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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世天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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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昭进入华夏都城的同日,华夏地牢被破,华云舒被劫走,于都城郊的邑县黄袍加身,被众将领拥立为帝,扯起华夏大旗,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向都城回杀,只是当时的华夏已是强弩之末,十万人马无法与墨泽的三十万铁骑抗衡,不出一月,华云舒再次成为阶下囚。

华云舒活着对墨昭来讲是极大的隐患,当夜墨昭赐其一杯鸩酒,思曼自请送去地牢。

她化了浓妆,涂了朱红的唇彩,抱着梨木四弦琴,穿着墨昭新赐给她的孔雀尾金丝长裙,裙摆在地上拖出去三米长,扫在地牢阴暗潮湿的地板上。

下三级台阶,拐过一个昏暗细长的窄路,思曼终于在地牢的尽头见到了那个瘦削的人影。

虽然衣衫破败,却丝毫不减他挺直脊背的英岸。

小窗投下几丝清冷的月辉,他便坐于月辉之中,好似在等她。

她二话未说,将一壶酒摆于他面前,又将四弦琴置于地上,抬眼看他,“华王爷,时至今日,你我二人说什么都是尴尬,不若就让思曼弹一曲为您送行吧。”

素手锦弦轻勾,于思曼手下流转的,正是蔡文姬所做的那首《胡笳十八拍》。

汉末大乱,连年烽火,蔡文姬在逃难中被匈奴所掳,流落塞外,后来与左贤王结成夫妻,生了两个儿女。待曹操平定了中原,与匈奴修好,派使节用重金赎回文姬。适时,她不得不离开两个孩子,还乡的喜悦被骨肉离别之痛所淹没,矛盾之下有了这首传世名作。

还乡还是骨肉,蔡文姬选择两难。无论选择哪一方,她都会矛盾,会心痛。可是,除了做选择,她别无她选。

华夏宫破后,墨昭恩典,允她继续住在曾经的坤凤殿中,然而看着原先殿中的老宫女嬷嬷们胆战心惊的望着她,结结巴巴的称一声皇后,又急忙改口称公主,她只能苦笑。

墨昭多疑,原先朝中的大臣多数处斩,其中便有常为她扶脉治病的太医院张掌事,临去断头台之前,他手上扣着枷锁模样很是狼狈。她出于好心为他送行,可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咒骂道,“妖女,早知如此,当初真该让你病死!”而她亦只能苦笑。

此刻来地牢之前,她早已将一切想好。墨昭赐予华云舒的毒酒已经被她饮下,她所拿杯中所盛不过假死的药酒,他之后的出路她已经安排妥当,待到三日后华云舒睁开眼睛见得太阳,见得扬州农家小院中的华云展,应该就会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了。

就算他负她,她依旧舍不得他们死。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曲必,华云舒轻轻和道。良久,叹息一声,“思曼,其实你本不用如此为难的……”

□□的后劲已发,思曼的头慢慢的沉下去,思绪飘忽,眼前渐渐暗了下去,可在她倒下之前,她却眼见着华云舒先于她跌坐在地上,气若游丝道,“你不必为难,刚刚我已服毒,你不用背负着毒杀我的内疚”说罢他自嘲的嘴角勾勾,“你看,纵使你不爱我,我却舍不得你难过……”

思曼挣扎着想要抱住他跌落的身子,却再也没有力气。

她爱他,可惜他此生,终究没有机会知道。那些埋在心底的话,到最后,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我们一生一世天荒地老,你说可好?

“好。”

——这些年,我南至蛮荒,北至漠河,走过了小桥流水,翻过了酷热沙漠,见到了千里冰封,尝过了世间百态,终于想明白一件事:原来,有你之处,方为天荒。

“最终的结局,算是我和你的天荒。”

故事至此,戛然而止。我料中了这开头,却没有料中这结尾。

最后,华云舒不是思曼毒杀的,而是服毒自尽。可怜一对苦命鸳鸯。

思曼抬头看我,淡淡道,“书孟仙君,我想再见他一面,想问他为什么要自尽,想问他恨不恨我……”

我缓了缓神,喝了口茶,“他定是不恨的,不若也不能已自尽来成全你……”

思曼低头不语。

我知她是不信我的,她只相信她自己眼前所见之事,我叹口气,她从小没了母亲,又没有父亲疼爱,还未成年便被送去敌国做奸细,养成这样别别扭扭的性子倒也情有可原。

我不再劝她,只道,“我可以使过去重现,实现你的心愿,但你要知,一旦你的心愿达成,你会就此灰飞烟灭,再不存在于六界之中,无法再入轮回之中。你要想好,以飞灰湮灭的代价,换一个问题的答案,值不值?”

