旨赐婚太子皇甫敖。据传,二人一见钟情,终日形影不离。”
有意思!该说不是正规的历史就会偏离轨道吗?
只是,南萧的小王子呼邪戎怎么办?就这样被那个贺韵劫和了?
“殿下,南萧方面,南萧帝已经第七次上表,恳求大祭司应允南萧王子归国。大祭司以两国和平共处的理由拒绝了,这次怕是南萧使臣会在宴会上重新提及。”渡厄又说了一件辰玺重点交待他的事情。
拓跋婧点头,表示知晓。“明日要试衣,传南萧王子进宫。就说,大祭司为他准备了登基大典时的衣袍,请他进宫试衣。”
她要先见一见这个多年未见的小王子……
另一头,接到命令的南萧使臣呼邪卓慌了一下。
他是今天早上刚刚到达北辽京畿,还没和呼邪戎商量妥当,要以什么理由请求归国,就得到了这么一纸命令。
“王子殿下,这北辽的大祭司想干什么?请您试衣?”呼邪卓按辈分是呼邪戎的堂叔,他向来胆小谨慎。“会不会,他想将您扣押在皇宫?”
外面都在传,北辽的大祭司辰玺篡权夺位,扳倒了北辽帝后,控制了年少的嫡长公主,想独霸北辽政权。
怨不得不明真相的呼邪卓把辰玺往坏处想。
“我本就是质子,大不了一死而已。”从踏出南萧的那一刻起,呼邪戎就没有想过能够活着回去。现在就算他父皇有意救他出苦海,他也觉得那不过是白日做梦。北辽的强大,哪里允许他们南萧出尔反尔?
呼邪卓听他这么视死如归,头上流的冷汗更加多了起来。不过,他还是要说些场面上的话的。“没那么严重,好歹他要顾着和南萧的友邦关系……”
“但愿如此。”呼邪戎虽是年少,可寄人篱下身陷囹圄,他的心志早不是一般少年那样清纯。
凡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保命。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他第二次踏进尚阳行宫吧?眼前的美景依旧,皑皑的白雪笼罩着整个皇宫,像是披上了白色狐裘。
一步一个脚印,踩在柔软的积雪上,他想着该如何面对传说中几百年来最厉害的北辽大祭司……
“你是谁?”一袭粉色衣裙的少女挡住了他的去路,她的声音甜糯,如出谷的黄莺。正是二公主拓跋嫣……
呼邪戎第一眼是惊艳,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她的容颜当真称得上是绝代风华倾国倾城,他冲着她笑得很是温柔。“南萧,呼邪戎。”
“你就是大祭司传进宫试衣的呼邪戎!”拓跋嫣眼里的嫉妒掩饰得再好,还是被观察细微的呼邪戎察觉到了。
于是,她再多的单纯可爱,也再难激起呼邪戎对她的进一步好感。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地疏离起来。
“王子殿下,长公主殿下等候多时,请。”渡厄祭司风度翩翩,一袭银白色祭祀袍在白雪之中没有被掩盖分毫,反而衬得他更为出众。
长公主殿下……呼邪戎第一反映,就是那个多年前一句话把北辽三公主处死的女孩。不由得,心下一凛,脚步也没有先前那般坦然。
而渡厄祭司只是恭敬地为他引路,谁都没有看到拓跋嫣眼底一闪而逝的怨毒与嫉恨……
尚阳行宫最豪华的帝王宫殿,庄严肃穆。
呼邪戎踏进宫殿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端坐在九尺龙椅上的少女。他心下骇然,赶忙低下头……
她拥有着与刚才的少女一样的容颜,不同的是,她的眼角眉梢间透出上位者的威严以及高贵……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却让人感觉她本就该坐在那里似的。
“殿下,南萧王子殿下的衣袍已经到了。”渡厄祭司躬身禀告,看到拓跋婧身边没有了大祭司的影子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喂拓跋婧喝药喝到一半,突然进去的大祭司的脸黑到让他差点把药碗打翻……
当他冒死问拓跋婧原因的时候,得到了“你长得好看”这个答案后,大祭司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扒了他皮……
呼邪戎再次听到了上方的声音,不同于拓跋嫣的甜糯中带着几许天真活泼,这个嗓音异常平稳,咬字发音追求的更是字正腔圆。
“有劳王子殿下,请试衣。”
呼邪戎的衣袍不是提前准备好的,是从她下达命令之后,尚衣局的宫人们连夜赶制出来的。
衣袍的款式,是南萧皇室出席最大盛宴时穿的。
衣袍的尺寸,是辰玺提供的呼邪戎最近才量的衣袍尺寸。精准无比!
衣袍的颜色,是南萧追崇的高贵颜色,墨青色。
呼邪戎穿上这合身无比华美耀眼的衣袍时,心中顿时百味杂陈。他无法想象,北辽的这两位当权者究竟是什么心态。
示威?示好?
不过,当他再次直视拓跋婧的时候,没有错过她平静眼眸中的惊愕。
拓跋婧不止惊愕,更多的是惊恐。
呼邪戎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郎,五官已然定型。他的面容偏柔,有些女气,却因为他眼角眉梢隐藏的刚毅而遮掩许多。
然而,这些并不能掩盖他容貌的本真。
这,活脱脱就是上一世的蒋榕啊!
拓跋婧脊柱骨上涌出一股恶寒,她感觉到了命运深深的恶意……
难不成,他们逃脱不了命运的陷阱吗?
宙尚也震住了,他的想法和拓跋婧一样,他此刻唯一担心的是,落入陷阱的猎物——他那笨到愚蠢的大师兄!
