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4.3女王后PK入赘帝之“岁月侵蚀了一切”(1 / 1)
4.3女王后PK入赘帝之“岁月侵蚀了一切”
“可是她记得你……”宙尚无力地陈述着这个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她记得她爱你,记得你爱她。”
“你以为这样就好了吗?”辰玺被他毫不掩饰的嫉妒的口吻给激怒了,如果是宙尚在他面前,一定会被他暴揍一顿的。
“这样还不好?你还要怎样!”宙尚也火了,他的满腔怒火都被无情的事实摧垮。他愤怒地回视着辰玺……
“你觉得她正常吗?”辰玺的话一出口,连他自己的心脏都跟着一阵刺痛,宙尚瞬间也平复了心情,心口的那块地方痛得无以复加。
“什么意思?”他不懂,辰玺为什么这么问。
“我让她和你朝夕相处四年,你好好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怎么了!”辰玺抹了一把脸,收回所有的表情。“然后,你再回答我的问题。”
宙尚不明所已,“你会让她和我独处四年?”
“不会。”辰玺戒备地看着他,“二师兄,我曾经非常信任地把她托付给你照料,拜托你保护她。到头来,因为你,她差一点……我再也不会让她和你单独相处,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洪岩!你别太过分!”宙尚叫嚣着,可是只能任由辰玺越走越远。他只是一根权杖,不到特定的时间他不能动弹分毫。
他如今不是那个,一展翅即可上九万里青云,一俯身即可下八千里海域的鲲鹏了。他紧紧是一根权杖……
而且,辰玺说的,都是事实。
要不是他,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辰玺小看了拓跋婧的敏锐,他看着怀里的她睁开眼,淡淡地却满是防备地瞥一眼权杖,再轻轻地闭上。
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她都如此循环往复一次……
“怎么了?”辰玺一双邪魅的眼睛里蓄满了浓浓的担忧,看着权杖的时候眼底蕴藏了黑色风云。“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座神圣庄严的大殿,除了她和他,应该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存在。
那根权杖……
拓跋婧认真地注视着华美的权杖,就在辰玺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的时候,她又重新收回了目光,沉默地垂下眼帘。
不对劲,这根权杖一定有问题!
可是,辰玺明明应该也知道的,却还是把她带到这里,为什么?
还是说,她实际上真的本应该认识权杖上雕刻的东西——比大鹏鸟多了龙鳞,比龙多了翅膀。
到底,这是什么?
她不能问辰玺,她隐隐担心,一旦辰玺开口说了,就会打破她拥有的现有的平静生活。她自私地希望,他们之间在没有任何东西……
什么都不可以,站在她与他中间!
“不早了,睡吧。”辰玺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他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的,就算……
怀里的人动了动脑袋,他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知道,她肯定感觉到了权杖的问题。只是她从来不会主动问自己,他也不会解释。有些事情,别人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权杖宙尚看着神龛下,相拥而眠的两人,痛苦地合上了双眸。
一点晶莹顺着他俊美的脸颊,缓缓而落……
天地初开,他们吸收混沌之灵,由天地之神孕育而成。
从出世,他就是最备受宠爱的一个。因为,他排行中间,上有两位兄长照顾保护,下有他们两个……
他享受了他们都没有享受的幸福……
因此,他行事温和,像春日的风,从不带任何伤害。就算面对再有恶念的生灵,他都给予包容。
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让他受伤。
他的生命轨迹就是,犯错——改正——被原谅——犯错——改正——被原谅,如此往复。
没有谁会怪他,因为他是鲲鹏,天地的宠儿。
这种优越感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以为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最后的结局一定是好的。有天地之神庇佑,又有师尊加持,谁能伤到他?
可是,这一刻,他知道,是他错了。
有些事,不伤身,却伤心。
此刻,他的心已经遍体鳞伤——他被他认为最重要的她,彻底遗忘。
遗忘,是什么概念?