思曼轻轻咬了咬下唇,良久,点了点头。

我又为她倒了盏热茶,嘱咐道,“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我去取了玉枕来,为你织梦。”

*********

从地底上刚冒出头来,就看着眼前一袭大红色长袍曳地,和着晌午正盛的日头,差一点晃瞎了我的眼睛。

“赤言神君,这么巧,来串门?”我热情的冲着他打招呼。

赤言用手捋捋他的银发,回了我一句,“大白天的你学耗子打洞做什么?”

我:“……”

也不晓得几万年下来我和赤言是怎么做的朋友,聊天永远不再同一个话题上。

我引他坐于湖心红亭内的方椅上,拿出洗好的葡萄招待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还不忘往地道的方向瞥了几眼,确定思曼的魂魄确实不在里面了,才稍稍舒了口气。

不论怎么说,我做的这个总归是违反天规的勾当,少一个人知道,总是更妥帖一分。

赤言幽幽的捏了几颗葡萄扔到嘴里,又幽幽的道,“今天你师父又跑我那里去了,我寻思着你一个人在司命府呆着没什么意思,顺道来看看你——”

我光顾着看赤言吃葡萄有些走神,没顾上理解他的“顺道”二字指的究竟为何。心中颇为感慨,司命府后院杨柳萋萋,湖光荡荡,原本是一派清新迷人的春之绿意盎然,怎的赤言神君红衣银发的往这亭中一坐,捏着一串紫色的葡萄,便生生将景致带歪了楼,不知哪里泛出一抹旖旎的春闺潋滟之色,还让我丝毫找不出违和感。

他银发如缎子,流水般的倾泻披在红衣的肩头,一双魅惑的眸子如万花筒般流离万千,轻轻一瞥间,便如湖水般潋滟。

不知哪个闲的无聊的神仙给搞了一个四海八荒最美女神仙的投票,第一自然是神后玄裾,并列第三是明敏帝姬,天后彩怡和丹木秋离。而赤言作为一个男神仙居然以高人气当选第二,搞的天后愤愤不平了许久。

不过说实话,赤言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神仙,纵然他确实是一个男神仙。

我一面琢磨着,一面没过脑子的应了一句,“有你罩着我,一会儿初音来我就有底气了——”

赤言看我一眼,嘴角不明所以的勾勾,“放心,我罩着你。”

待到初音来时,我才明白,赤言的这个“罩”,竟是真的罩着我。

初音仙君本是杀气腾腾的赶到司命府,刚要叫嚣,见到亭内的赤言,顿时气焰便灭下去了一半多。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见赤言捏着葡萄懒洋洋的道,“听闻初音你自称是萧夜战神的第六十四代嫡长徒?”

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见赤言白我一眼,赶紧用袖子掩住嘴。

这嫡长子听过,到第一次听说嫡长徒。这徒儿可不是一但收了便是徒儿,又跟娶妻生孩子不同,哪里分什么嫡长不嫡长的。要么说,现在仙界仙风不正,各路小仙为了与远古真神连上些关系,真是什么招数都用了出来。

初音听了赤言的话,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来个“嗯”。

我以为赤言会挤兑他两句赶他走,没想到,赤言将手上的葡萄汁在白绢帕上蹭了蹭,坐正,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套青花瓷茶具,优雅的泡起了茶。茶沏毕,抬头看着初音,嘴角勾了勾,道,“若是萧夜,我抿一口茶的功夫司命府就要被夷平了,你别辱没了师名……”