“……很好。”拓跋婧想到曾经她也是顶着这张脸,就没有打算多为难呼邪戎。她的这个评价,也是真心的。
“多谢殿下夸赞。”呼邪戎并非不识时务之人,他也听得出好赖话。只是……他好奇,为何召他前来的大祭司不见了踪影?
“现下北辽局势不稳,大祭司政务繁忙。本宫接待王子殿下,若有不周之处,还请海涵。”拓跋婧像是明白了他的疑惑,咬字非常精准。
呃……呼邪戎弄不懂,她这是真的客气还是另有所指。什么叫做局势不稳?“殿下厚恩,在下惶恐。”算了,不要惹事才是上策。
果然,如她预料,呼邪戎是谋定而后动之人。
这样的人,用得好,就是帮手。用不好,铁定就是仇人……在他没有和皇甫敖有接触前,必须斩断他们联盟的可能!
“前日,大祭司对本宫言明,王子殿下归国之意。不知,王子本人有何想法?”拓跋婧看他眉宇间踌躇不定,将声音放轻了些。“本宫这儿没有外人,王子但说无妨。说不定,本宫还能为你参详一二。”
该信她吗?
这样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控的傀儡……呼邪戎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他一直秉承着一个信念,要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殿下,在下想归国。”
他坚定地想要回去,当初被作为弃子扔出祖国,来到这庞大的帝国做人质。他就想着,若他能回去,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曾经给他如此多不堪过去的人!
他要回去,他要报复!
他要,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拓跋婧的手心里把玩着一块白玉龙佩,这是辰玺今天早晨听说呼邪戎要进宫,临走前塞在她手里的。
她之后问了一下渡厄祭司,才知道这是辰玺从南萧太子手里拿到的。
南萧的太子,为人激进,几次三番劝南萧帝征伐北辽边疆。与其等他继位之后与北辽撕破脸皮,不如让他们兄弟二人先来演一场同室操戈。
拓跋婧盘算了两个计划。
一,呼邪戎回南萧夺太子之位失败,那么她就只能先安抚住皇甫敖。借由南萧挑衅之际,一举吞下南萧。之后,再全力对付凛国。
二,呼邪戎赢了,那么结盟南萧,对付凛国。等灭了凛国,再处理南萧。
呼邪戎不知道拓跋婧的计划,他等了良久都没听到拓跋婧说话,不由得抬头。当目光触及拓跋婧手里的玉佩时,他的脸色变了。
这块代表着南萧太子储位的玉佩,怎么会在她手上?
谁能告诉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你临行前,本宫送你份礼物。”拓跋婧抛出手中的白玉龙佩,看到呼邪戎接到玉佩后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时。她忍不住微微一笑,“王子殿下,可满意?”
这是真的玉佩!
呼邪戎的心几乎要破喉而出,他看向拓跋婧的目光热切而又难以置信。“殿下,这、这是……”
“王子是聪明人,本宫相信,终有一日,王子会愿望成真。”拓跋婧挥了挥手,渡厄祭司亲手奉上一份国书到呼邪戎手中。“本宫登基大典之后,王子执此大祭司亲笔所书的国书,即可归国。”
“在下多谢陛下隆恩。”呼邪戎立即改口,他明白了,北辽帝国究竟在何人手中。他更是决定,与这个少女联盟。
只要能报仇,他愿意归附这个少女。
他知道,她是强者。
一个北辽大祭司都听命于她的强者!
呼邪戎走后,渡厄祭司非常不解,“殿下不担心,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知恩不图报的人古来有之,何况生于皇室之人大多秉性凉薄……
“他不是虎。”拓跋婧微微一笑,毫不担忧。“就算他是,他脖子上系着的链子,仍然在我们手中。”
南萧的政权中心,有她的人,有辰玺的人。
呼邪戎就算赢了南萧太子,也掌控不了整个南萧国。
“他,赢面大吗?”渡厄祭司对呼邪戎不甚了解,他担心他们找到的结盟者太弱,而影响了全盘计划。
“自然。”呼邪戎这个人心细如尘谨小慎微,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样一个人,为了某个目的绝对会不折手段。
她唯一要做好的,就是在他失控之前,解决他。
她的眼光,宙尚是非常欣赏的。恐怕六界之中,没有谁的本质能够逃脱她的双眼……这或许,就是当初她只愿意接受洪岩的原因。
她,是看透了他的摇摆不定吧?
突然,拓跋婧问了个让宙尚心口一紧的问题,“渡厄可知,辽帝权杖上的图腾,是为何物?”
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放不下那颗权杖上镶嵌的宝珠。
还有,辰玺天劫之时,为何只有权杖能挡住?
“殿下不认识?”渡厄祭司愕然,他的意识里,拓跋婧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从未想过,一个即将登基的准帝王,不认识自己手中的权杖!
宙尚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他又不能去捂住渡厄祭司的嘴。他不敢面对,如果拓跋婧听到鲲鹏还没有反映,他该如何自处?
关键时刻,辰玺出现了。
他冷冷地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渡厄祭司,直到把人看到落荒而逃。他才换上洒脱的笑容,伸手揉了揉拓跋婧的脑袋。“想知道问我就好。”
拓跋婧轻轻摇头,“问你,与问别人,不一样。”
有的事情,她问他,他若强行给她答案,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她不能冒险,宁可从旁人嘴里得知。
辰玺接收到来自宙尚感激的眼神时,心底泛着苦涩。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她永远不会拿这些问题为难他,才会出现得这么及时。
只是,宙尚……
“我不允许你问别人,尤其是渡厄。”他故意非常吃味地霸占她的一切,实则担心从她那里得到的反映,会让宙尚更加痛苦。
他体会过这种痛,被心爱的她忘记的痛……
超过了业火焚身的痛楚。
“好,我不问。”他一定有他的顾虑。拓跋婧对辰玺的信任,超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