比死亡更加沉重的痛……死了,或许会被铭刻在心直到永远。忘了,却是永远走不进她的世界。
他不明白的是——
是时光驱散了温情,还是岁月侵蚀了一切?
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沉默的女孩,长成沉默的少女……
宙尚心头的疑惑依旧。
她,为何不愿说话?
就算面对时常来看望她的辰玺,她最多只是多加一个真心到刺痛他双眼的笑,或者多说一句刺痛他双耳的叮嘱“当心”。
她,多数是沉默地透过神殿色彩缤纷的琉璃窗,仰望着蓝天,仰望着星空。
她从不深睡,除非抱着她入睡的是辰玺……
否则,她闭上的眼眸会以精准的时间隔断重复地睁开……
她一直都戒备着,她并不能看到的他。
“绛儿,我是师兄,绛儿,你回头看看师兄吧。”宙尚每一夜都重复着这句话,当她站在窗前仰望星空的时候。
唯一不变的,依旧是她纹丝不动的背影。
宙尚不舍地看着,眼前渐渐朦胧起来。他知道,这是他陪伴她的最后一夜。天明之后,她就要回到北辽风云诡谲的皇宫,开始无休止的争斗。
四年的时光,对他们而言,都太短暂了。
这四年,辰玺不经常出现,他明白辰玺的顾虑。
他们的小师弟,再防备着他,都不忍心真的伤到了他。就像最后一次决斗,他依旧冒着最大的危险救了他……
黎明驱散了黑夜,晨曦透过唯美的琉璃窗在金砖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华,美得惊心动魄。
饶是再惊心动魄,让宙尚不禁屏住呼吸的,却是此时此刻拓跋婧认真注视着他、打量着他的眼神。
有困惑,有怀疑,还有深深的不解……
“我们走吧。”辰玺展开狐裘披风,包裹住拓跋婧单薄的身躯。他深深地看了眼权杖,迎上拓跋婧笑着的眼时眉开眼笑。“我准备了你爱吃的葡萄。”
大冬天有葡萄吃,算是最好的享受了。拓跋婧亲昵地蹭了蹭辰玺的胸口,“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天青色的大祭司服,绣着复杂繁琐的符文,折射着幽蓝色的光晕。
“我一直最好看。”不仅是衣服……辰玺的笑从嘴角渐渐散开,肆美异常。
宙尚转过脸不看你侬我侬的这一幕,不想承认,此刻他的心像是被泡进了醋缸,酸得他心脏扭曲。
“嗯。”拓跋婧认真地点头,他本来就是最好看的。怕他认为自己是敷衍他,又非常郑重地重复确认,“对。”
对什么对!
温和的宙尚忍不住咆哮,以前你怎么说我是最好看的!
辰玺在拓跋婧看不到的角度,挑衅地看了眼抓狂的宙尚。唇边的笑意更是让宙尚几欲吐血,“可以走了吗?”
嗯?拓跋婧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你觉得我舍不得走?”拓跋婧挑眉,她怎么不觉得他有这个顾虑。不过是个暂时安全的居住地而已……
“顺口一问。”看到那张如沐春风的脸变黑,是极大的享受不是吗?辰玺痛快地摸了摸鼻子,半抱着怀里的人抬腿就走。
宙尚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就差一口老血喷出了。
什么叫“你觉得我舍不得走?”,你在这里待了四年!
四年,一千二百二十五个日夜!
你以为是四个时辰?!
好久不见的黑无常默默吐槽:洪岩大神,您还记得那是您可爱的二师兄吗?不是那些被您玩坏了的魔兽和妖王……
后知后觉的白无常:小黑,所以说,这个权杖里的灵魂,其实是那个传说中引发天地浩劫的,九华山老祖的二弟子,八方御风鲲鹏宙尚大神?
黑无常扶额: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在洪绛大神面前多次帮他的转世说话?作为宙尚大神的前下属,我也很难做的好不好?
白无常疑惑:不对呀!小黑,你叫黑蛟这个我知道,你就是条黑不溜秋的蛟龙嘛。可是,我叫白鹏,我怎么不知道?