初音愣了,我也愣了。

总归还是初音脑子快,瞬间反应过来,一瞬间心花怒放,“神君放心,初音定不会给师祖抹黑——”

我也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之后,声音禁不住的跟着有些颤抖,“你不是说要罩着我吗——”

赤言头也没抬的从怀中取了个玻璃罩子出来,随手一抛,玻璃罩在在空中回旋着,转瞬的功夫便变的之前十倍大,倒扣在我和他坐的亭子外。

他低头饮了口茶,道,“放心,任他将司命府拆个底儿调,我的金钟罩也碎不了——”

看着初音拆的我这司命府尘土飞扬,断壁残垣横飞,我不禁想起我和赤言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追溯起来已经也是近两万年前的事了。

要说我这等微末到连仙籍都没有的小仙,能和赤言神君这样的人物做朋友,只能叹一句,不打不相识啊。

那是师父第一次将我留在府中独自逃命。那时我刚到天庭没多少光景,很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

师父虽然走了,但是该写的天命册子总还是要有人写,我坐在墨文阁中一面帮师父写着天命册子,一面等着赤言神君来。

我当时天真的想,我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感化他,毕竟天命不可违,过去的事情总归是过去了的,何必那么较真。

墨文阁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的时候,我以为抬头看到的会是一个浓发虬髯,五大三粗,最好再提着两把大斧子的黑矮壮汉,这样才配得上让师父闻名而变色的形象,却没想到,进门一个文弱的红衣小生,眉眼长得比我还要俊美,鼻梁高挑如峰,唇红如樱,狭长上挑的凤目中仿佛盛着双瞳剪水,回眸间碧波流转,仿若要将时间万物都吸进这双眸子里。银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在阳光的映衬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笼罩在全身。

我一愣,只听红衣小生吼了一句,“司命你个没良心的,快给老子滚出来,老子那么多坛离人醉都白给你喝了,下凡历个劫,你挨千刀的给我写成断袖!”

因着这翻抢白,在我最初认识赤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他跟师父是一对情比金坚的断袖。

我当时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的接了一句,“兄台你穿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不是断袖?”

当初我并不明白,后来跟赤言斗嘴斗多了总结出一条真理——你可以说赤言仙力不济,武力不济,文采不济,纵然这三点他都非常济,可你绝不能说他品味不济。

于是,赤言怒了,一把火烧了我的墨文阁。

再于是,我怒了,我三天三夜没合眼写了三百本天命册子就如此被他付之一炬,不咬他几口如何解恨,当时脑子被眼前的大火烧的一片空白,抓起赤言的手看准小臂吭哧一口咬下去,瞬间袖子上便染了血色,诓论后来那天赤言使了什么法术,将司命府拆成了怎个七零八落的样子,我都牢牢地啃在他的胳膊上,毫不松嘴。

此事最后惊动了天君,从凡界请了萧夜殿下来给我俩劝架。一番晓之以武打过后,我和赤言终于双双受不了,接受和解,赤言如约先收了手,然而轮到我收牙时却悲惨的发现我的牙已经深深的卡在了赤言的袖子里,拔不出来了。

后来没办法,赤言神君只好将那截袖子扯下来,送给我,再由萧夜殿下使了个什么咒,湮灭于无形,才终是结束了这场闹剧。

虽说往常天界私下总爱说赤言神君有断袖之癖,然此事从未曾坐实。只不过是因着赤言虽为男子,但样貌太美,美到天理不容,而又一直未娶妻,因而无聊小仙茶余饭后讲来打打牙,抒发一下羡慕嫉妒恨罢了。

不过是因着此事,我和赤言神君当了回名副其实的‘断袖’,连累着他在天界被笑话了许久,因此看我甚不顺眼,有事没事总要同我呛上几句;而我为着烧光的三百本天命册子也没少跟他怄气,凡是他挤兑我,我必定反唇相讥;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天界各大神仙有什么庆典活动总是爱请上我与赤言神君一同出席,众仙只要看我俩斗嘴便能笑的前仰后合,根本不用再费心费力的准备什么歌舞节目。

这番争斗,是在我终于在《上古神拷》中得知了赤言的身世后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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