………………(黑无常:我能告诉你,你其实也是受前上司连累的可怜前下属中的一员么?不行啊!你前上司太蠢了,我不想被连累。)
很久很久以后,黑蛟白鹏看到他们的另一位好友赤雀,心里非常不平衡。看看赤雀,在妖魔二界一直是躺着走……
纷纷表示:特么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连猪都不如的上司,有木有?
大祭司辰玺亲自送嫡长公主回宫,作为帝国的掌权者皇后陛下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所有政务,乐呵呵地迎接。
看着皇后陛下脸上慈爱的笑容,拓跋婧垂下眼帘:笑得太假……
“……看看这些都是你妹妹亲自布置的,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和母后说就是。”皇后不敢得罪拓跋婧,只能一味讨好。
她这四年被大祭司辰玺打压得连母族都不敢多加亲近,就怕给萧家和文家带来灭顶之灾。先帝的死,给她做了一个很好的范例……
拓跋婧轻轻地一抬眼,再次垂眸:拓跋嫣脑子坏了吗?明目张胆地笑得这么扭曲?不担心脸笑歪了?
“陛下政务繁忙,本座不打扰了。”辰玺从来没有把拓跋婧当弱者保护在自己羽翼下,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公主殿下,再见。”
没有皇后陛下预料的,大祭司对她的无情霸道的敲打和警告。只有一个狂放而潇洒的背影……
顿时,皇后陛下松了一口气……
“哼!哑巴,你不是会说话吗?怎么,连母后都不叫?你这是不孝!”拓跋嫣见辰玺走远,忍不住跳了出来。而且句句在理……
额……好像是有点不好。只不过,这个母后不是她的吧?
“嫣儿,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皇后假意地训斥了一下拓跋嫣,眼里对拓跋婧的不满却丝毫掩盖不了。“婧儿,母后还没听你叫过一声呢。”
这么多人看着,我就不信,你拓跋婧敢不孝!
皇后恶狠狠地想着,要不是这个哑巴,她怎么会被大祭司捆住手脚?居然连叫都不叫她一声,短命鬼!
“你受不起。”略有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宫殿里,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拓跋婧。可是她却十分认真,“我叫你母亲,天打雷劈。”
不是她吓唬皇后,她是天地孕育而生,是天地之子。而皇后,没有那么硬的命格,会受到天谴……
“大胆!”皇后颤巍巍地指着拓跋婧,气得两眼通红。“身为嫡长公主,竟然如此忤逆!你的教养和规矩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拓跋婧看着像泼妇一样的皇后,非常头疼。她实在不信的话,她给她做个示范吧?“不要后悔。”
“呵,我是北辽帝王,会受不住你的一句母亲?”皇后冷斥。
“母亲。”拓跋婧认真而郑重地唤了皇后一声,没等皇后享受,顿时乌云遮日,整座宫殿陷入昏暗之中。
一道道闪电晃过,宫殿里的人神色尽是惶恐。
继而,雷鸣声不绝于耳,震得他们耳膜发疼,心脏颤抖。
看吧,天地震怒了吧?
拓跋婧无辜地仰头,继续保持沉默,把大殿里所有人凄厉的呼救声和凌乱慌张的脚步声当作了背景音乐。
无尚楼,神殿上。
辰玺坐在神龛上,旁边是权杖宙尚。听着外面风云突变,电闪雷鸣,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天地之神动怒了。”宙尚的语气非常平静,“是谁又惹了他吗?”
“啊……或许吧。”辰玺不会告诉他,是师妹的算计。
宙尚忽然道,“我一直非常好奇,你当初那么恨我和大师兄,为什么一次次又出手相救?”
辰玺沉默了很久,外面的雷鸣声没有一点变小的趋势……
宙尚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在雷鸣阵阵里,听到了他缓慢的叙述。
“记得我和洪绛尚未出世的时候,你们三个都已经修成人形了。你们成长为天地初始时非常强大的神祗,明明可以离开却还是守着我和洪绛。”
“在封闭的蛋壳里,我能够感受到你们的维护。每当我想要放弃化形,你们都会在我和洪绛身边,说着幼稚的鼓励的话。很唠叨,很肉麻……却很真实,那时候我想,要是我不出去,你们肯定会伤心。”
“其实,洪绛也是,她和我同时化形,对你们都很依赖,非常信任……”
神殿里辰玺的声音突然又消失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和宙穅,害了你们……”宙尚不是没有后悔过,很多次他都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只有他们五个的时候……
如果不是他和大师兄宙穅,被情劫所困……
辰玺冷冷地笑了,“宙穅也就算了,他蠢没有谁不知道。可是你呢?你的脑子是用来养鱼的吗?那么明显的陷阱,你居然带着宙穅往里面跳!那么混账的主意,你也敢给宙穅出!你是白活这么大岁数吗?”
“谁知道那是个陷阱?你以为我是你么,把十大魔兽和八大妖王可以玩得团团转!要是有更好的主意,我用得着冒险吗?你脑子好,你没白活这么大岁数,可那时候你在哪里?”面对指责,宙尚也愧疚也自责,更多的却是委屈。
他不比那头蠢龙聪明多少,凭什么出了事情他要为那头蠢龙承担大部分责任?哪个说天地之神偏袒他的,明明智商都给了这厮!
“哈,你还委屈!还质问我在哪里!”辰玺怒了,一脚踢翻了神龛。权杖应声而落,滚在了金砖地上。
宙尚从高处直愣愣地被踹了下来,痛得咬牙切齿。
辰玺不解气地又踹了两脚,“老子在妖界跟八大妖王干架,你们风花雪月,和仙子调情的和仙子调情,和凡人缠绵的和凡人缠绵。老子累死累活,你们特么的连个师妹都保护不了!还问老子在哪里?!”
宙尚抹了把脸,等待辰玺恢复平静。
“洪绛一直这样封闭的吗?”四年的时间,宙尚再笨也不会有宙穅笨,他知道沉默的洪绛不只是沉默而已。
她把自己关在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和洪岩……
所以,她只会对洪岩笑,对洪岩撒娇,对洪岩说话,对洪岩无比信赖……
辰玺沉重地点头,“尤其是被洪荒之力冲击失踪后的三千年,找到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她是洪绛。还是小秦给她看了时光镜,才记起来的。”
三千年的人间岁月,只有她一个人。
站在每一处黑暗的角落,看遍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世事沧桑。
宙尚可以想象,那是一段什么样的生命岁月。
他在人间不过等了三百年,就已经觉得很漫长很漫长。可是,她飘荡了三千年,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
他想都不敢想……
“……她,是怎么记起你的?”宙尚把所有对洪岩的嫉妒压了下来,终于问出了他非常好奇的这个问题。
没有道理,洪绛会只记得洪岩的。
这,也是洪绛的情劫。
她若还在情劫之中,是不可能会记得深爱的洪岩的。
辰玺笑了,笑得嚣张又狂肆,笑得让宙尚毛骨悚然。“这当然是要谢谢你,我的二师兄。谢谢你上一世,把她拉下万丈深渊。”
这是一个天赐的意外,辰玺自己也没有想到,在万丈深渊里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记起了他……
他的确该谢谢那时候的宙尚,不过,这抵消不了宙尚又一次伤害她的事实。
倾玉眠!
宙尚突然灵魂一颤,胸腔里散开一股浓烈的痛意……
他上一世是倾玉眠,为了一个冒牌货,伤害了洪绛。在最危险的时候,将洪绛拉下了万丈深渊……
原来,是那个时候么。
他的确很笨、很蠢,甚至比宙穅还蠢!
同样没有记忆,同样只是轮回。为什么洪岩能够一次次地认出她、保护她,成为站在她身边唯一的一个?
而他,还有宙穅,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